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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也没看邹立,手里拿着白色小瓷瓶,吸了吸鼻子,越过邹立,到了依旧还在站大门处的钟离跟前,将小瓷瓶递了出去:“三嫂,我给三哥拿了些药过来,你给他涂涂,消肿很快的,化淤血也非常有用的,相信要不了两天,就没事了。”
钟离本能的伸出手去接飞雪手里的东西,但听她说完后,手僵在半空,本是笑脸迎着飞雪,笑意却攸然止住,拧眉道:“消肿?化淤血?”
飞雪放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放,难道三嫂不知道?难道还没见过三哥那幅样子吗?出如月宫的时候脸上都有些红肿,到了现在定是青肿了吧,虽然这府里有陈直,相信也有灵药,可她还是担心。
四哥不准她靠近如月宫,父皇又没有回宫,她只能出宫来,想着三哥的伤,便去找殷千尘要了些药,谁叫那个赌棍总是吹牛说他的药有多好多好,毒到命毙,药到病除,真像是一个人拿着盾卖矛,又拿着矛卖盾。
只是显然,她来得不是时候,邹立手上那件大氅肯定不可能是他的,这么上等的氅裘,是三哥的才对,三哥没有回府?所以三嫂根本不知道三哥早就出了宫?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天冷了,这是叫邹立送氅进宫吧?
飞雪收了药瓶,放到身后,捏了又捏,手心也开始滑了起来,“三嫂,那个,公主府还有些事,我先回去。”
要是害得三嫂担心了,那就完蛋了,三哥回来肯定要怪她多事,如今这事情够多的了。
飞雪才一转身,就被钟离抓住了手腕。
抬眉看着脸色有些青白的三嫂,飞雪感受着手腕处的疼痛,这便是三嫂的力道,真重。
“飞雪,你三哥呢?他怎么了?他是不是早就出了宫?什么消肿化淤血,你给我说清楚,你必须给我说清楚。”钟离连珠炮似的问着话,却感觉心口一下一下的拧着,早就该知道哪里不对了,眼皮跳得狂乱,南天一定是受伤了,在宫里受得伤,飞雪是知情的,可他怕她担心,所以连府也不回了?
她本以为他还在宫里张罗着,可没想到他受伤了。
看着飞雪咬着唇不敢说话,钟离捏着飞雪手腕的掌更用了些力,脸也憋得有了些绯色,“你不说?好,你不与我说明白,我也不问了,我便去满世界找。”
“三嫂,你别担心,就是些小擦小碰,三哥应该等会就回来,今天事情挺多的。”最后一思忖,飞雪还是不愿讲,就算要讲也等三哥来讲,她哪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万一说错了,可怎么办?三哥不回来定是怕三嫂担心。
“好好好,你骗我,你报复我骗过你是不是?以前是我不对,你也知道,我那也是没办法。可是飞雪,你何苦骗我,若真是小擦小碰,你还会送药过来吗?陈直又不是当摆设的。若真是没什么事发生,你一进府这眼框红成这样是作什么?消肿化淤,是小擦小碰起得来的吗?”钟离一口气说完,觉得自己的气息越喘越重,换了一口长气继续道:“飞雪,若你三哥没事便罢了,但若不是呢,出了事怎么办?他生怕我出一点事,绝不会出了宫不回来,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回府,飞雪,难道你不担心吗?”
飞雪知道就‘钟离’而言,她是永远说不过的,几年来从来都是吃闷亏,三嫂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三哥那么在意三嫂,怎么可能出了宫不回来?
