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淡漠的紫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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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微微的抖动,谢心怡回头,走下高高的台阶,最后停在上官素若跟前,愤怒的眼眸瞪着她。

    上官素若毫无惧色,突然假惺惺地道,“哎哟,你生气什么?本宫这是帮你呢,瞧那贱奴长得一副狐媚样,肯定是不安好心,时刻想着如何勾引皇上,本宫把她调走,正好打消她这个念头,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本宫!”

    谢心怡眸光一晃,随即不理她,走到冷君柔身边,拉起冷君柔,满脸歉意,“对不起君柔,我比不过人家,保护不了你。”

    冷君柔不语,只是轻轻摇了一下头。

    “你暂且跟她过去,记住万事要小心,我会再想办法,一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冷君柔颌首,正欲开口,却闻上官素若在催她动身,便也作罢,对谢心怡留下一个深望,腰杆挺直地朝屋里走去。

    回到寝室,她开始收拾行李,一切弄妥后,忍不住对着整个房间环视一遍。

    早就知道这个雅致舒适的房间不会归自己拥有很久,可也料不到是这般短暂。房内很多东西,自己根本还没动过。

    淑妃这次叫自己过去,意思很明显,接下来的日子必定会很艰难。不过,就算再难,自己也得坚持,早在选择跟随谢心怡进宫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没时间容许自己多惆怅,也不想自己继续纠结,冷君柔深吸一口气后,拎起包袱毅然离开这个再也不属于自己的房间。

    谢心怡还在,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似在对她说,要她小心。于是,她也回谢心怡一个保重的眼神,这才走到上官素若身边,看着上官素若趾高气扬地坐上轿子,然后随之离开了养心殿。

    另一厢,威严肃静的御书房,空气中有股异样的气流在暗暗涌动。

    古煊端坐龙椅上,面色沉着,黑眸闪烁,薄唇紧抿。

    蓝子轩则静立一旁,满腹踌躇,最后,终嗫嚅出声,“皇上,冷姑娘她……”

    “昨天那伙人,查出来历了吗?”古煊开口,冷冷地打断蓝子轩的话。

    蓝子轩怔了怔,便也回答,“嗯,是南楚国派来的杀手。”

    没有预期中的惊慌,古煊嗤哼,“朕还以为他会继续放长线钓大鱼呢!却也终究是个按耐不住的孬种!”

    “那……她呢?皇上是否决定处置她了?”

    “不,朕要继续看她还装到何时,朕要等那天的到来,朕要易寒知道,他,永远不够朕斗!”古煊唇角又是扯出一个狂妄的冷笑。

    蓝子轩依然忧心忡忡,“皇上以后外出恐怕得更小心了。”

    古煊不语,收起冷笑。昨天要不是顾着那丫头,自己根本不会受伤,一想起昨天的事,他便又无法抑制地狂怒。

    蓝子轩一直默默看着他,猛地又道,“皇上,不如您收回成命,别让冷姑娘去服侍淑妃。”

    犀利的眼眸,饱含深意地盯着蓝子轩,一会,他冷声道出,“你和那丫头,很熟吗?”

    蓝子轩微愣了下,不立即回话。

    “别忘了,她是老妖婆的人!”古煊语气更加凛冽起来。

    “不,微臣觉得,她应该不是。”

    “呵呵,你查过了?确定了?又或者,是她告诉你的?”古煊又是一个嗤哼,冰冷的语气,隐约透着一股酸味。

    蓝子轩面容一囧,稍后,应道,“假如她真的是太后的人,皇上更不该把她安排到淑妃身边,如今淑妃怀有龙胎,后宫必定暗潮汹涌,很多人会蠢蠢欲动,特别是……德妃。”

    “你担心德妃会指使她弄掉朕的子嗣?伤害龙裔,罪当处斩,朕就不信那丫头会这般大胆和愚昧!”古煊深邃的黑眸,顿时像是蒙上了一层薄冰。

    蓝子轩则被他这番话重重震住,莫非,他要用孩子来当赌注?就算他对淑妃没有爱,可淑妃肚里的孩子终究是他们皇家的血脉呢!

