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火的绚丽14

红中胡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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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才可以解他的恨?欧阳南天占有了本该属于他的女人,他如何才可以解恨,他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南天凤眸一凛,垂在身侧的拳缓缓握起。自断一臂?若是不断,便见不到凝霜吗?来信说凝霜被纳兰昊宇带出来了,他把凝霜藏到哪里去了?

    瑾彥上前躬身行礼,道:“应天陛下,两国邦交这些年,想来一直都很和睦,没必要开这么大的玩笑。”应天帝果真不计较与蓝离开战吗?这一仗不是非打不可,太子的意图很明显,只要将凝霜完好带走,便什么也不会说。

    纳兰昊宇笑道:“长胜将军?朕又不是跟你谈条件。朕谈话的对象是太子,难道将军封号已过了储君?”那话里夹枪带刺的意味极浓,谁又听不出来。

    瑾彥只能退了一步。

    黎重抬头望着不可一世的纳兰昊宇,怒不可遏道:“纳兰昊宇!你适可而止!”

    黎重的威望在苍南极高,他门下绝不轻意收弟子,多少王侯将相之子想拜他为师,他都关门拒迎,但能直呼今上名讳,也确实是忍无可忍才会如此。

    话落,黎重拉起跪在地上的南天,斥道:“你断了一臂的效果跟你跪的效果是一样。他根本不可能让凝霜出来。”他的徒儿,他怎么会不了解?

    南天被拖着起身,只是俊眉一敛,看向黎重,爷爷洒在他身上的目光尽是慈爱,似乎还有些疼爱,是看凝霜的那种眼神。爷爷这是真的原谅他了吗?

    “哈哈!师傅,你真是太不了解朕了。”纳兰昊宇转过身去,又弯下身去,墙内的软塌上,她睡在这里,安静的睡在这里。

    大掌穿过她的背和腿,横抱而起。

    再次走到城墙凹槽处,将她托起,这样可以让下面的人都看个仔细:“怎么样,见着了吗?”

    南天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她怎么了?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反映:“你把凝霜怎么样了?”看着那一头如瀑布般的栗色发丝在空中飞扬,白色的纱裙垂下迎风轻舞,她像躺在云上一般。

    看着她被托举在半空,生怕她会掉下来,头无力的仰垂着,这样得有多难受啊?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紧张到一时忘了唤“哥哥”,且语气里都是责备和恼恨。

    纳兰昊宇慢慢将钟离重新抱在怀里,让她的额头靠在下颌轻轻摩挲,笑道:“朕怎么可能把霜儿怎么样?她不过是睡了,她现在有孕在身,要多休息。抱她给你看看,她安然无恙。”

    有孕?有孕!南天的神色多变,看着纳兰昊宇如此亲昵的将凝霜抱在怀里,他执意要纳凝霜为后,他对凝霜做了什么?若是没对她做什么,为何她却没有丝毫反映?有孕?谁的孩子?

    可是不管是谁的孩子,又能怪谁,若是他的,他的妻子怀有身孕,他却没有照顾好,任她被别人劫走,让她担惊受怕。

    若是别人的,他更没有资格怪她,她一定更难受。

    看着下面那些人多变的神色,纳兰昊宇很满意,他就是要他们去猜,让他们以为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让欧阳南天来试试他有过的那种感觉。

    黎重上前一步,抬眼眸光炯炯望着纳兰昊宇,明明有怒气,但又似乎压着语气,尽量使自己显得平和些:“你到底对霜儿做了什么?六年了,你居然还不死心,她如今嫁作人妇,你若真是喜欢霜儿,就应该放手,如今让她这样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又能得到什么?是不是怕她醒了如六年前一样去投井?她好不容易忘了那个噩梦,你何苦还要她再经历一次,在她的心里,你只是她的亲哥哥。”

    南天听着黎重的话,她曾经为了躲纳兰昊宇投过井?而后都又忘了?凝霜说纳兰昊宇极疼她,却忘了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凝霜是被纳兰昊宇强了吗?

