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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浪打起竟没有落下,而是越卷越高,形成离开池面几丈高的水柱,像一条巨大的银蟒疯狂的伸展着腰肢。汹涌有力的越过汰液殿的房顶,朝殿外打去。
这一波刚停下,又串起数浪往汰液殿各个方向打去,殿内的人都被这样的气势吓得不轻,哪怕是禁军都忍不住站在一排相互握着挽着臂,生怕那一个浪矮了,打在自己身上。
南云赶紧回到殿门口,紧紧的抱住颤抖的云妃。
水位又高了起来,汰液殿的门槛已经被水没过,那里像流着溪水,哗哗的响个不停。
众人都被震住了,这不过是一个池子,怎么可能会有浪,这汰液池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从来没听说翻过什么浪。
难道是什么妖孽?这池水漫了出来,会不会是什么凶兆?
除了南天和瑾彥都在担心失踪那个人的安危,其他人都在想着凶还是吉的事。
南天看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水柱,想着水下或许还有一个人,这面上的浪都如此大了下面呢?发生了什么事?
凝霜,我下去看看,你一定不在下面,一定不在。
南天瞌上眼,垂在身侧的双臂缓缓展起,似乎有轻微的风在慢慢吹着他半身湿透的身体,似乎风越来越大,上半身未没入水中的贴在他躯体上的衣袍微微动了起来,墨色的长发慢慢干透,随着卷起的风,和展起的广袖一同翻飞。
倏地,眼帘掀开,是一双血瞳犹见狰狞。
几乎同时,南天和瑾彥同时飞身而起冲向巨浪。
几乎同时,二人在同一平面被一股莫名而现的白光弹出数丈之远。
二人都受了不小的内伤,却紧含着口中的腥甜黏液,吞入腹中。
“快看,太子妃,太子妃。”是一片惊哗。
南天猛的抬头,一看那巨浪里,雪色薄纱裹着的女子抱着一条比男人还要长的白色锦鲤包在浪心里。
众人都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这池底真有一条千年锦鲤,更震惊的是太子妃也在浪里面。
南天再一次飞身到了池边,这一次,他越靠近越是无力,抬手想要去抓,无赖隔得太远:“凝霜,凝霜!”
可是那水柱里裹着的女子只是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那锦鲤,双腿也挂在锦鲤的身上,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叫她。
瑾彥一看南天无力上前,也知晓定不是他们能抗衡的,那条鱼到底是个什么精怪?彼会有这么大?
难道真是什么妖孽?真是妖孽扣了凝霜?
若真是妖孽,侍卫更不能过来,万一惊扰了,更是不得了,转身喝了一声:“再退得远些,不得令不得上前。”
听令的禁军心中生出万幸之念,谁想靠近啊,谁也不想玩命。
南天看着那巨大的锦鲤,一定有千年了,肯定是精怪了,他一定要冷静。
再次暗暗凝结真气,缓缓靠近,却往前一步,真气便越来越弱,似乎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没了,怎么会这样?他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上次爷爷还替他开了脉,更胜从前,他都受不了这么强的气场,凝霜呢?她熬得住吗?
浪中弹出一道极光,殿内平空绽出个巨大的光盘像一面透明的盖,罩着整个汰液殿,殿内登时白亮刺眼,似乎能刺过每个人的身体,让所有人的都变成了透明的物体一般。
极光一闪而过,水柱爆开。钟离突然睁开眼,眼前却只能看见锦鲤。
她的身体悬在空中,慢慢离锦鲤越来越远,足足有五尺了才停下来,是什么力量在推她?
和锦鲤一起缓缓下移,又重新泡进了水里。她和锦鲤都只露出了一个头来。
南天拼命的叫凝霜,可池里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怎么会这样?
