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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还在读那些酒友故事吗?”老邱见林凡又东摸摸西摸摸没法坐定下来,招呼她过来沙发坐下。
“在读呢。等着哈,我念一个我正打算看的给你听。”林凡跑到二楼,搬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我刚从北美回来探亲,终于可以在国内待上好一阵了。回来一趟不容易,签证还要被check。转机路过这个城市,出来逛逛,你的酒吧不错,很安静。
我可以说事业有成吧,现在在一个研究所做研究助理。在美国西部最好的一片地方安了家。结婚两年,有了可爱的女儿。我太太和我是在美国念书的时候认识的,她已经为了带小孩做起了全职主妇。
事业顺意的时候就会有空闲来回顾我的感情。
我大学的时候费尽心思追到了我的前女友,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恋爱长跑。毕业后,我在国内先读硕,她在另一个的城市上班。偶尔节假日,我会去她的城市找她,或是她来找我。
我见过她的家人,同样,她也去过我家。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所有的同学朋友都认为我们会走进婚姻的殿堂。
我们分手了,在恋爱的第七年。我提的。通过越洋电话提的。
我先去的美国,说好的她会在等我一切安顿好以后和我汇合。可是我发现我等不了了。我在这里遇到了现在的太太,一个对我的事业规划更有帮助的人。以她的能力,毕业后留下来工作不成问题。而如果另外那个她来,可能会是漫长的适应期和焦躁的找工作期。
电话那头哭着说:‘如果我现在就飞过来,我们还有希望吗?’我没有回答。她知道了答案。
我没有办法在电话里告诉她我移情别恋,挂完电话后我给她写了一封邮件。呵,还是用英文写的。我真的有点渣,就连分手交代邮件都还要炫我的英文。
我坦诚地写了我们回不去的原因已经与她来不来我这边无关,而是我心里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写这些的时候我感觉还算轻松。果真如果是电话里,我可受不了女人的哭闹。
很快,她回了邮件。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写的邮件,如果可以我真想找人帮我打听一下。她的回复很平淡,只是祝我一切都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
我的太太很能干,找到了大公司的工作,她也干得很出色。只是之后为了我的研究,不得不辞职再找新工作。当然,现在我们有了孩子,她更多的需要在家照顾家庭。相比较而言,我的家人更喜欢我现在太太这一款的女人。我的眼光不错,太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绝佳的贤内助。
而那个她呢,听说她在我们分手以后很快结了婚。现在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所以,其实她一直也有人追,也许那时她在等我开口说分手而已。我还是要说我的眼光不错,她从来也没有纠缠过,甚至于在同学面前也不曾数落过我的不是。
没想到我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写下这段逝去的感情,曾经把一切都交给彼此的两个人,也许以后不会再见。
买机票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一阵痛。我特意买了这个城市中转的机票。我和前女友读大学、谈恋爱的城市,突然想来看看。果真没有任何人或事是等在原地不动的,一切都已不再。
我看似得到了一切,但我又失去了什么呢?”
这个故事不长,林凡几乎是一口气读完的。她刚刚端着笔记本边读边绕着沙发走。现在终于坐了下来。
“七年的感情,比不上近在身边的温柔。”林凡感叹,有点怅然。
“不止是温柔,是一个能干而有力的后背。可以让他放心向前的支撑。”老邱也听得很认真。如果说人生是一盒巧克力,那每个人的故事就组成了不同的口味,值得品尝。
“可是七年,那个女孩子该有多心酸。”林凡靠向沙发背。“如果她没有和一个对她好的人结婚,过上岁月静好的生活,这个男人还能这样轻飘飘地写下这些文字吗?”
“他可以选择写或者不写,但在他提出分手那一刻,他应该就不会在乎这个女孩以后的人生了吧。”
“心可以这么硬吗?”林凡觉得男人冷静得恐怖。
“人和人是不同的。这个人明显是事业至上型的。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老邱分析的很在理的样子。“一个能力一般的女人能陪得了他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不一定能陪他度过竞争残酷的职场生涯。即使那时勉强结了婚,也许结局也不会好吧。”
“道理是没错,可是这么冷血地只关注自己的发展,未免让人唏嘘。”
“现在他太太能陪他度过奋斗事业的关头,不代表最后两个人可以白头偕老。”老邱好像对这类人很了解一样。“不同人生时期希望不同的人陪伴。你看他最后,不是感叹,不知道失去了多少。”
“哇,你真的一针见血。如果他对现状百分百满意,又何来此感叹,又何必在酒吧投个这样的稿!”林凡佩服老邱的抓重点能力。
“你觉得如果人生的滋味用巧克力来比喻,这人是什么味道的?”老邱问到。
“甜奶加猪油心版渣男口味。”林凡气呼呼的。
“哈哈哈,林小姐新发明的口味。”他伸手拢了拢林凡的肩。“怎么还气上了?”
“是我这辈子都不要品尝的巧克力口味!”
“只是没想到,感情最是不值钱。”林凡义愤填膺完又回归感叹。“如果不爱了,你也会这么冷血无情吗?”
这个问题就是一个“送命题”,好像不管怎么答,渣男的帽子戴定了。
“我又没有事业心,自己也算能干……”这是老邱能找到的最“温吞水”的回答。
“再说你这么有趣。”老邱起身。“睡觉去了,困了吧。”他想给林凡一个公主抱,安抚一下她,无奈差点都要闪了腰。
“胖了,真的胖了。我的伙食投喂得太好了。”
“哎,你倒是抱呀!”林凡笑得瘫在沙发。
“可以到楼梯口,剩下的林小姐自己走!”老邱又尝试了一次,终于抱起来了。可惜,只能把林凡放到楼梯口。
“哎,我尽力了。看来需要住个平层了……”
林凡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