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爱的绵密28

红中胡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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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承一怔,“你指的是什么?”

    “父皇,儿臣先带凝霜回去,若有了结果,儿臣一定会告诉父皇,否则没凭没据的事情不方便乱说。”南天躬身行礼告退。

    欧阳承只得做罢,看着那颀长的身姿负手大步离开正阳殿,真是说不出的趾高气昂,每次说了告退从来不等他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他要走便要走,真不知道他那些什么无比谦恭的行礼有没有一丁点诚意。

    肯定是没诚意的,儿媳妇进了宫,也不来行礼,哪有这样的事?他那时候当‘儿臣’的时候,妃子哪个不是天天给父皇母后请安的?

    可他的这个‘儿臣’居然说自己的太子妃睡得深若是弄醒了,仪容有损,是大不敬。凝霜才不会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毕竟她也是皇室里长大的,请安的礼仪肯定是懂的。

    后来才知道,臭小子居然跟儿媳妇说——父皇上朝前要想很多事,顶烦,下朝后总是被群臣气得七窍生烟,更是烦,所以看谁请安都不舒服,就不要去让父皇不舒服了,省得父皇明明烦得难受,还要应付你,得是多么难受啊?

    这哪一点像一个‘儿臣’该干的事?

    看着空空的正阳殿门外,重重的哼了一声,暗忖一句——眼里果真是无法无天无老子。

    留着一个明明背叛了他的女人在他府里,还跟个没事的人一样,他到底在想什么?自己也有兴趣?是什么事?

    这厢南天已经拂袍上了撵车,蹲在床榻前看着趴在床上睡得双眉紧凑的人,她又梦到了什么?

    “女鬼……我……。”

    她的声音,慌乱,紧张,害怕,大掌沿着云丝软被沉沉的探去,指尖钻进她的手心,替代她紧紧攥着的被单,慢慢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渐渐舒展的的娥眉,他也跟着舒心了。

    女鬼,是她上次从汰液池醒来死里逃生后说起的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若不是她在梦里念着那个女鬼,他也不会突然反悔不入东宫,汰液殿,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他甚至请了江湖术士研究,结果那些人真是一无是处,只会说些模棱两可的东西。

    她那天一定被吓得不轻。

    钟离觉得手暖暖的,可背心一阵阵的凉,那个女子被那个朱袍的美人拉着然后慢慢的抱着她,可是为什么今天的女子好狼狈,她的手臂还有好多地方,像是被什么磨破了,流着血,白衣都染成了血衣。

    像是有点冷了,钟离抱着双臂抖了抖,这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两个在谈恋爱,可是为什么不走呢?是他们的眼神过于悲伤吗?

    “小离,怕吗?”

    “不怕。”女子笑着抬起头,理了理男子的衣衫,“我怕这一去便找不到你。”她动了一动,钟离听见‘叮叮当当’的铁链的声音,顺着那声音找去才看见那白裙底下拖着一条铁链,黑黑的,像是地狱烧铸的一样,让人看着就害怕,心悸,身上一阵恶寒袭来,女子的脚跟处全是血,湮染了一片沙石成了褐色。

    钟离又抖了抖。

    “嗯,不怕。”男子扶着女子的肩,钟离这才看清,一双原本白皙修长的手,也都是血,她才注意到,今天他们两人不再是天人下凡,样子都有种难言的凌乱不堪。

    扶着女子肩膀的手慢慢松开,男子慢慢拉开衣襟,露出完美的肌理,他皮肤真好,像南天一样,身材也是精瘦健壮,右手修长的食指伸出,指尖触着他的左胸,看着女子轻展笑意,“小离,把手伸出来。”

    女子笑着伸出血迹斑斑的手伸到男子跟前。

    女子脸上的笑意还未消退,只听见“啵嗤”的一声,男子的指尖像一柄利刃刺进了左胸。

    女子脸上瞬间失色,凄惨的大声叫着,她几乎是咆哮:“三郎,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啊?就算我们必须如此,我也要你身体都完整的啊。”

    钟离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如此激动过,只要在这片湖边,她都可以把这片寂静的湖染成快乐的音符。

    “别吵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样乱叫。”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那指尖上一粒鲜红的肉粒的东西便粘在上面,男子心口处汩汩的血水往外冒着,很快让朱袍的颜色更深了,成了暗红的袍,血水顺流而下,一滴滴,慢慢连成了绵黏的线,没进沙石,沙石染成了红色,越来越大片。

    钟离心头一阵疼痛,是因为女子难过吗?

