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爱的绵密16

红中胡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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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开怀的绕着男子跑了三圈后又停下来,拉着男子的手,有些雀跃,有些撒娇,道:“别人都叫你朱雀,我就叫你三郎吧。”

    男子疑惑的问道:“为何?”

    女子的眸底清澄一片,天真俏皮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脸,“四大神兽,你不要做第一,锋芒太露,第二的话第一又要防着你,第四最后一名也不要,你做第三吧。最安全的。”

    男子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很不自在,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随意安排的?”

    女子拉着男子向前欢快的走着:“不管了,不管了,三郎,三郎,这个名字是我取的,以后只有我能叫你三郎,好不好?”

    钟离紧紧的跟着他们,她第一次看见那个绝美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淡声道:“好。”

    钟离似乎能感受到那女子的心情有多喜悦,自己喜欢的男人终于接受了她,她守了一千年,终于在破釜沉舟之后得到了那男子的退让。

    一千年啊,她是有多大的毅力才可以为了见这个男子一面去修炼。为了见他一面,甘愿忍受一千年的寂寞。一千年的寂寞终于苦尽甘来,她的那种心情,一定是想流泪吧?可她只有笑,没有泪,再悲伤的时候,她也没有泪。

    钟离站在原处,看着一红一白的背影,多好啊,她听着那个女子不停的唤着:“三郎,三郎。”

    钟离也跟着咯咯的笑出来了声:“三郎,三郎。”

    他听见她一声嘤咛,热泪竟不争气的滚出了眼框,凝霜,你的梦里终于有我了,可是之前你为什么有点悲伤?凝霜,我在梦里做了什么令你开心的事,竟然你有些破涕为笑的滋味?凝霜,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让你天天都会很开心。

    那修长的掌踌躇着扬在半空,想要揽她入怀,又怕碰醒了她,惊扰她的美梦。

    她轻轻的一翻身,手碰到了他的脸上,浅笑着抚摸,再挪了挪,又离他更近了一些,直到他紧紧的抱着她,她才又安稳的睡去。

    陈直让徒弟做的药枕,散发着淡淡的芳草香,还有一点不难闻的药香,真是有安神的作用。

    她这几日开始毒发,总是会很容易醒,睡得不深,这午睡倒是睡得很沉,陈直一定有办法的。

    她迷糊的睡着,手却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摸,他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睡着,东拉西扯的把他的衣襟领子都扯开了,胸膛都露了出来。

    “凝霜,别淘气。”他轻轻的说。

    “唔。”她的脸慢慢移到他的胸前,含糊的应了一声。

    她的呼吸均匀又灼热扑洒在他的肌肤上,她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觉得喉咙干涩,想要吞一口唾沫,竟觉得嘴里也分泌不出液体,好干。

    她的鼻尖又轻轻的动动了,触到他精瘦胸膛前的小珠子,她的鼻息一下一下的呼在里,他不禁的一阵颤栗。

    声音有些哑得听不清楚:“凝霜,好好睡,别淘气,别动。”

    “唔。”“三郎。”

    他低头看她,她的眼睫一动不动,脸因埋在他的胸口而捂得发红,她睡得很沉,她梦呓了,她又梦到了他。

    “凝霜。”微微躬身,下颌阖在她的发顶,掌再也不敢穿过她的发,只是轻轻的摸着。

    突然一股电流袭遍全身,他倒抽一声长气,低头一看,这小妖精在干什么。

    她阖着眼,白晳的小手扶在他的胸膛上,玫瑰粉舌露出一点尖轻轻的舔舐着他的胸前的凸起。她像是看得见一般,舌尖绕着,唇瓣又接着裹住那一粒珠子,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吮。

    他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重重的喘着气,往后躲了躲,可她就像闻得到味道似的又凑了上来。“凝霜,别玩了,我会控制不住的。”

