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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兰国地处大陆偏西,隔着吴越之地与大宋沃土相邻不远。迦兰国内多以游牧和手工精作为生,虽说不如宋朝境内能工巧匠那般别出新意,但独有的异域风情也颇为令人倾心。
是以,多年来,迦兰国与大宋互通有无,通商买卖极为频繁。
这一日,天高云淡。从三国通商的要道上,疾驰一匹骏马,四蹄飞扬卷起漫天灰沙。一路奔进迦兰国的城门,直追皇城之内。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鸦雀无声,个个缩着脑袋声怕充当出头鸟。
迦兰王,倒竖横眉,冷眼睥睨下方,“各位有何高见啊?!”
众人无语,冷汗直流。
迦兰王皱眉,大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殿下,万万使不得啊——”众大人一一拜倒,纷纷求情。
唯独一人,桀骜不驯的仰着下巴,站在大殿之上。
迦兰王气的胡子都快飞掉了,大手重重的拍向扶手,“大胆逆子,还不知错吗?”
迦罗一身白袍,腰缠银丝蟒带,长呼一口气,“父皇,儿臣只是带了一个人回来,何罪之有?”眼见龙眼爆突,迦罗赶紧转了话锋,哄道:“好,就算儿臣临阵脱逃没有完成父皇交代的使命和任务,可太子爷已经代儿臣为父皇送上大宋贺礼,并没有造成不良的后果,儿臣可否戴罪立功?”
“你做梦!”要不是看在下面站着得是个女儿,迦兰王早就气的上去扇她两个耳光。“你当送贺的使臣说换就换?当初是你自己自告奋勇的要前往中原,你不但没有尽好自己的本分,你竟然……你竟然……”迦兰王气的手直哆嗦的指向迦罗。
后者好心接口说道:“竟然抢了个男人回来是不是?”
“还长成那个德行!”迦兰王大吼,吼声震的满殿屋瓦噼啪作响,众位大臣恨不得把脸贴地砖上。
“长成哪个德行了?那不长的挺好看的吗?美若天仙似的。”迦罗也拗上了,谁敢说她家柳喜长的不好看?管他是不是九五之尊呢。
父女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气氛剑拔弩张。大伙今儿算是明白过来,这位自小习武的长公主,如今封王拜相的迦罗王,怕是牛脾气又冲上来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小声嘀咕着,赶紧谁领头出个面缓和缓和局势吧?可哪个敢啊!
“公主大人,您就低回头吧。”有人悄悄凑到迦罗身边,低声恳请道。
迦罗冷哼,“我低回头,父皇就会要了他的性命,我缘何要低头。人,是我抢来的,是生是死怎么着也得我说了算。若是父皇看不惯,大可把我从这金銮大殿上轰出去,轰出几千里地之外,您眼不见心不烦。”
迦罗王腾的站起,从宝座上如苍鹰一般冲下来,站到迦罗面前,胖乎乎的手指戳着迦罗的脑袋,一下一下,边戳边骂。
“眼见不心不烦是不是?就是把你轰到西天如来那,朕也心烦!不知悔改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想将人留下,朕今儿告诉你,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大宋!”
“我不!”
“你不也得不!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说抢你就抢了,你眼里头还有没有王法了!不孝的逆子,若是因此引起两国交战,生灵涂炭,你该当何罪?!”
“迦罗自然戴罪立功,领兵沙场。”
“……”
“来人呐!!!!”
“啊——父皇——父皇——迦罗知错了!!”
大牢中,穿着囚衣的迦罗仰躺在草席之上,牢房外有人踩着喜悦的小步伐蹁跹而来,隔着粗壮的柱子,瞧见一身狼狈的迦罗,不由咯咯笑出声来。
“呦,这不是高贵的长公主吗?怎么到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度日啊。”
“遥香,本王愿意在哪呆着就在哪儿呆着,你管得着吗?”
遥香笑着走到牢房门前,将臂弯上挎着的食盒放在地上,从里面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出,“要不是看在跟你一奶同胞的份儿上,姑奶奶才不伺候你呢,喏,接着。”
将筷子递给迦罗,遥香忍不住说她两句,“你说你去中原,本来是挺好的事情,你怎么为了个男人弄成这副德行?我娘一直念叨着,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没成想,好东西还得给你送到大牢里来。”
迦罗接过饭菜,盘膝坐在地上,也不顾形象,大快朵颐吃了起来,“我也没想到,父皇生这么大的气。”
遥香瞪了她一眼,与她隔牢相对而坐,“你带回来的人,我给安排在你京城的别院,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藏一两日还有可能,若时间长了恐怕云公子的安慰可就难说了。你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当然是留下来喽!”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处理的。
遥香急道:“你疯啦?你藏个大男人传出去可怎么办?”
