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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灯火星星点点。
西郊玉皇山下,一人正牵着马在小溪旁喂水,只听见马儿一阵惊慌颤叫,被人夺了去,那人正急着去追,抢马的人却将一张千两银票扔进他的怀里,只见着那一袭朱红色的袍翻身跃上马背,在清亮的夜色中像着了火一般疾驰而去。
南天的双手紧紧握着缰绳,不停的用力的夹着马肚,催马前行的途中他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下颌浅冒的青色胡渣显得他有些憔悴。青丝如云在空气中飘浮、翻滚,凤眸半眯,眸光却是冷冽,性感完美的唇一张一翕,只听见不停的高声吐着一个字:“驾!”虽然是一个字,能感觉到他的焦躁不安。
这路程他着实觉得太远了,怎么要那么久,还不到。
马算不得良驹,跑到世外府外的时候,已经累趴下了。
南天翻身下马,往日里颀长挺拔的身姿今日有些不振,提着心去敲那门,府门外挂着的红灯笼和皎白的月光交错投在他的身上,映得那张妖孽的脸上神情错综复杂,抬手捏住门环,扣了几下,声怕扰人休息,轻唤了一声:“凝霜。”
无人开门,再扣了几下,再大声了一些:“凝霜。”
那门环扣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重重的迭地连声的唤着:“凝霜。”
心越来越紧,干脆放下手中的门环,修长白净的手掌便在朱色的大红上由轻至重,由慢至快的拍了起来。“凝霜,凝霜,你开门……”
南天的深吸一口气,月华洒在他的背上,那一头泼墨的青丝隐隐的反着白色的光,冷得瘆人。
一咬牙,施展轻功进了内苑,却只见卡宴坐在榕树下乘凉,对于他进府的事情,显然是很吃惊的。
卡宴以外他敲一会就会走,哪晓得没人开门自己翻墙而入了,他这样做跟个贼似的,还像个王爷吗?哼,王爷又有什么了不起,害公主伤心的,她卡宴都是憎恨的。今天也留起胡子了?这样子还真怪得很。
南天显然是气愤的,燕儿明明在府里,却不为他开门,可是转念一想,或许燕儿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有火也不能发出来,现在首要是先找到凝霜。
“燕儿,凝霜呢?”几步到了卡宴跟前,朝苑内张望着问道。
“回王爷,公主不在。”卡宴起了身行礼,淡淡的说道。
“不在?”他有些慌乱,说着便朝钟离以前住的地方找去,整个苑翻了一圈,连个下人也没看到,他的心越来越慌,心上的弦越崩越紧。
又回到了正院之中,看着卡宴,蹙眉问道:“这么晚了,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卡宴依旧淡淡的,要说这世外府又不是王府,所以来者只能是客,她现在也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南天。
“那本王在这里等她回来。”南天撩袍一甩,坐在卡宴方才坐的椅上。
卡宴瞪了南天一眼,原本马莎今天在世外值夜,却说有人拼命的敲门,她一听就知道是宁王,只有宁王敲门才会不要命的死敲。结果等她过来了还在敲,她就想看看他要敲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不敲了,却是翻墙进来了。
“王爷不要等了,公主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卡宴故作恭敬的行了个礼。
“她去了哪里?”南天倏地站起,俯视着卡宴,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打着颤。他一听觉得这话实在不对劲,他本不敢往其他方面多想,可燕儿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今夜他才醒来,可是那日他怎么能在那时候醉倒,他偏偏醉了两日。
卡宴耸耸肩,道:“公主和黎爷爷带上苍南的人出去游玩了,这里就留了两个人守,我们交替值夜。”
南天重重的喘着气,声音也透着虚弱无力的感觉:“要去多久?”
“一年半。”
他的耳边只觉得听见很多虫子在“嗡嗡”的叫,扰着他拼命想要压制的早已狂乱不堪的心绪:“为什么要去一年半这么久?”
