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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还不相信的。
不相信整个府脱离了她的控制,不相信她的儿子什么都知道不再亲近她,不认她这个母亲,不相信夏侯远身边又出现了其它的女人,不相信还有女人敢到夏侯远的身边,不相信有女人敢和她抢男人。
不相信,她不相信!
更是不相信有人会说她疯了,说她魔怔了,这怎么可能?
那个老太婆早就不行了,如今更是死了,这很好,很好,她也不用维持老太婆的命了,死了最好,可是镇国侯府整个都在她的掌控中的,一直以来她都牢牢的抓住了,整个府里有什么她都会马上知道,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她。
她自信得很,夏侯远再怎么也不可能有什么,还有她的儿子,她太过自信,太过自信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一切都变了。
她不过是想好好夺回空间的控制权,为了空间修行,不过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段时间,但也并不是很长,就算不见人就算心思都在修行上,就算什么都不再管,也不该这样,不该有有说她疯了。
不该变成如今这样!
她哪里像是疯了?
她哪里魔症了?
她好好的,正常得很,没有一点不好的,比以前还好,那些人怎么能说她疯了,魔怔了?还是府里她掌控的人,那些人怎么能够?不可原谅,她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还有外面的人,外面传得纷纷扬扬的人。
无论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只凭这一点,她就不会原谅,就是因为他们,因为这些人,才让所有人以为她疯了,魔怔了。
不然不会到这一步。
宫里还有其它人不知道怎么看她,薜慧后悔,后悔没有早发现,后悔又恨明明吩咐了有事就要告之她,可是没有人,如今到处都在传她魔怔了疯了,要是她这样是疯了其它人呢?她不过就是一个人呆着,不能一个人呆着吗?
为什么说她疯了?
薜慧不停的在心头想着,她身边的人她也不会放过,紧紧的抿着唇,她微微扭曲着脸,为此府里的人居然敢脱离她的掌控,为此她的儿子和她离了心,为此夏侯远身边有了另外的女人,啊!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薜慧回想着,回想自己从决定再次修行开始。
有种做梦的恍惚感,她好像是耽搁了很久,一直都一个人修行,可是这也不是让其它人如上面那样的原由。
如果早知道会如此,她会不会还是像之前一样修行?
薜慧回答不出来。
不过不久的时候,居然沧海桑田,一下子面目全非了。
她的儿子是真的和她离了心,她万分的确定,如果是以前她只要开口,不,应该说她都不用开口,她的儿子一看到她就会到她的身边,就会高兴的唤她,唤她母亲,或亲近的唤她娘,守着她,根本不可能迟疑或有什么。
但此时呢?
现实是那么的残酷,她的儿子对于她的目光还有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点也不和她亲近,那表情神情是那样陌生。
这还是她的儿子吗?
她辛苦的生下来,千般万般算计才保住的儿子,她疼到心里的儿子!
可那确实是她儿子。
薜慧好想只是一场梦,像她刚才觉得恍惚的梦一样,等梦醒了,一切又会回到从前,还有一边的夏侯远,看着她的目光也是那么陌生,带着微微的厌恶,那是她看过又似没有看过的,薜慧眯起眼。
夏侯远怎么能又对她如此?又变了?身边又有了其它女人?薜慧看向夏侯远身边的陌生女人,不过是一般,不过是年轻一些,好看一点,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女人罢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夏侯远还有她儿子的样子,是要维护那个女人吗。
薜慧想着中间她多久没有见到她儿子还有夏侯远,很久了,她想了想早死了的老太婆,老太婆早死了,她以为夏侯远她的儿子都是为了老太婆,原来不是,以此为借口,和她离了心。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薜慧找到借口,从中找到借口,猛的盯向那个女人,凶狠的。
整个府,对的,还有整个府,薜慧刚知道一切不相信后,找了人来问,都没有人说,光想想这些人瞒着她一切就知道,不知不觉之间她曾经的一切,她努力得来的,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又付诸东流了。
都不再是她的了。
比上一次娴雅的事还要让她担心害怕。
比上一次还要难以挽回。
还要严重。
薜慧整个人,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她头痛,心痛,混身都痛,难过恨愤怨,恨得窒息,恨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该怎么办怎么做?
她——薜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双手握紧,握得手心生疼。
“你是谁?”