迦罗哈哈大笑,“你说的可真逗,这么多年来,我的流言蜚语还少吗?我迦罗何曾在乎过。别说不在乎,就算是在乎又能怎么样,我找到意中人,关别人鸟事。”
遥香想了想,倒也是,这迦罗从小到大何曾惧怕过这些,遂也慢慢放下心来,“对了,你那两个手下让皇上惩治了之后关了起来,你赶紧想法子出来救救他们俩,也怪可怜的,跟着你还挨这份罪。”
“怎么了,你心疼你的意中人了?”
“去去去——”
迦罗吃到一半,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往遥香身前靠了靠,“遥香,你回去问问奶娘,我儿时那个卦签还在不在?”
“哪个卦签?”遥香不解。
“啧,就那个!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父王和母后请来一位高人为我测过命,留下一页卦签,后来被母后收在箱中,我记得当时还是奶娘去放的。你回去帮我问问看,奶娘还记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你要它做什么?”
“我想,搞不好,那签还真灵验了。”
于是,迦罗将之前在汴梁城内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说给自小长大的姐妹遥香听,听的后者连连称奇,感叹真是天造的缘分。
原来,当日夜晚,半夜清醒过来的云柳喜,忽然说自己看见迦罗身后有羽翼,差点把迦罗吓个半死。
她忽然记起儿时有人曾经断过她的姻缘,说她是犯错的天神下凡到人世历练,因是前世种下的因果,所以若是有人能够看见她身后有羽翼,便说明这人便是她需要还报的有缘人。或者也可以说是她的命中之人。
起初,迦罗是不将这个断言放在心中的,除了母后和奶娘,就是遥香的母亲,在这宫中并无几人知晓,她也一直认为是江湖术士的无稽之谈。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东京汴梁,他这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男子,竟然一眼看到她身上不同寻常的异处。
当时,迦罗惊讶的目瞪口呆,站在房中直勾勾的盯他,云柳喜生怕这个女人忽然冲上前,极力避开她浓烈的目光。
迦罗倒是没有兴奋的冲上前,不过她的反应也不相上下了,她兴奋的在桌上铺开纸笔,对着云柳喜笑道:“你作画如何?”
云柳喜微微一笑,“尚可。”
“那,你能把你看到的画下来吗?”
“这……”
迦罗后退好几步,远远的离开桌案,“我离远点,你看如何?”
“姑娘误会了,云某是比较诧异,难道姑娘的异处,姑娘自己不知?”
迦罗指指自己的身后,“你说翅膀吗?”
云柳喜愕然,“难道……姑娘看不见,云某却能?”
迦罗耸了耸肩,点头笑道,“应该是吧。你能把你看到的画下来吗?”迦罗的眉眼在笑,可云柳喜却从那一双明亮的眼中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眼前这个女子,有着迷人的容貌,动人的气质,可也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神秘,从第一眼见过她,他就忍不住生出逃避的心,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离她越近就会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危险。
那危险是什么,他还不清楚。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下了床,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抬头看上站在前方不远不近的迦罗,视线投向她身后那洁白色的羽翼,华美的宛若天神。
每一次看见,他都觉得那色彩和华光像漫天洒下的银粉,而眼前这名明艳的女子就在这银色的光晕中笑靥如花。
很漂亮。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迦罗等着他落笔作画,心里激动不已,不自禁的再次看向后背,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为何这个男人的眼中却呈现出不同的景致。她很好奇,这么多年来的自己在他的眼中会是怎样的另一种风情。
好奇自己的真正样子的人,她也算是怪人一个了吧。
云柳喜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她,再低头作画,一点一墨勾画着那寻常人所看不见的画面;迦罗从没有这样安静过,内心沉静如水一般温柔的站在那里,望着低头为自己作画的男人,那一刻,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竟有那么修长而干净的漂亮的手指,手腕旋转拖曳时划出完美的弧线。乌黑的的发丝垂在白纸之上,随着身体微微摆动,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遮掩着眸底那双令人陶醉的双眸,百转千回里,原来心动是那一瞬间的砰然。
许久,最后一笔落定。云柳喜站起身,放下画笔,侧开身子站在一边,“姑娘,您可以过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