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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角都身上的缝合线微微颤动，黏腻的黑泥涌了出来。
黑绝融在阴影里，慢慢蠕动成人形，站在上风口撒下无色无味的昏睡药粉。
它抬眼看着在临时营地中熟睡的几人，眼刀扫过靠在一起的宇智波澪和宇智波斑。
呦……斑哥~
叫得真·亲·热·啊！
这小狗，非得在我面前展露宇智波这黏糊糊的兄弟情吗？
它蹲在二人面前，抬手分开两颗靠在一起的毛茸茸头颅，顺手把宇智波斑扒拉到一旁，捻起黑发少年的下颌。
宇智波澪在这段时间休养得不错，原先摸起来硌手的尖细下颌此刻终于带了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肉感，有了让人欣喜的圆润弧度。
熟睡的少年还带着刚才倚靠兄长产生的热气，脸颊白皙泛着薄粉，睫毛垂下软软弧度，整个人充满了松弛感和安心意味。
……睡得好乖。
黑绝忍不住想着。
他在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身边总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是在自己身边……
冰凉的指尖夺走热气，黑发少年忍不住蹙眉，下意识地就露出了一丝嫌弃，他挣扎着缩紧身体，试图收回脖颈。
果然，他一对上自己就是这样！这小狗太双标了！
真是的，明明我这么辛苦地帮你找延长寿命的办法，居然还敢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黑绝面无表情地举起手，给了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少年被打得微微侧头，脸颊微红，闭合的羽睫颤抖不已，却因药物而无法苏醒。
黑绝莫名地从他脸上读出了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嘛，算了，这小狗还什么都不知道。
伸手搓了搓修狗细软的发丝，黑绝给了解药，唤醒了他。
黑发少年睁开朦胧的双眼，意识回炉的瞬间身体紧绷后撤。
他从黑绝手中挣脱而开，骨刃从袖口滑入掌心，一身的戒备，像是立起倒刺的刺猬。
“若是想让我杀了宇智波斑的话，你可以再动一下试试。”
黑绝慢悠悠地说着，触手绕上一旁被药物弄昏的宇智波斑的脖颈。
“……那你便动手。”
黑发少年语气干涩，带着一种算是怒气的冰冷寒意，面上毫无畏惧之色，直接先手攻过来。
黑绝眯起了眼睛，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虽然嘴上一直不说什么，但是小狗这不是好好地听了自己的教导吗？
以前的澪可是会为了相遇不久的宇智波甲而放弃挣扎的，经过自己的几番调教，现在为了杀敌连刚刚认证过的兄长的性命都不在乎。
关于自己教过的内容，宇智波澪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学得很好吗？
啊，没错，锋锐的刀就该如此一往无前，没有那些各种情谊羁绊作为累赘和束缚。
黑绝笑着看着黑发少年动作极快地向自己挥刀，轻轻打了个响指，对他体内的小黑下达了命令。
然后小黑又戳了戳宇智波澪，当场把消息转达过来……密谋，但是现场直播版，一场酣畅淋漓且毫无遁形的算计。
“砰。”
少年松了手上的武器，整个人摔进它的怀里。
“你……你做了什么？”
宇智波澪根据提示，面色苍白地捂着心脏，瞪大眼眸，蜷起身体。
“啊，没什么，只是一点小小的控制手段，仅此而已。”
黑绝拉过他纤细的手腕，把这半跪在自己膝间的人扯进怀里，带着他的手去触碰那腹部上的伤疤。
“还记得上次吗？那些黑色的……”
它垂在宇智波澪的耳畔说着，声音轻柔，试探他是否还留存记忆紊乱时记忆。
“你当时在血里下了毒？”
黑发少年摸着腹部伤口，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怪不得你要用幻觉骗我切腹，原来是想这样把控制手段送进我的身体里，真卑鄙。”
他说的是上次黑绝用宇智波火核的幻术骗他的事情。
看来小狗没有记忆紊乱的印象，真是可惜。
黑绝垂眸，遗憾摇头，没有否认。
“嗯，我下了毒，一种只要你忤逆我，就会无法动弹，生不如死的毒。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啊，澪……死亡从来不是最大的威胁。”
“若是你一直缠绵病榻无法起身，无力对抗紊兽，你身边的人用嫌弃的目光看着你怎么办呢？你的族人们怨怼你是废物怎么办呢？你的斩杀紊兽的【使命】怎么办呢？”
黑绝低低地说着，感觉怀里的少年身体僵硬了，呼吸急促。
“啊……宇智波澪居然成了废物，他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们抛弃他吧……”
“弟弟，我会保护你的，捂住耳朵，不要听我们被紊兽吞噬咀嚼的声音……”
“滋啦滋啦……只靠旋涡一族的封印术，紊兽会一点点强到他们无法应对……”
黑绝在身边一句一句地说着，尽是恶魔低语，每一句话都击在少年脆弱的防线之上，钉子般嵌入心房。
“闭嘴！”
宇智波澪握紧拳头，狠厉地砸在黑绝的触手上，那触手就满怀包容地裹紧，小心地避开手腕上的骨刺，将其束缚起来。
黑发少年的狠话放得重，但是脊骨却是在瑟瑟地颤抖，显露出了真实的反应。
他狼狈垂眸，缓缓吐气，“别说了……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的语调过于色厉内荏，引得黑绝忍不住发笑。
谁会没有弱点呢？没有拿捏住只不过是没有找准罢了。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了，我想要你做的，就是为我办事。而我要你办的事，和你想要做的并不冲突，也是斩杀紊兽……你这么宝贵的武器，我可舍不得用来碾压蝼蚁。”
“那你有什么必要非得执着于收服我呢？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杀掉它们。”
宇智波澪抿着唇，声音带着真诚地不解。
“那可不一样啊，做为我的狗服从我的命令去做事，和你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行动，那意义可不同。”
黑绝笑着，感觉到怀中人已经失了反抗的心思，就松开了束缚。
这小少年也没让它失望，只是乖巧地坐着，不再试图反抗。
“你脑子……有病吗？”
黑发少年歪了歪头，那总是苍白的薄唇带了点鲜活的红润，一张一合，吐出少见的脏话。
无法动手的话，那就从言语上打击敌人的锐气，他无师自通地懂了，磕磕绊绊地说着，语气鲜活得像是雪地里刚刚萌生的嫩芽。
“……宇智波爆真是把你带坏了。”
黑绝不恼，反倒是起了逗弄的兴趣。
它在千年的旅途中见识过更多污言秽语，这种不轻不重的话语对它来说连冒犯都算不上，倒像是幼犬玩闹一般的啃咬，有趣得很。
它捏着下颌让宇智波澪面向昏睡的宇智波斑，嘴角勾起笑意。
“呦，小狗，你哥知道你在外边会这样骂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