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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世界失踪的久了,很快就会成为一件艺术品。你对他所有的好,都会觉得高高在上,进而让两个人,熟悉又模糊。
吴逸曾经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确切的说,是因为吴逸,我才认识了一个女孩。
我总觉得吴逸上辈子一定是红娘,而我是张生,女孩是崔莺莺。我们三个恰恰好凑了一出戏!
不过,到最后,我们真的成了一出戏,而事实也证明,很多事情“我觉得”并不重要。
那个女孩叫许未。
许未消失在我的生活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我一直觉得绿了的头发渐渐退了色,似乎有些苍白了。
所以我总想去染头发,我害怕有天再见到许未她不认识我,我也渐渐放下了那根本就算不得的“背叛”。
吴逸第二次给我发了她照片的时候,已经是时隔我们分手的几年了。
一个原本还算高挑的身材虽然依旧曼妙,但是写满了劳累的影子。
吴逸说,许未一个人还在这个城市,但是过的并不好。我没有答复他任何话。
吴逸端着酒杯看我的时候,特意有些轻佻的拍了拍我肩膀。
“你们分开时,我劝过你,有些东西应该放下;如今你放下了,她回来了,你们是不是该叙叙旧了。”
我坐在卡座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摇晃着酒杯,脑子里空空荡荡。
我和许未的所有,就好像手里端着的这杯酒。喝下去以后,杯子里就再也没有什么了。翻滚的酒精只会刺激自己的神经,但是毕竟,这些感觉,终究也会过去的。
“不见了,见了面,很多东西就说不清楚了。不见面,反而还能让她留下的一切,显得越来越好。”
吴逸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朝着门口不停的打量,我猜到他一定邀请了许未,索性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抓住了。
“逃,你是逃不掉的。”
自从军哥酒吧关门了以后,我们就只能厮混在这种满是喧嚣的环境中了。音乐的声音震耳欲聋,让所有的对话都变成了交头接耳。
不过这似乎符合了那群目的不纯的异性,所有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变得亲昵,看不出一点儿尴尬。
许未在镭射灯光艳丽的照耀下,在干冰、香烟和香水的混杂中,迎面走来。出场依旧那么惊艳。
许未看见我的时候,目光一直在躲闪,以前撑的挺挺的吊带衫,此刻看上去很是干瘪,我知道,她瘦了。瘦的足矣让人心疼。
吴逸转身朝着舞池中央走去,卡座上只有我们两个,显得很尴尬。
许未从包里拿出了香烟,熟练的叼在嘴上,很是平静。
“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许未脸上的笑,很僵硬,眼睛里一直闪亮着一些类似痛苦的东西。
“以前你吸烟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很臭,直到后来,我妈妈病了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它可以给人依靠,让人平静。”
“阿姨?”
“嗯,走了,就在上个月。整整三年,我拼命的想要留住她,可是留不住。”
“怪不得你瘦了这么多。”
“你不是就喜欢瘦的么!”
许未的玩笑一出口,身边的空气就瞬间凝结了。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可偏偏这一刻,这个玩笑却尴尬的要命。
从那个玩笑开始,我们两个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对话。许未一直大口大口的灌自己酒,好像很怕停下来,我就会不在一样。
我没有问许未当初的离开是不是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也没有试探她当初是否真的变了心。
但我清楚的知道,能让她压弯了脊柱的,只有生活。
许未醉的不醒人事的时候,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抱起叫车回了家,小心翼翼的把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
如果我们没有过去,我此刻一定在床的左半球了;如果我没有听她讲她母亲的事,我可能不会带她回家。
可是,没有如果,我既没有违背初心,也没有改变决定,只是反反复复的盖好她习惯踢掉的被子,然后在她的包里放了一张卡。
坐在客厅,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我的眼睑也一点点闭合。
昨天的故事落幕了,而今天的故事,还没有开始。
等我醒来的时候,桌子上摆着我最爱吃的菜,还有一封信。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生活会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一如既往的你,我甚至有些羞愧了。
这几年的时间里,我读了你每一条朋友圈和微博,看了你所有以前留下的照片。可是我知道,我再也得不到你了。
我从你的心里走开时,你给我的家没了;妈妈在我人生离去时,妈妈给我的家没了。
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就像你那次群发的信息一样。
可这一次,我发现我的回答真的很差劲。因为我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答案了。
真希望醒来时,我还能看见你在紧紧抱着我。
原来,你不配说爱我,只是可能;而我不配说爱却成了事实。
我走了,别担心我,我不会轻易放弃生命的,虽然我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后,并不想这么苟活……”
我小心翼翼的把信折好,夹在了我最爱看的书本里,然后叫来了吴逸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部干掉。
那一天,我的眼里一直都噙着泪。
我难过是因为我们了解彼此,我痛苦是因为,我们选错了场景,也遇见了错误的时段。
所以的所以,对不起,我不爱你,是真的不爱你,因为爱,是我时下最不想谈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