    他控制不住了,他身体早就有了明显的变化,那一处已经胀得发疼。

    她的小手又柔又软趴在他胸膛上,像一块吸铁石一般,他便死死的被她吸住。

    掌风一抬,帷帐落下,只有轻微的风吹进来,让那纱帐像起着涟漪的池水,慢慢荡漾。

    侧着身勾起她的下颌,贪娈的吻着她,掌握着她的浑圆温柔的揉捏,略带薄茧的掌心划过她身上的每寸肌肤,都磨出一串的火星子。

    等她迷糊的半睁着眼的时候,她的衣衫已经褪了个干净。

    她怔怔的看着他,却依旧还有睡意,以为是在做梦。

    他将她一裹,卷到了身下,吻一路往下,她胸前的粉红被他含在嘴里,或温柔或疯狂的吮吸。指腹微凉,像羽毛在她的腰线轻划,而后大掌覆盖,是略加力度的抚触,引得她一阵阵的轻吟。

    他抬眉,青丝泄落在她的身上,他喘着粗气,半眯着凤眸,唇在她的脖颈上绵缠辗转:“凝霜,要吗?”他虽是难抑,却总不能只图自己欢愉。

    这时候她哪里还说得出来不要,只怕是早就被欲火焚了身,她本以为做了一个春梦,哪晓得这不是梦,是真的。

    藕臂绕着他的脖子,略有羞涩的点头。

    滚烫的欲火一波又一波的烧着帷帐里的两个人,他托着她的头,在她的体内冲撞,生怕她的头发会因为在枕衾上摩擦而掉落。

    “凝霜,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他每撞击到她的顶端便说一次。

    “三郎,我要永远都和你在一起。”她喘着重气回应他。

    这一次当最终的快感传至四肢百骸后,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脸坏笑的打趣她。而是紧紧的抱着她,舍不得从她的体内出来,抱着她,让他有些颤抖,竟忍不住哭出了声:“凝霜,你就像是我找了一千年那么久才找到的人。”

    以往每每入睡,他都能看到那一个女子,虽然看不见脸,但总觉得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妻子,那个梦,会不会有一千年那么久?他觉得有,也许还不止。

    她不是说两千年才能换来同床共枕结为夫妻吗?

    他还说他是等了她两千年的包子,她怎么能扔下他?

    他找了她两千年,两千年才找到,怎么可以只给他们这么短的时间相聚。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才是他们的结局,而不是阴阳两隔。

    “凝霜,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字字铿锵,却字字心碎,面对‘落心散’三个字,依旧可以让他如此失控。只因又是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十几年了?他都不愿意去想,那到底是哪一年,哪一天发生的事,母妃衣橱的长条楠木盒子里装满了青丝,就像是一起拔下的那么整齐的放在那盒子里,母妃的头发很长,很美。

    她一定是不舍,才会把每日掉落的发整齐的排好,再齐齐的理好收起来,可是落心散的毒力发作之后是何其的快,她一定是知道自己中了毒,才会捏住发梢捋下枯朽的发,那一定就是一大把吧?

    他如今却做着同一种事,她的发,他一根根的收好,装在盒子里,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怎么可以随意的丢弃?

    她的发,他视若珍宝,多美的发啊,栗色的发丝,他日找夜梦才寻到的发丝,他怎么舍得让她就这样的谢落。

    还有四个月,还有一百二十来天,还有一千多个时辰,一切都来得及。

    她一时忘了疲惫,想要扶起他埋在她颈窝里的脸,却怎么也搬不动:“南天,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居然在哭泣,他是没有安全感吗?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还会缺乏安全感?没有母亲的孩子都会这样吗?外面的人看起来是一副样子,关起门来又是另一副样子?

    他像个孩子一样,擦了擦脸上的泪,“凝霜,我还要,我要你给我生孩子,生一堆孩子,每年生一个。”他无理取闹的说着,眼里却又眨了泪光。

    钟离风中凌乱,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又不是母猪,每年都生,什么事都别干了。”

    他笑了笑:“那先生一个女儿,像你一样美。女儿以后会孝顺我们,等我们老了,就让她给我们端茶送水。”这是她说的,她生的女儿一定很孝顺。

    她热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女儿你拿来当下人使唤啊?”哪有这样当爹的,穷人家的孩子还舍不得呢,他一个太子,未来的皇帝还要女儿端茶送水。找不到人折腾了是吧?

