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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东方耀兄妹,秦勉,以及秦臻夫妇用过了早膳,便一道上路了。秦风没走,虽然秦夫人有些不太放心他独自留在大华,劝说了许久,但他仍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里。
昨日秦风与东方靓在屋内待了半宿,直倒东方耀实在看不下去了,三番四次让蛮儿前来唤妹子回屋歇息,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东方靓送出房门。期间,两人聊了许久,主要是对未来的一些规划。
西域是不能回去的,无论秦勉对他们父子有多看重,秦臻离家毕竟已有近二十年,对于秦氏来说,他们仍是外人。想要融入其中,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别想办到。人生地不熟的,秦风做不到迅速掌权,自然也就没有能力搜罗一些能力出众的人才为己所用。况且靓靓有言在先,秦氏在武力上并不强大,族内虽也不乏一些能征善战的人物,可若与那些孔武有力的蛮夷相比,仍是难有太大胜算。
三年后的“曼暾兀大会”,于两人来说是一场输不起的赌注,且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相较于毫无根基的西域,大华显然更适合他的发展。白莲隐宗的五公子,这个身份是秦风目前最大的依仗,只有借此尽量地提升他在教中的地位,才有可能获得一些强力下属的辅佐,一鼓作气地作为大会优胜者,将靓靓风风光光地娶回秦家。
三年,时间仍是有些紧迫,难度显然也不小,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秦风就不会后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逼一逼自己,怕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潜力。为了靓靓,拼了!
将一行人送走之后,秦风当即便决定与秦牧芸道别,暂时先返回吴县。
爹娘走得匆忙,加之终究舍不得放弃吴县的家业,府中之事全部靠管事操持若是短时间内还不成问题,时间一长难免不太放心。秦风作为留下的唯一主人,家中之事仍需回去安排一番。另外就是义父韩林那边,出来小半年了,都不曾主动联系过他,说起来似乎有些不孝。平日里这些小事秦风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既然今后要将发展重心放在教内,老头子那边还是得设法讨好一番,拉拉关系才是。
另外还有四哥,二哥那边,联系也不能中断。这么一想,秦风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挺忙的,真有不少事等着他去办呢。
回到胡府之后,他便让富贵开始收拾行李,自己则带着七儿再出门转转,选些礼物。临走之前,曹齐与杭绪雯那边也该打个招呼。前者是穿越之后便整日厮混在一起的好哥们,后者则是近来对他有过不少帮助,虽还谈不上红颜知己,朋友还是算得上的。
待一切准备就绪,明日便可以启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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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风与莲七漫无目的地在碎锦街游逛时,城东程府门前,出现了一个衣冠楚楚,仙风道骨的老道。
这老道须发皆白,看上去该有六旬左右,不过他面容却颇为年轻,脸上并无皱纹,且皮肤洁白光滑,与二三十岁的青年相比怕也不遑多让。老道一脸肃穆,右手抓着拂尘搭于左肩,左手合十,一派正气地走上前去,在大门上重重扣了两声。
开门的是程府中一个小厮,他上下打量了老道一眼,见他气度不俗,且道袍干净整洁,与平日所见的道士大不相同,便不敢怠慢,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老道长,不知有何贵干?”
“无量天尊!”老道庄重地喊出一声道号,接着面上露出一抹慈善的笑容,同样客气地回道:“贫道馆居天道山,路经苏州城,偶见此地阴雾缭绕,虽光天化日,朗朗晴天,此宅仍透着一阵阴煞之气。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唯恐有妖孽作祟,欲害人性命,这才冒昧登门,求见你家员外。”
“阴煞之气?”那小厮闻言一愣,本能地左顾右盼一番,旋即笑道:“道长怕是看差了吧?我家小姐昨日才与人定下亲事,三月之后便要成亲了,正是美事当前,府中更是喜气洋洋,何来什么阴煞之气?况且听说当年老太爷定宅之时,便特意寻堪舆师瞧过的,此处可是苏州城为数不多的风水宝地,一旦建宅,至少能旺三代。”
“当真旺了么?”老道微微一笑。
“可不是么,打从搬入了这宅子,程家的产业便蒸蒸日上,如今到了这第三代,我家小姐又与许家少爷许昌彦定了亲。咱未来的这位姑爷可了不得,在这苏州城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才子。品茗会听说过么?你这样的修道之人怕是也不知道。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非但要家境优越,更要文采出众方能参加,咱这未来姑爷可是品茗会的常客。家境,人品,才学皆无可挑剔,与我家小姐可谓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如此美事当前,何来灾祸可言?”
