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与痛的磨砺6

红中胡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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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彥目不转睛的看着叶伏的表情,不管是一皱眉还是一动唇角,他都不由得紧张。直到叶伏站起了身收拾药箱,瑾彥终于忍不住问道:“叶先生,夫人怎样?”

    叶伏捋了捋胡须:“夫人今天气色不错,脉象也很稳,公子请放心。”

    瑾彥看了一眼钟离,“凝霜,那么用了午膳,你便好好休息,下午我带你出去转转,到处看看灵州的风土人情。”

    钟离点头说好。

    叶伏收好药箱,站起了身,看了看瑾彥和钟离,笑道:“还是你们这些小夫妻好,比神仙都幸福。”

    瑾彥看着钟离,笑而不语,倒是钟离不敢直视瑾彥的目光,转头躲开。

    “还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好,就像你们这样,夫人怀孕了,相公细心呵护,不像那蓝离的皇帝,皇后怀孕了,还赐了堕胎药,听说还亲手杀了皇后,真是没想到,以前也是恩爱得很,真是帝王无情啊。”叶伏摇着头,叹了声气。

    钟离脸色倏地一变,霎白。

    瑾彥一怔,一见叶伏还想说什么,便扶上叶伏的手肘,礼貌的下了逐客令:“叶先生慢走,在下有些话想跟夫人说。”

    钟离一边云袖里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瑾彥又担心她会心痛,便又让叶伏留了片刻,一见钟离除了脸色有异之外,其他的都还好。直到很长时间,才让叶伏离开。

    “凝霜,我去拿些密枣过来给你吃?”

    钟离摇头“不用了,吃太多甜食对胎儿不好,心境不是靠吃点甜食就能好的,还是要自己慢慢调节,我也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撕心裂肺的痛,倒不想痛过这么多次之后,已经麻木了,除了难受,其他的还好。”抬起头,望着一身铁灰锦袍的瑾彥,眉眼笑得眯了起来:“瑾彥,你说我们下午去哪里比较好?”

    瑾彥松了口气在钟离身边蹲了下来,抬起手,轻轻的将粘在她嘴角的发丝捻开别到耳后,“你若是喜欢热闹我们便晚上去西街,那里夜里非常繁华,泽西的民风喜欢唱歌跳舞,每天如此,普通百姓经常去西街的九仙台斗歌斗舞,很有意思。你若喜欢清静,我们下午去北湖,那边离主城远,去的人不多,租一艘船,摇摇晃晃倒是可以躲掉烦扰世事。”

    钟离有一时恍神,南天也曾经像这样轻言细语征求她的意见,问她愿意去哪里?问她想吃些什么?问她愿意住宫里还是宫外?

    钟离觉得心口有些不适,又想着方才叶伏说的他赐她药,又赐她一箭,猛然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好半天才舒服些,回过神来发现瑾彥还蹲在她身前:“瑾彥,你明明有高官厚禄,如今却要亡命天涯……”

    瑾彥笑了笑站起身,犹豫片刻后拉起钟离的手,朝回廊走去:“哈哈,走吧,去用膳。”转头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钟离,竟觉得此刻才是生命如画,都怪当初他被这一身官位功名所累,如今她这样的结局,真是后悔那时候太注重君臣有别。

    钟离有些慌,想从瑾彥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奈何无功而返。

    “瑾彥,我想下午去北湖,晚上去西街。”

    “不怕累?”

    “现在不趁着跑得动的时候到处玩玩,以后肚子大起来,想出去玩怕是都走不动了。”

    “不怕,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蓝离皇宫

    金銮殿上从一上早朝便一直在争吵,龙座上的男子身着朱红的龙袍,一直用手撑着侧额,阖着眼,似乎没听座下人争吵似的,但过一段时间他便插上一句,过一段时间便补充一句。所以下面人继续争吵,知道皇帝是在听的。

    一大臣的声音响起:“皇上,蓝离如今虽是国力不弱,但是要征讨其他四国,怕是会碰钉子,穹然五国历来相安无事,即便小打小闹也不会伤了元气,若此次我们大规模的出征,其他四国联合起来对抗蓝离该如何是好?”

    又是另一个老臣的声音:“皇上,老臣意见亦是如此,蓝离的国力根本不适合挑起战端,打仗需要的粮草钱银是数不胜数,皇上,请您念及百姓疾苦,莫提战事。”

    南天只觉得听得瞌睡要出来了,坐直了身,看着座下身着官服的众人,满脸的不奈,懒声道:“半个月后朕御驾亲征,那些个心系万民的都回家去吧。退朝!”

    身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悲壮的呼喊声:“皇上,三思啊!三思啊!”