“弓箭手!!”瑾彥一声令下。片刻后身着黑甲的弓箭手便到了汰液殿,都浸进寒水里,绕着原本的汰液池一周,搭箭上弦。
箭矢瞄准池心的锦鲤。
南天侧身道:“将军,万一箭矢打偏,伤到凝霜怎么?这么多的弓箭手,个个都是百发百中吗?”
瑾彥的面色犹显沉着:“殿下请放心,这些弓箭手都是从无虚发的。”
南天抬掌揉着额角:“南北两面的人撤掉,从东西两面搭箭,不管是南还是北,都有可能会穿过凝霜的身体。本宫不能冒这个险。”
瑾彥一怔,一股凉气升上,是他太冲动,南北两面正对凝霜身子的前后两方,无论谁虚发了箭,凝霜都会死。他久经沙场,打过无数次的仗,却在此时脑筋短了路。“末将领命!”
瑾彥撤掉了南北两面的弓箭手,让弓箭手从东西两面瞄准锦鲤。
一声“放!”破空而出,箭矢如雨冲向池心。
也只是眨眼功夫,气墙一震,白光刺眼,飞向池心的的箭矢纷纷掉头,“嗖嗖嗖”的奔向弓箭手,未等他们做出掩护自己的动作时,黑羽长箭在每个一弓箭手的头顶的军帽上扎了个稳当。
每个人的背心都冷汗涔涔。一言都不敢发出来。
瑾彥再欲去救人,却被南天一把拉住:“将军不可!再看看。凝霜看起来脸色没有不好,她似乎感觉不到冷,也听不到我们说话。劳烦将军替本宫去传一下陈直进宫。”
那极光刚才伤了他和万瑾彥,还可以让箭矢掉转方向,虽未伤及一人,但若再有异物靠近,反而伤了凝霜可怎么办?
万瑾彥应声告退,心却留在了汰液殿。她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能。默默的爱一个人,已经很苦,若她有了意外,这份苦便不值得了。
陈直?太子最信任的医官,一定是想到时候她出了汰液池给她请脉,他一定要快一点。那池水那么冷,她如何挺得住?
那锦鲤光滑泛着漂亮珠光的嘴慢慢打开,漂亮的白色的极光犹如极地绽放的一枚雪莲,每一束光束散开,都是一种圣洁的美。这种感觉让所有人都不再害怕,包括南天。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只是感觉。
那光倏地从锦鲤冲天而张的嘴里迸射了出来。钟离想动,却发现动不了。
那光越来越强,光柱也越来越高。一粒小指甲盖那么大的剔透白珠便从锦鲤的嘴里吐了出来,浮在锦鲤的嘴上方,异常的漂亮。
众人惊呼:“鲤珠!”
“是鲤珠啊!”连一路帮着寻人的老嬷嬷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南天总是想要靠近,可奈何他根本无法靠近,一走近池边,那光便像是要吸了他的内力一般让他虚脱,他一点内力都使不上。只能干着急的看着毫无反应的泡在水里的人。
都说他是今上最宠的儿子,要什么有什么,近几个月却总是让他挫败,一次又一次的挫败,只要一沾上跟凝霜有关的事,他都无能为力,他算一个什么丈夫?天下没有比他更无能的丈夫了,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像他这么没用的人。
南天转头看向早已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南云,冷声问道:“什么是鲤珠?”
南云锁眉:“听说那是千年锦鲤体内灵珠,是个宝贝。”
钟离不禁的张了嘴,想闭上都不行。
南天看着似乎与外界隔绝的妻子,焦躁的问南云:“会不会有害?会不会有害?”那是在干什么?那鲤珠是要进到凝霜的体内去吗?
南云莞尔:“三嫂拣到宝了,这世上多少人想得到都不可能,没有机缘,怎么可能有害?”这水真凉啊,三哥也不冷吗?都泡在这里这么久了。再看了看三哥旁边的瑾彥,看来他们都不冷。
南天松了一气口,可他也不确定该不该信南云的话?那么圣洁的光,这是圣洁的汰液殿,不会有害的,不会的。
安慰着自己说着不会的,可是几次拼命的暗凝真气想要冲进去,都失败告终,若是他和万瑾彥都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力量,那么南云更不可能,这些侍卫想都别想。
“四弟,赶紧去宫外找个术士进宫!”