    握着的拳踌躇中张张合合,抬头看着纳兰昊宇,眸中星星之火越烧越旺燃成熊熊烈火,朱袍也慢慢鼓了起来,他不能让凝霜呆在纳兰昊宇的身边,一刻也不想等。

    纳兰昊宇看着南天周边越来越重的杀气凝结,恣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轻蔑的说道:“怎么?想从朕手上将人抢走?你没这个能耐。”

    朱袍像被劲风猛刮,猎猎作响起来,墨色的发也随着袍一起舞动起来,慢慢调气,南天的周围慢慢聚起一道道微光,浅浅的粉变得深了起来,慢慢凝成了红色,暗红色的瞳仁杀气越滚越重。

    纳兰昊宇淡声道:“霜儿,起来了。”说着,慢慢将钟离的双腿放在地面上,身子与他紧紧相贴,抬手轻轻点开了钟离的睡穴。

    南天才欲动手,却一听到这话,墨发和朱袍缓缓落下,抬起头看着慢慢醒来的钟离,她居然没事。嘴角的笑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扯着,不知道是喜还是涩。

    钟离揉着眼睛睁开,才发现自己在帝都城门之上,看着眼前的哥哥,刚欲开口问南天在哪里,却听见城门下有声音传来。

    “凝霜,凝霜……”他看着她醒来,心头一块石头放下,无论如何,她没事就好,原来她不过是被纳兰昊宇点了睡穴,是因为她闹吗?她挣扎吗?不听话吗?纳兰昊宇便在心烦意乱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吗?

    都说他这一个多月瘦了,可是她也瘦了,她过得一定不好。

    她怀孕了,他不敢去想太多,他只想她能回到他身边便好。

    此时,除了叫叫她的名字,竟说不出来一句其他的话,那名字里包含了太多的意义,凝霜,想你了。凝霜,你好吗?凝霜,凝霜……竟觉得眼框酸胀得难忍,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了。

    一人站在城楼上,一人站在城楼下,近在咫尺却不能触手可及。

    那熟悉的声音,软软的,又显得那么热切,像是夹杂着无数的期盼,似乎又听见他说:“凝霜,凝霜,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一颗颗晶莹如珠的泪,滚出眼框,极速转身趴在石墙之上,望着城门下的那袭朱袍,她日日望着天空,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看着他嘴角挂着的笑,看着他眼里尽是酸涩的柔情,她竟咬着唇,哭也哭不出声,他来了,他那样看着她,是有多想她啊?

    她看着他,说不出来话,转身拉着纳兰昊宇的伏龙纹样的墨色衣袖,哀求道:“哥哥,哥哥,你让我到南天那里去,好不好?好不好?”

    南天听着钟离跟纳兰昊宇求情,她原来一点自由也没有,这一个多月了,她日日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她看到他,竟是这般急切的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原来她跟他一样,那么想要重逢。

    俊美的眉,慢慢拧成了痛苦的曲线。“凝霜,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回我们的家去。虽然那里远离你的双亲,但我会补偿你。尽我所能,补偿你失去的一切。

    南天的情绪被一旁的瑾彥看在眼里,原来无论装得多么淡定,也有崩不住的时候。

    可太子如此,他又何尝不是,他甚至不敢去看,因为她竟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那一抹红后便急速转身去求纳兰昊宇,也不过是为回到太子的身边。

    他是蓝离的将军,这话不停的在他耳边回荡。

    钟离听着南天说,我带你回去,泪划过嘴角,尝到那咸涩的味道,拼命的点头。

    纳兰昊宇只是浅笑。拉过钟离揽在怀里,睨着城门外的那抹朱袍,挑眉道:“恐怕她不能跟你走,因为她是我的皇后,她早已和你没了关系。你们之间那一纸协议说得很明白,你们是假夫妻。”

