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血浆果

箫若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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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谢怀恩掉头便走。

    清风被伤,林俭带着他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而暗藏的敌人究竟有多少还不得而知,这一场仗,还不能说结束。

    “你们几个留下来,查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其他人呈扇形搜索前进~”岳叔华一挥手,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以谢怀恩为中心,从各个方向散入密林。

    “小蛮~”谢怀恩唤了一声不见回答,心中一紧,身似利箭直扑到树上。

    “怀恩~”岳叔华低头,从树下捡起断起两截的布条,以指做剪沿着断口处比划了一下:“断口齐整,应是被人硬生生以内力剪断。”

    谢怀恩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如果是林俭,那还好说,如果遇上敌人,十之八九已被带走了。

    “少主~”影一悄然掠到:“西南边的陡坡下有火光。”

    “走~”谢怀恩双足轻顿,如星掷丸跳般自树梢间疾掠而过。

    “怀恩~”岳叔华摇了摇头,望着他的背影笑叹道:“看来跟老爷子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小子跟坠儿相处得挺不错的嘛~”

    篝火哔剥地燃烧着,忽明忽暗地映在纪小蛮略显苍白的俏颜上。林俭垂下头,慢慢地向那红润的樱唇靠拢。

    清啸声传来,惊得宿鸟扑腾着翅膀,扑凌凌地在半空乱飞。林俭霍然而惊,猛地坐直了身体。

    疯了,谢怀恩为了他们的安危在与敌人孤军奋战,他又怎可乘人之危,做此偷香窃玉的勾当?

    “怎么了?”纪小蛮睡得并不沉,被他猛烈的动作惊醒,抬起头,茫茫然地问了一句。

    林俭怔怔地望着她,冷汗涔涔而下,心脏狂跳:“没,没什么,刚刚过去一只兔子~”

    “什么时候了?”纪小蛮没有注意他的异常,扶着臂,慢慢地坐直,垂下头望着面色潮红,呼吸浊重的清风,忧心冲冲地问。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睡吧~”林俭抱着清风,调整了一下姿势,不着痕迹地坐得离她远了些。

    纪小蛮掩唇打了个呵欠,赦然地垂下眼帘:“呃,我不悃~”

    “小蛮~”树叶簌簌而响,谢怀恩忽地从天而降,飘然落到她的身前。

    “怀恩~”纪小蛮一喜,才一抬头,已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失声惊呼,痛得差点流下泪来:“啊,痛痛痛~”

    “怎么回事?”谢怀恩放开她,看着她痛苦地纠结成一团的俏颜,不悦地眯起眼睛望向林俭。

    “从坡上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脱臼,已替她复位了,休息一段时间应无大碍。”林俭定了定神,如实回答:“倒是清风,利箭几乎穿透他的腿骨,需得立刻找个地方处理,否则恐延迟生变。”

    “清风这傻小子受伤了?”岳叔华如鬼魅般现身:“让我瞧瞧,伤得怎样?”

    林俭一见岳叔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忙抱拳见礼:“岳老前辈~”

    “岳伯伯~”纪小蛮欢呼一声:“你怎么来了?”

    “丫头,”岳叔华自林俭怀里接过清风,一边笑吟吟地睨了她一眼:“我嘴馋了,赶过来再吃几顿你亲手做的菜呢!”

    “只好治好清风,随便你吃多久都没有……”纪小蛮正欲靠过去,眼角余光忽地瞥到一个黑影,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缩到谢怀恩怀里:“谁?”

    “启禀少主~”影一自暗处现身:“到处搜过了,方圆五里之内已没有可疑人员。”

    “嗯~”谢怀恩凛容:“下去警戒~”

    这个空档,岳叔华已掏了颗药丸塞到清风嘴里,顺手封了他几处穴道,放他在地上躺平,示意林俭执了火把在一旁相助,抽出一柄锋利的小刀,拨开随身带着的酒囊软塞,倒了酒淋在刀身上。

    纪小蛮心知他是要替清风把小腿上的箭取出来,捂住脸,张开手指,从指缝里偷偷向外张望:“岳伯伯,他不会有事吧?”

    谢怀恩崩着脸,随手一拨将她拨转过去:“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纪小蛮正想抗议,手心一凉,一只瓷瓶已塞了进来,不禁微微一呆:“什么?”

    “是血浆果,镇痛止血最有神效~”岳叔华头也不抬,剪断露在外面的箭杆,手里忙个不停,嘴也没有闲着,笑眯眯地调侃:“少主,只是脱臼而已,又不是命悬一线,竟然把血浆果拿出来,要不要这样夸张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谢怀恩神色冷然。

    呃,很珍贵吗?

    纪小蛮捧着药瓶发傻,一时倒舍不得乱吃:“我没事,留给清风吧。”

    “理他做什么?”谢怀恩劈手把瓶子抢了过来,倒出一颗色泽血红,形似钮扣的药丸,顺手塞到她的嘴里:“我让你吃,你就吃~”

    纪小蛮一惊,张开嘴想吐,哪知那药入口即化,一股馥郁香甜之气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胃里,说不出的舒泰。

    “不说就不说~”岳叔华垂着头,手起刀落,刀尖切入肌肉,迅速地剜出箭头。

    “啊~”清风吃痛,大叫一声挣扎着坐了起来。

    岳叔华出手如电,迅速地点了伤口附近的穴道,一手轻弹将瓶塞弹开,倒了些白色的粉末到伤口处,另一手将早已备好的布条缠了上去:“都弄好了,叫个屁啊?”

    “岳,岳护法~”清风才一开口,眼眶立刻红了。

    “没出息的家伙~”岳叔华曲指在他额上弹了一记,笑骂道:“几个小毛贼就让你见血,真是丢光咱们影都的脸~”

    “他,他们偷袭!”清风又羞又气,一时倒忘了痛楚,鼓着颊辩解。

    “对不起,”林俭咬着唇,神情复杂:“这事由我而起,我应该更加小心,不该引狼入室~”

    不论他相不相信,常平和常安的背叛已成事实。他只能满腹惆怅:难道少年时的誓言,果然早已被现实磨平,随风而逝?只有他,还在咬着牙坚持?

    谢怀恩冷笑一声:“是否跟你有关,我肯定会去查,不论是谁,伤了我影都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林俭默默地垂下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