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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传递了感激眼神之余,抽回了自己的手。总是,总是感觉到碧心不如表面上看得温婉,她的眼神有些哀怨,若是爱一个人,怎么会容得下一点瑕疵?说到底,南天和她是假夫妻,和碧心才是相濡以沫的真夫妻,做戏做过之余,也要考虑旁人的感受,女人的心是敏感的,脆弱的,她怎么会不懂?
若是她,真爱一个人,她也只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爱,本来就该是一对一的。
然,她抽出手那一刻,南天的掌顿在原处,不知如何收放,心里空落落的。最近他总是尝到了各种失落。
其实他知道,他在她的心里算不上什么。任何一个女人,遇到他这样的丈夫,又有几个会不介怀?更何况,她那么耀眼,身边对她献殷勤的人何其多,他才和她碰了几次面,就已然发现了那么多人的狼子野心,说到底,她还是善良的,她还遵守着协议,尽量配合他。特别她说出那一句,三年多前的事,我不怪你。
我不怪你,因为我不恨你。
我不恨你,因为我根本不当回事。
不怪他啊,她的心胸如此宽广,可他却听说,女人的心胸都是狭隘的。然,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又何需狭隘。
“三嫂,你说的方法真的有用吗?”南云看着三哥三嫂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便跟钟离说起了话。
“应该是对绝大多数女人受用的。”钟离很得意的点点头。
夜的珍宝洒满苍穹,密密麻麻,分外璀璨。夏季,总是盼望着夜的到来,因为夜风习习,凉的感觉,可以沁人心脾。
钟离侧身坐在马车上,靠着车壁,望着星空,月光洒在她的绝色的小脸上,透着一份清冷的美,清晰可见的锁骨反着的光,像腻白的珍珠。想着今夜的家宴,兄弟姊妹好不和睦。
家宴,其实她也有家啊。苍南那个皇宫就是她的家。都说人的灵魂会投胎转世,她在21世纪二十八岁那年已经死了,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只不过转在了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身上。
她依稀记得,出嫁前,母后抱着她,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霜儿,我的好霜儿,你跟母后说,你不愿意,你如果说你不愿意,就不嫁,好吗?”
她笑着,俏皮的说道:“母后,霜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听说蓝离的宁王可是穹然五国的美男子第一名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呵呵。”
什么鬼扯的村啊店啊的,不过是因为她偷听到了父皇和母后的谈话,叛兵连拿六座城池,皇权岌岌可危,那是几百年的江山啊,她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伟大情操,她只知道,江山若在父皇手中没了,也许再也看不到他笑。更有可能亡国皇帝的下场都不会好,母后那么爱着父皇,也会终日郁郁寡欢,那江山以后是哥哥的,不能给他留个烂摊子。若是她一个人的幸福可以换来一家人的心安,有什么不好?
好久没有收到父皇的信了,每次看到信上写着:“吾儿……”泪就忍不住。吾儿,勿挂念。吾儿,身体安好?吾儿,吾儿……看到那些字,就好象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般,慈爱,温暖。
她仰着头,看着最耀眼的那颗星,眼睛拼命的眨啊眨。把泪又重新眨回了眼框。
他看得真切,在月华下看着她密长的睫在脸上映着长长的阴影,一下一下的拉伸着,频率那么快。看着慢慢仰着头,越仰越高,然后那脸上那阴影慢慢的不见了,白得发腻的颈脖越长的修长了,原来她那么要强,想起了伤心的事,也不愿意在他的面前落一滴泪,她,经常都会这样吗?
