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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又是谁在我身下呻吟?”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安小离的双手剧烈颤抖着,口中不断大喊,可是却阻止不了季宸殇的接近。
“啊——”
安小离的脑袋疯狂摇摆着,慌乱之中,刀尖划破了颈侧细嫩的皮肤,渗出一丝血红。
季宸殇脚步一滞,左胸口闷闷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厌恶他的碰触,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这让他气愤,让他懊恼。
“把刀放下。”
他冷冷地看着她,嘴里是一贯命令的语气。
“不,我不放,我不放——”
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句话,对她来说,都好像是莫大的刺激。
季宸殇瞳孔一缩,低下头,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半晌,抬起头望着她。
“小离乖,放下,我不会逼你了。”
安小离剧烈一怔,呆呆地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心跳停滞。又来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明知道他偶尔温柔的话语之下都埋藏着怎样一颗冰冷残忍的心,可是,就是因为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所以,才会被他每一次的轻柔细语所蛊惑,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乖,放下,我们早点睡觉好不好?”
季宸殇试着靠近她,一点一点的尽量不让她察觉,很明显,他的话起了一定作用,安小离握着刀柄的手似乎松动了一些,刀尖,离开脖颈多了几分。
季宸殇却没有因此松口气,最近,她似乎特别容易冲动,他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小离,乖——”
安小离的思绪像是被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所牵动,渐渐的,迷失最初的方向。
终于,季宸殇站在了安小离面前。
“我抱你上床睡觉好不好?”
口里轻轻鼓动着,眼睛,却丝毫不敢离开她手中的水果刀。
安小离望着她,双眼迷蒙而又茫然。
终于,她点了点头。
季宸殇这才松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想要从她手中抽出那把刀,谁知道五指还未接触到刀柄,安小离突然眼睛一睁。
“让开——”
安小离像是瞬间清醒了一般,发现面前一张放大的脸,惶恐,躁动,一时冲动举起手中的刀,胡乱在面前晃着。
“安小离,你冷静点!”
季宸殇的眉头死死地皱在了一起,怎么会这样?
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刀尖四处飞舞,划破了她身上的睡衣,露出雪白的肌肤。
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季宸殇的眼睛一刻不停地跟着刀尖移动,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个大步上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迅速抓向她手中的刀。
“放开我——”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季宸殇的身体一接触到安小离,她就像触电般,想要脱离,猛地推了一下季宸殇,身体往后,倒了下去。
季宸殇的手掌被刀刃划破,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手因为疼痛而本能地一缩,眼睁睁看着安小离的身体从他臂弯中滑落,直直坠向地面。
“救——”
安小离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季宸殇,却快不过身体的下坠,无边的恐惧涌来,脑子里,只一个念头——宝宝,不能有事。
背部狠狠撞击到地面,虽然铺有柔软的地毯,却抵不过强大的冲力,身体,像骨头断了一样疼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意识消失的前一面,安小离隐隐约约看到,季宸殇的脸瞬间苍白。
“小离!”
季宸殇慌慌张张抱起安小离,检查她的头部有没有撞伤,她已经昏死过去,脸色,是那样的疲惫与苍白,隐含一丝恐惧,心,突然像被冰水冲击过,那么冰凉,那么忧伤……
黑色丝绸大床上,一个苍白娇小的人儿,眉头紧皱,浓密修长的睫毛动了动,预示着主人即将醒来。
隔壁房间内,上官皓谦正在细心地为季宸殇包扎着伤口。伤口足足有五六厘米宽,横跨整张手心,手心的皮肤,因为伤口太深而微微外翻。
从头到尾,季宸殇一个眉头都没皱,仿佛那只手不是他自己的,心里,一直在思考,他就是想不通,明明不久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激动。
看着季宸殇的样子,响起刚才自己感到的时候,殇一动不动坐在床边盯着床上昏迷的人,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往外滴着血,脚下白色的地毯,俨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而那只手的主人,却毫不在意。
“殇,你还是那么执拗。”
季宸殇的眉毛微微一挑,抬起自己那只手上的手,看了一眼。
“这点伤口算得了什么?你忘了以前,我们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少倍。”
“是啊。”
上官皓谦的视线无意飘向窗口,像是在回忆以往的时光。
“他怎么样了?”
