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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静默过后,陆铮拧着眉站起来。
“不行!客房朝北的,那么阴冷,你身体又不好……”
素问根本不理会他微弱的抗议,转身从他身侧走过,去到客厅里把引起买的几个彩色的羽绒靠垫拿进来。
随床送来的还有一副新的窗帘,淡绿色,窗台下摆着仙人球和一枝梅花,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淡淡的冷香。
这间一直被锁着还散发着装修的油漆味儿的客房,经过这么简单的改造,似乎也充满了居家的气息。
素问把靠垫一个个摆好,看陆铮还杵在门口不动,于是往新床上一坐,直直的看着他。
“你要是喜欢客房,我也可以搬回主卧。你要是两样都不喜欢,那我只能……”
‘搬回家’几个字她没说出口,毕竟这是夫妻间的事,她还不想闹到长辈那里。
陆铮抬头看她,抿了抿唇,没再反对。
素问如愿以偿的霸占了整间客房,而陆铮自己低着头在地上捡出属于他的东西,抱着回了主卧。
其实还有一间朝南向阳的温暖房间,可是两人谁也不会提出来去住。因为那是当初看新房时,陆文漪就指明了说要留出来给她未来的孙子。这次素问又怀孕,婴儿床也早早的买好了放进去,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堆得满满的,好像一个童话世界。
可就在昨晚,他们得来不易的第二个孩子,差点又被他扼杀。
她可以体谅他毒瘾发作时的反常,但是会伤害到孩子的事,绝对不允许发生。
陆铮刚一走出客房,素问就站起来“嘭”的把门关上了。过了一会儿,她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主卧的门也紧紧关着。
很好,两个人一人一间房,各自关着房门互不干涉。
素问提上包出门,落锁的时候习惯性的朝门里看。出门时不向他交待下自己去哪里,就少了点什么似的。
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一位从他们刚搬进来时就打过照面的邻居。是位年轻的模特儿,大概跟曾经的素问也算一个职业圈,所以还算有话题可聊。素问对她有印象,还是源于她第一次看到陆铮,就当面夸奖“你老公好帅”,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艳羡。
电梯里,对方主动招呼她:“聂小姐,下雨天还出门啊?”
“是啊,杨小姐开工吗?”这位姓杨的模特儿脸上化着很浓的妆。
杨小姐:“可不。这一进棚又不知道要拍到几点,有时候连续几个小时要摆一个POSE,还是聂小姐你舒服,这么早就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开开心心做全职主妇。”她揉揉在厚厚的粉底下已经有了细小纹路的眼角,无奈的说。
素问淡淡笑笑,别人都艳羡她嫁入豪门,这么年轻就可以不用做了,个中苦涩,又有谁明了。
“你爱人呢?还在部队?”干模特儿这行的,看男人眼光都挺高,但她唯独对聂素问的老公很感兴趣。
“没,复员了,在家呢。”素问玩着手上的包链,轻轻回答。
“今天有寒流啊,这下大雨的,他就叫你一个人出门,也不陪陪你?”对方嗔目结舌,替她打抱不平。
素问笑笑:“他也有他的事。”
模特儿看看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感到聂素问和她的英俊老公之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她见过陆铮几次,每次心跳之余,也感到他对聂素问的专一和深情,常常会好奇他们的婚姻生活。
很快下到一楼,模特儿好心的说:“你去哪,我开车捎带你一程吧。你看你连伞都没带。”
素问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正要快步离开,身后忽然有人追出来。
素问愕然回头,只见陆铮脚上穿着拖鞋,正快步向她跑来,修长的手里攥着一把女士的雨伞。
她们才刚刚从电梯里出来,所以……他是从楼梯跑下来的?
