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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仁以为在取下慕东之后会按原计划直奔苍南,他也做好了随伺的准备,可南天突然改变主意,说要修整一段时间,先去一趟泽西。
夜已深,月已升。此时的虫鸣若有似无,夜很静。
南天不愿住在前朝国君的寝宫,命人将御书房收拾部分出来,暂住。
南天手肘撑着额角侧坐在龙椅上,一手执着书卷,慢慢看着。
“皇上,即便是您想见到姑娘,也可以等拿下苍南之后再去,若不然从东到西可是在太耽误时间了啊。”德仁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此时应以天下大业的为重,一定要趁胜而行,从慕东到泽西起码了一个半月的行程。再回来都盛夏了。天气太热,并不适合打仗。现在这时候最好。
“她到了那边,朕都没有去看过,很不放心,也不知道最近心悸病好些了没。”南天坐直,将手中的书一丢,扔到了桌子上。
“皇上,还是以为国事为大吧。”
“德仁,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太僭越了。”
德仁觉得脊背上冷汗冒得厉害,自己本不该参与商讨国事,真是多嘴,赶紧跪下:“奴才知罪,皇上恕罪。”
“起来吧,下次朕要做什么,你随伺便是,记住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该提的意见别提。”
“谢皇上教导,奴才再也不敢了。”德仁从未像如今这般深刻体会‘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意义。如今的新君不似先皇般随和,虽然表面上看似温和,也不会动不动流露狠戾之色,但手段极其残忍,他偶尔会有些担心蓝离几百年的江山到最后会不会弄得官逼民反,只是这样的想法也不过一瞬,新君也不过是对反动势力才会出手狠暴。对普通百姓并未为难过。
“皇上,几时动身?”
“一趟慕东这时间也耗了将近一个月了。后天吧,后天动身去泽西灵州。”
这一次德仁连连点头,爽快的答应了,并退出去准备出行的工作。
从慕东去泽西必经蓝离,德仁觉得万般荒谬也不敢多言,早知如此为何不直接先征战泽西,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如此多此一举,真不知道新君到底有没有考虑过。
一行人悄然踏上蓝离故土,南天又突然提出要去一趟月湖。德仁问是否要去祭天?且非常纳闷,以前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从来不愿意参与什么祭天的活动,也没有去过月湖,如今突然提及,他竟猜不透了。
南天说只是去看看,德仁便更纳闷了,只觉得圣臆难测。
南云收到消息,也赶到了月湖迎圣驾,慕东一战告捷蓝离百姓都吃了定心丸,虽然处死人的作法他也觉得有些残忍,但不得不认同。
都说月湖是圣湖,皇室在此祭天,蓝离的百姓从来不会靠近月湖,这里的水也格外清凉,已是五月的清晨,月湖周遭却是寒气逼人。
南天一人走在前面,南云跟在身后听见南天笑道:“朕从小到大都没有来过这里,想着反正是汰液殿的水,能有多大的差别?可是你看这湖真是漂亮,这寒气像能净化人的心灵似的,水引到汰液殿那么远的距离居然也可以同样的凉。后悔自己错过了二十几年的风景。”
“这圣湖灵气重,自然可以净化心灵。皇兄也无需感伤错过,以后有很多时间来此地。”南云臆想着是不是皇兄觉得自己最近杀戮过重,来这里忏悔?但似乎不该才对。
“四弟,你说千年前,那朱雀和锦鲤不能善终,是不是朱雀无能?”
南云一怔,三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千喻户晓的传说来了:“朱雀乃南国战神,佑一方平安,怎会是无能之辈?”
南天一声冷笑,略带鄙夷之色:“千年万世的轮回也不得善果,都是他自己一手造就。南王如此可恨,他却还要在意自己的责职是否履行,若是那时候南王想要强行夺走锦鲤之时他便杀了南王,也不过是打入六道轮回,倒不至于世世不能与相爱的人相守。真是作茧自缚。”
南云道:“也许不在其位,不能明白那种隐忍和苦心,臣弟以为并不会那么简单,也许他只能做那样选择。”
“别为他的失败找借口了。对了,这一个月朝中可有异象?”南天转身看着南云,寒风袭上他的朱袍墨发,背后蓝天白云,南云错觉自己眼前是一幅旖旎画卷。
“倒没有什么,慕东传来捷报,百官都很开心,除了说这慕东前朝国君死得太惨或者被连座的人过多之外,其他没什么。”南云想了想,还是如实禀告了。
南天冷哼一声,不屑道:“这次战争死亡的人数已是最低,他们还想怎样,真真是人心不足。”
南云道:“皇兄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无需介意那些人的说辞,哪个帝王之业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南天哈哈大笑,好一阵才收了笑,眸色凄冷道:“只有四弟懂朕被逼到这条道上,实属无奈。”
“皇兄,这一趟去泽西有把握把皇嫂接回来吗?”
