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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承重重的将茶盏置在龙案上,道:“你也好意思讲出来,苍南一片混乱,帝都禁军也乱了,朕以为你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拿下苍南帝都,你却因为两个人就放弃了那么大好的机会,只带了凝霜回来,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的心情好坏,连该属于你的江山都不去夺了?”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原想这儿子果真遗传了秋水的性子,任何事都想得很周到,一步步的计划精密谨慎,并不见慌乱,可就在最后的时候居然因为凝霜的养父母而放弃,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外了。
“儿臣本就只为凝霜而去,难道父皇不知道。”南天又顿了顿,道:“父皇其实老早就知道纳兰昊宇不是凝霜的亲哥哥且一直对她有非份之想,所以才让儿臣娶的她是不是?父皇其实三年多前就知道我干的那桩事,但父皇没有阻止,是因为父皇知道纳兰昊宇迟早会来,是不是?父皇也知道凝霜被纳兰昊宇劫走但不出手相救,就是为了逼着儿臣把外公留下的十万血骑调出来是不是?父皇等的就是那一天,是不是?”
欧阳承瞪大双眼,怒道:“你胡说什么?”握着龙椅扶手的掌不自觉的轻颤了起来。
南天道:“那么大的事,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我让四弟和十一瞒着不说,也会有其他人去告诉父皇,可父皇依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虽然父皇的确也没有去打听过。因为父皇的目的根本不是凝霜过得好不好,而是纳兰昊宇到底什么时候来。可是三年多了,我和凝霜都没有见过面,纳兰昊宇在凝霜身边安插了人,知道这些事,也不急着来要人。父皇终于等不了了,便逼着我让凝霜进宫,这样我们才见了面。不过也谢谢父皇这样做,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会错过她,可父皇利用她来诱这十万血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些?若这次她死了,或者儿臣死了,父皇是不是也拿着这十万血骑笑呢?”
欧阳承秉住呼吸,生怕喷出来的气,烧了自己,火气实在太大。这就是他的儿子。
南天见欧阳承不语,更是觉得火冒三丈,冷哼一声道:“父皇当初娶母妃也是为了外公那十万血骑吧?可是外公看出了父皇对母妃只有利用,所以到死也不肯给你。”
欧阳承气得抬起手指着座下的南天,手不停的抖着:“你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南天咄咄逼人继续道:“父皇要儿臣什么态度?你利用母妃,如今又利用凝霜,为的不就是那十万血骑骑吗?你可知道这一次,凝霜显些丧命,我眼睁睁看着纳兰昊宇逼着凝霜喝滑胎药却无能为力,她为了护我一条手臂,差点自尽,这一次我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说完,抬起修长的食指,戳着自己的左胸,眉眼紧敛,神色痛苦凝着欧阳承。
南天微微一顿,一抹苦笑又漫至嘴角,道:“不过父皇又何曾计较过,当年母妃被人灌下滑胎药,知道却没有阻止,想来父皇又何须阻止,你的孩子实在太多,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呢?看着母妃因为滑胎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看着自己的女人经历那种痛苦,父皇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何其残忍?”
欧阳承被南天的话气得剧烈的咳了起来:“朕没有利用过秋水!”
“儿臣是不会带凝霜来这宫里住的。儿臣不会再让凝霜成为第二个秋水!她居然到死还以为父皇爱她,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父皇接近她的目的。”
“逆子!!”欧阳承抬袖一扫,龙案上的茶盏便掀翻在地,茶盏触地而碎,溅起的茶渍、茶叶落在明黄的台布边缘。
德仁赶紧上前埋头清理,却什么也不敢说,因为总是吃力不讨好,只不过这一次争吵,比哪一次都激励,太子看似没有像皇上一样又气又摔东西,但胸口的怒气一定不少。
“儿臣能逆吗?若是能,又怎么可能做储君?儿臣只能顺着父皇。不过父皇,以后别再利用凝霜了。我不会像你对母妃那样,为了江山,弃她于不顾。”
“朕没有!”欧阳承有些踉跄的扶着龙椅扶手站起,一身的明黄夺目,却让他的神色更加晦暗。
“没有?儿臣也不跟父皇争了,儿臣把这十万血骑给你,以后再莫打凝霜的主意了,她已经够苦了,从小失去了双亲,十三岁就被纳兰昊宇逼死过一次,这一次又是死里逃生,我还欠她一个风光大娶。儿臣不想走父皇的老路,只想她平安。”
欧阳承压着火,沉声道:“你住进东宫怎么就不能护她平安?住进宫来不是更安全?也不用担心纳兰昊宇再次过来抢人。”
南天爽声一笑,道:“只要父皇不插手进来,纳兰昊宇怎么可能带走凝霜?父皇算得精准所以召儿臣进宫,想来,这天下间谁又算得过父皇,不是吗?”