折回了身,看了看依旧被钟离捏着的手腕,钟离微微一顿,松了手,飞雪有些歉疚的说道:“三哥和四哥打架了,然后四哥就赶我们走,我没走,但三哥走了。还不到正午便出了宫。”飞雪声音越来越小。
钟离脑子里直接跳过那二人打架的事,鼻头有些酸酸的,微微偏头:“正午?现在都要入夜了,飞雪!”跟她说没事,跟她说小伤。可都这么长时间了。
“飞雪,我要去找人,你先回公主府。”
命人去叫住已经出了门的邹立,拿回大氅让卡宴拿着,便出了府,黎重担心,便多叫了几个徒弟跟上。
飞雪自然没有回府,跟着钟离一起去找人,一路上说着宫里那场打斗发生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钟离细细的听着,生怕遣漏了什么可疑之处。却终究没有听出什么关于南天会去哪里的线索。
素日里南天经常光顾的地方,都找了去,不管是酒楼还是卖自画卖古玩的,都说没见过。
钟离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怎么会这么傻,南天那么爱美的人,怎么会顶着那样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到处走呢。
月亮偶尔在厚重的乌云里亮出一点光,证明它的存在,而后瞬间又消失得无影。
火把的光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焦躁,照得一行人也分外焦躁。
钟离从燕楼出来,立在街心,他会去哪里?连她也不管了吗?跟南云打架,如妃才去世,他便去挑事,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分场合了?不是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很多时候的确狂妄自大,脾气也暴躁,可他一直是个分轻重的人,不是以耍帅斗狠的纨绔子弟。
利与弊,轻与重,他是个会拿捏的人,否则他也不会瞒着她那么多事。
是因为如妃的死吗?他难过便要发泄到南云身上?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感觉身子越来越疲惫,飞雪皱着眉,让她先回府休息。钟离摇头,继续一间间客栈商铺的去敲门去打听,明知找不到,却依旧想着,万一呢?凡事都有万一,万一喝醉了,忘了自己的脸有伤,不怕别人看见也不一定的。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有刺凉的结晶落在她的脸上,火光下,一张姣好的容颜,仰着头,眼睫缓缓阖上,雪花落在睫毛上,没有融化,那睫如蝶翼,微微一抖,雪花抖落在眼肚上,慢慢化去,映着橙色火光,闪着微弱的水光。
睁开望了望。下雪了,好的不灵坏的灵,真的下雪了。他冷吗?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飘过些什么,钟离一个激灵,怔了怔,卡宴以为她冷,赶紧上前又帮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大氅。
“卡宴,把风神给我。”钟离的话,严肃中夹杂一些欣喜,却又瞬间被不确定的因素掩盖住。
“快去,万一这雪下大了,可就不方便了,鬼知道会不会下得很大,动作快些。”见卡宴还没回过神来,钟离又是催促。
“卡宴这就去。”早知道晚上该把风神牵出来,当时还想让风神休息一下,没想到还是得把它弄出来。
飞雪问为什么要去牵风神,是不是要去郊外找人?
钟离道,有些路,估计只有风神知道怎么走。
钟离翻上跃上卡宴驾来的风神,拿过南天的氅裘放在身前,又问飞雪要了带来的药,摸了摸风神厚且顺的鬃毛,在它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马儿便飞快的跑了起来,如离弦的箭。
所有人都立在原地,没有追上去,因为钟离说,有些地方,他不喜欢其他人去。爷爷也不能派人跟着。
黎重很是为难,最后坚持让轻功好的人跟到郊外,到了一定时候就撤回来。不要让人发现。
一路有雪花往钟离的脸上扑着,化成水,时间长了,从下颌滴下。
玉皇山下,钟离望了一眼这低调的山,那山顶有一处不一样的风景,南天,你在那里吧?
雪有些不愿意停下来的态势,路已经有些湿了,吹起一枚火折子,火光映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却是说不出的冷艳,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冰,那蝶翼似被蚕丝裹住,火的温度让那层白色的霜冰慢慢化去,即将破茧。
雪还不大,落在地上便化成了水,路很滑,风神走得有些慢。越往上走,越是冷,雪也越来越厚。
风神艰难前行,钟离一手护着火光,生怕雪大湿了这光源,早知道应该带个大一点的火把。特别是在路过那一条窄隘的小路的时候,更觉得光线的重要,雪是白芒芒的一片,倒也亮,这雪哪里是像刚刚下的啊,难道早在入冬的时候,山顶便已经有雪在积了吗?真是任何景观都是分海拔的。不知道会不会一脚踩空,落下山崖。
虽是害怕,可也欣喜,似乎闻到了什么,酒味!桃花酿的味道!