    “每天总要表示一下啊,这样才能显出她孝顺啊。我们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吧,让他们看着我们百头到老,等我们百年之后,让他们把我们埋在一起。好不好?”

    凝霜,你愿意吗?愿意跟我生同床,死同穴吗?我是愿意的,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

    “南天,你想得可真远。”他还是和梓城一样,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是谁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中国人谁不在意血脉?否则那些不孕不育的医院怎么会那么的火?

    有些事情是命吗?

    “凝霜,你累吗?若不累,再陪我做一次吧?”不管温柔缱绻还是抵死缠绵,他都要她,有了她之后,他的床上只能是她。

    凝霜,陪我做一辈子吧。生同床,一百年后,再死同穴吧。你知道我有多贪恋你的味道,你的温暖,你的音容笑貌。

    上次你被掳去了苍南,我无比镇静的回到帝都接受太子封号,可是夜夜不能入睡,即便入睡也噩梦连连,若是翻身坐起,枕衾都是湿的。我从来没有如此送眷恋过一个人,从来没怕失去一个人到这种份上。

    凝霜,一定是我太坏了,否则为什么要让我受这样的折磨,间隔时间如此之短,我有些不能承受了。

    别人都说我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原来我是这么的脆弱,我有什么好骄傲的?你的一点坏消息,都可以让我慌乱到手足无措。

    钟离呵呵一笑:“你倒是真不吃亏,看来不要多少天,就得把以前的都补回来了。”她说着,已经感受到了他在她体内的变化,他已经在慢慢的律动。

    “那哪补得回来,补一辈子才补得完。”

    “真会说大话,你到八十岁还动得了吗?嗯~唔”她轻轻的咬着唇,身子慢慢的去迎合他。

    他痞痞一笑:“你到时候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动不动得了?指不定我硬朗得很,就怕你吃不消。”

    她咯咯的笑出了声。

    这一次之后,钟离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去,已经过了晚膳。

    南天穿好衣裳坐在床边,理着枕衾上的发丝,捏在手里整理着,整齐的捏成一小束,起身抬步至衣橱,拿出一个红木的长盒放橱旁的梨花案上,轻轻的打开盖子,生怕弄出一点响动会惊醒正在睡觉的人。小心的把手里的发丝放进盒子里。

    嘴角浅勾,陈直做的枕头肯定是有用的,这发丝掉得没有早上多,陈直一定是想要她多睡。一定是有办法的,母妃当年是刻意隐瞒,可如今,她的毒发现得还算及时,她的时间还更多。

    他会找到解药的,等下了早朝,他便去找父皇。

    陈直会去找神医门的人。

    他问陈直是不是可以把头发剪掉,这样会不会好一些?陈直说按理是可以,但女子断发,是不吉利的。

    这样人命关天了,吉利和不吉利又有什么分别,只是怕凝霜会怀疑,他应该找个什么借口让她把头发剪掉?头发剪了还可以再长的,只要别让她看着掉发忧思会很重。

    万一他一下子不在,她自己梳了发,可怎么办?

    不行,他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他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他不能让她去碰自己的头发。

    凝霜,我是你的夫,你的发应该由我来绾,别人的妻子只在大婚之时需要行这样的礼,我却想替你绾一辈子的发。

    翌日四更天,秋季倒是不潮,无雾,天地间还是灰色,鱼肚都未翻白。

    钟离还在熟睡,却被早已换好朝服的南天一把捞起。

    钟离还在梦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迷糊中又打又闹的说着还要睡,急得带着哭腔的闭着眼闹,却任南天也听不清她说的什么话,都是乱七八糟的没有条理的梦话。

    南天却拿好了她的衣裙,坐在床边,不由分说的把她抱在腿上,褪去她的睡衣,吃力的把衣裙给她穿好。嘴里不停的轻声安慰道:“凝霜,不在这里睡,换个地方一样睡,好不好?”

