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火的绚丽10

红中胡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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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将军那里,朕已经下过旨会听你调遣,但是天儿,遇到任何事一定要冷静。”

    南天面色未见异状,捏着圣旨的掌早已握得指节发白,眸光幽深,潭底却是坚定的流光隐隐若现:“儿臣明白,父皇,儿臣想即刻起程。”

    “你才回来,不如休息两日。”一个月不见,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憔悴了,着实让人心疼。

    他这次这样做,虽然过份了些,但也是为了儿子好,希望以后他能明白。千百年来,没有哪个皇帝可以坐享太平盛世,若不是经历一些争斗,又怎会让人臣服。

    他知晓儿子自有他的手段,纵使平时为了遮盖锋芒,总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游手好闲、不问世事,但骨子里优良的特质无法改变,那是秋水铬在他身上的印记。

    “不用,让凝霜等了这么久,她一定会怪我磨蹭,而且迟迟不去,那边的父皇母后还以为我们夫妻闹了矛盾。”南天只是垂首言语,不看座上的人,因为他几乎阖着言说完这些话。

    此时的冷静和冲动在心里却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战争一般凶狠,竭尽全力的厮打、啃咬,他生怕一时冲动,又会酿成大祸,三年多前那一次迎亲,足够他后悔一生了,他不可能永远都是那样子的人。每走一遭,他都会想尽快见到她,可每走一遭,他都想她平安无事。

    还记得那晚,他对她说,我不想做皇帝,我要你一生都平安,永远都在我身边。

    到底是他食言了,可是食了哪一句?若不做皇帝,如何让她平安的在他身边。

    欧阳承凝着座下的儿子,仿佛间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仰首与他对视,次次都要跟他唱着反调,如今却是一副谦卑的样子,又或者表面谦卑之下,挡住了一双阴鸷密布的眼睛,他真的老了,老到有些看不懂儿子了。

    他也爱过,但他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权衡利弊,最终断送了秋水的命。

    儿子的确应该恨他,他没有他勇敢,儿子可以为了自己爱的女人去接受一个他一直都排斥的储君之位,披上责任的金锁甲浴血奋战也只是为了那个女人。

    只是这一袭金锁甲,穿上就再也不能取下,若有一天,儿子发现一切不过是他设的局,也为时已晚。

    那一年,银霜白发的仙风道骨,站在远处刚劲而飘忽的声音传来:明顺三子若娶得苍南凝霜公主为妻,将统一穹然五国。宁王为帝之后,势不可挡。

    他也是个有野心的皇帝,若天命不可违,一统天下他无法完成,那儿子一定要去完成这宏途霸业,凝霜——只是成就这霸业的一颗棋子。

    “那你跟万将军好好商量,去探亲的礼物待会让德仁去准备,不能失了礼数,霜儿回去这么久了,是该接回来了。”

    “谢父皇。”南天躬身行礼,然后退下。

    苍南皇宫

    清晨的空气特别好,阳光也不太灼热,水月宫钟离穿着淡绿色的绣裙,坐在摇椅上闲得扯着花瓣过日子,一片片瓣儿被扔得一地都是,有些沾在淡绿色的裙裾上,像一池春水漾满了落英。

    钟离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比以前更清瘦了,偏着头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着远方,望穿苍穹,也见不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公主。”

    抬眼一看,是侍候她的贴身宫女绿翘正端着一盘子水果过来,钟离嘴角微微扬笑:“翘儿,有什么好吃的?”

    “公主看看。”绿翘站在不远处,等着钟离起身。

    钟离打了哈欠,懒懒的站起,伸出小舌舔着唇瓣,抬着下巴去看绿翘盘子里的切好的水果。

    “我要吃山竹。”看着一牙牙白白的水嫩的山竹,钟离口水直冒。

    “来来来,我喂你吃。”绿翘鬼精的转着眼珠子,将水果盘放在钟离坐的摇椅旁的矮几上。用小签戳起一牙山竹便送进钟离的嘴里。

    钟离微微一怔,绿翘今天是不是对她过份亲密了些,虽然说是贴身丫环,但怎么也好不到吃个水果还要喂吧?不过这样的话,让她感觉没有那么压抑。

    “绿翘,谢谢你照顾我。”

    绿翘一脸无害的凑到钟离面颊跟前:“好吃吗?”伸出手指,轻轻擦过钟离的唇瓣上的果汁。

    钟离难为情的点头:“嗯,好吃。”下意识的又躲了躲,绿翘今天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是不是她想得太多?

    “来来来,我再喂你吃些。多吃水果皮肤会好的。”绿翘埋着头又开始为钟离戳水果。

    钟离不禁一个寒颤,绿翘今天是不是太反常了?这些日子对她都是不咸不淡的,跟看犯人似的,今天中邪了?被雷劈过了?还是昨夜发高烧,烧成脑膜炎了?

    绿翘收到钟离注视的目光,给她一个温婉的笑。“公主,你这么看着奴婢,是喜欢上奴婢了吗?奴婢的取向可是正常得很,不喜欢女人的。”

    钟离感觉被人调戏了,这些语言以前都是她拿来调戏别人的,看来时代进步了,她有点落伍了,钟离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水果,边吃边道:“绿翘,你没事吧?”绿翘蜕变了?