她不能喊,不是说传说中的雪崩会因为声音的回震而到来吗?她可不想试,这山谷里本来回音极重,她可不想没见到他便被雪压住。
有一股力量就这样牵着她,往前走去,没有第一次来时的温暖,因为她的手没有他的手心裹住。没有第一次离开时的心殇,因为没有了他给她的误会和伤害。多的是一份勇气,因为心有灵犀的感受告诉她,他在对面等着她,等她去找他,如今这世上,怕是只有她能找到他。
素靴淹没在雪层下,听着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响声,心情便越是激动,手触上崖壁,有枝蔓的地方结成了冰,有些冰凌子像化成了刀。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山下的雪还没有积起来,山上都不知道冷了多少天了,这冰棱子都这么厚了可想而知有多冷了,南天来的时候,也这么冷吗?
上次离去时是白天,今天的夜色又不好,一手捏着火折子,一手要扶崖壁,真是不方便,恍惚间,脚上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似的,身子条件反射的摇晃了一下。心里也条件反射的怕掉下崖去,于是双手毫不犹豫的去抓崖壁上可以拿捏的东西,管它什么冰啊草啊枝啊蔓啊的。
等这边站稳了,才用痛苦的神色目送自己不小心丢掉的火折子掉下山奎。
站在狭隘的小路中间,不前不后的,这可如何是好,闭上眼睛摸着冰凉刺骨的崖壁,秉住呼吸,往前迈着步子,身上穿着两件大氅,南天的那件又比她的长,还刻意把他的那件下摆打了个结,这重重的氅穿在身上,真是行动不便。
摸在崖壁上的手,已经冷得木掉了,一点知觉也没有。
听到有什么落下的声音,似乎从上而下,暗道不好,自己也没发出什么声音,难道是雪崩?可是自己那三脚猫的轻功若是在没有心理压力的地方用用也罢了,到了这里,如何敢试,万一飞起来,没飞到对面,反而飞到半空落了下去可真是无力回天了。
脚步踏出,感觉到来自头顶的压迫力越来越近,才一抬头,借着莹白微弱的雪光,才隐约看见,不是雪崩,是最坑爹的石崩,被雪砸了还好,命大的还能掏个坑爬出来,可是被这石头砸了,就真的可是直接在石堆上面插个木牌写个什么“某某已死,有事说事,没事烧纸”了。这是最狗血的提法,正经点就写着“某妻XXX之墓”。
无论是狗血还是正经墓碑,她都不想要,她可不想死。
该死的脚也冻僵了吗,居然走不快。
前方有碎石落下。等死的感觉真不好,求生的欲望总是能激情人的潜能和勇气——轻功,一咬牙,足尖一踮,摒弃杂念便朝对面飞过去。等到飞了一半才终于明白有一句话的道理,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凝霜也终究飞不过悬崖。
话说蝴蝶飞不过沧海,是因为海对她的爱,让她迷恋,所以自愿溺死于海。
可是她纳兰凝霜一点也不迷恋这万丈悬崖,迷恋的是欧阳南天。
身子下坠,几次想要拉住点什么,奈何她的轻功技术含量着实太低,不但飞到一半就开始自由落体,而且还偏离航道远离了崖壁,连个支撑都找不到。
希望飞雪她们不要跟他说她是因为出来找他才死掉的,否则他又得难过很长时间了。最好只是一点点的难过。不要难过太久。
最坑爹的感觉是,明明不想死,却还要装作一幅很有胸襟的样子来面对死亡,说真的,好恐惧,不想死,若此时有一根稻草,她也要抓一抓。
觉得自己很笨,今天做的这件事,就是传说中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感受着落在指尖和脸上的雪,那份冰凉也感觉不到了,因为她的心也开始冷了。
“南天。”声音有些哽咽。
真可惜,没能见他一面。
真可惜,想每天都跟他说“我爱你”,然后听着他说“我也爱你。”
真可惜,她想和他过情深缘深的生活,一辈子不离不弃。
真是可惜,她没能为他生个孩子。
闭着眼睛,突然感觉身子被一双铁臂钳住,有熟悉也遥远的味道,果然是桃花酿。恐惧的心有了依靠,脸往他的怀里躲去,暖暖的,嘴角扬起一抹舒心的弧,双手圈住他的腰,眼依旧闭着。
感觉到他不停的踩着支点带着她一路向上。
钟离得救后,赶紧出了他的怀抱,压制着劫后余生的不安,把手藏在氅裘里,不让他感受她的害怕,也不让看见她的颤抖,兀自走在他的前面。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往前走去,熟门熟路的进了山洞,山洞里根本不冷,很是温暖的温度。怪不得电视里说有些地方的农民伯伯都有窖,里面很暖和,储存些蕃薯什么的。
南天跟在她的身后,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着两件大氅,有一袭还是他的,眼睛有点酸涩,嘴角弯了弯,拉她在怀里,从她的身后抱着她,轻声道:“真傻。”
真傻,傻得为了给他送件衣裳,便命也不要吗?还好他听得外面的响声,以为有外人闯入,却看见她站在那里用那蹩脚的轻功逃离头顶坠下的落石。还好他没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听见她唤的那一声哽咽的‘南天’,借着雪光看着她闭着眼睛。真傻,他的凝霜,真傻。
知道他在这里,也不叫他一声,这么危险。心,又被揪了一下,两下,无数下。
钟离出了他怀抱,看着他那张青肿的脸,和早上出门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好比一个是天使,另一个是天使从高空落下,头朝地了,惨不忍睹啊。美人变猪头。呵!