    “凝霜,不闹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睡。”

    等穿好钟离的衣裳,南天折腾出了一身汗。

    钟离还是闭着眼,晃着脑袋,南天摇了摇头,将她抱出了东府,放上了停在门口的撵车。

    他本来上朝都是坐马车去,可如今要带上她,还是撵车平稳些,车上还有大床可以让她睡。昨夜让陈直又做了两个枕头,一个放在撵车上,一个等会拿进宫放在如姨那里。

    钟离一上了撵车,便醒了来。却依旧起床气极重,想发火得很。

    他把她放在撵内的床上,却不管她怒火中烧的杏眸,柔声道:“在车上睡,陪我去上朝,进了宫,我把你送到如姨那里,你还可以睡,醒了想吃东西便让如姨给你传,等我下了朝,你想回府睡也行,想要去红楼,我便陪你过去。”

    “南天,你要是当了皇帝,肯定是个暴君,哪有这样强迫人的,还要逼着我跟你去上朝,你不怕百官笑你么?”哪有这样的,早朝五更天,四更天便要起床,现在天才麻麻亮,这不是要人命么?上个朝也要她陪,他是不是疯了。

    “谁爱笑不笑,我才不管,他们要笑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想当这个太子,大家都上书要废了我才好,我便想不去上朝就不去。天天陪你。”若不是要履行当初的承诺,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上朝,他更应该花时间照顾她。

    钟离只能无语,对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爵位的人晓以利害是没用的。

    可是在这样的时代,女人本就地位不高,他如今这样宠着她,得有多少人要不满?肯定会说她以后是个祸国殃民的主。这不是害她么?

    “可是南天,别人都会议论的,你见过哪个上朝的亲王或者大臣带着内子去上朝的?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南天眸色一凛,有些不悦道:“你也别担心太多,我不管别人说什么的,是他们说我目中无人,做点目中无人的事,我也不怕。你是我的妻子,听我的便是了,哪有这么多无聊的想法?”

    钟离双眼一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真是伤不起。一句话卡得你没半句话好顶。

    南天继续道:“今天开始我们都早点睡,这样早上你起来就没这么难受了。”说着又把钟离摁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快睡,进宫还有一段路呢,等会你若是睡熟了,我便不叫你,让人守着你,你在车里睡也是一样。肚子饿了便告诉侍卫。”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还夹着宠溺,可是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一种迫人的气势,根本不容反抗,似乎说,我说一便是一,我说二便二。

    钟离看着这样的南天只能点头,他平时看似什么都依她,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似乎他真的巴不得她无法无天似的。

    实则他骨子里主见很强,温柔的时候能滴出水来,倔起来的时候跟头牛似的说什么都没用。

    他若认定的事情,那只能是那样做,若他不给理由的要四更天把她从床上捞起来衣服都穿好了扔在撵车里睡,那说明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会有了,否则他也不会不打个招呼就这样做。

    那么就安心的睡吧,他不过是想她陪他,她总是觉得他骨子里有些恋母情结,是因为母亲去世得太早的原因吧?他经常会很黏人,有时候她甚至会以为他被什么附了身,以前红楼那个杨南天到底死哪里去了?

    可他们现在属于热恋期,他黏她应该也是正常的,等过了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都依他吧。

    眼皮越来越重,她不争气的打了个哈欠,侧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慢慢的呼吸开始均匀。

    到了皇宫,虽然没有喧哗,但各种声音也越来越多,钟离也因为响动醒来,南天见她醒了,便替她理好衣服,送去了如月宫。

    ——

    如妃云鬓缀朱翠,墨蓝华袍裹玉姿,风韵中透着柔润的美,就像祥和的观音一般,一看就觉得安定舒畅。

    如妃一见到钟离,便亲热的拉着她往内殿走去。睨了一眼南天,打趣道:“好久不来如姨这里了,真是忙得紧,连如姨都快忘了。”

    南天笑了笑,:“哪有忘了如姨,您也知道,天儿现在没有以前自由了,被这爵位绑住了。对了如姨,霜儿这几天总是很想睡,又有点认床,我把府里的枕头带过来了,在您这里睡一下,等我下了朝,便来接她。”说着将手里的枕头交给如妃。