    绿翘望了一下四下无人,便也戳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没事啊,有点口渴,吃一块,公主不介意吧?”

    钟离猛咽了一块唾沫,天哪,哥哥身边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丫鬟,不怕被鞭子抽死吗?

    “皇上驾到~!”尖而刺耳的太监的声音,让钟离烦躁——哥哥又来了。

    绿翘马上把嘴里的水果速度的吞进肚子里。恭敬的站到钟离身后,给已经进了水月宫的纳兰昊宇行礼。

    纳兰昊宇示意平身,看着钟离道:“霜儿,哥哥带你去到处转转,你这样天天不出水月宫,太闷了。”

    钟离觉得哥哥墨色的龙袍总能把他衬得无比威严,霸气逼人。他应该就像秦始皇一样,特别爱穿黑色。

    “哥哥,我不想去,我想去睡觉。”说着钟离又是一个哈欠打了上来,困得不行。

    纳兰昊宇眉头拧了拧,霜儿这样子也不像装的。的确是困,打个哈欠,眼泪都快打出来了,是困极了。

    “哥哥陪你躺会。”说着便朝钟离走去。

    钟离的瞌睡虫几乎在一瞬间被纳兰昊宇一句话给掐死了,尸骨无存。钟离故作镇定的神色仍然难掩慌张,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纳兰昊宇脸色很不好看:“霜儿怕什么?”

    “哥哥,你说过封后大典之前你不能碰我的。”钟离看着纳兰昊宇步步靠近,便步步后退。

    纳兰昊宇冷笑一声,抬手便捉住钟离的手腕往身前一带,道:“所以你还担心什么?”

    钟离一个趔趄,撞在纳兰昊宇的胸膛上,半边脸都撞得发疼。

    兴许是被撞得难受,头也开始发晕,胃里也开始一通翻江倒海,忍都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刚才吃下去的水果和早上吃的粥,全数吐了出来,却依然有些污物吐在了纳兰昊宇的龙袍上。

    纳兰昊宇蹙眉看着钟离。

    钟离大惊失色,“哥哥,我,我不是有意的。”龙袍啊,天哪,龙袍被污秽了,这是大罪啊。

    太监吓得腿软赶紧上前命人火速取来龙袍,替纳兰昊宇重新更衣。

    绿翘也让宫娥端来茶水让钟离漱口。

    “霜儿,看来你很不舒服,好好休息。”重新更好衣的纳兰昊宇轻轻的拍了拍钟离的背,隔着纱衣,却感受不到她的温度,只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她居然如此怕他。

    “那霜儿不送哥哥了。”钟离顺水推舟,下了逐客令。

    待纳兰昊宇走后,钟离便进了屋,准备睡一觉,再不想吃东西,只想睡觉。

    绿翘也悄悄跟了进去。“公主想休息,奴婢替公主宽衣吧?”

    钟离背对着绿翘摆手摇头,“这些事我历来都喜欢自己做,你也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说着绿翘已经抬手搭在了钟离的肩上,笑嘻嘻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钟离转身含笑看着绿翘:“翘儿,你去歇吧,我这样天天折腾你也不好意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并不喜欢,这样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废人。我现在还能动动,就动动吧,万一哪天死了,想动都没得动了。”

    绿翘一时无言,看着钟离眼中落下的泪,竟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公主是怕封后大典吗?”说着抬手轻轻替钟离抹了泪。

    钟离错愕的看着绿翘,这是哥哥的人,想告诉她什么?

    “公主可以装病啊。”绿翘歪着头,提醒钟离。

    钟离叹了一声气,莞尔一笑,徐步间,踱到了床前,坐在床头,阖着眼道:“也许只有一口气,我也会被弄到封后大典上去。除非死了。”

    绿翘几步又走到门口,四下张望后,关上了门,也毫无顾忌的坐到了钟离的床边,关切的说道:“我带你走。”

    钟离猛的一惊,杏眸慢慢的半眯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绿翘呶嘴道:“绿翘啊。”

    “是吗?”钟离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绿翘,她的确是绿翘,可为什么哥哥的人会对她说这样的话,是看她可怜吗?或者根不是哥哥派来试探她的人?

    哥哥连父皇母后都要软禁起来,他还会相信谁?他一定不会想念她会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若她不乖,他可能对她用强。

    她不能随便相信一个人,特别是皇宫里的人。

    “翘儿,你下去吧,我想睡了。”想来想去,还是不要招惹这宫里的人好,指不定就是狼是豹,她赌不起,输不起。

    “喂,钟离,你就这样对待老朋友?”绿翘看到钟离眼神里的不信任,很不高兴。

    钟离本已躺下,一听到“钟离”两个字又倏地坐起,目不转睛的看着绿翘:“你到底是谁?”

    绿翘的眼中划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哎,本座找你找得这么辛苦,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以作报答?”