德仁偷偷拭着额上的汗珠,一步都不敢挪动。今天这火药味足以把皇宫给炸个好几次。
“朕要你做储君是为你好。”
南天冷笑道:“只有儿臣做了皇帝,才可以保护凝霜是吗?父皇说的有理,儿臣会按父皇说的做,但是毓秀宫,我不会带凝霜进去住。住进皇宫,指不定哪天被人推到水井里都不知道。”
“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哪个太子不入住东宫?
“耻笑?纳兰昊宇逼着自己的妹妹做皇后,而儿臣去把那个女人抢了回来,这还不够让人耻笑的了吗?父皇当初设这个局的,可曾想过耻笑二字?还是父皇当初就想着凝霜会死,根本回不来?”
想到此处便觉得心头一团火星子在跳,自己心甘情愿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滴水不漏的想着算计他,这哪里像是一个父亲。若真是想让凝霜死,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你这样说根本就是无凭无剧!”欧阳承气得喘气。
“父皇要什么凭据?你派探子跟着纳兰昊宇,又派人盯着凝霜,他们都走了,你却在皇宫里拖着我。”若不是那日在苍南纳兰昊宇提醒他,他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纳兰昊宇何其精明,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跟着他?
而最傻的那个人便是自己,一心只念着都是自己的错,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可现在想来,就算三年前他迎娶了凝霜,只会换来纳兰昊宇早些来蓝离,结局都不会变,父皇依旧不会出手阻止,只会让事态恶化。
否则无论出什么事,他都不会去调出外公的十万血骑。有了外公的血骑,父皇和善面目下的野心才得以完成。
他一直都以为父皇是因为爱着母妃才会想尽办法让他做储君,可如今了解到事情的经过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十万血骑,战无不胜,就算边国有十个万瑾彥这样的长胜将军,也不可能敌得过蓝离了。
欧阳承尽量让自己再平和些,沉默半晌,道:“朕要你做储君,并不是为了那十万血骑,那十万血骑是你的,朕并不想占有,这蓝离的江山都是你的。朕让你经历这次的事,无非是想让你经历一些磨难,这样以后蓝离的江山你才可以守护得住。”
南天眉挑唇撇道:“父皇想的都是江山,可曾想过儿臣?儿臣为了父皇的江山,差点一家三口共赴黄泉,孩子没了,凝霜侥幸逃过一劫,而儿臣,居然是完好无损的那个,你要我要守护江山,可你在利用我帮你夺江山的时候,却是凝霜在千方百计的守护我。”
“面对这样的凝霜,我很内疚,无地自容,这种感觉父皇能体会吗?就像母妃当年,即便你利用她,可她却千方百计的想要保护你,不让外公知道一点点她受的苦,父皇,你可曾内疚过?”
南天的话的语调虽然不见半分波澜,却字字如刀,诛着欧阳承的心。
欧阳承久久不语,捂住胸口,蹙着眉凝视着南天,半晌才道:“天儿,你便是这样看待朕?看待朕对你母妃的感情?”
南天避过欧阳承的视线,因为一看到父皇那种有些痛苦的神色,他便又会于心不忍,到底是会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他都懒得去分辨了,说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母妃希望父皇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若再说出什么话来,那样子怕是会被气得吐血了,母妃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了。“还是不说了罢,母妃已经去逝这么多年,这些事实的真相还是不让她知道了好。”
“父皇,这事便这样决定了,要么给宁王府换块门匾,要么父皇另觅合适的人选,十万血骑,我会给父皇。”
欧阳承抬手摁住眉心,踱步到了南天跟前,道:“朕,依你。但那十万血骑,你要亲自训练,虽然你有鹰王的令牌可以调遣它们,可你也知道,它们的命里有鹰王的影,如果你不能真正征服它们,若有一天被旁人得了这令牌,一样可以控制它们。但若你像鹰王一样用你的力量让它们臣服,无论谁得了令牌也不可能将它们拿走。”
南天浅笑道:“父皇放心,儿臣的体内有外公的血,一定会让那些血骑的命里有欧阳南天的影。”扬起的脸,是一份自信的美,微斜的目光是对欧阳承的鄙夷。
“那么儿臣告退了。”说完,并没有得欧阳承应允,便转身离去。
欧阳承看着南天离去,又回到龙座上,坐下,久久的不言不语,这才是他的儿子,那个恨了他二十几年的儿子,以前是顾忌着秋水的遗言,对他总是表面的和颜悦色,如今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居然想要跟他撕破脸。
“皇上,别太往心里去,太子其实是知道皇上的好的。”德仁又重新沏好一盏香茗,放在龙案上。抬起眉,轻拧着眉眺了一眼南天离去的地方,在心里叹了声气。
“他说得不对吗?别人不清楚,德仁你还不清楚吗?当初朕让你侍候秋水,天天监视着她。朕接近她,不就是为了鹰王那十万血骑吗?”欧阳承拧着眉,肘撑在龙案上,手掌紧握成拳,抵在眉心。垂下的眼睑,挡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
德仁理着案上刚刚被推得有些乱的折子,道:“皇上别这么说,就算开始的时候是那样,但后来,皇上处处都护着娘娘,很多事也是逼不得已。”
“天儿问朕可曾有内疚过,可是朕内疚了这十几年又有什么用?秋水当年被太皇太后灌下滑胎药,朕也心痛,可当时朝堂上朕的势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直到秋水死了,朕才替她报了仇,可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可最后,他依旧选择了江山,有一滴泪,从眼缝中滴落下来,落在明黄的台布上,让那一块的颜色更深了。
德仁转过身,装没看见。“皇上,别说了,娘娘不想皇上难过。”
“父皇!”
