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人生无常

箫若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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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东西,居然从天而降掉到他的碗里,不是他的是谁的?

    结果,就为了这枝破簪,搞到最后他把大胖的头打破,自己挨了二十大板子,被关在县衙的大牢里,这倒没什么,当吃几天免钱的饭。最让他伤心和气愤的是,那枝簪子被当成物证没收了。

    他更没有想到,因为一枝簪子,他见到了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想象到的贵人——当朝的丞相。

    “这枝簪子,是你的?”高茗欣持着那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簪子,冷冷地问着堂下跪着的那个形容猥亵的男子。

    本来只是在黄田县例行检查案例,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特殊的物证。于是,来不及找黄田县令,他立刻直接升堂提审狗剩。

    “是~”狗剩原本中气十足的回答,在堂上那个年轻的锐利的目光逼视下,慢慢变得微弱。

    “禀相爷,”得到消息的黄田县令额冒冷汗,匆匆赶到:“这枝簪子是数日前被人从悦来客栈里扔出来的。”

    高茗欣低叱:“胡说!”

    如果是为了扔掉,坠儿根本不可能从京城带出来,又何必把它扔在千里之遥的黄田?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数日前悦来客栈的两名住客发生争执,其中一名少女一气之下扔了这枝簪子出来,刚好掉在狗剩的碗里,大胖与他同桌,立刻去抢,两个人当街斗殴,最终大胖被殴打致伤,狗剩被判入狱监禁一月。请相爷明察。”黄田县令吓得一抖,暗呼倒霉。

    谁想得到这样一桩小得不能再小的案子,会引起相爷的重视?

    “少女?多大年纪?”高茗欣站了起来:“算了,我们还是到现场去吧。”

    从黄田县的叙述看,似乎坠儿在这客栈里遇到了熟人,并且发生了争执?但坠儿自小在相府长大,这远离京城的黄田,哪有熟人可言?

    听完客栈掌柜的介绍,高茗欣不但没有放心,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团。

    坠儿究竟是那个身穿青衣的美丽少女,还是那个带着乞丐入住的青年公子?不管她是哪一个,最终的结果,她跟着另外两个人一起离开,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跟一个年过半百的乞丐混在一起?

    而更为诡异的是,从离开黄田之后,这三个人就好象从人间蒸发一样,任他用尽方法,调查得再仔细,却再也查不到半点痕迹。

    案件,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就在狗剩为命运不公,造化弄人而感叹的时候,谢怀恩也遇到了人生里最重要的一道焦雷,被炸得外焦里嫩,血肉模糊。

    这事要从几天前高茗欣赶赴乐平的那一天说起。远在长安逍遥的谢公子,一连接到十一道金牌,称影帝思孙心切卧病在床,催他迅速返回影都。

    当然,所有的金牌全被谢大公子拿来当成牌九,闲得无聊时拿出来搓上一把。

    爷爷的身体棒得可以上山打虎,扔到灵崖峰后的寒潭里浸上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打一个喷嚏,思孙心切,卧病在床,骗鬼去吧!

    “少爷~”清风匆匆地从门外,手里拿着第十二块金牌:“世事无常,毕竟老爷子都七十八岁高龄了,岁月不饶人啊!万一……老爷子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后悔可就晚了!不管是真是假,咱们还是先回去一趟,到时没事再出来也不迟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谢怀恩,在听到“岁月不饶人”这五个字的时候,忽地动容了,于是做出一个影响了他一生的决定:回影都。

    而当清风满怀深情,义正严词地对着谢大公子晓以大义的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十天之后,谢怀恩把他领到影都的磨坊里,指着那只生龙活虎,龙精虎猛的驴子,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清风啊,人生无常,这头驴毕竟已有五岁高龄,岁月不饶人啊!万一……咱们以后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馒头了。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就请你暂时代替它工作一段时间吧!”

    于是,堂堂影都少主的贴身书僮,摇身一变,化身拉磨人,套着驴套,耷拉着脑袋,眼含热泪,绕着磨子做轴心运动的时候,才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人!生!无!常!”

    纪小蛮慢条斯理地搬了块石头垫高脚,攀着窗沿,瞧着磨坊里那头挥汗如雨,以袖抹着汗与泪的代驴,低声赞叹:“杀人不见血,谢怀恩这小子真是变态得可以。啧啧啧,可怜!”

    “不许你污辱我们公子!”清风耳尖,抹了一把泪,直着嗓子嚷:“滚开,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呜呜,要不是因为有她这个讨厌鬼突然出现,他怎么可能被公子罚?居然还敢假惺惺地借关心之名,行讽刺之实。

    “好吧,”纪小蛮笑嘻嘻地看石头上跳下来,把声音压低,透着一丝委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影都的每一个人都不喜欢我,我,我还是走好了……”

    “喂!”清风忙叫住她:“你回来!”

    奇怪,明明知道她很狡诈,每当她装可怜的时候他都会倒大霉,可每次听到从那个活力四射的身体里传出可怜兮兮的声音,他就忍不住心软。

    “干嘛?”纪小蛮噘着唇,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头。

    “除了我和少爷,还有谁敢欺侮你?”清风气咻咻地问:“把他叫来,我帮你教训他!”

    “真的?”纪小蛮眼睛一亮。

    看着她瞬间变得清亮有神的眼睛,清风忽地打了寒颤,涌出不好的预感。可刚刚出口的话,可不能立刻收回,只得把眼一闭,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用力点了点头。

    “柳青儿,”纪小蛮再也不理他,轻盈地自石块上一跃而下,声音嘹亮,透着得意与自豪:“听到没有?你输了,快给钱!”

    “喂,你回来~”

    什么啊,坠儿姑娘拿他来打赌吗?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