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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惊中还未回过神来,门“吱呀~”的一声被拉开。
是飞雪惊慌的神态拉着门框,立在正中,后面是从床上爬起来的钟离。
南天视线转移,越过飞雪看到已经换了身衣裳的钟离,或是经意,或是不经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瞳仁又烧成了暗红色,几步上前,一把打开挡在钟前身前把着门的飞雪,越过去。话未说一句,直接将其打横抱起往床塌方向走去,放下之前那力道几乎是想把怀里的人扔到床上,不过是在放下的瞬间又收了力道。
“你做什么?没穿鞋跑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月的天气?你以为还是正夏吗?入冬了你懂不懂?地上有多凉有没有感觉?是不是想染风寒?是不是觉得天天咳嗽头痛得很舒服?”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抬手敲她几个爆栗在她头上,不知道方才痛得那虚脱的那样子了吗?
钟离被问得一愣一愣的,突然间觉得自己不是不是拔了老虎的须?还是踢了狮子的屁股,他的样子可真吓人。
她明明是担心,他这不是明显的以强凌弱,欺负妇女儿童吗?男权得很,虽然很想稳固自己半边天的地位,很想理直气壮的辩解一番,可是话出口的时候,听起来怎么都是底气不足的怂样:“可我也是听到如姨,嗯,我也是,我也是担心。”
字不字,句不句的连不到一起,表达也表达不清楚,舌头打了结。
谁知道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并没有换来某人怜香惜玉的神情,音量是不高,但语气一如方才一般的重:“都说是如姨了,你想怎样?穿上鞋能要你多少时间?这道工序到底是有多烦琐?啊?”
从头到尾只有质问的口气。
钟离再不敢答话,他的脾气明显暴燥了,他这样说话的方式只能说明他很生气,那火药的味道,一触即燃。他在用质问她的方式发泄他心中的愤怒?不满?还是眸色中难掩的痛苦?或者其他。
是如姨吧?
是为了如姨自尽的事吧?
连她听到都那么震惊,心惊,心颤。飞雪一听到就飞跑了出门,那么南天呢,心痛死了吧?
那时候他们说好了,他们做过一个愉快的决定,她不生气。
“南天,我刚刚是紧张了。我以后不那样了,下床一定记得穿鞋,呵呵。”钟离狗腿似的朝南天笑了笑,那笑有些生涩,牵强,尴尬,总之一点也不自然,这种时候,谁笑得出来。
他心口处一阵收紧,她居然讨好他,因为她知道他生气了,这样讨好他。
飞雪不想明明方才还在为了如姨的事情着急,如今三哥三嫂又吵起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想要劝三哥赶紧进宫看看,却怎么又不敢开口,连三嫂都挨骂了,她若一说话,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老虎发威的时候,不要去碰才好。
凤眸紧紧的阖上,旋即又张开,定定的看了看钟离,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在此时,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掌在半空顿了好半天,才放到她的肩上,音量放轻,却也干涩,道:“我要入宫一趟,你现在还很虚弱,经不起折腾,就不带你去了。陈直让人炖的药呆会就送过来,你一定记得喝,不要到处乱走,让爷爷他们在这里守着你。”
钟离点了点头,她知道,此时她若是说什么要进宫去,去看看如姨,去帮帮忙。南天定是不会允许的:“不用担心我,你和飞雪去吧。别急着回来,有爷爷在,你应该放心才是。”
“我知道。”若爷爷在都不能放心,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路叮嘱钟离要注意身体,一边领着飞雪离开。
跨出门的时候,转过身,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那一句‘谢谢’终是没有说出口。快步离去。
他没有说,她却心领神会,有时候,爱一个人,便是他的一个眼神,你也能读懂他的意思,或许这双眼睛,她已经看过很多年。
前世,今生,我怎么能不懂你?