“凝霜……”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她没有看他,依旧看着星空。
“今天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我去接你看灯会。”
“不要了,我要睡三天。”
“……嗯,听说百佳节放河灯许的愿特别灵,这是蓝离延续了好几百年的传统了,你也去试试啊。”你有什么愿望,也许可以实现,许了愿,若实现了,你是否就不会这么伤感?只是那个愿望,不能包含你梦呓里的那个人。他霸道的这样想着。
她转过头,看着他,看着盈盈的月光照着他,看着他发丝如墨,红衣似绯,看着他脸似妖孽,魅色妖异。看着他一眼的清澈和真诚,顿了半天:“好。”
她补充道:“但是,王爷,咱们也算朋友一场了,朋友相交,贵在真诚,以后别骗我。”
他听着她说,算朋友一场。他听着她说,别骗我,她是指今天父皇的事情吧?其实他也不想骗她的,可是,若不把父皇搬出来,她定是不肯去的吧。他听着她说的话,心弦崩得紧紧的,朋友,朋友,她只当他是朋友。
六弟点名邀请了她,开始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思量下来,他也差不多清楚了。她的容颜绝世而独立,她不拘小节落落大方,她谈吐尽显见识广博,她的性子又特立独行。她是多么的吸引人的一个女人啊。可她和自己的丈夫感情并不算好,被人觊觎也是合情合理,但他不想她被任何人觊觎,他要她和他一起去参加这样的家宴,让那些人统统死了那份心。
“嗯。我知道了。”
听着“得得得”的马蹄声渐渐放缓,慢慢停止,他的心开始盘旋,想找个地方安放,却是半天也没有找着合适的地方,若是这段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明明方才跟青远说过,车驾得慢些,可还是就这么快,就到了……
他扶着她下了车。
她只当他是有教养的贵族,他有他的绅士作派。
他看着她慢慢转身,上了阶。
“凝霜……”他轻声的唤了她一声。
她转身,看着他:“嗯?”
看他不语,她问:“还有事吗?”
月华洒下,照得路面反着白光,两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人,眸光流转,相互对视,一人心绪平和,一人思绪万千。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他的嘴角弧光掠过,轻声说道。
凝霜,凝霜,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即便现在我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但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她的心,在那一下,微微的木了那么一下,痛了那么一下。眼前像蒙了一层纱,夜风拂面,梓城拉着她的手,两人在C城她的P大里散着步,一直走到女生宿舍楼,手慢慢放开。她往楼里走去,他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轻轻的唤了一声:“小离……”
她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子,笑着问:“嗯?”“还有事吗?”
他抖了抖肩,轻声说道:“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他的声音那么轻,但她却听得清楚。
梓城在他的日记里这样写道: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虽然明天我们还会再见,但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小离,小离,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天天念着你的名字。
心头的酸涩漫延,她看着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红衣墨发的妖孽男子,朝他笑了笑:“回去吧,明天见。”
“凝霜,明天,把尾髻放下来吧。”他见她抬了步,叫住了她,这样说。夜风吹着他的发,有些从唇边掠过,他抬起手,慢慢拈开,指腹搓着发丝,笑了笑。笑得有些尴尬,他这算要求吗?然,他有什么资格跟她提要求,似乎更像一个诚恳的请求……
“为什么?”她顿了步,回望着他,不是成过亲吗?未出阁的女子才会把头发放着呢。
“你长发飘飘的样子,一定很美。”他笑着说道,笑得满眼期待。
她的心,就这样,猛的一下,像有什么东西撞着似的,木登登的疼着。
“小离,你长发飘飘的样子,很美,真美……”梓城总是这样笑着对她说。
她觉得眼框很酸,很胀,酸得难受,胀得难忍。她转过头,快速的进了府,早就守在门口的卡宴,礼貌的给南天行了个颌首礼,退了回去。
听着府门“嘎~吱~”的响声很是刺耳,那闩门的声音也似乎很响很响。他站在那里,很久……他还想说,你穿白裙的话,一定也很美。
宁王府
南天刚下了马车,碧心便迎了上去,抬起柔荑,抓住了南天的手,温声道:“王爷,早些歇吧,今天太累了。”
南天抬手,抚了抚碧心的手背,嘴角微勾,道:“本王不累,心儿,你早些歇吧。”说完,放开碧心的手,大步朝府内走去。
碧心一直跟在南天身后,手指轻绞着衣袖。他没让旁人去接,去送。都是亲力亲为,还说不累。那一次,她劝他,去接那个女子入宫,省得人家人生地不熟,他却说,他累,又不是闲得慌。
她看着他朝书房走去,顿了顿,开了口:“王爷,晚上不去心苑歇吗?”