欧阳承一听到飞雪的声音,赶紧调整了情绪抬起头,看见她一声浅紫的纱裙,虽然女儿穿着纱裙,但依旧是风风火火,不要多久依旧会回到穿劲装的那个飞雪的感觉。
“飞雪,过来,陪父皇坐坐。”
飞雪快步走到欧阳承身边,一会给他揉着肩,一会给他捶背。
欧阳承嘴角漾起一个浅笑:“说吧,有什么事想要父皇帮忙。”他的儿女他还是了解的,飞雪的性子哪里是这样的。除非有事求他。
“父皇都问了,那儿臣就不绕弯弯了。”飞雪嘴角挂着一丝诡笑,但面色已经有些微红。
欧阳承“嗯。”了一声。
“父皇,替儿臣赐婚吧。”飞雪扑到欧阳承的怀里撒着娇。
“哦?哪个权相之子?”欧阳承略带喜色凝视着飞雪,女儿长大了,是该赐婚了。
飞雪抬起脸,看着欧阳承,道:“钟离!父皇也觉得钟离很有才华不是吗?又不像其他那些将候之门的公子就知道卖弄,他是一个很真实的人不是吗?”她就喜欢他那种感觉,不像别的世家子弟,就会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实则什么勾当都做,这几年在红楼,她见得太多了。
“不行!”欧阳承立马回绝。
“为什么?”
“他好男风,全帝都的人谁不知道?飞雪,你找个什么人不好?难道那些王侯将相还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的?年轻有为的数不胜数。”钟离就算不好男风,那个长相也太寒碜了。黑不溜秋,胡子拉渣的,个子也不太高,哪里配得上他的女儿。
“儿臣不管,非他不嫁。”她有多少天没见着他了,他是故意躲着她吗?就好象人间蒸发一般,红楼的伙计都说他出游了,还是和一个美男子出游了,她不相信,那些家伙肯定是他指使起来骗她的。只要父皇赐婚,她就不怕他会跑。
“可是他不喜欢女人,你这样嫁给他,不是守活寡?”说出去也不怕丢了人,李茂大庭广众之下就跟钟离有一腿,要跟老七和离,现在十一闹着要嫁给他,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些什么,总是搅得他欧阳家不得安宁。
“不会的,他会喜欢上我的。我需要给他时间。你看三哥三嫂那么水火不容的,现在都如胶似漆了。我有信心的。”
欧阳承道:“总之这件事,朕不同意,就算他不好男风,他也只是个生意人,怎么配得上皇室。”
“那李茂家里不也是做生意的?父皇不也同意了吗?”凭什么到她这里就不行了。
“李茂是榜眼,钟离呢?而且你也看到你七姐的结果了,不是照样和离了吗?所以这种联姻,朕不会再同意第二次。”前车之鉴,飞雪一定要找个好人家。
“钟离是不愿意入朝为官,若是他愿意,肯定比李茂能干。”
欧阳承变了脸色,道:“总之,朕不同意,朕不能明知那是个火坑还把你往里面推,飞雪,父皇有多疼你,你是知道的,从来没有想过把你送去合亲,就是想你找个好人家,找个你喜欢的人,但你不能这样辜负父皇,若你一定要嫁给钟离,朕便送你去合亲,合亲嫁的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嫁个好男风的男人,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飞雪眼泪马上流了出来,“父皇,你真舍得?”偷偷瞄两眼欧阳承,继续抽泣。
欧阳承瞪了飞雪一眼,厉声道:“收起你这套把戏,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正阳殿一点用也没有。”
飞雪倒真的是说收便收了,呶嘴道:“父皇,钟离挺好的,你不是也喜欢他的么?”
欧阳承拎着飞雪肩上的衣料,让其站到一边,执起笔,开始批着奏折,也不看飞雪一眼,道:“朕是欣赏他的才华,并不代表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飞雪站在龙案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锦面奏折,没好气的说道:“父皇偏心,对三哥从来都是放纵,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把蓝离的天捣个窟窿,父皇也不会说他半个字,可是对儿臣从来都不支持。”
欧阳承摇头道:“别说这些了,你若能让钟离自己说愿意娶你,朕便同意。”
飞雪脑袋瞬间便耷拉了下来,若是他能来说,她还用来求父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