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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不懂那些前人的恩怨,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有可能不是哥哥的亲妹妹,可她一直把他当亲哥哥。突然之间说要让她成为他的皇后,她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接受,更不能接受。
她有些慌张,赤着脚跑到门边,打开房门,外面全是守卫,船?居然这么大的船,像一座小行宫。她刚才睡的这床是龙雕的,肯定不是临时买的。哥哥居然准备了船,他是有备而来。
钟离阖了眼,再睁开时,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步移到纳兰昊宇跟前,拉着他的衣袖,依旧像平时的口吻:“哥哥,我知道你疼我,可是哥哥,我们只是兄妹,我从小到大都当你是我的亲哥哥。我爱的人是南天。哥哥,你别带我回苍南,求你了,你让我回蓝离吧,哪怕回去让我跟他说一声?”
她眼神里满是惶恐,她知道哥哥的本事,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自己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寸的能耐。
在红楼,她能只手遮天,除了靠她的小聪明,不过仰仗的是那一帮有权有势品行还不错且愿意跟她称兄道弟的哥们,离开那一拨人,没有了红楼,她什么都不是。
她没有办法,这里都是守卫跑不掉的,只能这样眼泪鼻涕的求他了。
她该怎么办,南天那日说,我没有你,你也没有我,我该怎么办?
他说,凝霜,你没有我,你会活得很好,会活得更好,可是我没有你,我怎么办?
想着快要没有他了,她哪可能会活得更好,真是一点也不好,她难受极了,若以后漫长的日子里都没有他,她怎么活得好?她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只做一小会的噩梦。
纳兰昊宇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倾,再次捏住钟离的下颌,咬牙道:“我说过,不准再提他!”
钟离咬着唇,很想,很想把眼前的人依旧当成那个疼她的哥哥,虽然动手打过她,但他依旧是疼她的哥哥。
眼前,那一股令人生寒的气势,重重的压迫着她,让她身上的冷汗快要结冰,全身发抖。却不敢言语,她知道,哥哥生气了,在这种时候逞口舌之快,她会很吃亏,她拼命的想要冷静。
可现在,除了冷,没有静。
纳兰昊宇见钟离不语,松开了她的下颌,攥起了她的手腕,扬至半空,又道:“你本来就该是我的皇后,从母后把你带回来,我听到了父皇母后的谈话,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天天带着你,从小我都不让下人替你洗澡,我抱不好你的时候,就自己拧帕帮你擦身,再大起来你能坐得稳了,都是我帮你洗澡。直到你都九岁了,会自己洗澡了,我才放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一直等你长大,我会让你做我的太子妃,等我继承大统,你便是我的皇后。你的身子只能是我的,从小就是,可你却给了别人。我真是恨不得将你们两个人挫骨扬灰!”
后面一句,纳兰昊宇几乎咆哮着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可想而知,他已怒极。
钟离觉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这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内情,她一直以为哥哥只是见不得自己妹妹受了辱才会这般恼南天。
现在看来,不管当初她有没有受辱,哥哥都不会放她回蓝离了,说不定正是因为她和南天没有碰面,哥哥才一直放心扔她在蓝离,怪不得三年多没出现,她和南天两人好了没多久,他便来了。
怪不得她出嫁前,哥哥一直跪求父皇母后不要送她去合亲。原来不止是心疼她远离故土这么简单。但在她的眼里,哥哥就是哥哥,无论从小哥哥怎么照顾曾经的纳兰凝霜,她都无法接受从兄妹变成爱人的过渡。
更何况,她心里有南天。
刚才没醒时,吻她的那个人一定是哥哥。
他说她是他一个人的,哥哥的占有欲那么强,她在宁王府就已经领教过了,若不是她挡在南天身前,后果不堪设想,还好,起码有一点,哥哥不想要她死,至少目前不想她受伤。这是她的筹码,也是能保护自己的唯一一种方式了。
哥哥说恨不得将她和南天挫骨扬灰,他真的是个暴君,不过是一个有脑子的暴君,他只不过现在在别人的国土,他有所顾忌,所以才会这样把她带走。有机会一定会回过头去对付南天,现在只希望南天平安了。
此时,她一定不能乱,不能惹怒了哥哥,若是让他怒了,指不定会对自己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来,她是个成年人,不会傻到哥哥说得这么直白了还装作什么也不懂。
“哥哥,我想冷静一下。”钟离淡淡的说,她拼命的克制自己,生怕自己会说得太多乱了阵脚。
纳兰昊宇见到突然冷静的妹妹,有一时错愕,她心里终归是有他的,她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放开了钳制住钟离的手腕,狭长微眯的眸子也缓缓放开,目光也轻软了些许:“好。”