薜慧片刻陡的抬头,凌利的盯着夏侯远还有夏侯宁身后的女人。
她冷声开口。
“你是谁?”不等对方开口,她再次道。
声音更冷更厉。
说完,她急剧的喘气。
喘得艰难,要不是最后一点冷静抓着她,她可能闹开了,有过上一次,如今比之前更难,从修行中醒来的她不敢像之前一样闹,那样对她更不利,虽说各种压在一起又比上次难,她愤恨得快要死,心中暴躁。
“夫人。”
女人正是玲儿,见状,对上薜慧的眼,她害怕的一颤,不过咬着唇,并没有继续往夏侯远和夏侯宁的身后躲,一身淡黄的儒裙,显得楚楚可人,她咬着牙,握着双手,像是要解释什么,站直了身开口。
反而让看着她的人多了一抹欣赏,显得有个性。
薜慧便没有想到她不仅不躲还敢对上她,怔了下:“你——”她伸出手,不由的指着玲儿。
夏侯远眼中也多了欣赏,随后是对薜慧的愤怒:“薜慧。”他开口。
他打断薜慧的话,一步跨到前面,挡住了玲儿,挡着面对薜慧。
薜慧听着夏侯远的话,转头,把夏侯远眼中对玲儿的欣赏还有对她更加多的厌恶看在眼里,心陡的一痛:“远,夏侯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竟然叫我住嘴,她是谁?她到底是谁?我不能问吗?”
再有冷静,她还是愤怒得制不住。
声音变大,变厉。
说完,薜慧再次喘气。
急速的。
她瞪着眼。
夏侯远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薜慧,怒火下去,他有点内疚,薜慧再有不是,也是他爱过的女人,就算有过娴雅那事有过后来的,也是他现在的妻,再不满再不喜欢再怎么,还有他们还有儿子,儿子如今也在这里,想到夏侯远看了夏侯宁一眼,见夏侯宁愣愣的,心又软了下,他准备说几句先这样。
儿子在这里不说,母亲去了,其它几房也回京了,还有更多的事要办。
本来因为母亲去了,薜慧没来这里疯了一样,他正伤心难过,又有玲儿,可是算了,暂时就这样,等儿子不在母亲的事办完了其它几房不在了再说。
想着夏侯远想到自己母亲去了,心中再次悲痛。
再想到薜慧都没有人出现都是玲儿陪着他,他不由又对薜慧生了怒,对玲儿多了一份爱怜,对自己的儿子他也疼了几分。
沉下心,夏侯远正要开口。
夏侯宁在一边看着,呆呆的。
薜慧又说了话:“为什么不说?她是谁?为什么你们一起?”
夏侯远深吸一口气,心头升起的怒火不由更大了几分:“薜慧。”
“怎么?不能问不能说吗?我哪里不对?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对我,还有我的儿子,好儿子。”整个府都背叛了她,薜慧伤心悲愤的道。
“不是不能说。”
夏侯远实在是无法不怒了,他冷厉的盯着薜慧,沉着声音:“而是这个时候,母亲刚去了,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之前就不说了,现在先是母亲的事,你身为我的夫人,你说最该做的是什么?而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我不想说的,而且其它几房已经回来了,等下就要过来,先把母亲的事办完其它的再说,你这次真的是太过份了,母亲去了,我心中伤痛,你不要再任性,胡搅蛮缠,我很累,很累,不像你!”
不像你什么他没有说。
但话已足够叫薜慧再次冷静下来,薜慧再度握紧了手,急剧喘息,让疼痛让她冷静。
她刚才又冲动了。
禁不住啊。
她又看向夏侯远和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好儿子。
夏侯远的话她明白。
可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之前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我离心,让儿子离了心,让别的女人有机会趁机而入,让整个府里都不承认我这个夫人。”薜慧最后还是委屈又不满,恨恨的开口:“我们的孩子刚刚才去了,我伤心难过,不免就多呆了,就一个人傻了,也没有注意到母亲这里,这都是我的错,可是除了这我还有什么错,一觉醒来,母亲去了,府里容不下我,连你也有了新的女人,你答应过我的,还有我的儿子,你让我怎么办?怎么不生气,怎么不恨,不愤?”
越说,薜慧越愤,声音直直的质问开来。
“那也不该这样。”
夏侯远愤怒的心思再次缓了缓:“你想多了。”不过他还是愤怒的,只干干道。
薜慧哪里听不出来,语气又是一冲:“我哪里想多了?我问你她是谁?你都不说,也不告诉我,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知道什么?”
