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雨的侵袭28

红中胡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零点小说网 www.ldxsw.net,最快更新嫖来的王爷要休妃最新章节!

    “嫂嫂,嫂嫂,皇嫂嫂。”飞雪叫了两声没有反映,干脆扔下手中衣物去摇钟离的肩。

    钟离这才意识到走了神,抬头报以歉意的笑。

    飞雪又朝衣柜边走去:“我都换过三身衣裳了,真是走神走得厉害。嫂嫂,你说的这个雏菊我其实有看到过。”

    “哦?!”钟离轻蹙了眉,这个年代,应该没有吧?

    飞雪一边整理翻出来的衣裳,一边道:“当然不是真的花,也是像你这样绣着的,你还记得殷千尘的手帕吗?就是我次次拿来拧鼻涕的那块,在帕巾的角落里,就有一朵雏菊,其实以前也没有注意,只觉得是块月牙白的手绢而已,是上次我们又在红楼碰到了,故意从他怀里掏出来擦鼻涕,我本来没鼻涕,就想看他那副恶心样。展开看了一下,就在小角上,一朵这样的雏菊,非常小。当时还觉得新鲜呢,后来他抢了去,不给我看了。”

    钟离“啊”的一声轻叫。

    飞雪丢了手里的衣裳,过去一看是绣针扎了钟离的手。

    钟离的食指上,一粒细小的血珠,放进嘴里吸了吸,想安慰飞雪说,不小心,不碍事。

    话还未出口,“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是南天紫金华冠朱色龙袍,负手入了殿,举手投足前,华贵之气满溢,真真儿的气宇轩昂。

    钟离也没有惊讶,南天过来,从来都是不通传的,跟出入自由菜市场似的。

    钟离飞雪简单的行礼走走过场。

    瞄了一眼满室的衣裳乱七八糟,南天皱了眉,飞雪说是过来打劫点嫂嫂的衣裳。

    “不是赐了那么多衣裳首饰给你吗?怎么尽打你嫂嫂的主意?”南天弯身拿起钟离已经缝了将近半个月暗红丝绸的中衣,嘴角弯了弯。

    “谁叫皇兄偏心,所以我只能来让嫂嫂割爱了。”飞雪微扬了头。

    钟离看着南天笑道:“你由着她好了,她又不嫌我穿过的。”

    “就怕嫂嫂穿过的,皇兄也不喜欢看到第二个不是嫂嫂的人穿,哪怕那个人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妹妹。”飞雪故作不满的嗤哼了一声,呶着嘴朝钟离使了使眼色。

    钟离道:“飞雪,皇上才不会。”

    谁知道南天放下中衣,拉着钟离的手,轻抚,看着飞雪道:“飞雪都长大了,变得聪明了,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在指点你?”飞雪说得对,凝霜穿过的衣裳,他不愿意看到第二个不是凝霜的人穿。

    飞雪一跺脚:“皇嫂嫂,你看看,你看看,你都说送我的,皇兄现在不肯,早知道我早点拿走。”

    “还好你没有拿回府里去,不然朕得派人去取回来。”钟离黑线,心想这人真是太小气了吧。南天又道:“不如让你嫂嫂帮你画几件,让尚工局做吧。”

    钟离脱了南天的手,转身去倒茶。

    飞雪道:“也只能这样了,皇兄真是小气。”

    钟离将茶递到南天手上,南天坐下,浅呷一口,杯置在桌沿上,看着飞雪道:“你嫂嫂好一段时间没出宫了,不如明日去红楼用膳吧,飞雪,你把殷公子也叫上,秋雨和李茂朕让德仁去传旨,你嫂嫂肯定想见到以前的朋友,憋死她了都。”

    钟离面露喜色:“那我让卡宴去准备一下,明日红楼就不营业了。”现在身份不像从前,自然要小心些。

    南天点头说好,而后又道:“飞雪,皇兄是不是该为你赐婚了,你真的可以说成是老大不小了,嫁不出去的话,皇兄脸也没地儿放啊。”

    飞雪赶紧作了个揖:“别,谢皇兄美意,您多养我几年又能怎样啊,嫁不出去,养我一辈子也该的。”

    “我可不白养,女儿家哪有让娘家人养一辈子的事,找个该养你的人养去。若不然送你去合亲?”