“但是霜儿,你别玩什么花样,你走不了,他们即便现在有最快的船,也追不上我们了。记住,以后不准在我的面前提起他。”他很难想象,下次妹妹还在他面前说爱着另外一个男人,他会不会掐死她。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钟离像是听到一个噩耗,心,猛的一沉,沉得快要站不稳了。冷静,冷静,默默的念着。“哥哥,我知道了。我先一个人呆会。”
纳兰昊宇不再言语,转身之际,又折了回来,抬手抚了抚钟离的额头,冷不防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吻,之后离开。
钟离怔在原处,没有躲,哥哥的唇和他的性子一样,冷,又霸道,或许是她理解不了他的那种感情,无论如何,她只当这是哥哥跟妹妹告别的一个goodbeykiss,没有什么大不了,她没有杂念,仅此而已。
这种事以后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哥哥然敢说回去便立她为后,那说明他现在是什么也不怕了,说不定连父皇母后的话也不会听了。
她必须要适应,她只能周旋,亲一口算什么,月圆之夜玉被偷去,全身都被人摸了。
眼框越来越红,她就是这种贱命,还好她不是古代接受三从四德教育的女人,否则都不知道要自杀几次了。
缓步踱回到床边,在床头坐下,左手抬起,看着掌心那颗鲜红的痣,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南天,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谁又会唤我“凝霜”,哪怕只是想叫叫我的名字。谁又来说“你长发飘飘的样子一定很美。”,哪怕我已嫁作人妇。谁又来将我放下的发绾起,说因为你是我的妻,你的发该我来绾。
还有谁会眷念的轻吻我掌心的痣,说“那是我心上的肉剜下凝上,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南天,你知道我正在离开蓝离吗?
你好好的便是了,别来找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自己离开的,希望你别担心。
那厢,南天领着人刚出了王府,便遇上了匆匆而来的黎重和一身女装的卡宴。
卡宴衣着简单,一看就是为了方便打斗穿的劲装,模样却很是清丽。
南天来不及客套,本想草草打个招呼便离去,却听见黎重生硬的说道:“你带着人从官道快马加鞭至隆江七堰口,毕竟官道快,我带着燕儿和苍南的人从水路去追,这样又追又堵,兴许可以拦住。”
南天有些失措,黎重开始对他的态度很不好,而后即便没有不好,也是不闻不问,今天这口气,却很是友善,可是黎重是苍南的人,他该不该相信?他曾经那样对过凝霜,黎重不是一直心存嫌隙的吗?
“爷爷也知道了?”他跟凝霜一样称黎重为爷爷,这是一种尊重。
黎重眉色又和善了些,点头道:“嗯。霜儿既然喜欢你,老夫自然不会阻止,这孩子性子烈,我怕她会出事,所以她不能回苍南,一旦回去了,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了。”
南天松了一口气,黎重疼爱凝霜,他相信黎重是因为凝霜喜欢他才改变的态度,否则那夜,明明看到了他和凝霜那么亲密的举动,却依旧没有赶他走。
而黎重的话,他也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爷爷所指何事?”何事是不能阻止的?
黎重撇过头,已经迈开往前走去步子,微微一顿:“因为应天帝并非霜儿的亲哥哥……”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话已至此,南天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觉得别扭,那么更是等不了了,难道父皇也知道?怪不得父皇说要他当皇帝才可以和纳兰昊宇争凝霜,可是父皇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咬了咬牙,心中有些愤恨。
到底两兄妹哪个不是皇室血统?可这种皇室的密秘,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若凝霜是非皇室血统,父皇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娶凝霜?但若凝霜是真公主,那纳兰昊宇便不是,苍南先帝又怎么肯把皇位授之?
南天急步跟上:“爷爷,那么凝霜不姓纳兰?”
黎重没有犹豫,点头称是。
跟在黎重身旁的卡宴似乎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行步。
南天一时有些混乱,这些都是苍南皇室派过来的人,可明明知道凝霜不是皇室的血统,还这么孝忠她?是因为凝霜人好吗?
是啊,他的凝霜最好了,对谁都好。
这些事情还是先不要想了,也不是一时想得通的,不管凝霜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都只是他的凝霜,他又不计较那些东西。
一边备好快马准备走官道,一边吩咐人去准备官船给黎重。官船船况好,且行速也快。
心里感激黎重,肯在此时帮他,虽然他疑惑为何苍南的人不站在应天帝那一边,但他依然选择了相信黎重,他相信黎重在乎凝霜,在乎凝霜喜欢他。
他真的很需要有人帮忙,毕竟凝霜说过,爷爷是个高人,是她和她哥哥的师傅。纳兰昊宇会因此忌讳爷爷吗?