    南天不愿再多说,他只要带走他的人,其他事再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飞身一跃,朱袍腾至半空,玄光似已吸尽日月光华,由浅至深的红色包裹全身,正欲冲向纳兰昊宇。

    纳兰昊宇放声大笑,一把卡住钟离的脖子往身前一拉:“你可以试试朕的耐性,要么自断一臂,要么,朕便捏死她。”

    钟离突然间无法叫喊,只能忍着,哥哥说什么?自断一臂,为什么要南天自断一臂?杏眸越瞪越大,想要偏着头去看南天,可眼角的余光怎么也扫不过去。

    “纳兰昊宇,你疯了,你想掐死霜儿,你真是个禽兽!”黎重骂得止不住怒气,却不敢怎么样,他的徒弟有多狠辣,他知道,纳兰昊宇只要一用力道,霜儿命就没了。

    南天刚刚激起的冲动,却在纳兰昊宇卡住凝霜脖子的瞬间泄了气。

    他没有想到,纳兰昊宇会再次卡上凝霜的脖子,这便是口口声声要立之为后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将凝霜从蓝离带走,一路上都精心布局,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待她?“你想怎么样,你放了凝霜。”

    纳兰昊宇见着那一袭朱袍落了地,才松了手,蔑视着那渺小的身影,道:“朕如今没兴趣跟你兵戎相见,朕只要你一条手臂,并且立即滚出苍南。”

    “不要,不要!”钟离一手被纳兰昊宇拽住,一手用力地去扣住那凹槽处的石沿,身子用尽全力想要冲出那堵墙,失声喊道:“我不要你这样做,我不要!”

    泪已奔流而下,从下颌滴落丝丝不断:“南天,你听我说,哥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从小就喜欢我,他不会伤害我。”

    “南天,不要那样做。求你!”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们要是没有交集有多好,没有她,他可以安心的做那个三不管的王爷,整晶游手好闲。何若来受这样欺辱,哥哥明明就是想要羞辱他啊。

    黎重喊道:“霜儿,你别担心,爷爷会救你走的。别哭了,别伤了身子!”

    钟离看着黎重,自知定是让很多人担心了。

    这时候才看见南天身边的瑾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却未曾言语过,都来了,她身边出现过的那些人,都想她平安,她一定要好好的。可是她也要南天好好的。

    “凝霜,我不会有事的。”他看着她拼命的求他不要,心就这样被她拧着,她说得没错,纳兰昊宇喜欢她,不会把她怎么样,可话虽如此他仍不放心。

    纳兰昊宇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恨得牙痒,冷声喝道:“端上来!”说完,再一次一把扯过一手紧紧扣在石沿上的钟离。

    钟离感到手尖一阵吃痛,“嘶”的一声抽着长气。抬手一看,原来中间两根手指的指甲盖被生生的撬翻了,血珠慢慢的变成了血线。哥哥此时又要做什么?他要谁端什么东西上来?

    方才那个太医老头慢慢托着一个托盘过来,越是近,钟离越是怕得往后躲。

    而南天站在城楼下看着钟离怯怯的背影在那石砌的凹槽处轻轻晃动,却是一动不敢动。

    他生怕他一跃起,纳兰昊宇又会掐死她,虽然他想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可是纳兰昊宇此时也十分的警惕,鹰冷的眸光时时都在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为什么一切准备得那么好,却在此时什么都用不上了?

    “哥哥,你要做什么?”钟离想要挣脱纳兰昊宇,却怎么也挣不脱,那托盘越来越近,她看清食盘里放着一枚白玉的碗,里面褐色的液体轻轻晃动,兴许是托盘的人异常小心,那液体竟怎么也没有晃出一滴出那枚玉碗。

    “哥哥,你要做什么?”钟离几乎歇斯底里的要尖叫出来。她不要,那个药,她不要,那么重的红花,那么重,比以往她喝的那两次剂量都大,她就是离得很远,也可以闻得出来。

    她不要,她再也不要,她要这个孩子。

    “哥哥,不要这么做,求你啊!”