    南天回到乾离殿,德仁一直跟在身后并未吭一声,神色严肃,斟茶倒水也尽量轻手轻脚。南天理着手中的折子,“德仁,以前父王很想要统一穹然五国吧。”

    “回皇上的话,那是自然的,哪个做帝王的不想天下一统呢?”德仁如实答道。

    “那么朕是应该完成他这个夙愿了?”

    德仁脸上的神色突然间喜不胜收:“皇上,若先皇天上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倒是对他忠心得很。”

    德仁马上跪在地上:“皇上,老奴是忠于欧阳家的。”

    “起来吧,没说你对朕不忠。去传寿王进宫。”

    德仁擦着汗起身便出了大殿去吩咐。

    南天手里捏着钟离的朱雀玉,指腹不停的在玉面上搓着,搓得自己心神不宁,直到南云身着朝服入了乾离殿,听见那一声“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才抬起了头。

    “四弟别行那些个虚礼了,又没外人,平身吧。”

    南云起身,南天也起了身抬手示意南云在西殿的木椅上坐下,自己便在南云对面坐下。

    “四弟,朕想你应该是知道朕传你进宫的目的吧?”

    “皇兄是想尽快出征吧?”

    手搭在座椅扶手上,紧紧的捏着,沉声道:“正是,拖一天都是一种煎熬,本想一个月后,但如今朕等不了了,真想明天便出征。”

    南云道:“皇兄有血骑在手,无论何时出兵都可以,只是一切都要准备,半个月应该差不多了,皇兄可有行军路线?”

    “正为这事想找你商量,若是按朕本意,定是第一站便要拿下苍南,但自知不妥,你有何意见?”

    南云沉思半晌:“皇兄可从慕东开始,慕东帝都蓝离最近,且慕东当初跟污蔑李茂通敌卖国一事有牵连,慕东自己也承认了,我们是出师有名。一旦拿下慕东,便可以宣称我们有统一天下的野心,从东而下,直取苍南,然后泽西,一路往北。”

    南云微微一顿,“皇兄以为如何?”

    南天点头道:“朕认为很好。还是有四弟在朕身边好,心烦意乱的时候,可以帮朕出个主意。”

    南云看着南天眼中的落寞,试探的问道:“皇兄可有寻到皇嫂下落?”

    南天站起转身望着窗外,长叹一声:“在泽西灵州,等朕拿下苍南,再去灵州,总不能第一站便去泽西。”话落却是脚起脚落将方才坐着的椅子一脚踩下,成了碎片。

    南云急步上前,安慰道:“皇兄,不要动怒,不要动怒,总有机会再见到的。”

    南天闭着眼,深呼吸:“朕知道,知道。”踱步朝殿外走去,殿外虽也是宫墙围绕,但是开阔的面积极大,南云跟着一起出去,南天望着西方,淡声道:“最近是不是一直想让朕给你和柳丝赐婚,却说不出口?”

    南云一惊,心里虽想,却也不敢说是:“等皇兄寻回皇嫂,再说臣弟的事吧,我们都不着急,她的性子也不喜欢争什么,名份什么的她也不太计较,没什么压力。倒是臣弟对不起皇兄,若不是当初柳丝替纳兰昊宇做事,皇嫂也不可能出苍南那种事。”

    南云抬手制止南云自责,修长的掌映着日光,洁白如玉。眸光依旧一瞬不瞬的凝着西边的云:“当初那些事怨不得柳丝,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她也了解不了那么多,即便没有柳丝,纳兰昊宇也不可能让朕和凝霜舒坦,说不定若是不知道蓝离的情况,还会在我们没有碰面的时候就过来,若是当初我们还没有相见,纳兰昊宇便提出要求我们和离,当时朕定是会以为是种解脱,想都不想便同意,那不是就错过了么?还好有柳丝,起码是朕见过凝霜之后纳兰昊宇才来,朕这一辈子才算没有白活。”

    久久的,二人都不再说话,直到日已西垂,南云才道:“皇兄,那碧心和青远还住在东府,您怎么可以这么仁慈,别人怎么看您?她毕竟曾经是您的人。”

    南云看着眼前朱红的背影僵了一瞬,五爪龙纹袖下的拳发出“咔咔”的响声,声音淡淡传到他的耳里却是咬牙切齿的感觉:“朕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碧心做的事,朕怎么可能让她好过?她加害凝霜,朕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的。当初一直让陈直稳住她的胎不让她生产,朕便想,若是那些事与她无关便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放她走,若是跟她有关,便要她一尸两命来偿还,可后来朕才知道,只有让她看着自己在乎人被折磨才叫痛苦,所以朕让陈直停止对她用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好让她跟她儿子有了割舍不了的感情的之后,再慢慢折磨她,让她也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要是让她轻轻松松的死去,真是太便宜她了,朕不是明君,也不是圣君,朕没那么宽厚。”

    南云身子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