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爱的绵密5

红中胡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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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转凉,穿过摇曳的树影的月光斑驳的映在窗棂上,卧房里,烛台上豆点的火苗孱弱的照着屋内的陈设,不会漆黑一片,也不会扰人清梦。

    钟离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南天穿着白衣的中衣,轻轻起身,抬手慢慢掀开帐帷,双脚趿上脚凳上钟离送的拖鞋,站起后再转身拂开帐帷,弯下身替钟离掩好被角,温软的唇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熟睡人儿的脸颊,密长卷翘的睫静静的趴在眼肚上,纹丝不动,她这么恬静的睡在这里。轻轻的一声嘤咛,她微微动了动枕骨,而后继续均匀的呼吸,嘴角有一丝丝的上翘,她一定做了一个美梦吧。

    指尖停在她的嘴角,想让她微微上翘的弧度一直保持,嘴角掠过一丝浅笑,温软却隐隐显得有些不安。

    南天慢慢站直了身,再次掀开帷帐,下了矮平的脚凳,出了房门。

    东府的荷花池有残有艳,月色下难有青天白日里的夺目,多了一份清幽。

    碧心一袭宽大的绿色的裙装,掩不了她巨大的肚腹。

    见着南天穿着睡衣过来,碧心碎步上前,拉住南天的手,轻声道:“殿下,你终于肯见臣妾了。”

    南天慢慢挣脱碧心的手,叹声道:“碧心,这么晚了你应该好好在心苑安心养胎。”

    碧心有些微怔,以前碍于情面,他好歹还叫她一声心儿,如今多久没有见过了,他已经不是神情上的疏离,连称谓都开始忌讳了。“殿下,你叫臣妾如何安心养胎?你回来这么久,都不让臣妾出心苑半步,臣妾日日挂念殿下,都忧心忡忡,如何安心?”

    南天回头望了一眼,转身看着碧心,淡声道:“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孩子想想。早些回去歇吧。”

    碧心深吸一口气,“殿下上次还答应臣妾一起去为孩儿求个平安,也忘了吗?”

    南天面色无异,眸色不波,但语气仍然轻软,道:“明日本宫让青远陪你去。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碧心咬了咬唇,久久的阖着眼睫,抬手轻抚着腹部,泪珠竟是滴滴落在滚圆的肚皮上。他以前自称本王,如今自称本宫,哪怕四下无人,他也不会对她像对另外一个人一样,“殿下。”

    小手握住南天的手,便往自己的肚上摁去。“殿下,你摸摸,他现在每天都会动了,有手,有脚,他有生命的。”

    南天猛的缩回手,背在身后,却紧握成拳。

    凤眸中的瞳仁如黑色水晶一般,那光芒,是精锐,却迸射出难以隐忍的痛楚。有生命的,凝霜在喝下那碗药后,那个孩子就没有了生命,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若是没有那碗药,他和她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也会这么大了吧?有手有脚有生命,还会咿呀学语,会长得更像他还是凝霜?

    孩子还会有的,还会有的。

    碧心一手撑腰,一手扶着肚腹,泣声问道:“殿下,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只是因为她有一头栗色的发丝吗?你仅凭着她有一头栗色的发丝就认为她是你要找的人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要臣妾做的事哪件没有做好过?殿下何以如此待我?”

    南天轻轻向后退了一步:“碧心,当年是本宫对不起你,但本宫能做的,已经尽力。”

    碧心傻呵呵的一笑,仰头看了看天上轻纱微拢的弯月,道:“尽力?包括这三年多来仅仅三次的夫妻之事吗?第一次因为你酒后把我当成别人,后来两次也是逼不得已要尽力尽你做为丈夫的义务?你也不在外面寻花问柳,我一直以为你对女人的兴趣非常有限,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夜站在天苑外,听着一室暧昧的声音传出,她头皮都已经发麻,更何况那室内纠缠的两人?