他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心儿,早些睡吧,本王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晚上在书房睡了。”
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看到书房突然间火光灭了。书房外静谧一片,她摇了摇头,朝心苑走去。他说他有事没处理好,可是他却熄灯了……
碧心回了心苑,看着一池子的鱼,蚌,它们都歇了,她却是一夜未眠。
想着三年多前的那个秋天,王爷跟她说,碧心,帮我个忙吧。
他说,帮我个忙吧,像个孩子一样,那时候的他,从来都像个孩子。他很少在她面前说“我”,他从来都说“本王”。
她说,王爷吩咐便是。
当她知道王爷想让她做侧妃时,她心里面的小鹿跳得何其快啊。
他补充说,让她放心,以后会写放妻书给她,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她的心那时候凉了那么一下。
当着外人的面,他们欢天喜地的入了洞房,可是那夜,他仅是合衣而眠。
多久了,一年多了吧,那次他喝醉了,她在梳头发,他说你的头发真好看,是栗色的吗?可她的发,明明是墨色的,她看着他迷醉的眼神,那一阵,满是温柔。她贪心了,她没有否认,只是点头,那一夜,她才真正成了他的女人……
而后,他再也不提放妻书的事,他说照顾她,是他的责任,他会让她生活无忧,照顾她一辈子。
那时候,她的心,暖暖的……
——
钟离一大早就被马莎吵醒,忍着重重的起床气没发作。下了床摇晃到了门前,拔了门闩,躲在门后,双目依旧阖着,不想睁开。马莎机警的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公主,快些去看看吧,出事了。”
“什么事?”一听出事了三个字,钟离只觉得头发懵,她忍了这么久,什么也不敢去招惹,居然还是出事了。
“是秀荷!”
“她不是自己愿意回会所的吗?又出了什么乱子?”
秀荷本是会所里的舞姬,却不想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姓周名昌的员外看上了,一掷千金要纳她为妾,钟离一直觉得姓周的这人不靠谱还劝过秀荷,其实秀荷的姿色是真的值不了那个价,也许正因为如此,秀荷才非要嫁给周员外作妾,总觉得是找到了依靠。
才嫁进周府一个月,说是家里的大小老婆都欺压她,不是打就是骂,差点逼得她自尽。在红楼会所里呆过的姑娘怕是嫁人都受不了这气,因为钟离从来不会强制她做任何事。在周家呆不下去是自然的,最后竟是一纸休书,净身让其出户了,连曾经带过去的首饰嫁妆都被周府搜了个干净。
秀荷无处可去,只得又回了红楼,钟离只答应收留她,至少人没事就行,钱还可以再赚。至于秀荷说帮她讨个公道的事情,钟离并没有应允,她不想惹事。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赌不起。
“那周员外闹到红楼来了,说我们拐了她的妾来做妓女。”
“靠!”钟离咬牙骂了一句,手忙脚乱的开始更衣。
马莎了也是一脸的愤怒。
钟离易好容,从密道回了红楼。
会所前,围满了人,钟离心想,这周昌倒真是会挑时间,现在已接近用午膳的时辰,到红楼的人会越来越多,会所这边的热闹,谁都会过来看。
好不容易睡个懒觉,也不让人安生。
钟离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本就有些猥琐的肥肉男,一看到姓周名昌这枚男子,她就想到了红烧肉,瘦肉只有一丝丝,肥肉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循环,一定是盘子里留下没人吃的那块,最后倒掉,因为看着实在太腻了。亏得秀荷死活要嫁,人格不高尚,相貌更是不符合道德标准,一头都占不到,秀荷的脑子当初被门夹了吧。
钟离礼貌的行了个抱拳之礼:“周员外,中午好啊!”脸上堆着的笑,透着浓浓的谄谀。
周昌一甩头,要说这红楼的服务员倒更像老板,红楼的老板真是个拍马屁的好材料,重哼了一声:“好,能不好吗?不过是你好,不是我好。”
“哦,此话怎讲?”钟离依旧笑着回答。做生意的人,无论你是铁锤还是石头,砸下来,我就是一团棉花。
周昌又是一声冷嗤,讥讽道:“钟老板,生意做大了,装糊涂的本事也挺高啊!”
红楼有点好,市井小民来消费的是绝对不会有的,即便是看热闹,也不会像个街头老妇人一般论长论短,只是静观战事。
“周员外,钟离的确不明,不可能不知道的事,非要逞能说知道吧?”钟离每一句话说出,无论心里有多火,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眸光里平静似水,波澜不惊。
而这一幕,被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那一抹浅蓝绿宽松衣袍的男子看了个仔细。
周昌一看钟离这幅不死不活的,不恼不怒的样子就生气:“那秀荷是我的妾室,你居然敢收到红楼会所来做chang~妓。你这是逼良为娼!天理不容!”
