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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过程很透明，每个人把票放进票箱都肉眼可见。
人数不多，很快就投完。
“行，算上我，一共23个人。”
“李主编，秦副主编，你们俩负责马上把票数统计出来。”
“好。”
李泰和秦川两人打开投票箱，将里面的纸条取出，23张票不算太多，很快就统计完。
“现在是民调分，等到考核分出来，下班之前一并在员工群里面公示结果，让每一位试用期的员工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散会。”
马汉山挥了挥手，站起身自顾自离开。
其他人三两成群也从座位上起身返回工位。
“师父。”
陈天生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转正只有一个名额，他着实没有多少胜算。
所以想要问问秦川的意见。
“怎么？紧张？”
秦川抿着嘴浅浅地笑了笑。
“是啊，不知道能不能留下。”陈天生皱着眉头。
“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
秦川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想每天过得开心，还是不开心？”
“当然开心啦。”
“所以，答案还不明显么？”
秦川耸了耸肩，“你担心也改变不了结果，何必去担心呢？反而影响心情。”
“你师父我，这么多年，其实混挺惨的，你看马汉山，比我年轻这么多，就已经坐在了比我高的位置上。”
“不过惨兮兮的这些年，我悟出的唯一道理就是，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并想办法去接受最坏的结果，就不会被一些你无能为力的事情过分影响心情。”
“人生嘛，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噙起嘴角，从陈天生面前错身而过。
原处，刚出社会的菜鸡青年看着秦川的背影，对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若有所思……
回到工位上，陈天生把两篇稿件上传到网站。
民调分是看投票数，比重在最终结果中占30%。
而考核分就是看新闻的点击量，点击量越高，考核分越高。
所以为了能留下来，他尽其所能的把稿件内容做到了极致。
传上去之后，便静待结果了。
与此同时，在部门老总办公室。
马汉山的面前坐着篮球频道的主编李泰。
“怎么样，对这批试用期员工，你最倾向于谁。”
问话的是马汉山。
李泰听后思忖少顷回答，“看从什么角度，如果是从专业角度的话，我倾向于老秦的学生陈天生。”
“但如果从流量的角度来看的话，我想，朱先强更有优势。”
“而且，小朱是张总的亲侄子，这方面，我认为是不是应该优先考量。”
听了他的话，马汉山抿着嘴，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么你认为，足球那边的裙带关系，应该影响到我们篮球这边的选人机制吗？”
李泰摇了摇头，“所以我也从流量上说出了我的想法，小陈的文章和新闻太过于强调真实性和专业性，缺乏话题性，点击量一直上不去，而小朱的新闻，则噱头十足，他很善于抓球星的花边生活，在这方面，无疑是有有优势许多。”
“所以，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马汉山轻笑着，口吻也不犀利，但兀自有种强硬的味道蕴含其中，“我不喜欢这种没有效率，不软不硬的回答。”
“呃……”
李泰噎了下，做出最终选择，“我认为，应该留下小朱。”
“毕竟考核分占70%的比重，而且，民调分，小朱也比小秦更高……”
“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马汉山挥了挥手，躺坐在皮椅上的身躯突然坐直，手握在鼠标上，看向电脑不再言语。
李泰见状愣了愣，喉结上下涌动了一番，还是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离开了老总办公室。
——
“朱哥，兄弟我可投的你啊。”
另一边，朱先强的工位旁，几个老员工主动凑过去和他搭话，脸上挂着笑，颇为客气。
“放心，嘿嘿，我心里有数。”朱先强豪爽地挥挥手，“今天晚上，我请客，自助餐。”
“嘿嘿，好嘞。”
“不过，朱哥，你看那边，老秦似乎在和陈天生说着什么。”
“呵呵。”
朱先强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管他说什么，谁还能阻止我转正么？哈哈。”
“民调分，我肯定比他多，考核分，拼的是点击量，他那点儿东西，能和我的比？”
“那肯定，这方面我就佩服你，朱哥，虽然你年纪小，才毕业，但是真有天赋，有敏感性，天生就能抓住读者的眼球。”
“废话，流量为王的时代，干货算个屁。”
朱先强嗤笑了声，“只有傻子才搞那一套。”
他说着这话，又朝陈天生那边看了眼。
只是这一看，差点儿没把他气吐血，一对黑眼圈极其严重的眼睛顿时释放出敌意十足的怒火。
只见有个娇小玲珑的女生凑到了陈天生的身边，两个人凑在一起说着些什么。
“陈天生，您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AST、BLK和这个STL是什么意思啊？”
陈天生嗅着扑鼻而来的发香，心中古井不波。
单纯正直的他，岂是那种容易心猿意马的凡人？
摒住呼吸，目不斜视，攥着拳头，紧迫用力。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问题本身上。
陈天生在心里如是想着：一定是对篮球专业的热爱，让他们齐聚于此……
“BLK是盖帽的意思，是block的缩写，在篮球里面是阻攻，阻止对方进攻，盖火锅……”
“STL是抢断，steal的缩写，抢断对方的球权……”
“这个AST是助攻，传球帮助队友完成得分……”
“哦哦。”
艾佳抿着红唇，认真地点了点头，撩了下鬓角的发丝冲陈天生灿烂一笑，“谢谢你啦，陈天生。”
“这群人里面，就数你耐性最好，你写的东西我都看了，特别专业，特别好。”
艾佳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哈哈，过奖了你。”
陈天生笑着摆摆手。
“真希望你能顺利转正，以你对篮球的专业程度，肯定能成为一个好的篮球媒体人。”艾佳认真地说道。
“哈哈，只有一个名额，谈何容易啊。”
说起这个陈天生就头疼。
“哎，反正我肯定没戏了。”
艾佳香腮一鼓，粉唇自然嘟起。
“别那么悲观啊。”陈天生鼓励地扬了扬拳头，“都有机会的，你形象好，而且是女生，像你这样愿意认真学习篮球专业知识，还漂亮的女生不多了。”
“嘻嘻。”
艾佳听了他的夸赞，露出欣喜的笑容，“谢谢你的肯定，不过其实我早就已经找好退路了，我觉得我大概率没办法转正的，一个名额太少了。”
“本来我进说球就是想增加经验，多学一些东西。”
“如果没办法转正的话，我会去做一名篮球主播。”
“到时候，万一遇到不懂的问题问你，你可不能拒绝啊。”
“哈哈，行，有问题尽管问。”
陈天生冲她笑了笑。
“你人真好，我先走啦，挥挥。”
艾佳露出一对活泼的小酒窝，轻盈地转身离开了。
微微回首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陈天生回想起秦川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自然而然地和艾佳刚才最后那句话联系在了一起。
预想到最坏的结果，想好应对之策，就不会影响心情了。
看艾佳那开心劲。
他感觉胸中的一团疑云仿佛豁然开朗了。
虽然最终成绩还没出来，一切都还没成为定数，但绝不能，把命运，按在案板上，交给别人来处置。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决定。
正当此时，忽然有个人影靠到近前。
定睛一看，是朱先强，后者挂着微笑，看着自己。
对这个微笑，陈天生忍不住暗生警惕。
“天生，今天晚上有空没？”
“什么？”
听到他对自己这么亲昵的称呼，陈天生觉得莫名有点反胃。
“今天我请全部门吃饭，你也来呗？”
陈天生扬了扬眉，“为啥请吃饭。”
“不为啥，这不是要咱们这批一起试用的战友准备散伙了吗？临走前，我请客聚一聚。”
见陈天生皱着眉头不说话，他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地补了句：“怎么，这点儿面子也不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