    “我死给你看!”飞雪作势就要找地方撞去,朝着衣柜撞去,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赶紧转了方向,又往门框上撞去,见没人拉她,又停了下来左顾右盼。

    “要不要给你一把刀?”南天笑道。

    “天哪,亲骨肉啊,嫂嫂,亲骨肉啊。”飞雪不去找地方撞了,直接钻进了钟离的怀里。假惺惺的抽泣,看着钟离,时不时的瞄几眼玩着茶盖的三哥:“嫂嫂,我跟你说,这男人啊若是不念亲情的,要不得,连亲妹妹都下得了手,更何况其他人,嫂嫂,你一定要留个心眼啊。”

    看着挑拨离间的飞雪就觉得可爱得很,想当初在汪宅的时候,她也爱干这样的事:“哈哈,飞雪,你可别说下去了,再说,你皇兄真要把你嫁了。”

    飞雪立刻收了声。

    翌日午食将近,红楼暂停营业一日,显得格外肃静,新帝登基比不得以前,总是要多注意一些事宜的。只有少量的下人在侍候,其他的人全换成了宫里的侍卫。

    众人围桌而座,钟离和南天上座,钟离未戴凤冠,南天未着龙袍,二人只作常服打扮,但依旧是一对耀眼的璧人。

    殷千尘犹其感到不自在,这明明是家庭聚宴,可为什么要请他,他不来的,奈何飞雪死缠不放,说要是不去,以后大街上绝不会给他面子,要让他下不了台。

    他不是怕飞雪,只是这个公主就喜欢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根本就是个不要面子的人,她会用丢自己脸的方式来丢他的脸,他不是没吃过亏。她觉得面子无所谓,可他把面子看得要紧得很,风流倜傥的一个自在人,偏偏要被一个黄毛丫头威胁,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一桌子人都首先向钟离和南天敬了酒,说是家宴,但皇上和皇后的位子摆在那里,如何想放开,都不可能放得开。

    钟离望了一桌子人,其实还算圆满,李茂和秋雨当真是琴瑟和谐的,飞雪也从过去‘钟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还是那个开朗的人,唯一不见南云,很是可惜。钟离知道,有些事,她不能提。

    南天执杯对上殷千尘:“苍南的事,不曾好好谢过殷公子,要说言谢也不知从何说起,不如饮了这杯?”

    殷千尘礼貌回应,谢恩之后一饮而尽。他真是不习惯这样吃饭的方式,一点也不自在,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还不那么拘谨,如今只想快点离开。

    南天放下酒杯:“不知殷公子可曾有过妻室?”

    “不曾!”

    南天看了一眼飞雪:“那可愿娶飞雪为妻?”

    这一次不是殷千尘没有把握住,而是飞雪赶紧偏头,“噗”的一口,喷了殷千尘一脸一身的酒。

    殷千尘本就是被威胁来的,这喷得一身湿透了,仪表堂堂都毁了,真是可恨,瞪着飞雪咬牙道:“不愿!”

    飞雪重重的“哼”一声:“殷千尘,你以为本公主想要嫁你吗?”

    殷千尘回之一“哼”,道:“最好不想!”

    钟离捂脸低头,当什么也看不见,她老公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门不当户不对的,提这档子事儿干什么,不是自讨没趣吗?

    怪不得要把李茂和秋雨叫来,原来是怕飞雪察出他的动机不肯去叫殷千尘,才故意拉了两个没事干的人过来?