“什么?三哥,这不是开玩笑的,术士怎么能进宫?”
“这里有妖怪,没人降得了,你赶紧去!”南天朝着南云吼道。
南云想要还嘴,却说不出口,三哥那样子哪里还容他找理由去推托,那又怒又痛的眸子几乎可以将绝望流淌出来,他怎么忍心拒绝他。
正欲转身离去。却在抬眉间停下了脚步。
“嘭——”长长的一声巨响,那剔透耀眼的鲤珠划过一道白光直冲云宵,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钟离只感觉自己被一种力量强行推着,整个人又飞了起来,悬在半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到底怎么了?这个梦还有多长?
南天看着悬浮在半空的人,怎么办?她会飞走吗?她会就这样会走吗?不能的,为什么他不能过去?她害怕吗?没有他在她的身边,她一定是害怕的。
这次若不用内力呢?南天慢慢的闭了运行的真气,锁眉咬牙,拼尽全力去撞向身前那道无形的气墙。
这一次,被极光弹出数丈的人,口中的鲜血再也没能忍住,粒粒映着阳光的血珠,尽数落进了寒水里,很快从鲜艳夺目的红,在水里越融越淡。
南云飞身踏水到了南天跟前,一把将他扶住,喊道:“三哥,你别这样冲动,三嫂也不想你有事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三嫂可如何受得了,三嫂现在不是没事吗?你看,三嫂不是没事吗?”
南天一把推开南云,厉声道:“不要你管!”便再次朝池边走去。
南云只得无奈的摇头,望了一眼站在门阶上的母妃,已经珠泪涟涟。父皇定是被大臣拽住了,肯定是说怕惊了圣驾吧,若不然三哥出这样的事,父皇哪能不来。
陈直匆匆赶来,淌过寒水,追上了欲再次冲进气墙的南天。
南天见陈直到来,道:“陈直,是不是要让人备一些驱寒的汤药?还要做些什么?提前准备好。”他不相信她会飞走,指不定就像四弟说的,那鲤珠是个宝贝,凝霜是拣到宝了。她美丽又善良,该她拣到宝的。
“太子殿下,下官现在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但是提前备一些驱寒的汤药是有必要的。再让人备着衾被吧。娘娘穿得太单薄。”这么冷,保暖是必要的,而且穿得这么少,哎,他怎么每次都遇到这样的事,这个太子妃,穿着睡觉时的薄衫,身上浸着水,玲珑的体型都显了出来。太子倒真是不计较,这么多人看也无所谓吗?
他才刚刚这样想着,便听见南天朝着门口吼了一声:“全都给本宫转过身去!剜了你们的眼睛。”既然这些奴才不能下池去救人,还要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些。他怎么想得到,他哪里还有空在乎那些东西。
这话一说出口,陈直,包括南云,都齐齐的转过身去,吩咐宫娥去拿衾被。再不敢看悬在半空体态诱人的女子。
那鲤珠冲破云宵之后,又坠落下来,刚才冲上去留下来的白亮的尾巴都没有消失,又从上至下带过一条尾巴,朝着钟离飞奔而下。
“凝霜!!!!”南天奋力喊着,整个人像被固在那堵气墙上一般,再不是无力,而是根本不能动。
“凝霜!你躲开啊!”那么快的速度,若是冲向她的身体,会不会比一把剑还要锋利?
“凝霜!”