终于有了小声的议论声。
钟离笑归笑,可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这是她早就预想到周昌要说的话:“周员外,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尊重红楼会所里的姑娘们。”
“还要尊重,不是chang~妓吗?当了biao子你还想给她立牌坊?”周昌一脸的嘲笑。
钟离的笑有些僵硬了:“周员外,我是尊重你在红楼消费过,是红楼的顾客,所以才对你再三客气,你说我钟离没有关系,可是我会所里的那些姑娘,不管是卖身还是不卖身,个个都冰清玉洁,她们不是biao~子。”更何况只是会所现在根本就没有姑娘愿意卖身,都以歌舞表演为主,除非有客人看上了,想收房,这里不会有人逼着姑娘接客。
本来闹事就在会所外面,自然里面的姑娘都围了出来,一听钟离这样说,个个眼框泛着红。
“哼,还为这些biao~子争辩,你这生意做得可大方。”
钟离杏眸轻缩,摸了摸她嘴周的胡渣,邪魅一笑:“钟离想周员外也很大方,否则也不会把我会所里的姑娘娶回你那干净的府里,不是吗?”
周昌脸刷的白了下来。
“钟离,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把秀荷那biao~子给我拉出来!”
钟离不笑不怒:“她是自愿回来的,你应该让她自愿跟你走。还有,我会所里的姑娘不是biao~子,员外您也是女人生的,请你尊重任何一个会成为母亲的女人。”钟离故意把‘你’说成了‘您’。那个字咬得重重的。
“钟离,你竟敢,竟敢……”竟敢这般比较,周昌气得舌头打结,居然把他的母亲跟ji女一起比。
钟离道:“我说过,我红楼会所里的姑娘,个个冰清玉洁,她们挣的每锭银子,都是她们弹琴唱曲,翩然起舞辛辛苦苦挣来的,也是来会所里消费的各位爷自愿给的。试问,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怎么就是biao子了?”
周昌冷嗤一声:“还不都是男人的玩物!”
对于周昌的低下素质,钟离没有办法,但是周昌的话,的确让钟离肺里冒着火泡子,快炸了,却依然压着火,慢悠悠的说道:“看来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不是吗?周员外!”
“钟离,你……你什么意思?”
钟离哼笑了一声:“佛说,当你看到对方是什么样子,你便是什么样子,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好马配好鞍。”
“钟离,你居然敢侮辱我!”南昌被一直语速缓慢的钟离气得一茬接一茬,喘着粗气,钟离竟敢说他跟biao~子是一样的。能不气么。
“没有,我这是在抬举员外您,我会所里冰清玉洁的姑娘,定是配得起员外您的。”钟离越说,笑得越是谦恭和真诚,只不过杏眼里划过的狡黠被瑾彥捕捉到了。
围观的人有的闷笑出了声,有的人也对钟离的观念很是质疑,毕竟有些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把秀荷交出来!”周昌觉得说不过钟离,气得颤抖,大声喝道。
钟离冷笑一声,仰起高傲的头:“凭什么?”
周昌瞪圆了眼,开始支支唔唔起来:“凭……”
“凭员外您已经休了秀荷吗?”钟离哂笑道“并且已经让她净身出户了?”
有人小声的议论,至于什么内容,钟离根本不想去听。
“我没有休过秀荷!”
