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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青梅从小就怕邻居家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家和青梅家隔壁,住的房子比青梅家的土坯房还要破还要小。老太太拉扯着已故大儿子的两个孙子一起生活。大孙子和青梅是同学。
老太太年纪很大了,精神却很好,佝偻着背,却时时刻刻不停地奔来走去,还种着几亩庄稼地。青梅很小的时候,老太太就总拿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青梅,盯得青梅心里发毛。
青梅还记得自己十来岁时,那时邻居都夸青梅漂亮,只有那个老太太,总是看着青梅说“妖精”,“走路那样子都不是好货色”,“天生的妖精”。搞得青梅好几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走路了。
青梅刚上初中的暑假,一个人去地里玩,在村口坟场附近捡了一条出生没多久很小很小的小白蛇,她很喜欢小白蛇,用绳子轻轻绑住蛇头,带去自己家果园里和小蛇玩了一下午。傍晚时,青梅拎着那条小蛇回了家,妈妈蕴之和邻居家老太太正坐在门口聊天。
青梅低着头打算溜进家门,老太太却一眼看到了那条小白蛇,厉声喝道:“把蛇放下!”
青梅吓了一跳,蕴之也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青梅手上提着一条小白蛇。
蕴之也说,“扔了去,不许玩蛇。”
青梅却不舍得,小白蛇很温顺,青梅逗它,它都很配合的张大嘴吐着信子,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牙,可爱得不得了。
“蛇不能进家门,进了家门要给家里带灾的”蕴之说。
一听要给家里带灾,青梅犹豫了。她想了一下,把小蛇拴在了门口的电线杆上,想着等会出来和小蛇继续玩。
结果等青梅进家喝了口水出来,就发现电线杆上的小蛇和绑着它的绳子一块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个让青梅害怕的老太太。青梅问妈妈,蕴之说“你喜婆婆把蛇拿去西边地里放生了”。
青梅懊恼地跺着脚,看到老太太从西边走过来,心里想,“好吧,她好像拿到我抓到小蛇的地方放生了,也行,这样小蛇就和妈妈团聚了。”本来青梅也打算跟小蛇玩一玩就放它和妈妈团聚的。
青梅转身进了屋,却听到老太太念叨,“作孽啊,这女子要遭报应的。”
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总说青梅作孽,要遭报应,这话青梅记事起就环绕在耳边。但每一次听到,仍然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