陆铮伸出手,竭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把雨伞递到她手里。
“要不要我送你?”他小心翼翼的问,似乎已料到素问会拒绝。
模特儿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小夫妻俩,见素问一直抿着唇不说话,于是心领神会的朝她挥挥手,先走开了。
等到空气里重新静默下来,素问才开口拒绝:“不用了。”
他“嗯”了声,嗓音沙哑。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寒流,你穿得太少了。”他说着,把一件温暖的羊毛大衣抖开,披在她肩上。
素问的眼神颤了颤,鼻尖划过酸涩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抬头去看他此刻灼灼期盼的眼睛。
她低着头,将大衣拢好。
陆铮等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叹息:“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川府楼的包厢里,小艾只穿一件薄开衫,舒舒服服的坐在空调暖风下点菜。
素问推门进去,就看见满桌的佳肴,不由笑道:“就咱们两个人,还要个包厢,弄这些排场。”
小艾赶紧央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不然吃到一半又有人来找你要签名,包厢省事了。”
素问摇了摇头,感慨的说:“哪还有什么粉丝,观众健忘得很,一年多不上银屏,几乎就没人记得我了。”
素问这样说,当然有些谦虚的成分,不过也是实情。要不是当初《色,戒》的话题性够大,不然这一年空窗期,她只怕已经成了路人甲。
“你太谦虚了,有的是投资商想找你拍电影,只不过你不肯接而已。来,坐下,边吃边说。”
其实今天小艾约她来,是把后援会的分红一年一结,结算给她。以前这种事儿都是叶子在做,如今换成了小艾,而且看她今天又是包厢又是一桌大菜的,想必今时不同往日了。
没坐一会儿,就接连好几个电话打进来,听她接电话那口气,雷厉风行的,又是个翻版叶子。
素问给她夹了一筷子鱼片,笑着说:“大忙人,为了和我吃这顿饭,撇下了几个大牌?”
小艾挂了电话直摇头:“哪有大牌,一串子的新人,屁大点的事儿,全都打电话问我。”
“当了经纪人,口气都不同了。”
“那也要看对谁。你要是肯回来,我绝对还像以前那样捧着你。”小艾举起杯子和素问碰杯。
“行了吧,我回来估计还不如那帮新人。这个圈子,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小艾放下杯子:“总还是有人念旧的。这不,前几天还有导演找到咱公司,点名了就要你出演女主角呢。”
素问一怔:“谁啊,找错人了吧?”
“是个韩方的投资商。你还记得你和峰哥去韩国领奖的那次吗,你旗袍照在那边引起一阵风潮呢,韩国好些卖大腿组合都开始穿改良式短旗袍登台。这次的导演,剧本,投资商都是那边的人,会在LA开拍,男主角就是他们的偶像剧男神。”
素问嘴张得像个圆鸡蛋,因为那位男星,也曾经是她的偶像。上学的时候,她和周沫对着笔记本里的角色,不知道流过多少次口水。
“真的假的啊?”如果不是她现在怀孕了,她都有点心动了。
“当然!我还没回掉,就猜到你会心动。拖了这么久,对方还在等答复,可见是很有诚意的。要不我把导演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见面谈谈?”
素问连忙摇头:“不了,我就是问问……我已经怀孕了。”
小艾一愣,吐出嘴里一根长长的鱼刺:“不是吧,这么快又有了?恭喜你。”
素问笑笑,从菜盘里舀了一勺鸡蛋羹,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不过我觉得吧……你自从结婚以后就变了个人。以前你不是这么循规蹈矩的人,起码会为了追求而拼一拼,现在的你……我说不上来,有种失去了棱角的感觉。”
镁光灯下的艺人,最怕的就是没特色,没个性,一旦失去了棱角,就变得千篇一律,失去了价值了。
素问噎了一下,翻着白眼看小艾。小艾赶忙给她拍背顺气:“哎,算了,我懂,女人嘛,相夫教子,你做得很好。”
其实聂素问心里不是没触动。她曾经是真心爱过表演的,这一行带给她鲜花和掌声,也带给她非议和烦恼,但是为了陆铮,她把一切都抛弃了。安安心心,做那个背后的女人。这样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谁也说不清楚。
最后这顿饭还是素问结了帐。以前小艾跟着她的时候都习惯了。
小艾也没有去抢,她的默许大约是在告诉她:她们之间的友情,不会因为世事变迁而变化。
出了餐厅,小艾自己开车来的,一定要送她一程。素问知道她事忙,家里的方向和公司也不顺路,于是在最近的高架路口就下来了。
趁着素问解安全带的时候,小艾忽然开口:“别怪我多嘴,为一个男人,失去自我,值得吗?”