夏侯远怒极而笑了。
笑着问。
看着他的笑,薜慧觉得胸口都在烧,烧得慌,头晕晕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就是一段时间没出现,我们的孩子才去了,你就找了别的女人,你答应我的都不算话了,你负了我,还有我的好儿子,你们眼中只有眼前的女人,府里也没有我的位置,母亲眼里也没有我!现在恐怕也恨不得我不出现!你对不起我,你怎么对得起我,你负了我啊,到处都在传我疯了,魔怔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疯了魔怔,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弄的吧。”
薜慧再度狠盯玲儿。
她把所有都推到眼前可恶的女人也就是玲儿身上。
只觉得事情就是这样,她就是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你疯了。”
夏侯远脸色几变,咬牙道:“你真的疯了。”
声音不大,叫人心惊。
“你才疯了,我没有疯!”
薜慧现在对疯这个字很是敏感,一听忙惊叫起来。
直直的瞪着夏侯远。
加上她整个人的样子,跟疯子还真像。
一边的玲儿因为夏侯远和薜慧的交谈对话因为夏侯远的疯字张大眼,捂住嘴,又因薜慧的惊叫再次张大眼。
夏侯宁不再怔怔的,张着嘴,似乎想要开口。
眼中也有了急。
必竟也不是全无关心的。
好在其它人都在一边的正房,门口也有人守着,其它几房还没有过来,夏侯远在心头想,半晌:“你给我住嘴!”他冷喝住薜慧,但薜慧会听吗?薜慧不会,夏侯远可说踩到她心中最恨的,怎么可能止住。
再说其它的,一想,薜慧只会更尖利,她伸出手指着夏侯远夏侯宁还有玲儿:“你们才疯了,我哪里疯了?我好好的,你们所有人说我疯了,我看你们才疯了,我前所未有的好,从来没有这么清醒明白过,我算是看清楚了,一次二次三次,这不是第一次了,你负我,你曾经说过永不负我,会好好和我还有宁儿一起,你只爱我,你的心中只有我,刚才却说我是疯子,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娴雅那个女人,你居然为了她伤我的心,我知道了,你是准备像当年对薜玉一样对我是不是?先让我的儿子认了她当母亲,跟她好,不认我,然后让整个府里的人都认她,再让她陪着你在一边陪着母亲,你们再相亲相爱的,瞒我一切,等到以后就把我扔了,你们好相亲相爱的在一起,我说得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我猜得都对吧,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我一定没有猜错,你们!”
薜慧尖利的指着夏侯远远玲儿夏侯宁说完,疯了一样大声笑起来。
笑得人心发渗。
“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什么时候动手?”
薜慧接着又说:“怎么不回答?被我猜中了?当年的薜玉竟就是我薜慧现在的下场,要是没有当初,要是没有当初,我悔啊,我悔,要是当初我不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早知道我就不——我们害死了薜玉,这次轮到我了,报应不爽。”
薜慧再一次想到报应。
她疯狂的大声说。
“先让人传我疯了,到时我出了事也不会有人在意,你们好狠的心,我现在算是明白当初我有多狠,没想到还有一个,如果可以后悔,我一定不会再那样。”薜慧笑过又恨恨的说。
“你还说你没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上回也是这样,如今又这样,看来是真疯了,夏侯远彻底不耐烦了。
这些话是能说的吗?
薜慧的话他从来没想过,可是有些他或许该想想了。
他和玲儿清清白白的,她却污蔑玲儿,叫玲儿如何想,夏侯远心微疼,不过薜慧有些说得也对,当初的薜慧可是和现在的玲儿一样好,不知不觉间就变得面目可憎,为什么要变?女人为什么要变?