不由得笑出了声,又想着那时候找不到他时的焦急,笑着笑着眼框不由得有些湿了,找到他了,真好。
推着他坐在凳上,拿出飞雪给的小瓷瓶,殷千尘的东西是好东西,这个她是清楚的:“来,我替你上药。”
“难看么?”他闭着眼故意不看她,有些难为情的味道。从把她带进这有光的地方便一直不敢正面看她,其实是怕她看他。自己都不想照镜子,她倒看得乐了?
“难看点好,省得一天到晚招蜂引蝶,这样倒好了,我以后可省心了。”她边给他涂药,边嘟囔着。
二人都默契的不提她找他的辛苦和危险,因为双方都知道,何须强调。无事便好。
“呵,还有你这样的人。”他静静的感受她往他的脸上涂些冰凉的膏体,带着淡淡的花香,很是好闻,眉头一蹙,花香里夹杂着什么味道,血腥味?
倏地睁开双眼,看着她眉眼含笑的给他上着药,眼睑慢慢下移,眸光落在她一只正在他脸上舞动着的手。
“凝霜。”拉过她的手,这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划过的?怎么会伤成这样,细密的伤口布满了手心和手背。许是因为这里温度高了起来,那血水也开始往外冒着。每一个口子的血珠都不多,但一整双手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触目惊心。
“呵呵,没事,不就是不小心被那个结成冰的什么枝丫之类的划了的吗?不打紧,小伤而已。”
“凝霜。”拉她坐在他的腿上,紧紧的抱在怀里,“以后别这样傻,我不会出事,懂么?”他不会出事,可她差点出事。
她是担心他,他怎么就没有为她想过,他不回府,去逃避,却害得她的心无处安放。她不提,他便应该理所当然吗?
她笑着点头答应。
他拿过她手里的小瓶子,这是治伤的,自然于她的伤也是有效的,便轻轻的给她涂抹:“凝霜,给母妃下毒的凶手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不止有容妃。”
他声音淡淡的,却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有一滴泪落在钟离的伤口上,她差一点“嘶”的一声叫出来,怪不得那句话叫别在伤口上撒盐,果然痛。却硬忍着没有出声。
轻轻的声音,如春风过面,安抚着埋头给她上药的人:“南天,你不想说就别说。”南天,这是你的伤口?别往上面撒盐,别自己动手往上面撒盐。
“凝霜,那个人是如姨,是她给母妃下的药,每日下药,坚持两个多月,直到母妃离去,凝霜,她们是亲姐妹。”他依旧埋头给她上药。
她不仅能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疼痛,还能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还有他忍不住颤抖的叙述。
慢慢抽回手,自己抹药,涂好后放下瓷瓶,把他的头放在她的肩上。
“南天,我懂,我不怪你没有回去,是我不好,不该出来打扰你。”分明是她乱了。
回忆着飞雪的叙述,她懂,她本应该懂他的,他什么也不解释,也不说,是因为他痛,比南云失去母亲还要痛。
他舍不下养育之恩,斩不断兄弟情谊,不愿飞雪去经历他所承受的锥心刺骨,所以他什么也不说。
他不说,是不想让南云知道如姨就是当年用落心散杀害自己亲姐姐的人。
他不说,是怕南云也会恨自己的母亲,就算不恨,怨总有吧。然后连带着那些恨和怨,歉疚的来面对南天。同样痛苦的南云,他情愿南云恨得是他,再也不要来面对他。
还有飞雪,南天说她两岁多便跟了如姨,飞雪也经常说她的记忆里亲生的母亲没有多少概念,只有如姨,如姨才是她的娘亲,难道也让她知道那个如姨便是杀害她亲生母亲的凶手?让她比南天现在还要痛苦?她不过是个女儿家。她如何受得了?