    南天听着钟离的嘶吼,那么痛苦,那么恐惧,那么抗拒。“纳兰昊宇,你想对凝霜做什么?你要对她做什么?你不准伤害他,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愤怒到直呼那个口口声声都忌讳着,隐忍着叫着“哥哥”的人的名字,牙关一咬想要一拼。

    纳兰昊宇太嚣张,城墙上根本没多少布防,明摆着只拿着凝霜来威胁他,只要凝霜在对方手上,他便是攻下天下都无计于事,因为那人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可以毁掉他最在意的人。

    纳兰昊宇揽着钟离,倾身看着城楼下的人,露出狠戾之色:“欧阳南天,你大可以再冲动一次,朕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一定要在朕掐死她之前冲上来!”他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却一次次忍下来,她背叛了他对她十九年的感情,她把身子和心都交给了别人。

    他们折磨他,凭什么?他纳兰昊宇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既然欧阳南天这么在意她,那么他就要利用她杀了欧阳南天,要他自我了结,让他们两个自以为相爱的人去痛苦,也让他们去体会一下他的痛苦。

    他们口口声声说爱,他们懂什么是爱?他守护她十六年,思念她三年多。他爱了她十九年了。欧阳南天有他那么爱她吗?

    南天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他真的能在纳兰昊宇掐死她之前杀掉纳兰昊宇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凝霜夹在中间,他们之间应该男人之间的对决,把一个女人扯进来算得了什么?

    瑾彥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成拳,颤抖起来,这时候谁敢冲动?

    “纳兰昊宇,你要对霜儿做什么?做什么?”黎重咆哮的吼道。

    “哈哈,朕说过,要欧阳南天自断一条手臂,他不愿意,那么朕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说着一手钳着钟离,空出一手拿过太医老头托盘中白玉碗。

    钟离看着纳兰昊宇手中的白玉碗慢慢向她靠近,想躲躲不开,只能拼命摇头,可此时她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若她说她有孕在身,是南天的孩子,他一定会做出令她后悔的事。可是她不愿意,不愿意喝这药。

    咬着唇,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可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恳求。

    看着如此模样的钟离,纳兰昊宇更是怒气加重,她这般忍着是想护着那个人那条手臂吧?她越是这样在意那个人,他偏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纳兰昊宇,你到底要给凝霜喝什么?你这个禽兽!”南天的眼框已经血丝密布,他只怕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逼成这样,是不是他的到来才害得她要到这样的折磨?若是如此,他情愿回到蓝离,永不再踏入苍南,若她能平安,在哪里不是一样?

    “哈哈,什么?滑胎的药。哈哈!你不断臂那么朕就让她喝下这碗药。”他有些失控的笑了起来,他怎么可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即便他爱她,也不可能让她生下她和欧阳南天的孩子,看着那个孩子,她便要怀念欧阳南天一辈子吗?

    南天几乎趔趄好几步,滑胎的药?纳兰昊宇动手要拿掉的孩子,定不会是他自己的骨肉。那么,这个孩子……

    听着她挣扎、痛苦、绝望的声音,她是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啊,是啊,那是他们的孩子,她爱他,她又怎么不想要?

    她一定是听到纳兰昊宇要他一条手臂,所以放弃乞求,但依旧拒绝那碗药。

    心竟是每一刻都在痛着,一刻比一刻痛得厉害,来势凶猛,他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他以为一个多月来,他天天想她,想着她处境,想着她过得好不好?想着她有没有食无味,寝不安。想着她是不是也跟他想她一样——想着他。

    这些感觉已经把他折磨够了,却发现那些远不如现在,现实远比想象的残酷。

    纳兰昊宇果然恨他,因为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南天阖着眼,久久的才睁开,腥红的眼框,瞳仁中凝着坚定的眸光:“纳兰昊宇,你放下那碗药,你要这条臂,我便给你!你不要再折磨她。你答应我善待她,自此后,我不再踏入苍南,只要你善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