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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可不像是大家小姐说的话，知道的当你是纪府二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哪里跑出来的，自己满头虱子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我看你还是多求求菩萨，说不得还真能有点用。”
“你──”纪薇最恨别人这般说她，从前在府里随纪老夫人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那些个嫡小姐就没一个将她放在眼里的，面上客客气气的说些谄媚的话，背地里嚼舌根子说她没教养，没规矩。
“等着看吧，过不了两日就会有消息传来。”纪薇冷哼了一声懒得再理她，今日一早她就打点好了让人传了信回去，以她娘的手段肯定会尽快接她回去的。
前头清慧被逼到退无可退，转身去找住持去了，只留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尼在那看着。
气归气，纪安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到了慈安堂，就看见向眉染坐在纪老夫人床边喂药，还是一贯的素雅青衣，看起来清丽出尘，纪安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消去了大半。
“眉染见过相爷。”向眉染连忙起身行礼。
“向姑娘不必客气，这几日多谢向姑娘不辞辛劳的照顾家母了。”纪安一双眼睛紧盯着向眉染的面颊。
向眉染顿时脸上浮起两朵红云，将药碗放在一边，温声道：“老夫人，既然相爷过来了，眉染就先出去了。”
“去吧，好孩子。”纪老夫人额上带着一条简单的杭绸抹额，苍老的脸上浮着一抹笑意。
直到向眉染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纪安才转过头来。
“回神了？”纪老夫人半是挪揶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她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母亲，就别打趣我了，儿子是真心喜欢向姑娘的，不如母亲帮儿子说和说和。”纪安坦然道，他早就想纳了向眉染了，只是一直抹不开面子，想了这么久，不如今儿一并说开了。
“你是我生的，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只是这是你的想法，你可曾问过人家姑娘愿不愿意，眉染是个好姑娘，做妾糟践了。”纪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母亲，以她的身份做妾也不委屈了，况且儿子以后自然会好好待她的。”纪安一脸的理所当然。
纪老夫人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坚持了，纪安自徐氏之后陆续又纳了两名妾室，多一个少一个并无多少区别。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只是这么好的姑娘要是错过了又有些可惜，纪安后院里的那些个人，徐氏是个心思不正的，香氏与白氏也都不成样子，儿子身边也该有个知心人了，只是……
纪老夫人突然想到了一事：“安儿，府里主母之位空了许久，与肃国公府定的三年之期也快到了，这续弦的人选也是时候该相看起来了，此时纳妾难免有些不好。”
纪安之前原本是一门心思想要扶正徐氏的，甚至还与纪老夫人几度为此发生争执。
在他眼里徐氏出身尚可，人又温柔可心，可这热度一退下来，他已经完全改变了想法，尤其是今日纪然一事更让他下了决心。
也不知道徐姨娘知道了纪安的心思会是个什么想法。
“母亲，儿子又不是头一回纳妾了，这是续弦，也无须往那些个勋贵人家里挑，家世只要过得去，性子好，能容人的就行了。”
纪安说得轻描淡写，纪老夫人却气笑了：“你当那些个勋贵家的姑娘是什么，还能任你挑，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就不必管了，你今儿过来又是为了何事？”
“那就劳烦母亲为儿子操心了，儿子今日过来是……”纪安神色微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纪然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母亲了，惹她担心那孩子不说，估计又得挨好一顿说教，这事儿，还是晚间自己去婉莹居说个分明吧。
纪安不由想起了纪薇的事情，话锋一转：“母亲，儿子确有一事想要同母亲商量。”
“说吧。”纪老夫人略有些疲惫闭了闭眼，一旁的林嬷嬷当即上前替她小心的捏起肩来。
纪安沉吟道：“此事与薇儿有关，今日一早，清心庵那边送了消息过来，说是昨日有一群难民闯入了庵堂，如何也不肯离去，这些难民男女老少都有，儿子担心……”
“可让人去查过了。”纪老夫人凝眉问道。
“母亲放心，得了消息，儿子就立即让人去核实了，确有其事。”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光听徐氏的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当时那么说不过哄哄徐氏罢了。
“当初薇儿虽然是被罚去的清心庵，可为了府里的名声面上是以祈福的名头送去的，眼下出了这件事，若是还留她在庵里，届时有什么不好的传闻，难免引人揣测其中内因。”纪安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姐妹相残这样的传闻传出去不好听，尤其是庶女胆敢谋害嫡女，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万一被人质疑他一朝丞相连儿女家事都管不好，说不得连头上的乌纱都保不住。
“这倒是有些棘手，若是就此将她接回来对莞丫头未免有些不公平。”纪老夫人
“薇儿也在清心庵待了这么久了，这罚也罚了，还要怎样，何况大丫头不是是没事吗？要儿子说差不多也就算了，如今这事得趁早将人接回来，不然传出来就晚了，母亲也要为儿子多想想才是，儿子好不容易才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可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纪安一想起长女就忍不住拉长了脸，见纪老夫人面色也不好看，又继续道：“母亲，就算回府了也让她继续在院子里待着不许出来便是了，其实不过是换个地方。”
纪老夫人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只能委屈莞丫头了，不过这事儿先别声张，让我跟莞丫头先说一声，别到时候伤了这孩子的心。”
纪安面露不悦：“她要真是个懂事的，当初大度一点就不会有如今这些麻烦。”
“你看你还有个做父亲的模样？孩子当初受了委屈，躺在床上三日昏迷不醒，你也没去看过一回，还有小然，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多上上心，就不怕两孩子将来都跟你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