素问放在车门上的手一滞,回头笑了笑:“为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不管多辛苦,却也是甘之如饴的。”
“好吧。”小艾无奈的耸了耸肩,“如果你哪天后悔了,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天色微黯。
冷风一阵紧似一阵,素问裹着大衣,撑伞在雨中走着。
小艾的话不无道理。眼下,似乎就是对她和陆铮最大的考验。
站在路边又等了辆出租车,回到小区楼下时,撑着伞抬头向楼上望去,金丝一般的雨氤氲了她的视线,看不清属于自己的那扇窗是否亮着灯。
收了伞上楼,掏钥匙开门。
一室寂静。
摸索着找着墙上的灯掣,打开来,果然是没人的。
外边正是暮色四合,因为下雨的缘故,天黑得比较早,正是晚饭时间,万家灯火,映着夜色阑珊。无边的春雨绵绵,行道树在寒风中瑟瑟,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凉意。
“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原来只是一句说辞。
脱了羊毛大衣,冷风从窜进线衣里,她打了个寒噤,又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站了许久,没有表情的关窗,进屋。
原来两个人要产生嫌隙真的很容易,只需要一点点儿的摩擦,就可以在心中生出隔阂。
看着冷冰冰的厨房,她也没了做晚饭的兴致,回到客房,倒头就睡。这样阴湿的天气,本就应该宅在家里,睡个昏天暗地。
素问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此时她正合衣倒在床上,什么都没有盖,所以一惊醒就感觉到浑身发冷,她揉揉眉心,抓起手机一看,是陆铮。
起床气,加上被放鸽子的闷气,正好一齐窜出来,当然口气也不好。
“喂?有事?”
对面传来陆铮有些气喘的声音:“素素你在哪儿,回家了吗?”
素问想了想,嗯了一声。
陆铮像是松了口气:“开门,我忘记带钥匙了。”
素问愕然,他打个电话把她吵醒,就是为了让她开门。忽然恶向胆边生,觉得自己应该像所有泼辣的妻子一样,丈夫晚归,就让他在外面待一夜。
当然只是想想,挂了电话,她就从床上跳下来。睡得昏头转向,还没习惯新房间的布置,一脚踢在柜脚上,光着的脚趾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疼得“嘶嘶”直吸气,一跳一跳的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去给他开门。
喀嚓——
门里门外的人都一阵惘然。
陆铮浑身上下几乎被雨水淋透了,长长了一点的短发湿漉漉的贴在耳朵和脸边缘,两手提着的超市大购物袋也被淋湿了,簌簌的往下滴水。
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门里的她,在看到她光着的双脚时,眉心一簇,赶紧跃进屋,把袋子放下,给她找了双拖鞋。
“哎呀你把我地毯弄脏了!”
“怎么不穿鞋呢,地上这么凉?”
