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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然好像有一个世纪没有睡过这么舒服,无忧的一觉了。近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种种改变了她的生理钟。
以前那么爱赖床的她,常常用几个闹钟都叫不醒。如果遇上不重要的课,总是言小语帮点名。
而那非人的半个月生活彻彻底底,改变了她的种种习惯。虽然,身边熟悉的体温让她比平时多睡了一会儿,可仍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了。
一动不敢动,静静偎着允成昊,闭上眼,倾听着那平缓的心跳。就是这种频繁的心跳,特别令人心安。
白悠然一寸寸慢慢贴近,贪婪地吸-吮着允成昊身上独特的味道。那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沐浴乳的味道,那是允成昊身上特有的,专属于他的味道。
白悠然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种想落泪的感觉。自从知道了苏容的阴谋后,她就没敢再奢望有一天能重新回到允成昊身边,像以前每天一样,静静偎在他身边。
老天还是厚待她的,起码,苏容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她不是允成昊眼中不堪的女人,她并没有被迫拿起那把盐重重洒在他伤口上。
她是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为什么她越想越觉得有股泪意在眼底涌动。眨眨眼,眨掉那涌起的泪潮。
她怕这泪会惊醒好不容易重聚的美梦,因为她不知道这场梦还能做多久?
身边微微的动静,似是允成昊清醒了。白悠然马上假装仍在沉睡中,她好怀念以前允成昊叫她起床时的情形。
允成昊睁开眼,看了一下偎在自己身边仍愁眉不愁的白悠然。她连睡梦中的表情也是忧郁的。
伸手轻触了一下她的脸,依然是那样细滑,依然是那般柔嫩,只是,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悲伤,仿佛也形成了一道膜,贴在她脸上。
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为白悠然而空出了一个位置,他希望她能在那里得到安全感,重新绽放那迷人的娇颜。
允成昊眉头一皱,手上一股湿意,使他的心颤了一下。仔细一眼,那竟是白悠然脸颊滑落的泪。
她连梦中也在落泪!
这个认知,使允成昊对她的疼惜更多了几分。不由得,很珍惜很小心翼翼地拭着。可是,任凭他怎么擦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怎么关都关不紧。
微微皱起眉:“小悠,你是不是醒了?”不轻不重亦没有任何一丝责备。他只是很疑惑既然已经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反而装睡落泪?
允成昊这么一说,白悠然不得不睁开,早已成了一片水乡沼国的眼眸。里面依然涌着的泪潮,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蜿蜒而下,爬满整张脸。
“小悠,你怎么了?”允成昊支起身子,一脸担忧地问。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大清晨,她就哭成这样子。
“小悠,是不是我昨夜的动作太大伤到你了?”听允成昊这么一问,白悠然既感动又害羞,最后,干脆当一个驼鸟,躲进允成昊胸膛里。
见白悠然光哭不说,允成昊更是急得不行:“小悠,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你要再哭,我叫医生了?”情急之下允成昊使出了杀手锏,而这一招果然有效。
没一会儿白悠然便缓缓自允成昊怀是抬起头来,水眸内仍有泪意,但已经不像刚才掉得那么凶,那么急了。
“你怎么了?”握着白悠然纤细的肩膀,允成昊着急地上下查看着。
“没什么。”哽咽的声音她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小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焦急之中,允成昊露出霸气的那一面。
吸了吸鼻子,顺手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擦去自己满脸的狼狈。扬起笑,那笑意中没有一点点勉强的成分。
“成昊,我没想到还能有回来的一天,一时感触,所以……”羞涩地低下头。
“小悠……”白悠然淡淡的话,却是几数道惊雷霹向允成昊的心。
是他的不对,是他的疏忽。他早就应该想到,白悠然被困在这里半个月,她的心理一定对这里产生了抵触情绪。
他怎么会这么傻,没作任何安排,就直接带她回房了呢?难怪,她昨晚会有那么不寻常的表现及反应!
允成昊绿眸内闪过的自责,白悠然看到了。其实,允成昊不知道的是,他的自责更是一把利刃,一下下凌迟着她的心,她好痛好痛却说不出,哭不出。不能言,不能语……
赶在允成昊开口时,白悠然捂住了他的嘴:“成昊,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造成今天的局面,都不是我们希望遇见的。我会尽快调整好心态,尽快让自己走出那段阴影。”
允成昊知道白悠然这么说,这么做,是为了减少他内心的歉疚。其实,在那份明显着愧疚里,还隐藏着一些他还理不清的感觉。
他发现自从再度见到白悠然后,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她给他的感觉是那么不同。她好像脱胎换骨,彻底变了一个人。
但允成昊心底并不排斥她这样的改变,她变成熟了,懂事了,不再大大咧咧,凡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如果这份改变要让她染上层层愁云的话,那么,他还是希望她做回以前那个快乐无忧的白悠然。
允成昊没有再说什么,只紧紧地搂住白悠然,将她明显更加纤细的身子镶入自己怀中。
他知道这种阴影是一时半刻无法去除的,但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白悠然重新绽放往昔的笑靥。
白悠然亦静静地偎在允成昊胸前,她有种劫后余生,恍如隔世的感觉。呵……人总在失去后才懂得拥有时的可贵,她现在算是真正明白这句的含意了。
从白天一直不曾散去的阴影又继续笼罩着她。她和允成昊之间会有未来吗?这种建立在契约之上的感情,会升华成真爱吗?
原来,小说并非全然是骗人的,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看来,她已经中了爱情的毒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