    纳兰凝霜才被劫走,他便要紫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是一路不管艰险的要去抢人,哪怕是他曾经厌恶的储君之位,他也要愿意接受。

    哪个王府的妻妾没有自己的苑落?可是纳兰凝霜却住在他的苑落里。

    他担心那个女人吃醋,便将她禁足在天苑,她再也没有同桌和他用过膳。虽然以前也很少看到他,但是那对于愧疚和责任的敷衍总归有的,如今都没有了。

    南天眸色微微一沉,也不反驳,是他对不起她。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但是他如今再也无法分出半点所谓的责任去应付旁人。“今夜本宫会出来见你,是想跟你说,以后别再耍这种小把戏,本宫没有因为你耍心机而不来,是因为不想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凝霜现在身体很虚弱,我不想她的情绪会有波动。”

    她的内息还是有些不稳,他应该陪在她的身边。

    碧心嘴角只是扯着,是冷意凝结的牵强,她耍心机?她有那个女人心机重吗?她只是想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南天舒出一口气,道:“碧心,有些事情,我不明说,但希望你懂,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这些都是源自我对你的亏欠。”

    “我的底线是凝霜,紫萍成了你的替死鬼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凝霜这次没事,回到了我的身边,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你,但不代表我不计较,我这样放任你,不过是在赎罪,因为我对不起你在先,我生怕我要是杀了你……”

    他生怕杀了碧心,上天会有报应,他不怕报应,却怕报应害了凝霜。这一切的果都是他种下的因,所以他在心里乞求上天,若是凝霜会没事,只要她没事,他便放过碧心,就当是赎罪。

    “碧心,记住了吗?我的底线,别逼我。”

    碧心心下猛然一震,他今天来见她,最重要的就是想说这个吧?他那日知道,却不说,生怕杀了她会怎样?

    好不容易对她说“我”却是如此字字如刀,冷艳决绝。

    “殿下,难道孩子的情份你都不念吗?”这算不算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南天冷冷一笑,嘴角的漾起的弧度惊艳绝伦,“碧心,本宫都说了,有些话,不明说,但希望你懂。似乎你并不懂?为什么这种话要挑得这么明白?”

    碧心往后一退,神色怆惶:“殿下什么意思?”

    “碧心,这孩子根本不是本宫的,你何必要拿孩子来说事。”

    碧心登时觉得胸口像积压无数的碎石,抽掉一粒,但尽数的往下落,砸得心窝子疼:“殿下,你不可以这样说。你不可以这样说。”

    南天呼出一口气:“本宫那时根本没有想过要孩子,又怎么会要呢?醉酒那次之后醒来,陈直便配了药水,丫鬟倒进你的浴桶里药浴过。后来两次都是如此。你怎么可能怀本宫的孩子。在凝霜出事的时候本宫也说过,你若安份些,可以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否则本宫不会念及旧情。”

    碧心悲极反笑:“殿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残忍?可你为什么在得知我怀孕的时候,却露出来温柔的惊喜之色?难道你不是真的高兴吗?”

    南天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冷清寞然,视线越过碧心,望着一次的荷花碧叶在夜风月光下幽静的轻摇:“知道你怀孕了,也知道不是我的孩子,但觉得突然间放下一块石头,因为总算少欠了你一点。”

    “就因为殿下想要心无杂念的去对她,所以连这样的耻辱也愿意背下?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却依旧任我留在府里?这样你再也不用对我愧疚?再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了,是吗?”

    南天缓缓的点头,郑重的说:“是!”

    “我甚至会在登基后封你的儿子为王,女儿便为郡主。”那时候他在苍南回蓝离的路上,守着昏迷的凝霜,心里一直想要回到蓝离便手刃了碧心,可是眼前总是出现两个字——报应。挥也挥不去,他便弃了杀念,碧心是他的原因才会害了凝霜,那么只要凝霜活过来,气色越来越好,脉息越来越稳,他若为皇,便封碧心的孩子为王,赐封地,以弥补他的罪孽。

    这想法才一闪而过,凝霜的气息便越来越稳,他怎么还敢有半分动作,他终于相信果报,只是上天要给的报应便是让他失去所爱。他承受不起。

    “殿下,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不一直瞒着我,让我继续做个傻子不是更好吗?”原来自己真是个傻子。

    “本宫不能再让你做傻子,你看得越清楚,才不会糊涂。”

    凝霜看似聪慧精明,可是没有害人之心,总是心存善念。这和表面温柔的碧心相比,相差太远,或许在碧心怀孕以前,他都没有看清过她温柔的表面下有一个怎样的心,也许是他没时间了解,也不屑去了解,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凝霜再不涉险,所以他将碧心禁足。

    “殿下,你不想知道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吗?”碧心无力的挑眉问道。

    南天叹气摇头:“无关紧要。”

    “殿下,为什么你不休了我?”

    “因为本宫欠你的,你若不提出来要休书,本宫也不会逼你,但是你不能靠近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