雷诺等人早就等在码头,见黎重和宁王一起骑马过来,还备了官船,大喜。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南天领着青近等人,挥鞭催马往官道奔去。
瑾彥从皇宫回到将军府,刚一进府门,一把拉开束着朝服宝玉腰带,狠狠一扔,带上的翡翠便击地而破。
一路大步的走进正堂,一脚踹翻离自己最近的客椅,震得小案上的杯盏碎了一地。
王征也是一身朝服,紧随其后,一见将军这怒气攻心的模样,着实骇人,将军虽为武将,但平时待人很是温和,甚至若不提及或者不看他那双长年握着兵器的厚茧之手,一定以为是个文官。
“将军,莫动了怒。”王征又往吓在正堂外不敢进来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收拾了。”说完环了堂内一眼。
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家丁领会其意,颤步上前开始打扫,扶正桌椅。毕竟很少见过这种样子的将军,让人感觉颤颤危危。
“皇上什么意思?他告诉我宁王妃被劫,却不准我去救人?”紧握的拳重重的击在刚刚扶正的小案上,木屑横飞。小家丁吓得赶紧躲开。
平日里看不出情绪的眸中,是难隐愤慨。
“将军,皇上不是说等宁王回宫再说吗?”王征作为副将也随瑾彥进宫,什么都听得真切。
瑾彥仰天吸着长气,让他等,还不如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又怎么能坐得住?还要等宁王回宫,皇上就这般吃得准宁王一定会回宫求他?若是如此,那么凝霜一定是救不着了?
事态会变成这样,他真是没有想到,注定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吗?
皇上无非想立宁王为储君,宁王表面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实则睿智心细,果决狠辣,他的确是众皇子中最适合做帝王的。
即便如此,为何要非利用凝霜,纵使宁王真的在乎她了,肯为了她接受储君之位,若是日后知道自己的父亲这样算计他,也不怕宁王恨他吗?
到底皇上老谋深算,从政一辈子,为了给自己的江山找个合格的接班人,种种心思都用上了,难道当初看上凝霜和纳兰昊宇不是亲兄妹,早就知道纳兰昊宇会过来抢人吗?
真是帝王心,海底针。
为应天帝准备的宫宴上,他看得出来,凝霜看宁王的眼神已经变了,两个人很默契,不似以前的伪装,宁王对凝霜的关怀也不假。
当时他是失落的。
那一日她从马上摔下来,而后宁王又去红楼打听她的消息,中间一定是两人发生了什么误会吧?
但凝霜若是已经爱上了宁王,那么回到苍南又怎么会开心?
“王征,我不能这样坐着等宁王回帝都,但皇命不可违,皇上一定会监查我的动向,所以,现在只有你跑这一趟去通知圣域的人,若宁王不能把王妃救出来,也一定要护她周全,记住,我们的人不能贸然救人,我担心皇上知道了很多事,这次不过是想试探我。”
王征沉思片刻,疑问道:“将军,若王妃被带离了蓝离边境?”
瑾彥何尝不是担心这个,“苍南皇宫里虽然有圣域的人,却不能随意暴露。”
“但是!”瑾彥阖着双眼,半晌才道:“若她有危险,一定要以她的安危为重。”
王征叹了声气,应允称是。
隆江之上,豪华的大船依旧快速南下,纳兰昊宇一袭墨色龙袍沉冷的站在甲板上,负手而立,身侧是侍卫月寒。
纳兰昊宇望着沿江的山峦,冷笑爬上嘴角,“一路上安排好了人吗?”
月寒虽也是一脸冷清,但也躬身答道:“回皇上,一路上都在地势险峻之处设了机关,只要他们有人追上来,必死无疑。”
纳兰昊宇脸上的笑漫得更开了:“官道呢?”
月寒道:“官道虽然在来蓝离的路上已经布了机关,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属下在昨夜又派了人一路布防。”
“做得好!”纳兰昊宇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看着周遭的景致,真是江山如画。
“皇上。”一名女官模样的女子徐步上前给纳兰昊行礼。
纳兰昊宇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负在身后的掌抬起,示意平身。
女子慢慢站起:“皇上,公主胃口还不错,饭、菜、水果,没事就找着吃,没什么异状,样子看起来,也是蛮开心的。”
纳兰昊宇满意的点头:“嗯,有朕在她身边,她当然开心。”只要他在多跟她相处些日子,她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依赖他,欧阳南天,她总会忘掉的,等她做了他的皇后,她会慢慢的收心,才这么短的时间,她便可以吃好睡好了,说明欧阳南天在她心里的位置并不重要。
毕竟她和欧阳南天才好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哪能跟和他在一起的十六年相比。
黎重,实在是让人恨,居然一直敷衍他,居然敢把他安排在妹妹身边的人全部换掉,若不是这该死的老头子,霜儿又怎么可能会跟欧阳南天有半点瓜葛。
那该死的万事通,消息居然给他给得放这么晚,真是活腻了,待他回到苍南完成封后大典,一定把这些人全都处置掉,留着世上随时都觉得是肉里的一根刺。
纳兰昊宇双拳紧握:“去查万事通的来历,朕!要她死!”
“是。”月寒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