其实钟离还是觉得自己太凉薄了,如妃怎么说也是带大南天的人,可是除了那个消息很震惊之外,她居然没有难过,居然还在心里说和如妃没有太多的接触,感情并不深厚,想难过,难过不起来。
若此时欧阳承驾崩了,她估计也是这样的想法,相处这么少,真的很难把公婆当成自己的父母。
苍南那对双亲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是亲生,虽然这一世的十三岁才和他们有了交集,但那种感情真是难舍,爷爷总是说,他的徒弟来消息说他们过得还不错,除了依旧被软禁,倒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地方。
现在她是不好去向欧阳承要什么,但南天若是当了皇帝,她一定要让南天把她的父母解救出来。一定不让他们过那种足不能出户的日子。
南天走后,黎重在床沿边坐下,说到底还是纳兰凝霜这个公主从来不讲规矩,黎重就是普通人家的爷爷,像看着孙女一样,替钟离把脉。
陈直把的是医脉,与黎重不同,把的是气脉。
得到的结果跟陈直一样,身子是无碍的。
松了口气,心想着是不是因为小两口吵架给闹得,毕竟他一回府就听说了这二人吵架的事。夫妻之间哪有不吵的。想想,笑了笑。
卡宴站在黎重身边,看着床上的钟离,打趣道:“公主,你现在多像个贤妻啊,多体贴啊,多懂事啊,多细致啊。”
“我一直都是贤妻的料,难道你不懂吗?”有些洋洋自得的意味。
“是是是,我一直记得公主那日训七公主的话,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咱们太子殿下那是一顶一的好福气,娶了凝霜公主这么好个贤妻,可省心了。”说着,还不望看了一眼黎重,眉眼弯弯的笑着。
黎重倒也跟着舒了一口气:“咱们霜儿那自然是贤妻,可不是那些个刁钻古怪的皇室公主,若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疼?”紧接着哈哈一笑,这笑并不只是夸赞过后的幸福,而是把脉后的心安。
“爷爷,你倒是也跟这丫头片子一道打趣霜儿,她现在是不得了了,真得赶紧的把她嫁了,眼不见为净,哪里有她这么没大没小的臭丫头?整天没事就净说我这样,说我那样的。”话落下,不忘笑嗔着白了卡宴一眼。
卡宴登时呵呵的笑了起来:“那还不是公主给调教出来的,卡宴早便讲过,一切的一切还是公主这个师傅教得好,名师出高徒嘛。”
黎重干咳了两声,也不去说卡宴这话说得对不对,但他咳过后,这屋子里的人都听得出那尴尬的味道。
黎重绝对是一个一等一的高人了,要说名师,定是当之无愧的,可偏偏有个不成器的女徒儿——纳兰凝霜,这完全是给师门抹黑的角色,从来没在武学上争过一口气,偏偏黎重没教过的经商,倒是做得有声有色,这算不算得上是不务正业?
钟离明了黎重的尴尬,瞪了卡宴一眼:“贫嘴得很,你瞧瞧,总得把你嫁出去,看着真是闹心,没句好听的。你的那些鬼脑子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是一顶一的淑女,才不会教你那些牙尖嘴利的坏毛病。”
“是是是,咱们公主那绝对是一顶一的淑女。”卡宴那拖得长长的尾音,端的是意味深长。
引得一屋子人笑得捧腹,言下之意,那绝对是反话,凝霜公主应该是跟淑女二字,半毛钱关系没有才是。
钟离心想,还真是跟苍南皇室没什么瓜葛的人,南天急成那样,他们几个人还笑得出来,哎。想要难过,力不从心。她只是担心,南天会难过。她,真是个自私的人。
南天这一路带着飞雪,没乘轿辇,只是快马挥鞭的往皇宫里赶。
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她怎么可以自尽,便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了解这恩怨吗?
他失去了亲娘,现在又要再失去一个‘娘’?
他没有说过要报仇,他拿什么报仇,他不想,更下不了手。
可是她以为他会报复吗?便自行了断,保留所谓的最后一丝尊严?
她真是狠心,用这样的方式来离开,她要向他证明,是他逼死了她,用那些话,一句句逼死了她。是那些话,化成了箭矢,一箭箭扎入了她的心脏。
他的确是想将那些话扎进她的心脏,他想看到她血流不止,看到她痛苦挣扎,一如他的曾经。可是他不想她死,她难道看不出来,他不想她死吗?
难道他连说出那些话都没有?他必须要做那个把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人?她是他的娘亲啊,娘亲啊,娘亲听着儿子说些心里的话有什么不可以。
虽然以后不一定是亲,不一定见面,起码让他知道,养过他的娘亲还活着,连活着都不肯了,即便要死,为什么不在十四年前就死去,让他和南云去经历宫斗的险恶,也不会变成如今的优柔寡断。
眼框有些潮,恨透了这种感觉,为什么要潮,是她自己愿意去死的。
如月宫中,看到那红木大床上躺着的女尸,阖着的眼睫一动不动,似乎很是安详,那潮湿的眼框便泓泉凝聚,欲要成湖。
床侧的南云紧紧的看着南天,那眸子里说不清的情绪,俊眉一蹙,双拳一握,上前便攥起南天胸前的衣襟:“清晨,你都跟母妃说了些什么?”那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夹着的情绪,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