    李茂果然是识相的,未免让场面尴尬,拉着秋雨说有事先走。

    南天欣然同意。

    面对飞雪和殷千尘经常性的各不相让,南天似乎习以为常,也不理会钟离尴尬:“倒是想让殷公子为难了,至于门户的问题,朕从来没有太在意,你们看似很不对路,但朕看着倒是合适。”殷千尘刚欲反驳,南天却出了声,殷千尘只能把话吞下去,谁叫那个人是皇帝,真是气死人。

    “飞雪至小就被宠着,因为母亲太早离开,所以不管是先皇还是朕,都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过即便如此,依旧弥补不了那些缺失的感情。”

    飞雪眼框红红的,“三哥,别说了,都过去了。”

    “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当年你还那么小。朕也觉得对不起你,并没有完成母亲的嘱托,很是愧疚。”

    飞雪吸着鼻子,从殷千尘怀里掏出丝捐,擦眼泪:“三哥,你别自责了,飞雪让你为难了,若不然你还是送我去合亲吧,这样好歹我这个公主还有点用处,四肢健全的,不要太老太丑的就行。”

    南天嘴角轻牵,不动声色的拿过飞雪手里的丝绢,便替她擦着眼泪,“既然如此,还是让你自己挑罢。”

    钟离看着南天拿着的月牙白的丝帕,手心里开始冒着冷汗,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南天温雅的看着殷千尘笑着问话:“殷公子的家乡产雏菊吗?”

    钟离心里一颤,果然,昨天那时候南天进殿,真的是刚到吗?

    若不是,今天这饭局,是圈套?

    若他昨天在殿外听到了什么,以他现在的性子,是不可能冲动的去搜殷千尘的身,殷千尘若有察觉也不可能让他搜出什么。

    这样便是出奇不意?

    他什么时候变得连自己妹妹都要利用了?他知道飞雪的习惯,只要有殷千尘在,若是流鼻涕流眼泪,必定去殷千尘怀里拿丝绢,这事情早就传为笑谈,而且飞雪从不收敛。

    他于心何忍,他连自己都忌讳提及水妃的事,却要在一个外人面前提及?

    今天这一招追忆,是让飞雪忆母伤情吧?

    “雏菊?”殷千尘不解,他没有听过。“不曾听过。”

    钟离不敢作声,此时南天的心底一定是一派清明了吧。

    自己若是出声,不正说明她早就知道殷千尘是那夜抢她玉,轻薄她的人了吗?苍南皇宫,殷千尘不顾自身安危,潜伏那么长的时间,在南天看来,这本来就是心怀不轨,南天是有些介意的,还叮嘱过不准单独跟殷千尘来往。

    南天若是知晓她知情却不说,那么就意味着包庇,这在南天眼里,会不会以为她和殷千尘之间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

    她觉得脑子里乱极了,此时想要冷静,却越是提醒越是乱。

    “飞雪,你知道雏菊吗?”南天依旧带着浅笑,像是跟妹妹拉家常。

    钟离的手开始颤抖,额上有冷汗在冒,也许是心虚,才不敢吭一声,其实她担心的是殷千尘。就如阿端,她好说歹说,南天才没有再追究。

    可殷千尘那夜做的事,南天怎么可能忍得了。就是这线索没有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查月圆之夜那个人,她是知道的,虽然他从来不跟她讲。

    飞雪蹙眉,想了想,道:“嫂嫂知道,说一大片一大片的才好看,雏菊的花语是藏在心中深深的爱,真美。”飞雪有些沉醉了。

    殷千尘一怔,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

    南天将手里的丝绢展在桌上,食指的指腹摩挲着角落里的那一小朵雏菊,比小指腹还要小些,真是不细看,看不出来。

    凤眸慢慢半眯,头轻轻一侧,视线越过飞雪,看向同样已经半眯了桃花眼的殷千尘,攸然间杀气外泄,话却是似乎说给飞雪听一般,言锋冰冷:“你嫂嫂当然知道,因为这种花,只有你嫂嫂见过,也只有你嫂嫂才会画这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