    说着看了一眼被如妃拉着的钟离,安慰式的笑了笑。

    钟离有些尴尬,跟如妃就见过一面,如此打扰,真是有点冒失。

    如妃接过南天的药枕,嗔笑的睨了他一眼:“臭小子,心疼娘子的时候倒是想着如姨了,平时下了朝跟鬼来追似的就跑了。今儿在如月宫里用午膳吧,我让下人准备准备。霜儿这孩子还没在我这里用过膳呢。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烧点你喜欢吃的东西。”

    南天看了一眼钟离:“凝霜,你可愿意在如姨这里用膳?”若他自己决定,她不高兴会怎么办?上次她就不是很愿意在宫里用膳。

    如妃扑哧一笑:“哟,现在有了娘子,如姨的邀请都想拒绝了?”

    钟离赶紧用眼神剜了一眼南天,他是想让如妃难堪吗?居然把这种话扔给她。

    另一手忙叠在如妃拉着自己的手上,甜笑道:“那我们中午就在这里打扰如姨了。就是怕如姨太辛苦了。”

    如妃笑着摇头道:“这孩子嘴巴真甜,可比天儿强多了,你们能在这里用膳,如姨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觉得辛苦?小时候天儿可喜欢吃我烧的菜了,有时候不吃饭,我一做点东西出来,他准能吃好多。呵呵。”如妃脸上的笑,像水波上有阳光投射一般,又温柔,又耀眼。

    几人一路寒碜。

    南天便拉着钟离往偏殿走去:“我带你去偏殿睡,我小时候都在那里睡。”

    钟离心想南天倒还真是不认地,跟自己家似的,也不问问主人,自己说哪儿就哪儿了?

    如妃跟在钟离身旁:“霜儿,你是不是有孕了?这么贪睡?”

    钟离一怔,之前是有孕,可是孩子掉了,现在就算有孕也不可能这么快,他们两个才开始行房事没几天。若是那个孩子在,的确现在应该有些反映了。以后还会有吗?

    南天一看便知道如妃戳到了钟离的伤心事,脸色有些有不悦:“如姨,凝霜就是想睡会,您别管那么多了,若不然,我还是让她上撵车去睡算了。”

    谁不知道苍南一行,凝霜没了孩子,父皇知道,如姨肯定知道,为什么还要提?旁人提起来,凝霜到底会有什么感觉?总之,他是不舒服了。

    凝霜本来就中了毒,她伤心了会不会加速毒速运行?

    “南天,怎么对如姨这样讲话。”钟离瞪了南天一眼,长辈也只是关心一下。不是说从小南天过继给如妃的吗?那是跟儿子的一样的了。秋雨说如妃很疼南天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如妃一定很寒心吧?这个白眼儿狼。

    如妃笑了笑:“是如姨想得不周到,霜儿,你先睡,如姨不打扰你了,等会天儿一生气啊,永远都不来如月宫了。”

    “天儿,等会你下朝,把云儿也叫来吧。”

    南天应了一声:“好。”

    如妃看着二人进了偏殿,摇头一笑,这孩子真是护娘子得紧。

    钟离睡着南天放下的枕头,很快又入了睡,四更天,五更天的时候本来就该睡觉,这些上朝的人也不打哈欠的吗?真是要命。

    南天等钟离入睡后,才谢过如妃,赶去金銮殿上早朝。

    钟离睡得越来越沉,却觉得越来越闷,喉咙好象被什么堵住似的,想叫又叫不出来,翻身也翻不动,南天,南天,你在哪里。

    眼前一片白影,模糊的,朦胧的,越来越清晰,是一个人?是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白裙,悲伤的坐在那里,朝她笑了笑,笑得有些失魂落魄:“醒了吗?醒了帮帮我吧?”

