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相思如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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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又盏,相思的脸又泛满红霞,至七盏后,连耳尖都了,连忙抱着人后退几分,远离危险之地。

    原本还尚有三分醉意,新添七盏,醉意叠加,已经有八分醉态,如再来几盏,会再次醉倒。

    舞不休,场场轮换。

    “姐姐,我想看你的舞蹈。”一场毕,灵童扑闪着比日月还美丽的眸子,脆生生的冒出一句。

    哗,仿佛巨浪滚过,一刹时后,高台之上寂寂无声,一双双眼睛瞪得霍亮霍亮的,直勾勾的盯着那艳如桃李的人。

    兴奋,期待,昭若日月。

    我的天。

    “灵儿,姐姐从来不会舞。”心头一个冷颤,相思的醉意瞬间消退去一丝。

    “姐姐,天圆地方山脉……”灵童嘟着唇,说一半后,顿住,拉起一只手臂抱着撒娇:“姐姐,跳一次嘛,就一次,灵儿想看。”

    灵儿……

    眼眸一幽,相思心中陡酸,竟骤然难语。

    “请圣主圣驾一舞。”端木凌黑一怔后,霍然蹲身,恭请起舞。

    “请圣主圣驾一舞!”高台之上的众人,齐齐起身弯腰,那刚刚舞毕的一群凤凰,更是伏地高呼。

    “圣主圣驾一舞。”刹时四面八方群起响应。

    “姐姐,答应灵儿嘛。”灵童抱着手臂轻摇,再接再厉的撒娇。

    “好。”相思吐出一口气,悠悠嗌出一字。

    此情此景,容不得她拒绝。

    “姐姐最好。”灵童兴奋的一仰头,“吧唧”一声,将一个香吻印在那红霞漫漫的玉面上。

    端木凌黑与弯腰的人瞬间起身,个个眼神炙炙。

    “灵儿坐好。”将小小的身子坐到软软的羽缎上,相思起身,掠向主座前方的空地高空。

    灵童亮着眼,含笑目送。

    晃身踏临高高,巡过四方,相思静心,深吸一口气。

    满场无声,盛情以待。

    突然的,相思动了,身姿一旋,彩带翩飞,长发一甩,裙摆旋成一个圆,又重重叠叠的铺洒形开。

    后仰、前俯、侧弯,每一个弧度都是难而高,成圆成弧,只一点粘空,好似还倾倒,却又能在瞬间灵活自如的转换。

    抬足,举臂,红色长缎带随身而动,长长乌发与披坎跟意而转,裙追主人之意或铺或叠,回旋成字,扭身成形,是舞是字,舞字合一,又分不清是字还是舞。

    那一人,一回眸,轻然一笑百媚生,万千娇花无颜色;那一人,唇角一扬,不闻凤啸凰吟音,却听得泉水叮咚的软语娇言;那一人,玉面一转,欲语还休,万语千言不言中。

    高台之上的人痴了,高台之下的人着魔了;无声无音,连起初的凤凰伴啸声都不知是停止的。

    圣主的舞,好美!

    凌空凌烈凌云端木和目注虚空,眼神幽深如海,脑海里仅有那一抹身影在。

    那人那一舞,红缎与发丝共飞扬,犹如轻烟凌凌腾空去;盈盈水袖婉转翩飞似惊鸿而来,轻轻裙角如云飘飘,恰似嫦娥足踏虚空奔月去。

    人美姿美表情美,组成的舞,更美,那一舞,倾城难言其一,唯有一个“美”字以述。

    满场寂静中,唯有心跳与呼息在起伏。

    在寂缪中,相思将那舞淋漓尽致的舞到了尾声,最后一个回旋,收形,整装,踏着虚空,回到主座,然而,因那一舞后,酒意与血脉共溶,原本的八分醉意变为九分。

    她虽离场,满场人未醒,视线仍停在空中,好似那里起舞的身影尚在。

    “姐姐,好美。”灵童望着走来的人,眼中一片迷醉,声音有些迷离。

    麒麟一族的祈愿之舞,能不美么?