钟离毫无意识的张着嘴巴,那鲤珠在靠近她嘴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缓缓的下落,直到她闭上了嘴。
霎时,那白色的锦鲤一个跳跃,猛的一扎,冲进了池里,狂风乍起,卷起汰液殿里的水形成三支巨大的水柱,将水重新卷进汰液池里,池水越来越浅。
南天感觉腰间的水位一直在下降,直到地面只有浅浅的水迹,那白光越来越弱,悬在半空的人也慢慢下落。
南天心道不好,凝霜要掉下去了,一直被固住的身子突然往前一晃,脚居然能抬了,调息间觉得内力不再内阻,一阵窃喜,飞身冲了过去,抱住半空阖着眼的人,一个横冲,落在地砖上。
“凝霜。”横抱在怀里纹丝不动的人,抱得高了一些,脸贴上她的脸,她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登时间失控,“陈直,陈直,你快来看看。”而后又看向殿门口,吼道:“衾被!”
宫娥赶紧拿着刚才跑着取来的衾被上前,替南天将钟离紧紧的包住。
陈直上前替钟离把脉,手不停的打着抖,背上的冷汗直冒。
南天怒道:“怎么样了?你抖什么抖?”
陈直“扑通”一声跪下,这是他第一次在南天面前下跪,他是秋水当年从深山请出来的医师,倍受尊重。
可是如今,他还算一个什么神医?十四年前,秋水离去,他无能为力。如今,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无力。
“太子殿下节哀,太子妃已经没有脉息。”他还是斗胆说道,他纵使引以为傲的医术也无法救他主子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十四年前,他有多想救回秋水一命,可是即便寻遍神医门,却也无力回天。落心散,岂止是太子的心结,也是他的心结。
“陈直!你给本宫起来,本宫不要你跪,不要你跪!你给本宫起来!”他歇斯底里的吼着跪在地上的神医,他不要陈直跪,陈直从来没跪过,他不要这个噩耗,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抱着衾被裹着的人,大步走到南云跟前,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欧阳南云,你这个混蛋!你说的那是个宝贝!那是什么狗屁宝贝。”那是什么狗屁宝贝!
“天儿,你莫激动,朕已经替霜儿传太医!你快把霜儿抱去如月宫,这里近!”欧阳承也赶到了汰液殿,快步走到南天跟前。
南天谁也没看,一咬牙,抱着钟离,快速离开汰液殿,朝着如月宫跑去。有机会的,他不信,他就不信命要如此。
一路奔跑,每抬起一步,心上的肉便被撕下一块,那疼痛噬骨,却也要前行。
“啊!!!”那一声长嘶,金冠落地,在地砖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墨发扶风翻飞,一双凤眸血红,浑身透着邪魅妖异的气息,半干半湿的身子紧紧的抱着衾被裹着的人,精致的小脸苍白无色,她的发在被外飞扬,栗色的长发如瀑奔流。
纳兰凝霜,即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必须有我欧阳南天陪着你,你休想一个人就这样走!
纳兰凝霜,你这个骗子,你忘了昨天我们还在一起,你说你永远都要和我在一起?你忘了吗?
凝霜,我们还没有孩子,还要生一个女儿,还要生好多孩子,让他们给我们端茶送水,有时候就该把他们当下人使唤一下,这才是孝道。
凝霜,我们的孩子会看着我老去,然后把我埋在一起。
凝霜,都是我才会害了你,是不是?
若不是我强行要你回到我身边,你便可以安然的经营红楼,纳兰昊宇不会找来。你便不用经历那些痛。
若不是我强行要你回到我身边,便没有人会给我下落心散的毒,你依旧会有一头这世上最美丽的发丝,长命百岁。
若不是我强行你要你回到我身边,便不会把你带进宫,你便不会去汰液殿,便不会遇到那妖怪,便不会连几个月找解药的时间也不给我。
都是我贪,都是我贪。不是说善恶终有报吗?是我的错,为什么会惩罚你。
若我们是孽缘,终究不得善果,可是你本来讨厌我,是我用尽心机制造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想要接近你,是我死缠着你不放,是我非要想把孽缘变成姻缘,那个罪不可恕的人是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