南天答非所问的笑道:“也不知道她瘦了还是胖了。”
突然间狂风乍起让正在闲聊的兄弟二人都是一怔,月湖边开始飞沙走石,南云用广袖挡了脸,生怕风沙迷了眼。南天则是眯着眼看着湖面,岿然不动,负手而立。
片刻间,湖面起波澜,一层层,一卷卷,浪花翻滚,浪越卷越高,霎时卷起滔天巨浪,南云紧张上前拉住南天:“皇兄,我们快离开,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四弟可还记得汰液池的那场变故?”
南云怎么会不记得那次的事,个个提心吊胆的:“皇兄是指幻镜?”
“凝霜当时出的那个意外就汰液池,而汰液池与月湖相连,朕要在此看个究竟。”
听南天语气坚决,南云便也放弃了要离开的想法陪着南天站在岸边,除了德仁,其他随从不敢靠近又怕主子受伤,硬着头皮想上前,南天却让他们远退,奴才们都如得了特赦令一般飞快的跑得远远的了。
湖面上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可这动静却远远比不了眼前所出现的景致带给南天的震憾强烈。
条巨型锦鲤从湖里跃起,从那些身上的花纹分布来看,并非同一条,南天南云均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一切。怎么会有这么多,直到上百条巨型锦鲤同时跃出水面所有的人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并非幻象。
南天转头急切且兴奋的看着南云:“四弟,四弟,你看,凝霜说看到锦鲤的,很大的锦鲤,原来是真的。居然有这么多,凝霜说她看到的有两条,两次看到都不一样。这月湖肯定不止我们看到的这般小,否则怎能有这么多巨型锦鲤在里面却从未有人发现过?”
德仁看着眼前的景致,跪在地上,差点喜极而泣:“皇上,这是祥瑞之兆啊,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见过月湖的锦鲤,今日皇上不过初到此地便得见如此奇观,是天降祥瑞啊。”
那些远处的随从也都冒着狂风连滚带爬的到了湖边,不停的磕头,以感天恩。
跳跃的锦鲤慢慢落入湖中,风慢慢平静,浪慢慢化作涟漪,明明真实的一切,却又让人觉得方才的不过一场梦魇。
南天上前一步,让自己的足尖站在近乎水边,湖水里,他的倒影清晰可辩,黑发朱袍肌如白玉,影子开始晃动,开始破碎,一条纯白无瑕的锦鲤跃出水面腾至半空。
南天一时恍惚,只感觉左脸被鱼尾一扫,那锦鲤便又跌入了水中,不见踪迹,南天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南云急道:“皇兄,皇兄,怎么了?”
南天心头一窒,难受得很,热泪盈框,不能自抑:“四弟,那鱼尾抚上我的脸的触感,竟像凝霜每次用湿湿的发尾来扫我的脸,”南天笑了起来:“你一定不知道凝霜每次沐浴之后便喜欢用湿得滴水的发尾来扫我的脸,是左脸,南云,我要去灵州,立刻,马上。”
南云很久没有听南天在他面前自称我了,此刻定是真情流露。可他也不得不劝阻:“皇兄,皇兄,冷静些,冷静些知道吗?”
南天不停的深深吸气,呼气,人已转身疾步而行:“朕知道,知道。凝霜一定恨死朕了。”
南云快速跟上,才没有走出几步,感觉行步趔趄,南天顿住脚步,一看四周,所有人都开始站不稳。特别是像德仁这种没有功夫底子的人,已经摔倒在地。
“皇兄,快走,是地动。”
“快,护驾。”德仁趴在地上,也不忘朝着其他随从大喊。奈何他怎么喊也没用,不是那些人不效忠,而是地面波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他们根本站不起来。
南天和南云勉强站立,才一瞬间,感觉身后一股强大的灼热气流袭来,烤得人火辣辣的疼。
“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二人下意识护住耳朵,转身看去,月湖对面的荒山裂开,喷出炽烈的火焰,浓浓的岩浆顺着山体而下,不到山底便凝结,荒山本就寸草不生,如今更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