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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开进了579，我下车看了看天空。
杜城的天空总是这么灰蒙蒙的，上学那会儿我就很不喜欢。近年来环保越来越被重视，这天空才能看见蓝天白云。
走到画廊门口，我特意看了一下画展介绍。又看着画家照片，照片上的人五官精致，气质绝美，跟身边这位相似度很高。照片旁边印着画家名字：周成霜。
“这是你姐姐吧！那值得看，走吧！”我笑了笑说，先走了进去。
今天画廊里的人很多，但没有什么声音。有些人端着酒杯小声交谈，有些人专注看画。
画风偏印象派，色彩大胆，画作尺寸不大，都是布上油画，也有几幅工笔画。
画的主角似乎是个小女孩，时而趴在花园里，时而又好像在天空里飞…
看了快一半，我们都没有说话。
周成风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在一幅画面前站了很久，因为很喜欢。
画上一个小女孩拿着一颗糖，剥开还未放进嘴里，眼睛看着我，呆萌可爱。红色的小裙子仿佛在风中摇曳。
“你喜欢这幅？”周成风语气有些惊讶。
我转头看着他，“怎么？有什么问题？”
他轻咳两下，“这幅画是我姐那天在远处看到你给我侄女水果糖得到的灵感，回家就画出来了。她自己也很满意，没想到你也喜欢。”
他有些激动，语速无意间加快了。
我有些意外，竟然跟我有关，“是吗？画的真好。”
“喜欢吗？”
“嗯，很喜欢。”
“送给你吧~”
我转头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扬起嘴角，“我说这幅画，送给你。”
“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
我没好气地失笑，“周先生，这刚见面就送画给我，我不敢收啊~”
他拧起眉头，“因为是我送的还是因为跟我不熟。”
“因为跟你不熟。”
他也笑了起来，“罗小姐，可能我没说清楚，抱歉。”
他从服务员的茶盘里端了两杯果汁，递给我一杯，“其实，我带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也许听了之后，你愿意收呢。”
“什么事？”
“这家画廊，其实，是我姐开的。”
我有些意外，“你姐开的？？”
“嗯，你来那次，我刚好送我姐过来处理点事，所以遇到了你。”他又说。
“所以，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才叫我来看你姐画展的？”
他摇头，“不是。我姐画廊现在接的展览多了起来，她需要聘请新的工作人员。我想着你不是刚回来，还没找别的工作吗？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这里工作？”
好家伙，我这才刚落地，就已经给我安排好工作了！！
我是该高兴地说谢谢呢，还是告诉他，周大少爷，能不能让小女子休息几天，就是生产队的牛，也需要休息一下啊！！
我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我说周先生，你这是把我当机器啊。机器也得停一下上点润滑油吧。”
他看着我，“我不是让你马上来，你想好了，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那你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我刚回来，还没想好要去哪工作。”
我又开始往前走，这次走的快些，很快到了出口。
我看了看天，闷热难当，让人焦躁不安。
“周先生还有事吗？没事能送我回去一下吗？”
“画~”
我摇头，“太贵重了，我可以买。不过，太贵我可买不起。”
他皱眉，“罗青，我说了送给你。你等着，我去拿。”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成风已经快速跑开了。
我只好走去咨询台，打听价格，看看能不能把钱付了。
咨询台的人看着周成风把画拿过来，赶紧摆手，“这位女士，小周总拿的画不卖。”
“不卖？？”
周成风皱眉快速走到我身边，“走吧！！”
“周成风...”
我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拿着画走了出去，根本不理我。
等到我们都坐在了车里，他才说：“我拿的画，只送不卖。”
“周先生...”
“叫阿风...”
我看着有些孩子气的人，嗤笑道：“阿风，这画真的太贵重了...”
他摆手，“这画是我姐让我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我微微吃惊，还想问点什么，他将车发动，“快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这时候，许一鸣发来消息。
＜小青，快回来，我忙不过来了。回来帮我。＞
我没理，有些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
走到半路，雨水急冲而来，打的挡风玻璃‘噼里叭啦’作响。
“你是不是生气了？”周成风轻轻说。
………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他又说。语气温柔起来，充满歉疚。
“没，你这是在帮我。只是，我现在可能还不想马上开始新的工作。”我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如果不是程秋寒突然失联，我一定会好好考虑他的建议。来这里工作，离程秋寒近，也不用再找房子。而且还是画廊，我从小的梦想，我没理由拒绝。
可现在程秋寒不知道在哪？怎么样了？我没有心思想其他，只能拒绝。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段时间再说吧！”他语气诚恳，没再说话。
“嗯，谢谢！”
“不用给我客气。”
我拿出手机，突然想起来周成风一直给我发的那些照片，“阿风，你..怎么老是给我发照片？那些照片有什么意思吗？”
周成风自从加上我的微信后，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几张图片过来。
或是建筑，或是风景，或是动植物特写...一句话也没说过，让我很是不解。问他，他也不说。
他将雨刮器加快，“那些，都是我工作时候拍的照片。我在练习拍照，想找个人分享一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的拍照技术呀~”
“嗯，很不错，拍的都很好。”
“那就好，我以后再给你拍。”
“啊？？所以你加微信就是为了拍照给我看？”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一个红灯口停下才看着我说，“那我可以发点别的吗？”
我很不理解他的话，疑惑地点头，“当然可以了...为什么..不行？”
他的眼神明亮，嘴角轻轻扬起，眼眸深沉。我一点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和情绪。
“行，这是你说的。”发动汽车，没再说话。
许一鸣又发来消息，我转头看着周成风，“对了，周……阿风，你知道程秋寒的事吗？”我打算试一试。
车突然晃了一下，开过一个摩托车。
“他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还是自己问他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好像出了一点事故。”
“什么事故？”
“你别担心，事故不大。但是他可能受了点伤。”
“严重吗？”我开始在心里想，是什么样的伤让他竟然不仅不告诉我，还这么躲着我？
难道残疾了？毁容了？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
“具体的我不清楚，他不在市里，好像在一个县医院里治疗，许一鸣肯定清楚。”
我有些难受地说：“他们都不告诉我。”
周成风没有再说话，把我送到店里，递给我一把伞。
我开车门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神有些黯然，“罗青，不用太担心，他肯定没事。”
我点点头，拿上画下了车，回了房间。
因为傍晚突然下起了雨，跟石小琴和叶晓晓约好的晚餐也泡汤了。石小琴似乎一点不在意不能来跟我吃饭，还说下次吃也不晚。
我将程秋寒的事告诉了叶晓晓，她立刻打来电话，问了很多事。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安慰了我很久，才挂了电话。
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躺在程秋寒的床上，被子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难过不安，眼泪将程秋寒的枕头渐渐打湿。
程秋寒还是没有消息，我订好后天去九坝的大巴票，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梦，程秋寒依旧站在不远处，流着泪不说话。我想去拉他，可怎么也追不上他。刚想大声喊，就又醒了过来。
这梦，都是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