    钟离不知道说什么,却见女子起了身,走一步,回一下头看她一眼,“帮帮我吧。”

    钟离像是被人又绳索拉住往前拽一般,掀开衾被,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砖上,那又玉足显得更是美若白玉,地砖冰凉,钟离哆嗦了一下。

    她慢慢的跟着那个女子,为什么,什么总能梦到她?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且越来越频繁了。

    女子看见钟离跟了来,便会心的笑了。转过头,“我们走小路吧,别让人发现了才好。”

    钟离不明所以,却点头跟上。这次梦里,她又要带她去哪里?

    钟离微微抬头,晨曦已晓,天映橙红。这次的梦境居然不是在湖边。

    感觉自己一直跟着那女子一路穿过宫墙,脚下一直都冰凉冰凉的,偶尔停下来,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搓一搓。绕来绕去的,绕得头都晕了,还真没有碰上什么人?她为什么要跟着她走啊,她要她帮她做什么啊?

    越往前走,越觉得凉,钟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女子转过头来朝她笑笑,“你也怕冷吗?你不喜欢在水里玩吗?”

    钟离道:“喜欢,但总不能是冰水吧?”

    女子咯咯的笑着:“蓝离湖的水就很冰的啊,你怎么会怕呢?”

    钟离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她跟她很熟吗?蓝离湖不是现在叫月湖吗?而且她也没有去过,真的很冰吗?改天让南天带她去看看。

    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座宫殿前,钟离有一种熟悉感,抬起头,看着那鎏金的匾“汰液殿”。

    钟离一头雾水,为什么带她来这里,汰液池的寒气真不是一般的重,现在入了秋,比正夏时还要冷。钟离睡觉本就只穿了薄衫,赤着脚更觉得冷了。

    钟离这边以为自己被梦境魇住,那边如月宫已经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下朝时间未到,偏殿的床上空无一人,所有婢子都没有见过太子妃出去了。如妃柔润的表情再也找不到了。

    赶紧叫宫婢传侍卫去找太子妃:“无论哪里,都要找去,出了事本宫负责,务必找到太子妃。”

    苍南发生的事,都知道,若是太子妃再不见了,太子会干什么出来谁也不知道,连上朝都要带进宫来放着,不就是怕太子妃出事吗?

    如妃从小带着南天长大,那无所谓的表现下是一个固执的心,早上她不过是提了一下有孕的事,太子妃才微变了脸色,南天便不高兴了。这人要是在如月宫不见了,她可怎么交待?

    太子妃不见了踪迹的事情,很快便传得到处都是,因为要到处寻人,如妃也管不了那么多。

    金銮殿

    欧阳承看着外面一片混乱,不禁有些发怒,早朝时间居然这般不分轻重的弄出动静来。都是些什么胆大包天的人搞出来的混乱。

    欧阳承面露怒色,声音冷冽:“德仁,去看看。”

    德仁应声后迅速出了大殿的门,拉住一个宫女便质问道:“大胆奴才,可知此乃何地?岂容你们这些奴才跑来跑去扰这朝堂重地?”

    宫女本就急得满头汗,一听总管又如此说着情节严重,更觉得小命不保,扑通一声跪在地砖上,磕头乞求道:“公公饶命啊,奴婢们也是没办法,太子妃不见了,如妃娘娘已经急得晕倒了,奴婢们已经找了好多地方了,依旧没找到太子妃,若是找不到太子妃,我们如月宫的人都得死了。公公,您就饶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去找人吧,我们如月宫的有三十几号人命啊。”

    如妃说过,太子妃若是出了事,怕是如月宫的人都要陪葬,一定要找到的。扰朝堂要死,找不到人也是死,这可怎么了得。

    德仁一听也吓得一身冷汗,抬袖蹭了蹭额上的汗珠,迭地连声的说道:“赶快去找,赶快去找。”

    宫女赶快谢恩跑着离去。

    德仁趔趄着跑进殿来。一个晃当,摔倒在地。

    德仁难得出次洋相,却没人敢笑。

    欧阳承眉头一皱:“何事?”

    德仁想要爬起来走近了再说,却听见欧阳承怒的一拍龙座,喝道:“何事?还不快说。”

    德仁颤声道:“如月宫的奴才领着侍卫到处找太子妃,说太子妃不见了。”

    这边话音刚落,一袭青色蟒袍已经飞出了金銮殿。

    欧阳承嗖的站起:“还不快去找,退朝!”