他四更天去了死牢便知晓了谁是凶手了吧?那时候他的心一定是被凌迟过了。
发现杀死自己母亲的人竟是自己认作十几年母亲的人,带着不愿意接受的伤痛回到府里,看着她心绞痛的时候又陷入另一场惊慌失措,再后来那个他当了十几年母亲的人因为内疚而自尽,他一定觉得跟自己有关。他也是个人,如何在一天之类承受这么多事,所以他才跑来这里。
飞雪说,南云说南天薄情。他怎么会薄情,他是最重情的那个人。
揽着他的肩,轻抚着,像安抚着一个受伤的孩子。
“南天,我都懂。”她重复着。
“凝霜。”他轻轻的唤她一声,靠在她的肩头,无比安心。
“凝霜,我今天喝了好多桃花酿,我想把母妃的酒全喝光,可是我没有醉,凝霜,我醉不了,这种感觉真难受。”
“凝霜,我真不是个好丈夫,我居然如此懦弱跑出来逃避,我害得你落崖,我真是……”
她轻声一笑:“你的妻可不是短命鬼,这不是命大着吗?以后出来跟我说一声便是了,不想回来,让人稍个信也行,好不好?”
他的头往她怀里钻了钻,脸埋在她的胸口,不愿意抬起来,有她,可真好,她都没有骂他一通,毕竟方才那么凶险,若是因此她没有了,他也绝不苟活。
“欧阳南天我可告诉你,如果以后你出门敢不送个信儿给我,我真的会扒了你的皮的,你可别不信。”钟离完全是一副悍妇的模样,凶神恶煞的说道,其实她是看他一副可怜相,忍不住想逗逗他,省得他总是不开心。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扒皮了还能看吗?”
“那是别人不能看,我是不介意你如今这张皮囊的。”钟离虽是坐在南天腿上,可南天的头却钻在她的怀里,她还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肩,对话的内容称上这一幕景致,自己倒像个帝王对着妃子的感觉,钟离骨子里一些不安分的细胞又在跳了,咳了两声:“嗯,外人不能看更好,这样省得我去搞些什么囚宠,霸宠,虐宠,强宠,欢宠,暴宠之类的事出来。”
南天微微一点头,却听得这话怎么有些不对劲,抬起一张猪头脸,凤眸早已不是凤眸,而是杜海涛的眯眯眼,但眸子里精光仍在,直视着钟离,似乎瞪了她一眼。
嗯,钟离心想,应该是瞪的,因为她看见他破损的鼻翼抽了一下,轻轻的哼了一声,都怪那眼缝实在太小了。若是其他事,她非要去找南云的麻烦,让他还她一个美人。太过份了,真是缺德,下手这么重,分明是嫉妒她的相公长得漂亮。
转而一想,是自己心胸小了,按飞雪的话,南天和南云谁也没吃亏,谁也没拣着便宜,就算起因不是这么大的事,她也不好去找人家麻烦了。
南天倒不知道钟离想什么,猪头脸上的眉头皱了皱:“你说的那么多宠,在哪里听来的?”
“看小说啊。”然后给南天讲着小说里面各种狗血的情节。
南天听得是翻江倒海,这个女人就不能看点正经点的四书五经吗?什么乱七八糟的淫秽之物都看,真是欠揍。
钟离只是想让他南天开心点,便越说越离谱。
抖了抖肩,故意作出一副挑衅的嘴脸,看着似乎还在瞪着她的猪头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以前长得太漂亮了,若是鸟绝对是最漂亮的那种,我多没安全感啊,那些什么这样宠那样宠的最经典的台词便是——”,说着钟离顿了顿,一把捏住猪头脸的下巴,让的脸仰了起来,故意恶狠狠的说:“小贱人,你敢招蜂引蝶,本宫便折了你的翅膀,你——只能是本宫的,这辈子你都休想逃出本宫的手掌心,哼!”
