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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公路,旁边的大黄不耐烦的摇着尾巴。爷爷正在和两位村民聊天,显得忧心忡忡。
看了一会儿,倩倩蹲了下来,招了招手,大黄乖巧的跑了过来,任由倩倩抚摸。
大约十分钟前,爷爷带着倩倩来到了这里,和站在这里的村民聊了几句就大致明白了。
最近有一个施工队,说是帮村里修从前的土路。说实话,从前的土路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其实真的很结实。除非雨季,在山间结实的土路有时候比水泥路实用,而且易维护,甚至不需要维护。
水泥路会有热胀冷缩,在山里,一番小雨地底下沉或者膨胀,用不了几年就会开裂。到时候坑坑洼洼,裂缝大得能卡住拖拉机的。要想维护好,就得年年检修,废弃的水泥块还得随时扔了,否则会成为路边的水泥垃圾。所以要是做不到有资金长期维护,那就干脆别修。很多地方为了面子工程,修完了转身就走,还只修那么一小段,隔了那么五六年都没人来维护的,反而增加了小山村的负担。修吧,没钱,不修吧,一条路四不像的,只能走一半。
倩倩和爷爷来到了村口的一处平台,在半山腰上,就是村民们常常聚会的地方。这地方视野广阔,能看到山下很远的地方。此时有半数腿脚快的村民已经过来了。
据说是施工队在爆破,要修路。
倩倩一听就明白,回来之前小孟曾经告诉她,会派便衣混进施工队里,暗中保护她。可是真的打算修路吗?弄这么大的阵仗?而且倩倩觉得以前的路很不错的。
山村的道路,经过那么多年的踩踏,路面很宽,有的地方甚至有三车道那么宽。也很夯实,偶尔有花草在路中间出现,显得这条路是那么的真实。
回家的路走的多了,甚至能在心里给路中间的每颗植物取个名字。每当第二年的春天,在同一个地方冒出同一株植物,都会让人感到意外和惊喜。
如果说要修路,倩倩觉得最需要的不是去铺路面,而是给边缘装上防护栏。最好是带夜光荧光的防护栏,这样夜晚回来的乡亲们,不会一不小心踩踏到山坡底下。现在村里的车也多了,回乡的司机也更加安全。
远处有人跑了过来,一路小跑着,倩倩认识,来人是村口的赵叔,体力很好,经常充当信使角色,肯定他跑去打听消息了。
果然,赵叔跑来还没站稳,就有人问,“前面怎么回事咧?”
“修路,”赵叔喘着气说,放慢脚步边走过来边说,“有个施工队,前几天就打好招呼的那个,说修路的,弄得什么东西啊,把那个拐口的土坡给炸了。”
“炸了,炸那土坡干嘛?”
“说是不炸,到时候修路也容易塌方,所以提前炸了,然后再运土,填坑,修路。”
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那个,西边和北边的,”赵叔喘口气又接着说,这回走到了众人前面,“也是他们炸的。”
“那要炸都得炸。”
“对,这也是。”
“这得炸多少?”
“我看得用不少炸药。”
村民们对修路还是支持的,又不用花钱,镇里出资,修吧,修好了也方便。
“这几天出不去了!”赵叔接着又说,在众人的嘈杂中分外清楚。
“啥?”
“出不去了?”
“修路不能出去了?”
听到赵叔抛出的重点,众人开始询问,毕竟出不去,这可得问清楚。
“大车出不去,小车也出不去。我刚问了,施工队炸塌方了土坡,现在老大一堆土块在路上堵着了。”赵叔摇头晃脑,“你车开的再好,也翻不过去。”
“这算啥啊?”
“这得几天啊?”
“要出村怎么出去?”
“这有点炸坏了,这要修几天,村里还得封几天?”
尽管平常都不出村,到碰上十一期间,还是有人想要出去的,也有年轻人回来,附近也有过来串门的。
“没法子,那施工队说,到时候弄块铁板,平常放着不用。走路没事,谁要开车出村,就临时架上,从边上慢慢的开过去。”赵叔说的有鼻子有眼,看来是打听清楚了。
“而且,西边和北边都是这样,那两头本来就路窄,这回只能走人,开车只能从东边。要有人想进来,也得这么办。”
“这算什么事啊?”
