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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瑶脸上笑容有些勉强,想到一会两位好友在她面前接过河灯,而她傻愣愣的站在二人之间接受目光洗礼,她就尴尬的恨不能跳湖游回家。
作诗是不能作诗的,打死她都不作。
她本来就没有那个本事,要是出了这个风头,日后这样的聚会她不得被扒干净了。
不过说到河灯祈福,陆青瑶想到了另一物件。
“说起来,你们知晓一个叫做祈福灯的物件吗?”
突有箫声响起,原来是位公子遥望岸边触景生情,起了吹曲的念头。箫声刚起不久,又有琴声悠悠扬扬合奏,美丽的姑娘手抚箜篌,几人在船尾或站或坐,伴着夕阳,一首高山流水使得人如痴如醉。
牧沐的声音收小了些,似乎是怕扰了这氛围,她手指对岸河灯,“那个不就是祈福灯?”
陆青瑶见又有公子敲击船板时不时添上一个音,几人颔首致意,眉目含笑。
画舫之上,男子风度翩翩,女子仙气飘飘,或奏乐,或谈诗作画,或品酒赏景,此番场景足能入画,叫人心旷神怡。
她不觉嘴角弯起,心也雀跃起来。
收回视线,陆青瑶坐得离楚衾二人更近了些,“我说的是另一种,飞上天的那种松脂灯。”
楚衾举起团扇遮住日光,余晖映射甲板之上,她顺势靠在陆青瑶身上,肌肤更显白皙。
“这般厉害,那是什么灯?怎么做的?”
见二人真的没听过,陆青瑶也就比划了下,“大概是竹篾制成架子,糊上纸,底下置上盘子,盘子里装松脂,松脂燃烧后就能飞上去了。可以在上头写上字,飞得越高,就越能叫天上的神灵看见,说不定能愿望成真呢。”
说到这,陆青瑶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她竟然也开始信这些了,还是因为身处这样的环境,就不觉想像大家一样,心有所期,想寄托美好。
“是真的能成吗?回去我就让人试试,等过几日王府办赏荷会,我们就放这祈福灯。”楚衾闻言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她看腻了河灯,听着这新玩意自然想见识下。
“应是能成的。到了天黑的时候放,到时候我们一起,看着灯飞到天上,也是种意趣。”陆青瑶说着话,抬起头看向朝着她走来的两位女子,见她们朝自己行礼,陆青瑶也忙起身回礼。
“陆姑娘叨扰了。”淡紫裙裳的姑娘脸上带着红晕颇有些羞怯的模样。
陆青瑶忙摇头,“谢姑娘客气。”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莺莺是想向陆姑娘求那首七骊潇水。”谢莺莺又屈了下膝,小脸上的笑也有些含蓄,“这首曲子我寻了许久,却没想到今日在陆姑娘这里听到了。莺莺本不该开这个口,名曲不易得,只是……”
“你可别扭捏了。”谢莺莺身旁的小姑娘带着明媚的笑上前一步,“陆姑娘,我是户部尚书家的,行三,我哥哥和你哥哥是同窗。”
“覃姑娘。”
覃知芸身材娇小,却是落落大方的姿态,对着陆青瑶神情恳切,“莺莺姐姐是个爱乐成痴的,她从听了陆姑娘的曲子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我便做主将她直接拉来问陆姑娘。”
“知芸家中有些古籍,不知可否换取陆姑娘的曲谱。”
陆青瑶被这两姑娘的眼神烫的想移开视线,忙笑道:“等回了府我就让下人送去谢姑娘府,上这么好的曲子哪里能我一人独享,只有大家都会了,它才能流传下去,不然过个百年,它又该成了寻不到的古曲了。”
覃知芸和谢莺莺没想到陆青瑶如今这么好说话,又看她面目柔和,心中更是讶异。
陆青瑶自来都是天上仙,高冷不可碰的,二人也是因着谢莺莺着实喜欢才来试着求取,却没想到如此便得到了。
“是还有什么事吗?”见二人只看着自己不说话,陆青瑶不由得又问了句。
覃知芸忙摇头,“没,陆姑娘高义,知芸佩服。”
她屈膝又行了礼,谢莺莺也红着脸跟着,陆青瑶无奈,只能再度回礼。
三人你来我往又说了两句话才散了。
记得原书里这个席宴也是波折不断的,如今却安静祥和得让人沉醉。除了第一轮因着赵明珠起了些冲突,但如今却是和谐。
陆青瑶坐回去不久,赵明珠便换了身衣裳回到了画舫上,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晚风轻拂,也是凉快。
赵明珠换了身湖蓝色裙裳,站在甲板上,还是那副傲娇模样,“一个时辰到了,就让我们来赏下各位所作,丫鬟给各位都分了支花,待会上了岸,会将各个作品挂出来供大家品鉴。若是喜欢哪幅作品,就将手中花给予哪人,以花数订排名。”
丫鬟已经将花枝都纷分好,陆青瑶手里拿着支手工桃花,楚衾手里是月季花,牧沐是茉莉。
作品都被收缴登记。
画舫靠岸后,众人便见岸上摆了长桌,桌上压着一幅幅作品,有诗有画,约莫十一二幅。
下了岸后,众人围着桌子欣赏了会,陆青瑶一眼就看中最中间的那副字了。
一首六言诗,笔锋婉转,行云流水。
再读一遍诗,便更觉得妙,由景及情,通篇不讲夕阳,又仿若身在余晖之下。
再一看署名,果然是叶君泽的。
陆青瑶暗自摇头,往其他诗画看去。大多都是作诗,只有三幅画,虽然只用了一个时辰,但也画得不错,有一幅她最是喜欢,画的是画舫上的人,意境很好。
她哥哥也是作诗,虽不及叶君泽,但也自有一番风骨。
都看过后,赵明珠便招呼着投花了,她先一步拿着牡丹绕了圈桌子,随后将花给了左丞家的公子柳之羲。
柳之羲呆楞着没有接过花,他盯着赵明珠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止是他,在场众人都未曾想到郡主竟不是将花给叶君泽,赵明珠瞪着柳之羲,将花戳到他身上,“接不接!不接本郡主给别人了!”
“接接接!”柳之羲将花捧着,俊俏小脸上还是难以置信的颜色,“郡主,您怎么将花给我了?”
“你的画不错,将本郡主画的挺传神。”
赵明珠抬着小脸应道,她所说的画正是陆青瑶觉得好的那副,被赵明珠这么一提,陆青瑶才想起来,画上确实有一女子最为显眼,原来是赵明珠。
这倒是有趣了。
陆青瑶露出姨母笑,看样子长公主这席宴没有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