    “朕有点累,想休息,你也回去吧。”古煊突然下逐客令,人已经从龙椅上起身,不顾蓝子轩的呆愣,径直步出御书房。

    他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绕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雅致清新的闺房,林公公没有半点怠慢,将这儿布置得很是淡雅和舒适。她刚踏进这间房时,会否感到惊愕和意外,会有怎样的想法?毕竟,宫女是没资格住这样的房子。

    脚步移动,他缓缓走进屏风内。小小的空间充满着淡淡的女性幽香,是她的味道。

    身体稍微往下一沉,他在床畔坐下,大手沿着柔软的蓝色被褥上轻轻抚摸,星眸逐渐变得散涣迷离起来……

    一碗被水泡过的冷饭,几条发黄干瘪的青菜,再加一碗白开水,这便是冷君柔的晚餐,不,应该说,是冷君柔每一餐的膳食。

    尽管预先做好心理准备,可现实比想象残酷得多。今天上午跟随上官若素来到惜若宫,她还来不及看一眼这座富贵奢华的宫殿,便被上官素若的贴身宫女带到后院,叫她今日之内劈完那堆约有几十公斤的木柴。

    以前也曾帮娘亲劈柴挑水,但那只是少量,且是随意的,不像现在这样,俨然一个毫无自由的低贱奴隶,在监管之下且限定的时间里完成。

    清楚这是上官素若给自己的刁难,她便二话不说地照办。粗糙的木头摩擦着掌心,无数木屑插在手指,一天工夫而已,原本白皙细嫩的双手已经布满了一个个粗茧。

    值得庆幸的是,这么艰巨的一项任务,总算在戌时(晚上7点钟)完成。然后,自己被带进这间简陋破旧的下人房。

    令她艰辛的不是住处有多残破,而是膳食的难以下咽。和娘亲一起的日子虽然清贫,但自给自足,加上娘亲疼爱自己,即便无法大鱼大肉也还清淡可口。跟随谢心怡的这一年,也没受过亏待,在养心殿住的那几天,更是每顿精致美味。

    如今,这从水里捞出来、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味的饭菜,只需靠近便觉恶心,更何况是吃进肚子里!

    所以,中午见到这碗东西,她并不吃,只喝了一碗水,但今晚她不能再舍弃,因为只有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继续干活,明天迎接自己的,必定又是另一个艰难的大挑战。

    闭着眼,她屏住呼吸,端起饭筷将那如潲食般的饭菜往嘴里猛塞,几乎没有咀嚼,就那样吞下喉咙,连带心酸和悲伤也一并吞了进去。

    碗里干干净净,颗粒不剩,唯一能让她感到舒心的便是那碗白开水。随手抹了一下嘴角,她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舒展着紧绷了一天、几乎快要麻痹了的四肢,整个人疲惫得就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搏斗,她真想就这么往后躺在床上睡去,但满身的黏湿提醒她得去洗一洗。

    休息了约有片刻,她打开包袱,取出毛巾,端起旁边那只旧木盆,出大院打来一盆水,抹过身后,全身清爽舒适许多。

    不敢再出大院,她只能倚窗而立,对着明亮的皎月发呆,好一阵子后才回床躺下。

    不久,忽闻门拴在响,借着天窗射进来的淡淡月光,她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在桌面放下一样东西,朝自己这边望了一眼后,魁梧的身形迅速离开了。

    屋内,还是非常寂静,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似的,冷君柔狐疑地起身,点亮蜡烛,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字体端正工整,潇洒俊秀。

    按住困惑,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纸,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更是重重地震慑住。

    “君柔,请恕我冒昧,不经允许就这样称呼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吗?我想和你做朋友,故我认为我俩之间可以用名字来自称,我叫你君柔,你叫我子轩。

    你在淑妃那儿,应该过得很不好吧?请你记住,不管淑妃如何刁难,你都要坚强地忍下去,无论多大的磨难,总有过去的一天。

    我这边,会继续规劝和恳求皇上,争取让你早日恢复自由,而且,我相信德妃也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