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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出去的脚步,关上的门声,还有后院传来苏打和绿打的嬉戏声,萧云走到窗前,轻缓开窗,晨风通透,直入而来。
苏打和绿打正在院中追逐戏打,真如那花中的扑蝶,野中的蜻蜓。
正是芳华少年时,本就应该像她们这般无忧无虑,闺中弄妆,游花玩叶,闲来习书,父母身前撒欢。
想到‘撒欢’,顿轻笑一声,最近自己是怎么啦?还有心思这般贪欢?难道都是因那林大人?自己这么多年不都是惯以为常了么?
抬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完,到底是自己多想了,如今娘亲生死未明,兄长常年在边关,自己多年孤身自住,若不自强,那有活路?
掷地有声的放下茶盏,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色直裰,坐在镜前,挑起细发贴齐,看着自己娇嫩的面容,坦然一笑,终究是少年,不惧那风霜雨露,总会有明亮的艳阳天,想到此,对着镜中的人翘起嘴角:“等着我吧,美好的日子总会来临。”
走出小院,英打一身小厮的常服站在门角等她,“公子”向萧云略施礼。
这英打还真是千变万化的打扮都难不住她,这会儿还真像个护在自己身旁的高大小厮。
两人正互相对眼相瞧,一声声“咕咕咕”的鸣叫响起,萧云转身,望向那只通身灰白,直向自己飞来的鸽子。
看着它飞近,一伸长手臂,那鸽子果然停歇在自己手掌中,嘴里还“咕咕咕”的叫着不停。
看来它又是来送信,摸了摸它的头,看了看它的眼睛,黑珠子不断闪烁,“倒是和你主人长得很像啊。”
英打两眼轻挑,笑意微开。
解下它脚上绑着的小笺,把鸟放飞,打开来看,这次笔迹似是和上次不同,更加的端正有力,这是怕自己看不清晰么?还改字体。
但香味还是那样的沁人心脾。
萧云默默的看着:
贵人多,不轻聚,
小院静,自有趣。
这人虽则年少,实则‘老夫’尽显,疲于歪缠,对自己处处的关注过度,一个师叔就头疼,再来一个,还能活?
回头叫来苏打,吩咐她把小笺放回主屋,苏打立着不动,扭捏的说着:“公子,今日皇后上山祈福,我也想去看热闹,带上奴婢,可行?”说着还过来拉扯萧云衣袖。
萧云还想叱她两句,她直接抱上她手臂,“公子,我们多年住在山上,奴婢已经快忘了这京都的景色了,今日难得有这么多贵人从京都过来,也让我去瞧瞧吧?”
萧云被她一说,转身看她,眼里有泪水打转,对着萧云点头哈腰的姿势不变。
叹了叹气,苏打真是说中自己的所想,这京都的景色都快忘了是什么样,“快下去换套男装,我和英打慢点等你。”
“是,是,我快点....”话未完,人已跑。
萧云和英打故意放慢脚步,行走在东院小径上,今日的小径竟是这般静寂干净,无一人相遇。
两旁树上的枝叶被大红丝绸满满环绕着,那些矮丛的花木则是用棉丝染粉做成的朵朵翠粉雅花布上。
因等苏打,萧云停步来闻那粉花,确有一好闻的清香花味袭来,可真是雅花自有清香来。
出了东院的月亮门,再行数十台阶,就到东廊上,这里更是红绸飘飘,就连走廊两边栏杆也是用湖纱作底,绣上清一色的荷花围住。
从廊外往廊里看,还真是一朵朵荷花立于波纹起伏的湖池中,微风吹开,那湖纱飘逸卷起那荷花摇摇荡开,满廊走香。
萧云此刻行在廊中,仿佛身在湖中,荷花绕旁,香气扑面,忽想起那“藕遇云”的荷花池,甜从心来,脚步成姿,让走在身后的英打看得一脸茫然。
出了东边走廊,再往前便是前殿,苏打一身男子打扮从一旁跃出,抱住萧云手臂,“公子,奴婢可来迟?让您久等?”
萧云给了她一个不善的眼神,“知道就好,一身男子打扮还奴婢自称,你这是怕人不知你是女子身?”
“哦,奴,不,小的知错了,请公子责打呗。”说完还手作揖一礼,有模有样的小厮作派。
三人正互说盈盈,却见已经行到前殿,萧云一眼瞄到清空师傅在前殿打坐,一众寺中弟子排列整齐的候着,想穿过前殿出门,却见一小沙弥急急走过,“传报师傅,皇后已到山门。”
萧云给了英打一个眼色,两人点头皆知要绕过前殿,苏打有点摸不到头脑,不知她俩什么意思?但跟着公子走就是了,不敢多问。
三人绕过前殿,却见门前搭了一个高台,四周是大红地毯铺地的台阶环绕,上面一张长形的楠木香案,已然摆了密密麻麻的物件,萧云不想再逗留,拍着英打肩膀:“去寺庙大门。”
绕到寺庙大门,才知人山人海,纷至沓来。
不过,都是排列整齐的立于两旁,每隔四五人有一侍卫带刀站立维持队形。
悄悄的混到人群中,苏打在萧云耳边低首说话:“公子,好多人,好欢喜的场面。”
“看着就行,别说话,今日不同往常,可明白?”萧云面带威严的教训她,苏打点头称“是”。
英打一听,忙站到萧云身前,只给她留了一条缝隙看向前面。
萧云看英打的行为,知她怕人多对她不利,为自己有英打这般的人物相护感到安慰。
人群中有人等到不耐烦,嘀咕起来:“怎么还不来?听说今日可是开朝以来,第一次有皇后娘娘离开皇宫,为圣朝祈福,意思是--民顺国康,之前每一位君王都是亲自祈福,看来这位皇后娘娘自是为国为民,为当今圣上分忧啊。”
萧云心内嗤笑一下,看来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堪当国母之才,这么为民为国,劳心劳体,奔波上山祈福,希望她真是如百姓之所评。
那人刚说完,旁边一身青衫的男子又说起:“是啊是啊,还听说这次祈福本没有皇子参与,但皇后下旨,皇子都要一起前来,一起祈福,保佑圣朝民顺国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