周昌此声一出,议论声更多了。
钟离杏眼眯了起来,寻思着这是怎么回事,转身吩咐卡宴把秀荷找过来。
秀荷嫁了一个月,瘦得跟把柴似的,眼框都陷了下去。还记得初回红楼时满身的伤,这两天用了最好的药膏给她涂了,才好了些。
秀荷一见周昌,竟不敢说话,只往钟离身后躲。
会所里的姑娘个个狠冽的眸光绞着周昌,都看过秀荷一身的伤。
“秀荷,过来!”周昌像个流氓似的命令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秀荷竟然向周昌走去,偶尔埋头侧转,看着钟离。
“钟离,我要带你去见官!”周昌一把拽过秀荷,狠狠的瞪着钟离。
只见秀荷的眼里满是泪水,那水汪汪的眸子里,似乎有一种眼神从秀荷站出来后就一直没有消失过,是——内疚。
——
钟离胸口一沉。
“秀荷,你狼心狗肺,公子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害公子!”牡丹冲了出来,若不是卡宴一把拽住,定是一耳光会扇到秀荷的脸上。
本来还有人冲出来,都被红楼的服务员摁住了,确切的说都是苍南的人,他们都知道,钟离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秀荷,你真不是东西!我们没你这样的姐妹!亏得公子见你受伤,把最好的药膏都拿出来给你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公子这样好的人。”柳丝咬牙道,眼里的雾气重重的压着她的瞳。
“当时就不该让你回来,若是红楼出了什么事,你叫我们这些人上哪儿去,上哪儿找公子这样好老板,你这样坑害红楼的人,你会遭雷劈的!”紫桑一直想挣脱马莎的手,可马莎是习武之人,哪是她能挣脱的,只能瞪着秀荷,骂着秀荷发泄心中的不满。
一句句的骂声,一边倒的控诉着秀荷,看客们再是愚蠢也了解了个大概。
而钟离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秀荷不吭一声,只顾落泪。
瑾彥从角落里大步跨了出来,风扶青丝,让阳光也落在了他飞扬的墨发上,泛着的光晕一朵一朵的,像落花恋上了流水,蜿蜒流淌。嘴角扬起的笑很是温暖,眸光轻松自然凝着钟离,似乎在告诉他,别担心。
钟离便这样傻傻的看着那个朝她走来的英俊男子。
瑾彥拦了周昌的路,含笑道:“敢问周员外是现在便要带钟老板去见官吗?那么瑾某与之同行吧,有个照应。”从钟离审视秀荷眼睛时的反应,他已然发现了事有蹊跷。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似乎听到了一两声抽着凉气的声音。
“我们也要去,我们要去给公子作证!”牡丹激动的说道,引来一片附和。
“别闹了,你们乖点在红楼呆着,少乱点,我心静一点!”钟离轻声说道,却字字清晰,之后便没人再说话。有瑾彥在,钟离不那么怕,他知道瑾彥出来是为什么,因为他是将军,他有人脉,他会帮她。
“那么我们起行吧!”瑾彥在周昌的面前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随意中透着难以隐藏的逼人的气势,不由得让周昌和秀荷都为之一颤。
可钟离并不想把此事闹到官府,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这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该如何是好?真的挨不过去吗?
钟离一直磨磨蹭蹭,心道周昌他们已经到了好久了吧?会不会有人来查她?
可出乎钟离意料之外的是,刚到了官府,却见周昌和秀荷从里面出来,说官司不打了。钟离一脸的茫然,而瑾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了就回去吧。
钟离想,大概红楼里的客人,把这件事很快送到了官府,一个常胜将军要关照的人,谁要动,也要考虑一下吧?
犹记起,红楼刚开业的第三个月,生意实在太好了,也是有人想闹事,当时南天就站了出来,说要陪她见官,也是未到官府,案子就压了下来,后来,红楼再也没出过什么大的事情。想着这些,心里暖暖的,其实他也待她也不薄,还真是奇怪,他们并没有像仇人一样。她真的不恨他。
秀荷跑过来说希望钟离带她回红楼。
钟离退了一步,叹了声气,道:“秀荷,我不是观世音,不会明知道别人要害我,还放在身边,我能做的只能是你是我的人的时候,我会尽力保护你,你若已经是别人的人,那么,好自为之。”钟离深吸一口气,她不会同情心泛滥,她有她要保护的人,更多的人。
“公子,秀荷错了,你原谅秀荷吧!”秀荷跪在钟离跟前,乞求道。
钟离知道秀荷也许是吃过苦,也许是被逼的,纵使心有不忍也绝不会带她回红楼,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塞进秀荷的手里:“这是五百两,我知道你会做女红,你可以置家店面,做点小生意,有时候不一定非要嫁人,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
“秀荷,我对你,人至意尽。”钟离站直后,快步离开。
“公子!公子……”秀荷捏着手里的银票,望着钟离的背影,哭声和泪水一样汹涌……
瑾彥跟在钟离身后,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刚才注意到了钟离眼中划过的一丝伤感,或许被自己的人背叛,足够伤害他了吧。
瑾彥终于明白,为何会所里的姑娘大多倾慕钟离,的确,再想找一个像钟离这样的一个老板,实在太难。怪不得宁王寿王也和他打得火热,定不是因为钟离性格外向这么简单的原因,跟他的为人有很大关系。这样的朋友的确值得交的。
——
钟离从红楼的密道,回了‘世外’,晚上又是一家子人要看灯会,若真是放河灯可以许愿,那么,她应该许个什么愿?