    殿下一片哗然,全都齐齐的退下。

    如妃早已领着人到处去找人了,南天一到如月宫便去了偏殿,伸手一摸,被衾里已经冰凉,一点热度都没,双拳一握,该死,她早就不见了。

    此时南云也跟着到了如月宫,如妃虽然才得知凝霜不见时,急得差点晕倒,仍坚持出去找人,寻了一圈没找着人,也回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一进偏殿撞上了一脸怒气的南天,“如姨,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偏殿出去必过正殿,一个婢子都没有看到她,未免太好笑了吧?我是信任您,才把凝霜放在这里睡觉。可是这才一个时辰,她就不见了。”

    颀长的身姿虽是笔挺,可那坚挺的背时不时的轻颤,那是隐忍的怒气憋在体内,想要发泄。

    如妃神色委屈,眼中噙泪。

    南云知道南天把凝霜看得很重,也只好安慰:“三哥,母妃定是怕有人打扰到三嫂休息,所以才撤了婢子的。母妃也很着急,你看她都出去找了一大圈了。”

    如妃虽觉得委屈,可也不能说什么,人的确是如月宫不见的,南天要怪她,无可厚非,“天儿,如姨一听说霜儿不见了,便魂都没了,这回来是看看她有没有回来,若没有回来,如姨还要出去找的。”

    南天实在装不出和颜悦色,干脆拂袖离去,冷声道:“若找到霜儿,南天便回来给如姨道歉。”

    如妃一怔。一双柔荑不禁在广袖中打着斗。

    南云上前握着如妃的手,安慰道:“母妃,你要理解一下三哥,三哥是太在乎三嫂了,上次去苍南的事你也知道,三哥为了三嫂什么都愿意做,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一定会找到三嫂的。”

    如妃吸了吸鼻子,懒懒的点了点头:“那快出去找人,总不可能飞出了宫。”

    汰液殿里,钟离一直跟着那个和她长一样的女子往池边走去,越是走得近,越是觉得呼吸都接不上来,太冷了,可那个女子也是穿的一条纱裙而已,她不怕冷吗?

    到了池边,女子站在那里,晨曦不见,天色渐蓝,秋天的天格外高,清,远,云团又白又软又干净。倒映在池面上说不出的清爽。

    池面像冒着寒气一般,刺骨。可又看不到寒雾,就是冷,钟离抖得很厉害。

    女子转头看着她,“你下去,帮我把我的命牌找到。”

    钟离吓得往后一退:“这么冷,怎么下去?”又不是游泳池的水,也不是夏天的湖水,这水这么冷,不是要她的命么?

    女子略皱一下秀眉,眸中透着哀求:“我没有灵力了,在水里什么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翠莲说命牌她帮我保管的,可是我找不到她了,她应该在池底,你去找找她。或者你带着我一起去找她,我看不见,但你看得见。”

    钟离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命牌?为什么她听得这么吓人?

    “你还怔在那里干什么,快下去帮我找啊。”女子催促道。

    “我不要,我怕冷,我不要。”为什么她还不醒,她要醒,为什么她还要在梦里,她不要做梦了,为什么要被梦境魇住,要醒,要醒。钟离拼命的叫着自己,快点醒。

    “你不会怕冷的,你下去,带着我去找翠莲,我没有命牌,在水下什么也看不见,你帮帮我,没有命牌,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你帮帮我啊。”女子突然间哀云密布,看着竟像要哭了。

    钟离锁眉,有些心疼这个威胁她的女子,道:“为什么我总是看你想哭,可你却哭不出来呢?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然憋着会很难受的。”

    女子淡淡一笑:“因为我是鱼啊,没有泪的,我的一生就流过一滴泪,他已经将那滴泪凝住种在他的心上了,我再也没有泪了。我的泪只能流在心里,流不出来的。那一滴泪是因为心里再也关不住了,才满出来的。”她说完又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好象在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