    男子指尖一圈红光晕开,捉住女子的左手,慢慢的将那血红的肉粒放进她的手心。红光瞬间爆成橙色,又晕上白光。女子不再叫喊,只是看着男子的眼睛,似乎身上的衣还是白衣,对面的男子依旧人美衣美,无一点破损,似乎一切静好。

    男子却只看着她的手心,淡淡的说:“嗯,好了,你手心的痣是我心上的肉剜下凝上的,无论你到了哪个时空,我都会去找你,我心上的肉在你的身上,就算我找不到你,它也会带着你来找我。”

    男子移开视线,看着一声不吭的女子:“所以,小离,还怕吗?”

    女子咬着唇,紧紧的咬着,那唇快要咬破了,然后拼命的摇头,又拼命的点头,“不怕,不怕。”

    钟离慢慢的走进他们,看着女子眼睛里慢慢的波光粼粼,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可是那一滴闪着晶莹光芒的东西,还是滚了出来。

    男子伸手接住,钟离凑近一看,明明是泪啊,为什么变成了一粒珠子?那珠子晕开一圈白光,像一粒价值连城的宝贝。

    “三郎,都是我害了你,是不是?”呜咽的声音,夹杂着心碎欲裂的脆响,那破碎的疼痛,钟离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男子轻轻的吻上了女子的额头,又看了看手里的珠子,轻声道:“谢谢你给我这么宝贵的东西,小离,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

    “若说谁害了谁,分不清,又何必去分清。若不是我,你怎么会被锁在这湖边,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霜侵蚀,日晒雨淋,连想要跳进蓝离湖畅游都成了奢侈的梦,我情愿不要这些修行,也不愿看着南王再这样折磨你。若不是你,我哪里知道除了杀戮,还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小离,做凡人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至少比起以前两两相望却又无法触及强多了吧?”男子笑着,云淡风轻。

    慢慢的说着,仿佛气若游丝,拈起掌心里的珠子,往左胸,靠去。那一晕白光,慢慢的没进了男子的心口,往外冒着的血水也不再往外流了。

    “你这一世只流过这一滴泪,就在我的心上,千年万世,我都只会对你动心。南王说我们会去不同的时空,我们之间会有很多阻碍,千年万世都要错过,可我不信,小离,无论你去哪个时空,遇到一个一双暗红色的瞳的男子,无论他犯了什么错,你原谅他,原谅他,不要错过他,好不好?”那眸子里的恳求,像是在奢望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又坚定,却又那么无助。

    女子“嗯,嗯”的点头,“朱雀,你也一定记得,无论你在哪个时空,若遇到一个栗色发丝的女子,无论她有多任性,有多坏,你一定不能冲她发火,要对她温柔,别让她怕你,别让她错过你。”

    男子“扑哧”一笑,“诅咒又算得了什么?我们一定不会错过,一定不会。”

    揽着女子,身子慢慢向下滑去,两人懒懒的躺在湖边的沙石上,男子侧身用带血的指尖轻轻的捋着女子的发丝:“以前冲你发过那么多次火,早就发干净了,千年万世都没火发了。”

    女子偎进男子怀里,蜷了蜷身子,缩作一团,身体在巍巍的颤抖着,虽然满身都是鲜血,却俏皮的笑着:“这一世我追了你一千年,以后每一世都要你追我,不然对我太不公平了,我想尝尝被人追是什么滋味。”

    “好好好,以后每一世我都追着你,你把这一千年我欠你的,都讨回去,好不好?”

    “三郎,我快要没有力气了,你再多说点话,让我多记住一些,三郎,你会忘了我吗?会吗?千万不要,我爱了你一千多年了,我这么苦,你不能忘了我,不能的。”女子似乎想要拼命的睁眼,眼睑却又拼命的想要闭上,努力再努力的挣扎,满是血痕的小手,紧紧拉住男子敞开的衣襟,感觉到快松了,又紧一下,似乎生怕滑了似的。

    “怎么会?怎么会?你手心的痣是我心上的肉啊,你那么珍贵的唯一的一滴泪补了我心上的缺口,小离,我们总会遇到的,总会的,只不过阻碍多一点,是不是?”男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嗯,我不怕,不怕阻碍,我只怕不能和你在一起,三郎……南王说不会让我们一起死,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哪个时空,我怕,我怕得很。我怕我在的时空没有你。”

    怕,怕得全身发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