“哦?是么?”
“这是自然。定是老道长您看差了,不妨再去别处瞧瞧吧。”说罢,小厮抱歉一笑,便要关门。
“既然要旺三代,那你家员外的腿。。。又怎么说?”
一句轻飘飘的话从老道口中传出,历时便让那小厮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他面上泛起一抹惊讶,道:“老道长,您怎知。。。怎知我家老爷腿有不便?”
老道淡淡一笑,道:“贫道自有天眼可看,天心可查。程员外自两年前开始,后腰便开始出现疼痛感,随后右腿会不定时地出现酸疼,乏力症状,其后症状越发明显,酸痛间隔也越发缩短,时至今日已颇为影响行动。尤其是每日一早清醒过来时,尤其严重,甚至连独自下塌都难以做到。此乃魔障,并非单纯的疾病,亦非药石可医,是也不是?”
若是秦风在场,光听这描述便会立刻明白过来这位程员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压根就是腰间盘突出,牵动了腿部神经。莫说这个年代的药石,便是现代的医学都只能做到尽量保持现状以及轻微缓解,痊愈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奈何这小厮终究没有这等见识,闻言之后更是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质疑老道,忙开口问道:“不知要如何救治?”
“腰腿只是开始,若是无贫道相帮,再过一年,程员外现有的症状便会蔓延至全身四肢,如此便也就离死不远了。”老道抬手轻轻撸了下胡须,肃然道:“不过究竟要如何才能救治,尚需知道症结所在,贫道必须入府调查一番。此事你是做不得主的,速速前去禀报吧。”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小厮哪敢不信,忙点头应了一声,连大门都不及关上,转身便向府中跑去。
瞧着小厮匆忙离去的背影,老道抬手轻捻长须,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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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客栈。
位于客栈二楼的乃是一排八间的“天”字号房,于楼道右侧的三间一片黑暗,唯有尽头的一间,从窗口透出些烛光。
此刻方过傍晚,正是晚膳时间,客栈小二端着一盘酒食走上楼道,小心翼翼地迈过那漆黑走道,行至第四间房前,恭声道:“客官,您要的晚膳到了。”
“进来吧。”
屋内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小二侧着身,将房门挤开走了进去。
里头倒是比旁的房间敞亮地多,三盏油灯全都点着。屋内共有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方才声音的主人,那是个身子挺拔,极为结实的男子。三旬上下的年纪,一席短打扮,瞧上去像是个干体力活的。容貌算不得英俊,不过却透着一股子英气,气质甚是内敛,不显山不露水,坐在那仿若与周边环境融为了一体,手中抓着一封书信正在静静看着。若非对这屋子布局早已了若指掌,这忽一入门,还真未必能发现得了他。
另一个则是个花季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姿卓绝,容貌甚美。这美丽还不光局限于五官之上,那是一种媚,由骨子里不断向外蔓延的媚态。她仅仅穿了一件月白色小衣,下身为淡粉色过膝薄裙,支着小脑袋趴在榻上,一对似脂如玉的嫩白小脚丫,俏皮地在身后来回摇摆着。光是这么一副光景,落入小二眼中已是让他不禁有些失神。再加上少女颈下,于小衣宽松领口处透出的一片雪白,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弧度,便如那无限引力的黑洞,那小二虽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可眼角的余光已是半分都挪不开了。
少女那柔媚而俏皮的目光似乎能洞彻人心,看着小二,唇角处便微微勾起了一抹优美的弧度。
当真是一笑百媚生,小二何曾见过这等美人,当即便觉小腹出腾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热意。胯下微微的隆起让他心中一惊,生恐失态得罪了客人受掌柜的责罚,赶忙垂下脑袋不敢再看。面孔带着几分燥热,窘迫地开口问道:“客。。。客官可是现在就用?”