南天的表情虽然是被猪头所掩盖,看不出来笑得有多美,但是他的笑声是一种愉快的音线。
钟离松了手,一脸的贼笑,“你那张皮囊就是你的翅膀,现在不用本宫来折了,哈哈,你说本宫是不是该高兴啊?那些什么各种宠,我也省了。以后你会求我宠你,而不是我想囚你。一个是请求的求,一个是囚犯的囚哦,你可千万别又说听起来是一个字。”呶了呶嘴,还轻抬了下巴,有一种暗示着什么的意味。
那次她不过是先抱了他,他便要吻她。居然说变成本厉的厉和利息的利听起来是一个字。这个坑爹的货,可不能随便掉进他的坑里,掉进去,爬都爬不出来。
“纳兰凝霜,要囚也是我想囚你好吧?什么时候你居然想囚我了?”想来想去一直都是他想把她囚在身边,她今天是不是借着这样的机会来发泄对他的不满?
“哎呀,相公,你是不明白,我是日日夜夜想囚你。对于你的长相,我从来没有放心过,现在倒是好了,真省心。呵呵。”钟离没心没肺的笑着。
“那强宠我觉得还不错,若不然,你强宠我?”他知道她故意逗他,但他很乐意被她逗,和她在一起,总会很快开心起来。那种口舌之快,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嗯,幸福。
有她就有幸福。
钟离尴尬的咳了一声,她就知道这厮爬杆的技术可不是一般的好,再不制止,得爬到天上去了。叫她强宠他,他想得美。
“嗯咳,你不觉得暴宠和虐宠很有劲?”传说中的S~M,贼笑一下。
“有劲吗?你看我的脸,现在被虐成这样了,再虐下去,你还有心情宠吗?”说着,那张猪头脸似乎很想做出一副天真无害的表情,似乎很想传递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奈何,这脸哪里还分得清五官啊,全长成了一陀。
钟离那个恨啊,越恨越乐,最后真笑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嫌我了。”圈着钟离的腰,头又埋了下去。
钟离赶紧安慰那个平日里无比骚包爱美的相公:“没有,没有,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一朵美人,呵呵,再说,这慢慢会好的啊。”
他似乎也认同,须臾之后,轻声道:“凝霜,你刚才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小说,你说我们在一起,是属于哪一种小说?”她刚才说了一大堆所谓的言情,小清新,重口味,悲情,苦情,宠文,虐文……
“我们的故事才开始呢,等老了才知道是属于哪一种,依目前来看,是宠文。”哪里有虐过啊。
“嗯,一直宠下去。”
“嗯。”钟离心想,宠下去就好,应该不会事于愿违的。
怕府里的人和飞雪等人还在到处找他们,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东府入了天苑,只是跟卡宴说了一声,卡宴便去告诉邹立,让他们先休息。
南天躲在房间里,也不看镜子,时不时摸摸脸,然后顶着又肿又发着一块块青紫的一颗猪头凑到钟离眼前:“有没有消一些?药都涂了两次了。”
开始的时候钟离还说,似乎好一点了,可是这家伙一直不睡觉,一直问。而且不是躺在床上,是在房里踱来走去。什么也不干,就问消了没有。
实在是受不了了,钟离不耐的说道:“消了有什么用,估计以后是定型了,这次骨头都偏了,这脸型定是毁了,你这第一美男子的封号,自动让贤吧,估计想前一百都不行了。”
“真毁了?”
“是啊。”
“那你嫌弃我了?”
“没有。”某人脸上刚刚挂起一点笑,钟离又道:“毁容便罢了,若是因此变得婆婆妈妈了,就不得不嫌了。”
南天立马住了嘴,终于开始宽衣:“夫人不困吗?为夫可要睡觉了。”
钟离瘪着嘴,差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家伙真是识时务。那样子倒真是有点小可怜的模样,是挺可怜的,那脸真是肿得像瓢一样,可怜的帅哥落到如此田地,真让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