“王爷,为什么要去一年半王爷还不懂吗?一年半,后年的冬天也快到了吧?”卡宴微微福身,垂首间挑了挑眉,云淡风清的说道,然而那眸中闪烁的光,却是嫌恶。
南天再一次坐下,这一次却是飘然滑落,为什么是一年半还不懂吗?后年的冬天也快到了吧?五年也到了吧?五年一到,她便连名义上他的妻都不算了。
柳婶复述着他们那天吵架时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和她的事情一定凶多吉少了。
他的话莫说伤了她,现在连他自己也伤到了,他怎么会那么恶毒,她那时候性命攸关,她派人去找过他,可是他拒绝了,这怎么能怪她。
他那时候稍微清醒一点也不会因为嫉妒而说出那些话。
他是太妒嫉那个男人了,在她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妒嫉,却依然怕扰了她,任她睡。然后一个人喝着酒独自妒嫉。
他想着那时候她在大街上跟他说过的话:你有佳人相伴,总要准我有才子作陪吧?他一直想,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才子?她看上的才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一个人差不多喝了一整坛桃花酿。
可是等到她醒了,他却借着酒劲去问她,他不甘心啊,他真的不甘心,明明是他自己犯的错,他却厚颜无耻的去怪她。
他忽略了她被人下了药,一直去纠结于那个男人。而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理解为她在维护那个人。
可是他偏偏醉了两日,他一路下山,提着的一颗心一直都没有放下。
“燕儿,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是不是?”
“燕儿真的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他,恨死了他了,突然间把她的公主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你告诉我他们往了哪个方向。”他一定可以寻到她,有些话,他必须要跟她说,他不能接受五年一到便什么也没有了,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结局。
“王爷,燕儿不知道,燕儿没去送他们。”卡宴依旧淡淡的。
看着卡宴异常冷淡的神情和语气,他就知晓,她这两日一定是痛苦至极吧,否则她的下人怎么会这样看他。
她出去游玩,非要逃避这一年半,为的就是不再和他发生任何交集吧。
清朗夏日,星河璀璨,南天的眼里却黯淡无光,犹如无力沉入冰河的困兽,苍凉落寞。晚风扶发吹得丝丝缕缕纠缠不清。
南天移步至了朱红色的大门处,缓缓转身,看了一眼卡宴,而后又抬头看着天上已经不再是正圆的明月,那晚的月亮真圆啊。叹了声气,道:“燕儿,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你告诉她,她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躲着不见我……”
“嗯。”卡宴咽了口唾沫,到底怎么了,想着那日公主又喝下了那种药汁,她本以为宁王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这感觉真不对劲。
——
红楼
钟离和瑾彥还在聊着各地哪里有好的美景,门却被重重的推开。
钟离抬头间,猛然一怔,怎么是他?今天怎么看得有些凌乱?憔悴?老了?衣服,居然还是前两天在玉皇山上穿的那件。
瑾彥一看是宁王来了,一抹苦笑化开,颌首成礼,却不想南天只是匆匆朝他挤了一个笑,一步上前拉起钟离。
南天看着瑾彥,道:“将军还有事吗?本王有私事单独找钟离。”他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便到了红楼,才想起凝霜说过和钟离交好,也许钟离会知道她的去向。
没想到这么晚了,服务生却说钟离还在厢房。万瑾彥居然还在这里跟钟离闲聊,难道万瑾彥真的就是好男风的吗?怪不得都这么大了,还未娶妻,原来是不喜欢女子。
瑾彥心中一紧,面上依旧挂着不浓不淡的微笑,道:“那末将告辞。”
南天看瑾彥出了门,猛的一转头,看着钟离,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又大了些,焦急的问道:“钟离,你知道凝霜去哪儿了?是不是?”
钟离有些吃痛,深呼吸,拼命忍住有些杂乱的心绪:“问我作什么?”用力的掰开他的手,不看他,而后坐下,自顾自的喝着茶。
“你就当卖个人情给我。”南天也跟着坐下,抬手翻起一个杯盏,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算他的身份已经公开,他也很少在钟离面前自称本王,他早就习惯了,也不想去改变。
她斜眼瞥了他一眼,才看见他的整个右手已经肿了,还有些鲜血沾在白皙的皮肤上,可他似乎没有发现,他干什么去了?“你手怎么了?”她装作无所谓的问道,心里却是有些担心。
南天抬手看了看,又张张合合,在钟离旁边坐下,“没事,我以为凝霜是在家不给我开门,可是发现她根本不在。”霎时,愁云铺卷而来,眉眼脸颊,都已密布。
“你这手,是敲门敲成这样的?”钟离心下有丝颤抖,他是去找她了吗?可他早干什么去了?
可为什么他还穿着前两日的袍,在她的印象里,欧阳南天这个骚~包即便是喜欢穿红色,那绝对颜色花色和款式天天都要换的,一个月的衣裳绝对不会带重样的。所以她总觉得他是包揽了世间所有的红,否则哪够他这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