“这多不方便啊?”
……
尽管有些不方便,但是还是能出去的,也就麻烦点,架块板。所以村民们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觉得也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就趁此聊起了家常。
倩倩的心却是一沉,她看看爷爷,貌似爷爷也有些想法,所以两人和众人勉强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往回走。
觉得事情透露着蹊跷的倩倩,开始思考那个预警电话。施工有必要弄这么大动静吗?小孟不会有问题吧,他可是爷爷好友的孙子。倩倩自己一路思索着,不时的看看爷爷,爷爷只是和大黄不紧不慢的走路,也许是年纪大了,话少。
回到门外,爷爷只是说了句没事,就继续往前走,说是去西边走走,留下大黄和倩倩回家。
倩倩带着大黄进门,把屋顶上溜达的小豆叫了下来,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就看见小豆托着毛茸茸的下巴在那里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出去侦查。因为小豆觉得,施工队一定有问题,怕是不只有便衣,也许那个警告电话是万分危急的通知。
倩倩想了一下,对小豆说,“大白天又出去?能行吗?”
“嗯嗯。”小豆比划着,“我白天常出门的。”
“大概啥时回来?”在一起了,可不想晚上看不见小豆。
“估计要很晚。”小豆比划,“越是天黑,越是适合我侦查。”
“那你可要小心,这次绝对不要走太远。”
“放心,这次跟踪也绝对不出村。”
“那就好,要大黄一起去吗?”
大黄听见叫自己的名字,立刻支棱着耳朵走了过来。
“不需要,”小豆比划着,“大黄看家!”
“你担心我是吧,不用操心,我现在和以往不同了。”倩倩比了个枪的手势。“而且你自己去,要是想行动,一个人没法分身的。”
小豆想想也是,有大黄这个狗王在,随时可以召唤助手的,只是倩倩?
“放心吧,”看出了小豆的担心。“哪有一户只有一只狗子的,过来。”
倩倩带着小豆,大黄来到了院落外的一处柴房,四周是树枝搭建的篱笆。
刚靠近,就听见里面有汪汪的叫声。
大黄并没有吭声,倩倩却喊到不许叫,里面叫声立刻就变小了很多。
走进柴房,蹲在倩倩肩头的小豆看见里面有一只大黑狗。
“大黑!我来看你啦!”
“汪,汪!”大黑叫了起来,看见小豆后叫的更欢。
“这不是给你吃的,这是朋友!”倩倩给了小豆一小块肉。
小豆把肉扔给大黑,大黑立刻吃了,叫的不再那么响亮。倩倩把柴房门打开,走了进去,大黑摇着尾巴来蹭倩倩,倩倩解开绳子,牵着大黑走了出来,大黄就在门口站着。
倩倩指着地面说,“大黑,坐下。”
小豆被倩倩抱下来放在大黄背上,大黑目不转睛的看着。不知道是想咬小豆呢,还是想吃小豆爪子上那块腊肉。
“大黑,我来教你,认识新主人!”倩倩开始了调教过程。
……
半小时后,小豆感慨的从大黑背上下来,立着身子,感觉自己又有了新的坐骑。比划着开始和倩倩计划下一步怎么联系,怎么监视施工队,怎么约定地点和暗号。
等到基本商量完后,一回头吓了一跳,事实上小豆不需要回头,只要用两侧的兔子眼往后一转就看见了。大黑留着口水,眼睛泛着馋光的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啪。”小豆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发在大黑的脸上,狗和狗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看看大黄多聪明。你这黑货,信不信下次我打你鼻子上。
被罚了一下的大黑瞬间恢复了一本正经,假装看别的方向,眼睛余光却一直瞄着兔子,可能它还是没弄明白,这兔子怎么成主人了?
看着大黑的假正经和小豆的窝心样子,大黄明显露出了狗子的笑容。
这时候,倩倩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