她有些累,累得眼皮涩得难受,泡了个澡后,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秀荷的事,红楼遭人嫉妒是肯定的,可周昌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害她?
而周昌又经营了什么生意,非要这么用心良苦的来一计想要扳倒红楼?事情真的就这么完了吗?
想起慕容端的话:“凝霜,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鼻尖处酸酸的,心里泛着苦水,眼睛那里,痒痒的,很想揉一揉,可生怕一揉,就揉坏了,揉出水来……
“卡宴,卡宴!”钟离坐起,扯着嗓子喊道。
须臾,听到“嘎~吱!”一声响,卡宴,轻手轻脚的进了钟离的房间。
“怎么了,公主?”卡宴仔细的看着钟离,生怕哪里是不是不舒服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卡宴,别看了,我没事。”钟离垂了头,“卡宴,你学着做生意吧,我好累。”
“公主……”卡宴皱起来娥眉,她也很心疼公主这副模样,可是看着公主做的那些生意,她哪里懂啊。现在好不容易学会了做那种数字帐。学经营,她真的上不了道。
“学吧,这红楼,以后迟早是你们的,你一定要学会经营,万一……”万一哪天她离开了,他们这几十个人该怎么办,有了红楼赚钱,这辈子生活肯定是会过得好。而且红楼也是她的心血,有人会经营,她才放心啊。“万一我不想做了,你们总得替我分忧啊。”
“公主,卡宴一定好好学。”卡宴看着钟离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她定是很疲惫了,这几年,她太累了,事事都要操心,谁都养得红光满面,唯有她瘦巴巴的,都说心宽才会体胖,她是该歇歇了。
钟离松了口气,重新躺在床上,卡宴帮她盖了薄毯。
“卡宴,我睡一觉,酉时一刻叫我。”
卡宴“嗯”了一声,钟离很快入睡了,看着钟离疲惫的模样,卡宴微微的咬了咬唇,转身时,抹了抹眼角的泪。带上了门……
钟离睡得沉沉的,可是她觉得有些冷,好象下雨了,下好大的雨,乌云挡住了天空的光亮,还是白天,却宛若沉夜。
雨柱一根根的掷在水泥地上,溅起的水雾迷蒙了她的眼,她打着一把白底咖色小圆点的伞,伞边还有可爱的荷叶边。她往前走啊走啊,直到看着梓城执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雨中,那么挺拔,帅气,她笑着叫他:“梓城,梓城……”呵,梓城。
他冷冰冰的,像那个那冰冷的雨一样:“小离……”
“嗯。”她依旧笑着。
“我们,分手吧。”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知所措,她还没来及问为什么,他说:“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的心在那一刻凝结成冰,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可是他十几天前才说,孩子没有了,没关系。她就是他的孩子,永远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啊。
是啊,她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做母亲了。于是,他不要她了。
他不要她了,可他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她看不清,是不是因为雨柱太大,有雨水混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湿湿的。
他转身了,走了,转身的时候,眼神那么不舍,那么不舍。
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她却不能给他了……
她想起他的眼神,去追,梓城,梓城……她一路喊着他的名字,她只看见那一辆奔弛G55的越野车尾灯点亮,听到那“轰”的一声油门由响变淡……
“梓城,梓城,我还有话要问,我还有……”她追着,喊着。
可是从此,他就从人间蒸发了,再也找不到。
她天天喊着他的名字:“梓城,梓城,我还有话要问……”我还有话要问,你只是因为孩子吗?只是因为孩子吗?
看着床上满头冷汗,拼命叫着“梓城”这个名字的女子,坐在床边的红衣男子,眉头紧蹙,拳,握得“咕咕”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