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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一段时间不去红楼了,为了拍卖的事,跟钟离发生了争执,他说钟离多管闲事,钟离说他神经病。钟离居然敢骂他神经病,给他气得不轻,若不是南云一直劝他,他真的有掐死钟离的冲动。如今便到这里跟南云喝茶,懒得看到钟离那胡子拉渣的模样。想来又觉得气得莫名其妙,钟离又不知道他和纳兰凝霜的关系,只不过不方便跟纳兰凝霜吵,钟离便成了出气筒。
南云一身深蓝束袍立于另一片窗棂边看着楼下扇摊前笑靥如花的钟离,道:“三哥,我现在终于知道为政治牺牲的人有多伟大了。”
南天也看着钟离兴奋雀跃的模样,道:“何出此言?”
“你看,我那个美丽的三嫂,比你的牺牲大多了。”
南天侧身看着南云,凤眸微寐,想听他的详解。
南云没看南天,继续看着窗外,道:“你还可以娶个妾,放在府里没事解闷,可是凝霜,她若不是嫁给了你,她得有多快乐,定会经常都出门。可这几年哪有人看到过宁王妃在帝都出现过?若这次不是戚长柜约她,我想也看不到她出现在‘世外’府以外的地方。应该总是把自己关起来吧,会不会觉得没脸见人?”
南天望着窗外,眸光变得幽深起来,其实四弟说得对,纳兰凝霜恨他是应该的,换了谁都会恨他,说不定还会寻死。他被她报复,其实是罪有应得,所以他多少次气得要命,嘴上说着不会放过她,其实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也不完全是因为怕父皇生气,的确是有些内疚。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当年,他太任性,用钟离的话说,年纪太轻气太盛。
钟离取下檀香木扇,一把一把打开问卡宴,哪一柄好看。木扇在她纤白的柔荑中翻转,像把玩着一只只展翅的蝶儿,那蝶儿飞向她姣美的脸上,挡住她的嘴,她的鼻,留下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杏眸,美眸几转,顿生万种风情。木扇缓缓下移,露出她小挺的鼻,樱红的唇,随后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她,花枝乱颤。
来往的人不禁的看着这个笑得恣意的绝色女子,她怎么可以这样旁若无人的笑,好人家的女子应该是笑不露齿的,她却是这般的没形没状,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吸引人,让人不忍打断她,似乎一整条街都在瞬间静谧了,回荡着的只有她的笑声,就好象山间清泉,咚咚欢畅。
南天阖着眼,听着这样的声音,细细品味,这就似一个梦境,让他在梦里听了千年一般,遥远又熟悉,心尖上是谁的指尖在轻拂?让他的心房,有些微微收紧,缓缓睁开双眼,她还在挑着扇子,其实哪一柄都好看……
“好久不见。”一个湿润如玉的男音闯进了钟离的耳朵,本能的以为是唤的自己,回过身来时,微微一怔,身边何时站了个美男子?
眼前一袭月牙白衣卓然而立,发髻由一枚白玉素簪固住,多余的青丝从耳后垂下,如瀑般飞泄,有些许风轻轻扶着他的青丝凌飞却不乱,嫡仙般清逸的容貌让周遭的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那一身浓浓的书卷气息让他多了几分宁静的美。
白衣男子笑得暖如三月阳光,轻轻柔柔,刚才那四个暧昧的字眼便是从他那浅粉的唇间发出的吧。这么死死的看着她,那刚才的话一定是跟她说的。
钟离往后一退,嘲讽道:“公子,与姑娘搭讪用这样的招数可一点也不新鲜哦。”
“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白衣男子面显囧色,但嘴角的笑依旧温润。对于钟离回答似乎有些失落。
“呵,公子真是好眼力,居然可以洞穿一切,我的确是很容易忘事,特别是男子,每天想跟我搭讪的实在太多了,我哪记得住那么多。”钟离说完白了男子一眼,色鬼见得多了,道貌岸然的比比皆是。拉着卡宴便要离开。
“姑娘……”白衣男子急急的跟了上去,没想到她以为他是那样的人,本想伸手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可刚一抬起,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慌乱中收回,却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手便在追逐中上上下下。
钟离猛的转身,瞪了男子一眼。吓得白衣男子马上顿住,双手举在半空后,缓缓落下,随后又展了一个很是镇静的笑容。
她杏眸微眯,下巴轻抬,嘴角划过一个戏谑的笑,抬手伸出纤长灵尖的食指,轻掇男子的胸口,道:“呵!公子,你不会是对我意思吧?难道你还想娶我为妻不成?”
面对钟离的大胆和直接,男子刚才还很沉着的表情瞬间无影无踪,竟流露出一丝青涩的模样,脸倏然涨红,似乎惊喜得有些结巴起来,:“那,那当然好!”
钟离一脸的‘败给你了’的表情,这样的坑他居然也好意思往里面跳,一点也听不出来她是讽刺他吗?“公子,你真是太open了,才第一次见面。我真是很佩服你。”21世纪的男人胆子也没这么大吧,谁说古人保守来着,终身大事啊,何止是open。
男子瞪大双眼,一脸的茫然:“欧盆?那是什么盆?”
钟离的思维瞬间被这样一句话生生止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捂住肚子,生怕肚子笑痛了,她得好好想想欧盆是什么盆呢?洗脸盆?
男子见着钟离这样的笑意,自然知道是自己出了糗,却依旧茫然,只不过现在是茫然加尴尬罢了。他定定的看着钟离,似乎还在等着钟离告诉他,欧盆是什么盆。
卡宴笑了好一阵,才直起了腰,眼见这样单纯的公子,真是不忍心折腾,道:“公子,我们小姐的意思是你思想太开放了。胆子大的意思。”
钟离朝卡宴竖起大拇指,真是她的好丫鬟,耳濡目染得不错。
男子慌忙摆手,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旋即认真的解释道:“姑娘,其实算下来,在下和姑娘相识三年多了,当时只记得姑娘对随从说了一句到蓝离帝都还要三天。所以只要得空,在下便到蓝离的帝都四下派人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