“摆桌上吧。”汉子的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信上,头也不抬,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小二闻言,立刻将盘中酒菜一一摆上,随后道:“两位客官慢用,小的先告退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喊一声便行。”
“知道了,去吧。”
小二才转过身,就见塌上那少女依旧盯着自己,忽地将樱唇微微开启,丁香小舌探出口外,媚态十足地在上唇轻柔掠过。他不由吞了吞口水,忙垂下脑袋,逃也似地出了屋门,反手将门给带上。
屋内顿时响起了一连串如银铃般的轻笑声。
那汉子似乎瞧完了书信,随手便提着信纸悬于油灯之上,逐渐向上蔓延的火焰将他的面庞映衬出一片通红。他目光似水,语气平淡,似是自言自语道:“一个苦哈哈而已,在外讨生活也不容易,何必这般作弄人家?”
“我乐意,要你管。”妙龄少女翻了个身,在床榻旁坐下,抬手朝那汉子做了个鬼脸。接着撅起小嘴,抱怨道:“还不都怪你么!自己赌技不行,还非要去赌,把咱们带出门的银子全送了人家赌坊。害人家难得来江南一次,也没钱出去转转,只能与你个木头疙瘩缩在这客栈里,闷死人了。话说回来,你这人也是的,我都说有法子将输掉的银子捞回来了,你说你耿直个什么劲?非不让人家干。那些赌坊又不是什么好货色,平日里也没少捞黑钱,黑吃黑怎么了?就你赌品好!”
一阵絮絮叨叨,让那汉子眉头不禁一皱,他双手环抱在脑后,翘着腿,淡淡说道:“你要有法子挣钱,我自然不会阻挠。可花钱嘛,我有我的原则,输了便是输了,若是由着你动手脚,赢回来也不光彩。光赢不输,这赌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少女闻言,掩嘴轻笑道:“人家从小学的是怎么伺候男人,可没学过要如何去挣钱。你若是要我去挣钱,那倒不妨将我卖去青楼,回头我寻个机会再跑出来也成。这事,你干么?”
“这还不是耍诈么?不能干!”汉子拒绝地极为干脆。
少女撇了撇嘴,不满道:“人家干这也不行,干那也不是。可那臭道士呢?凭什么他就能干些坑蒙拐骗的恶事,也不见你去管。”
“他天生就是干这些事的人。”汉子睨了少女一眼,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这世上,有阳光自然就有黑暗。有些人在阳光底下,做事就得堂堂正正,不能与人落下半点把柄。可有些人,天生就在黑暗之中。他们可以为我们干很多必须去干,却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的事。故而出门在外,一些规矩你我都得守着,他却没有遵守的必要。”
“哼,你总有道理,懒得与你多说。”言罢,少女轻巧地从床榻跳下,理了理裙摆便向餐桌走去。“我饿了,先吃饭。”
“等等吧。”
“等什么啊?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饿死了。”
“咱们身上如今一个铜板都没有,回头用完了晚膳,店小二上来收拾时,拿什么会账?还是等等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等那老鬼带了银子回来,再一起用。”
又要等?等来等去的,真是烦人,少女此刻已是有些后悔随他们出来了。出门至今,一件好事没撞上,尽在穷折腾人。她越想越是来气,嘟囔着小嘴,愤愤地一屁股在桌旁坐下,瞧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那气儿,更是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