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又同时愕然的看着对方。
他们第一时间关心的话题都不一样。
素问咬了咬发白的唇,踩上他递过来的拖鞋,一声不吭的扭过头,又回客房去了。房门在她身后“嘭”的一声被甩上。
陆铮站在玄关,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才发觉她走路时好像不太对劲,脚一瘸一瘸的,然而等他反应过来时,那抹纤瘦的身影已经隐在了房门后。
怔怔站在原地,身上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在昂贵的地毯上氲开一个一个深色的圈。
玄关的地毯是素问亲自挑的,难怪这么在意。
他带上门,拎起地上的购物袋,苦笑。袋子里是他去超市采购的各种食材和零食,本想晚上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将功补过,和她好好共进晚餐,再找机会道歉的。没想到付款的时候赶上排队长龙,等了半个多小时,结果把伞也忘在那里了,怕时间来不及于是一路小跑回来,淋得全湿了,结果还是没能挽回她一点点心意。
换个角度想想,眼下的状况,也许分居是对的。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和孩子。
陆铮把菜拎进厨房,也没有心情再去弄了,在电饭锅里淘上米,按下“煮粥”,然后就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居家服。
一身清爽的陆铮走过客房,看见半掩的房门,俯身敲了敲。
“素素,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
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了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已经睡着的素问。说实话,她的睡相实在不敢恭维,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团成个茧,和他在一起时,就恨不得像个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脚全扒拉在他身上。陆铮当然也很喜欢她这种小鸟依人的时候,不过他身上热量大,她抱久了就要开始蹬被子,半片裸背都露在外面。后来不知道听哪个战友说,女生这样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厨房里的电饭锅发出“哔”的一声响,粥米的香气已经淡淡传来。当他看到干净的厨房时,就猜到她晚饭应该没吃,本想叫她起来喝点粥,见她睡得正熟,便作罢了。
陆铮走过去,把印花的丝绸暖被扯起来铺平给他盖好,顺手捋了捋她散开在脸上的发丝,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晚安。”随手关掉了床头的台灯。
房门轻轻合上。
床上的聂素问忽然间睁开眼睛。漆黑瞳仁在黑暗的房间里闪烁着明亮的水光。
她用暖暖的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整个人蜷成一团,然后慢慢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被他亲吻过的地方,鼻子里一片发酸。
其实在开门时看到他满身满脸的雨水,她心底囤积的怨气就已经消散了。为了可笑的自尊,她硬是忍住了要为他拿毛巾擦拭的冲动。而看到他手中的购物袋时,她也明白了他出门是去做什么,她听到他淘米煮粥的声音,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却只能选择用冰冷的背脊去面对他。然而当他走后,一个人面对着黑暗孤独的房间,却又有说不出后悔和歉疚。
这个时候,他是最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他的。
她却选择了逃避。
不想面对他,所以搬出来,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所以装睡。
她残忍的看着他脸上受伤黯淡的神情,在那一瞬间,觉得很痛快,仿佛她掌控了这场婚姻的主动。然而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却变得更加难过,仿佛自己是那个刽子手,在这段千疮百孔危机四伏的婚姻上又插上一刀,这样折磨人又折磨自己的事,做的时候觉得新鲜快意,过后却只有无尽的心痛。
第二天,雨势小了,可还是淅淅沥沥,下不痛快。素问早上醒来,看着窗外的雨丝,顿觉一股郁闷。
倒头又埋在被子里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两眼发胀,整个人都睡肿了才浑浑噩噩的爬起来。
推开门,客厅里没有人,主卧的门是带上的,没有锁,素问也没有去拧开它的欲望。闷头进了洗手间,刚要挤牙膏,就看见玻璃镜上贴的字条:“粥在电饭锅里温着,别忘记了。不吃早饭会胃疼的。”
素问揉了揉眼睛,把纸条取下来,又看了一遍,才确定陆铮已经出门了。她随手把纸条攥成一团,扔进纸篓里。
洗漱完毕,来到饮水机前,刚想给自己冲杯热咖啡,就看见咖啡盒上的字条:“怀孕了喝咖啡不好,旁边有牛奶。”
她一愣,扭头看食品柜,果然多了几盒特仑苏。
这次她没揭纸条,却也没了喝咖啡的兴致,直接去了厨房。电饭锅一直在保温状态下,一揭开锅,满室的粥米香气,熬了这么久,米粒都快被煮化了,软软的,糯糯的。
锅盖上同样贴着字条:“吃饱了别生气了,等我回来做午饭。”
素问忍不住发出“嗤”的一声,嘴角却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
流理台上,是他一早就洗好的菜,食材都归类切好装盘,只要回来下锅炒熟就可以了。
素问给自己盛了碗粥,端着碗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给她留好了两样佐食的小菜,手剥笋和八宝菜,都是她爱吃的。
素问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粥,一边下定决心,等他回来,要面对面坦诚的,把所有的不痛快都解决掉。这样拖拖拉拉,不明不白的日子,她是坚决过不下去了!