为什么不能一直美好。
当年的薜玉,现在的薜慧,竟格外的像。
夏侯远回头看一眼玲儿,玲儿呆呆的,像是傻了一样,对上夏侯远的眼倒是习惯性的一笑。
令得夏侯远心头缓了下。
“来人,给我把夫人按住。”
夏侯远开口,冷声说。
对着门外。
“快点,给我把嘴也捂了。”他又说。
背负着双手,不再看薜慧。
夏侯宁也是又呆呆的,傻傻的,闻言才又醒过神来:“父亲,母亲。”
他上前几步。
伸出手,像是要抓住薜慧,又像是要抓住夏侯远,眼神祈求。
夏侯远看到了,心中满腔的怒火和冷笑顿了一下:“宁儿过来。”他最终伸出手,对着夏侯宁。
夏侯宁见罢几步走到夏侯远身边:“父亲,母亲不是有意的,母亲只是因为祖母去了难过,只是因为儿子才这样,只是因为——父亲不要怪母亲。”他稚气的童声咬着唇,小心的对夏侯远说。
他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只是母亲方才的话,那些话——夏侯宁沉思着。
在害怕担心中沉思。
对于现在的情况他有种无措感,他没料想会这样。
他该怎么办?
“父亲。”夏侯宁边想边又小心开口,目光又一次祈求的望着夏侯远。
夏侯远到了嘴边不悦的话停住,他叹口气,牵住夏侯宁,想想自己母亲刚去,再想想过去,看着薜慧虽还是怒,可是终归好了些,就是对玲儿抱歉了,他回头抱歉的凝着玲儿:“我知道,但你母亲这样,先让你母亲冷静下来,还有很多事。”
语气悲痛。
夏侯宁张张嘴,又闭上,点头,他总觉得心中还是不安,他后悔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
玲儿在两人的身后,微低着头笑。
再抬头对着夏侯远的眼,目光温柔。
外面在夏侯远开口叫人后就有几个人涌了进来,左右看看,倒是没有马上动手。
薜慧在夏侯远叫人后猛的清明,再听到夏侯宁的话,更清明,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抬头看向夏侯远,夏侯远眼中实在的厌恶伤到她,她心一痛,而自己的儿子说不出是担心还是漠然的看着,最后是他们身后的那个女人,她看不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不,女人在笑,隐隐的笑。
“你——”
薜慧倏的伸出手不敢相信的指着女人,那个下贱的女人在笑什么?笑话她吗?曾几何时是她笑别人,薜慧想扑过去掐死那女人,像娴雅那女人一样弄死,她会把一切又掌握在手心,等她修行有成!
当年她瞎了眼才选夏侯远,不过一个女人就变了,哪里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说电视就是骗人的,她一样没有得到。
为什么她不能像小说女主一样,他为何要痛她!
玲儿像是感觉到薜慧的目光,从夏侯远的身后钻出头,嘴角上扬,确实在笑,只是没想到薜慧刚好看到,她再低头,现在才开始。
“拦住夫人,捂住嘴。”
夏侯远一眼看出薜慧的想法,忙开口,厉喝一边进来的下人。
“母亲,父亲。”夏侯宁一见,慌了神。
夏侯远哪里有时间管他,几步上前拦住薜慧,让下面进来的人捂住薜慧的嘴。
两人都没有注意玲儿。
玲儿嘴角的笑忍不住又深了几许。
薜慧看得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薜慧刚刚又要开口,手颤着,夏侯远还有进来的人居然真的上前拦住她,按住她,把她的嘴捂住了。
薜慧虽说早知道府里的人心浮动,不再只在她掌握,可真的被下面的人捂住嘴,照着夏侯远的,她还是受不住,啊!她大叫,可惜,再怎么想怎么愤怒不甘,再怎么也没有用了,她被人按住,捂紧了嘴。
只发得出呜呜的声音。
夏侯远松了口气,夏侯宁冲到薜慧面前,眼中倒是实在的只有担心了。
玲儿也上前。
“侯爷,世子。”
她开口,随即不好意思还有自责的咬住下唇,小心的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说着朝着他们跪下,磕头,很用心很用心,一脸真心觉得自己错了的样子。
“方才奴婢就想说了,只是——都怪奴婢,都是奴婢让夫人误会了,才发生这些,奴婢对不起侯爷世子还有夫人。”玲儿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然后抬头,她的额头红了,眼也红了,转着眼泪,皮肤很白:“夫人你真误会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
夏侯远心疼了,就是夏侯宁也微皱眉。
薜慧怒火直烧着心。
她又想到娴雅那个女人。
娴雅那个女人也是这样,想着想着,薜慧渐渐理智回复。
“不怪你,是她自己多想。”夏侯远这时开口。
“不是的,没有奴婢,夫人也不会多想,今天的也不会发生。”玲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