    “灵儿,”抱起灵童,轻轻一笑,相思转眸,醉意朦胧的眼瞅着白冰:“白冰,何时?”

    好美的圣主。

    “圣主,子时初刻,若圣主疲惫,可移驾回凤凰巢安歇。”白冰一个激灵,瞬间回神,回话时满脑子里还飞旋着那身姿。

    子时,前旧两年交替之时。

    虽要等到子时才能退场,却不能等子时后。

    终于到了时辰。

    期盼的那一句终于来临,相思心中划过喜色,抬手招过莲花台,将其缩小放于袖子中,抱着灵童移步出主座。

    “回。”如酒醇香的嗓音,轻快无比。

    “圣主圣驾归。”白冰瞬间跟上陪随在左侧,同时扬声大喝。

    舞,结束了?

    如惊雷的一句,炸得满场打了一个哆嗦,满脑子还一片迷茫。

    凌黑一个狂颤后,火速掠身跟到右侧;大小七凤凰火速跟上。

    “恭送圣主。”众人眼见一抹白色从主座处翩然走下,恍然清醒,不曾细想,瞬间躬身。

    相思抱着灵童,如闪电掠下高台掠出园。

    终于又躲过一劫。

    眼望夜空,相思暗嘘口气,昂首抬步,极步疾行,由凌黑引着,隐入重重建筑群中。

    时去时转,当十二月三十晚的子时中刻过后,新一年的凌晨悄然来临,那值新年来临前守岁至子时才安歇的人们,已酣然入梦。

    冬宵苦短。

    一转眼,便至初一的寅时。

    正月,是冬季的最后一个月,月初正是冬季一季的中间部分,也正是严寒时分,寅时时属于夜末与白昼交替的一段时间,气温颇低。

    寅时之际,夜风刺骨,虽有雪,天色仍是濛濛的,很暗很阴黑。

    西大陆雷氏家族圣地那连绵无边、总宽相当于数座中等城市的建筑群,在夜色的笼罩中如安卧着的狮子,似乎随时会爆怒。

    内院所属的领域内,那穿梭来往的守护却是随处可见,其密集度几乎是百步一岗千步一哨;檐角廊道与各死角里的暗处更隐有无数暗卫,那情形,甭说人进不去半个,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半只。

    来往的明护行无一丝风声,隐在暗处的暗卫无声无息,在沉寂之中,只有从各处传出的自然的心跳声。

    再一转眼,已时寅时尾刻。

    而亦在此时,仿佛是心有灵犀般,无数道人影自黑暗中腾起,化为点点流光,从四面八方聚向西方的某一处。

    那人影蜂涌而去的地方,正是雷氏的西广场,其场地正居家族西侧,四方有高墙,墙外但是院落建筑群。

    广场并无太多的花哨,只有中心有高约百丈、台四周竖有承昭明灯的高台;台下四方空阔,一望无阻,其广场占地极宽,足可容纳数千万人。

    此刻,广场上堆积着厚厚的雪层,高台上亦被雪覆盖,四方茫茫,那高台的灯光穿透雪的冰封,光芒洒照周围,更令整个地方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倍显缪寂。

    自雷家院落各处蹿起的道道人影,似流星赶月,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划过虚空,先先后后的到达冷清的广场外,又一掠过墙,疾射于场中。

    那最先到达者,在入场后,自行站到了距高台约百丈远的地方,稍后的一字横排,到一定的宽度后,后面的又成竖的排向外围。

    广场四方皆可站人,而那涌至的道道人影,并没有成圆围向高台,仅只排成两列,两列中间仅有一丈来宽的间距。

    先先后后落于雪层上的人,个个无声,无论是先来者还是后到者,俱都保持着沉默,仿佛一群失声的哑巴。

    那掠向广场的人群,自寅时末刻的起始时间起开始进入场中,直至即将到末刻的尾声时,随着零散的一批人影落归于队伍之末,人员停止入场。

    而待到人群停止增加时,两列队伍所站立的地方只见人头攒立,再也见不到地面上的半分雪白,俨然成了两块黑土地,若从前方看那两列人,也是一眼看不到尾,其人数,既是粗估,至少也有八十万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