吃完饭抱着电脑看了会网页,窗外仍是无边无际的灰色苍穹,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家里来了一通电话,她猜测八成是陆铮,接起来一听,却是顾淮安的声音。
“弟妹……能来一下吗?”
“嗯?”她有点诧异,“去哪?”
顾淮安报了一串地址,然后顿了一下,说,“陆铮也在这。”
“噢,好的。”一听到陆铮在,她没想太多,就答应下来了。
换衣服的时候才开始琢磨,顾淮安说的地方好像挺远挺偏僻的,陆铮大早上的跑那儿去干吗?
她当然不会怀疑顾淮安的话,打了把伞,又带了把给陆铮的,下了楼就打车。
司机听到她报的地址愣了愣,透过后视镜一直的打量她。
素问察觉了,也看了他一会,然后问:“师傅,你是不是知道那地方是干吗的?”
她这样问,对方才松了一口气“姑娘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戒毒所!我就说你看起来正正经经一姑娘,到那儿去干什么。”
“啊……”素问哑然。乍一听到“戒毒所”三个字,她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就在她怔忪的时候,司机又问她:“你是不是有朋友进去了啊?那种地方,哎呦,想想都害怕,听说比疯人院也好不到哪去。那些吸毒的人,毒瘾上来了,根本六亲不认,为了能搞到点毒品,杀人犯法的事都敢干!我劝你啊,还是小心点。”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而素问的心只是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
顾淮安不是说过陆铮可以不进戒毒所的吗?难道他毒瘾又犯了,干了什么伤人的事?
出租车沿着高速公路,一路越开越荒凉,越开越偏僻,到了一处丁字路口,司机再也不肯往里开了。
“就在前面一直走,你自己进去吧。”司机给她指出方向,素问付了钱,撑伞下车步行。
戒毒所外面是一片枯黄的草地,慢慢的可以看到灰的高墙,和这灰色的天空一样,竖的高高的,上投还有铁丝网,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
幸好顾淮安撑着伞站在路口等她,不然从这一片灰不溜秋的高墙看过去,她连门在哪儿都找不到。
进去了之后是一片很寻常的空地,边上是操场,有几个穿同样藏蓝色衣裤的人在上面打球。素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顾淮安顺便向她解释:“他们是情况轻的,不发作的时候和正常人差不多。”
素问现在最关心的是陆铮怎么样了。
她攥着汗湿的手心,一声不吭的跟在顾淮安身后,这鬼天气,一路走来,裤脚已经全甩湿了。
顾淮安把她带到一幢四层的水泥办公楼前,楼梯里阴沉沉的,好像就要发霉似的,二楼转弯,右手边最后一个门前,他停了下来。
素问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在开门前他提醒她:“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陆铮正在紧要的关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在他身边,鼓励他,给他力量。他现在很脆弱,经不起接二连三的伤害,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信不信,你这次若是推开他,就可能会把他永远的推进地狱。”
素问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良久,点头。
顾淮安这才扭开房门。
这是一间阴暗不透光的房间,房里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靠墙摆放,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陆铮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说坐,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他手脚都被绑着,双手反绑至身后,和椅背绑在一起。他现在垂着头,被额发挡着,看不出神情,非常的安静,像是睡着了一样。
素问的心一阵紧缩,扭头问顾淮安:“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是他自己要求的。”
屋里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士,鼻梁上架着金属框眼镜。
“我们现在只能开发出这一种强制治疗的方式,他昨天已经接受过一次,效果不错。只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决定把你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