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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两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摆放在木质桌案上，窗外透进来的暖阳光让玉佩变得更加温润。
乍一看，两块玉佩几乎是一模一样，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可谓一等一的美玉。
但仔细看，上面雕刻的花纹截然不同，一块儿雕刻着小半截龙的身子，炸开的鳞片雕刻得栩栩如生，圆润的手感却让人觉得莫名锋利。
而另一块，却雕刻的是龙的爪子。
燕幽怀坐在书案后端详着两块玉佩，凝重的脸色旁边进来伺候茶水的暗澜大气都不敢出。
龙身子的那块玉佩是沈苏落给的，而龙爪子的玉佩却是在一个月前被不知名人士送到东宫里来的。
龙爪的这块玉佩也不知有什么来历，但却是皇宫国库里祖传下来的，是宫里的宝物，不知其用处，只当是块美玉。
当时有一盗贼从皇宫中将此物偷出，那盗贼被父皇藏的高手打了致命一招，却还是带着玉佩逃出了皇宫。
虽然只是丢了一块玉佩，但有损皇家尊严，宫里一直在派人查找盗贼以及玉佩的下落。
而就在上个月，玉佩连同着一封信被送到了东宫，信上所写【明楼】。
他带人去查了信物来源，但最终一无所获，去查明楼的时候，还真让他查出一些东西。
平日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酒楼，却在其中隐藏了不少高手。
再进一步查探的时候，双方动起了手来，正是因为这样，一柄龙柄短剑出世。
那柄短剑他做梦都认识。
由于是暗中查探，人手不及，他的人被重伤回来后，明楼也被大火焚烧，造成的京城的动乱。
这些日子循着蛛丝马迹，终于是打探到了明楼掌柜的踪迹，到了云川时却是晚了一步。
但当玉佩被那小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整个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皇宫里祖传的玉佩，竟然和那柄短剑有了牵扯。
在他十二岁时，外祖秦家一夜被屠，秦家唯一幸免于难的便是如今的皇后秦恒。
那柄短剑的图样，是当时留下的唯一线索，可查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有查到。
“殿下不如问问陛下？”暗澜试探性的开了口。
燕幽怀睨视了暗澜一眼，说道：“人可审问出来了？”
“还没有。”暗澜低下了头。
抓回来的几个活口骨头都硬得很，无论怎么用刑，硬是不肯开口。
“那些人连死都不怕，属下也实在是……”
“呵！”燕幽怀冷笑一声，缓缓道：“死都不怕，那便是怕不死。”
“殿下说的是。”暗澜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思，说道：“属下让人用了最好的药，保证他们不死。”
“别逼问了，好生伺候着，本太子有的是耐性。”
“可是殿下，若是问不出来，只怕接下来……”
所有的线索都在被抓的活口上，若是什么都问不出，只怕接下来的行动有所不便。
他知道殿下为了线索寻了六年，这六年是何等煎熬。
“不急，好生照看着，若是人死了，提头来见。”
阴冷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发颤，暗澜是知道太子脾性的，若是事情办砸了，他不会死，只会比死更痛苦。
“是。”暗澜拱手躬身行礼。
燕幽怀抬了抬手，暗澜赶紧将桌上的两块玉佩收到了一个精致的木头匣子中。
“送玉佩的人可有什么线索？”燕幽怀启声，修长的指尖轻捏着眉心，语气沉沉。
暗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摇头：“虽然没有找到线索，但属下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或许有关联。”
“讲。”燕幽怀的语气没什么耐性。
暗澜道：“江湖中有一人被称为玉公子，更是被冠以盗圣的名号，这盗与圣本无关联，但此人劫富济贫，除恶扬善，有圣人之名，在江湖之中颇有地位。”
“此人不但武艺高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江湖中没人知道玉公子本人什么样子，仿佛就只是一个传说。”
听完了暗澜说的话，燕幽怀紧闭的眼睑忽然抬起，眼底一片沉凉。
“属下斗胆猜测，皇宫偷盗之人很可能是玉公子，送玉佩的人也是。”
“不必查了，近来不可轻举妄动，等着便是。”
“殿下的意思是……等他主动显身？”暗澜瞬间明白了，此人送玉佩来相助，定然是有目的。
只是不知这人，究竟是有何目的。
……
―――明南二月二十三。
今儿是大南最热闹的日子之一，大批量的胡商进了京城，带着异乡物件前来售卖。
整条御街都为胡商们开设了摊位，今儿的御街也是格外拥挤的，马车皆不能通行。
沈苏落一早便邀张霏霏晚些时候一起去游玩，因为胡商进京，所以接下来五六天都不会有宵禁。
这也被称为胡日，为的就是和各国友好往来。
这胡人到了京城里，那便全是些新鲜玩意，能见到在整个大南都极其少见的物件。
但可惜的是张霏霏今儿并不能出来，说是犯了错，被太尉给禁足三天。
“姑娘，这会儿还早呢，只怕那些胡商连摊子都没摆好。”知若跟在沈苏落后头劝着。
沈苏落回过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哦？”知若倒是有些好奇了，以往姑娘都是等着张姑娘前来时才出门，那会儿已经天黑了，偏偏张姑娘不在的时候，姑娘要出门这么早。
要知道这会儿可才下午申时，实在是太早了。
沈苏落挑了挑眉头：“早点去才能淘到好物件。”
这样的经验也是这些年她都去晚了，看着别人姑娘手里头的新鲜物件，她都是羡慕的。
因为胡商带的东西也有限，所以卖完了就买不到了。
只不过她若是想要，阿爹千里迢迢花大价钱也会跟她弄来，但这样总是没有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东西有乐趣。
听到这话，知若叹气，无可奈何地开口：“姑娘您都多少东西了？上回买的东西都落了灰也不见得您用一用，最后都分发给了府里。”
她还是觉得自家姑娘买吃食靠谱一些。
毕竟那些吃食都进了肚子，自家姑娘是个从来都不浪费粮食的人，吃不完都要带回来第二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