犹豫着,季宸殇还是直接问出了口。
“她没事,惊吓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季宸殇苦笑了一下,她居然,在他面前,惊吓过度。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皓谦一边收拾医药箱,一遍问道。要是再这样下去,她肚子里的宝宝恐怕无法正常发育。
“没事。”
季宸殇突然冷下脸,将头别向一边。
上官皓谦想,也许,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不愿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了,只是,那又能隐瞒多久呢,这对宝宝的发育来说,一点没有好处。
“希望如此。”
“你什么意思?”
季宸殇突然看向他,微微有些不悦。
盖上医药箱,上官皓谦走到季宸殇身边,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你到底爱不爱她?”
季宸殇一愣,随即无所谓地一笑。
“皓,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脑中,回想起那晚的画面,宁静的夜空下,她和皓静静的坐在一起。
上官皓谦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有误会了,爱情真的能使天才也变成蠢材。
“你先回答我。”
“不知道。”
季宸殇别扭地回答道,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正视这个问题,不知道在逃避,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世界上还会有值得自己去爱的女人。
“殇,你知道你这样有多么不负责任吗?”
上官皓谦的拳头紧握在一起,一向自制力很强的他,突然涌起一股怒气。
“你在生气?”
季宸殇从椅子上起身,正视着这个多年的好朋友。
“你为什么生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么多年,你生气的次数少之又少。”
上官皓谦的眸光闪了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那句话之后会生气,是在为她抱不平吗?
“你凭什么生气?”
季宸殇的双眼望进上官皓谦的眸子里,逼视着他,还未等他开口,他已经退后一步。
“因为,你喜欢她。”
“殇,你是在逃避我的问题吗?以这种咄咄逼人的方式?”
上官皓谦松开了拳头,温柔地一笑。
季宸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纠结刚才那个问题。
“你将她这样留在自己的身边,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她干是否公平?”
“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所以,这一辈子,都必须也只能呆在我身边。”
霸道地宣誓,这才是季宸殇,甚至,想也不想,这样的念头背后,隐藏着什么更深刻的东西。
“是吗?那你知道,一辈子,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每个女孩,都希望跟自己爱的人结婚,然后生下健康的宝宝。”
季宸殇一愣,思绪有些飘忽。结婚,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可是,一辈子呆在他身边,难道不好吗,一定非要结婚吗?至于孩子……一想到她那晚在游轮上焦急地找寻避孕药的样子,季宸殇就恨得牙痒痒,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她结婚,至于孩子,她更加没有资格!”
当安小离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便立刻下了床,来到隔壁房间。
还未推开房门,季宸殇残忍地话就这样撞进她的耳朵。
从此,她的世界坍塌了,也许,再也修复不回来……
“殇,你知不知道,她其实——”
安小离一惊,意识到上官皓谦接下来要说的话,急忙推开门。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上官皓谦和季宸殇,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闯进来的安小离。
季宸殇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过来,看着她苍白躲闪的双眼。该死的,难道说,她听到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毫无温度的话,让安小离的鼻子酸酸的,眼眶里也热热的。
“呵,我刚醒来,没看见你们,路过这里,听到有人在讲话,但是没有听清在讲什么,所以推开了门。”
看着季宸殇似乎松了一口气,安小离的心里更加觉得酸楚。他一定不想让她知道吧,看着她像一个傻瓜一样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他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可惜呢,季宸殇,你眼中的笨蛋不想再笨下去了。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刚才,在听到那句话以后,如果说之前还有犹豫,还想找寻回旋的余地,那么,她现在已经决定了,为了宝宝——
她,要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