    钟离听着这个声音,猛然一怔,殷千尘?可是殷千尘怎么会知道她就是钟离,这到底怎么回事?

    扮成绿翘的殷千尘度出了钟离的心思,又换一个浑厚的男音道:“这种身材,真是连搜身的欲望都没有。”

    钟离登时气得血压升高,殷千尘居然就是那夜偷了她玉的人,原来这人变声的功力这么高,怪不得这厮知道她就是钟离,怪不得这不要脸的说要她以身相许,这个变态,这个无耻的变态,刚想破口大骂。

    殷千尘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叫:“我想带你逃出去,你别这么不知好歹,难道你想嫁给你哥哥?”真的,这事情他觉得太荒谬了,哪有哥哥逼着娶妹妹的,纵使这女人的确长得还有点姿色,也不至于乱~伦吧?

    殷千尘的话于钟离而言,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竟忘了她刚才在心里大骂他无耻的变态,竟忘了他非礼过她,也忘了他刚才说要她以身相许,还有什么比离开这里更好呢?这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自然是不想,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殷千尘露出一脸坏笑:“看了你的身子,总要对你负责任嘛。”

    钟离别过脸去,原来真是个流氓,看在他想救她出去的份上,她不想跟他计较,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好歹他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熟人,她方才听他说要带她走,还是有些感动的。

    钟离眼睫微微轻垂,莹弱的落寞的光从细细的眼缝中流泄而出:“不用你负责任,我这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摸过了,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而且我有夫君,不需要别人对我负责任。”是啊,她在就是这个时代典型的伤风败俗的代表,还谈什么贞洁?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要谁负责任?

    殷千尘看着这样的钟离,动了丝丝恻隐之心,她说她这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摸过,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泪光,她的那个禽兽哥哥一定欺负了她吧,她刚才看着应天帝的模样,是难掩的恐惧。

    他当日那样轻薄她是不是太过份了些,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摸过,其中也包括了他吧?

    心中一叹,“我是觉得你故意输给了我,易容术我居然第一次就没有看出来,你的存在让我太有挫败感了,所以我想把你弄出去,好好跟你比试比试。”

    钟离转过脸,道:“易容术是我爷爷教的。赌嘛,其实我根本不行,我就是会耍点小聪明,所以你不要把我当成对手,我真的很没用。你走吧,这皇宫到处都是哥哥的人,宫里突然多了一个绿翘,是人都会奇怪。哥哥这个人心思太重,我怕会连累你。”

    听她一句“我怕会连累你”竟真的有种朋友相处的坦诚,殷千尘干脆往床尾挪了挪,懒懒的靠在床尾,双腿~交~叠,双手抱着臂膀,轻蔑一笑:“这宫里一直只有一个绿翘。”

    钟离吃惊:“以前的绿翘呢?”

    殷千尘瘪嘴道:“早已化为一滩雾水了。”开玩笑,千面佛,百毒手又不是浪得虚名。

    钟离心上一惊:“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一条生命。”

    殷千尘不悦,他明明是为了帮她,她却在乎另外一个人的命,要说他当初为了得到圣玉还想过要把她杀了呢,人总是会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一些人,又没有错,若不是看得起她,把当她成了对手,早就弄死她了,还这么不识趣。

    “你还真当你是活菩萨?自身都难保了,不但不感激我,居然还怪我。”殷千尘觉得自己有病,为了找个对手,一路易容好几次跑进皇宫来,还观察绿翘的一言一行,还用上了缩骨功,真是难受得很。仗着他把她当成对手就这么嚣张,等他把她弄出宫去,赢她一次后,一定剁了她。

    钟离哑言,她是错怪他了,殷千尘难道真的是对她故意输他一事这么耿耿于怀?不过想来也是,这于一个赌圣来说,真是一件耻辱的事。很多高手都有这样的怪癖。

    “你走吧,你不了解哥哥的性子,他若发现你想带我走,你怕是会死得很惨。我反正都这样了,又何必再牵连你进来。红楼,我以后估摸是回不去了,你要是弄到手之后,千万善待我的那些随从,我当初是想把红楼留给他们养老的,你别把他们都赶走了。”

    想着那些丫鬟和家丁,真是有说不出的难受,那些人算下来多数都是从十三岁就跟着她的人了,即便是师傅身边的弟子,也是从十三岁就认识的了,感情真的很深。

    钟离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了。

    看着钟离又掉了眼泪,殷千尘恼得瞪了钟离一眼:“你那个破红楼,要本座就直接弄成一个妓院。把你那些女扮男装的丫鬟全弄去接客,赚钱又快。”她说那么多,只是不想连累他,他轻薄过她,她不该趁机叫人弄死他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那些丫鬟都是黄花闺女,她们以后还怎么嫁人?”这殷千尘就是恶毒的臭男人,她怎么能妄想他有点善心呢?

    殷千尘撇嘴道:“我喜欢研究毒,到时候把你那些随从拿来试毒也不错。”

    “殷千尘,你是不是故意想激怒我,好让我跟你走啊?我们走不了的,这里十步一个守卫,你当真以为我可以变成小飞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