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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戎子风很忙,随意凌云只是静静的等,这日午后,天际飘起了小雨,凌云闲来无事,边一人撑了把油纸伞信步出去走走,走到一处假山堆砌的暗洞边,忽听闻里头有窃窃私语之声,她无意偷听,提步继续往前。
步子才移了三四米,却让生生的盯在了原地。
“听说太子妃怀了身孕,前天在校场练兵时候晕了过去。”
凌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叶穆涵如何能怀上,戎子风不是从来不与她同床吗?再者就算戎子风真的背叛了自己与她同床,戎子风是个先天不育着,叶穆涵怎么可能怀上。
虽然觉得是无稽之谈,但这一句话总堵的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没心思继续逛了,她折返了身,回到了宁宫,一进屋,小蝶就匆匆上来和她禀告:“主子,太子妃回来了,太医说她有喜了。”
太医都诊断过了,那么?
“小蝶,殿下随同回来了吗?”凌云心里有百般疑问,眼下只有那个人能解开。
可惜!
“殿下依然在校场,不过派人给主子送了一封信过来,放在主子房间里了。”小蝶话音才落,就见凌云心急火燎的朝着房间里跑,她还重未见过主子如此慌张的模样。
进了房间,凌云迫不及待的拆开那封信,字迹正是戎子风的,忐忑的抖开信纸,第一句话,就好似把她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
“云儿:想必你也听闻了,对不起,那夜我喝多了,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本来想瞒着你,但是哪料到她会怀上,虽然不确信孩子是否是我的,但我想或许是天犹怜我,所以才赐个不育的我一个孩子。
我知道你或许很生我气,但是请你看在我做一次父亲实属不易的份上,谅解我,同时好好和太子妃相处。
祝一切安好。”
落款之处,俨然是戎子风的印章,凌云手颤抖的握不住哪章纸,心中好似被无数百吨大石拼命砸击着,那一刻,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该哭该笑该替他庆幸该恨他怨他,只是这么发着抖坐在原地,一坐一个下午,知道天色暗沉,无力漆黑一片,她犹浑然不觉。
“叩叩叩!”有人敲门,凌云的耳朵却似乎对外界一切都闭塞了,一点都没有听到。
“主子,你在里头吗?主子?”小蝶得不到回应,开始开口呼喊!
凌云依然听不见,她听不见看不见说不了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好困难!
门外的小蝶疑惑的自言自语:“难道不在屋里,那去了哪里?都快到晚膳时间了,难道是去了皇上那?”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她便自认为凌云去了皇上那,提步离开了,殊不知,没有掌灯,漆黑一片的房里,凌云已经坐成了雕像。
在她的脚边,掉落着一张落着戎子风真迹和印章的白纸,好似一章宣判她死亡的死亡证书一样。
黑白夹杂,白的凄惨,黑的恐惧,那红色印章,更是宛若沾了她血迹的匕首。
做到半夜,坐到骨架都要松散,她总算起了来,和衣躺在床上,依然是不哭不笑不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睡前,她告诉自己:“是梦,做了个梦而已。”
若真是梦,那便好了。
第二日清晨,阴天,空落落的屋子里,寻不见凌云的身影,细看下,却不难发现她正抱腿蹲身在桌子下面,脚边,是那张红白相间的“死亡证明书”。
小蝶早已经来敲过几次门,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心里着急下去寻人过来帮忙撞开门,如今撞门而入的一群人站在门口,四处寻找,小蝶眼尖,发现了桌子低下的凌云,心焦的跑上去:“主子,你怎么在这里,我敲门你怎么不应,啊呀,手怎么这么冷,主子,怎么了?”
凌云一双木讷的眼睛抬起,好似不认识小蝶一样,看了会儿,又低下了头,小蝶让她这样给吓坏了,忙差人去寻太医,自己和几个宫女合力把凌云抬上床,屋子里多端了好几个暖盆进来,顿然热了不少,凌云身体回温了,心却依然一片冰凉。
她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哪里知道现实是如此残酷。
戎子风背叛了她,背叛了她们的爱情,一个喝醉酒的理由,如同所有男人出轨后搪塞老婆用的拙劣借口,凌云心里如绞肉机搅拌一样剧痛着,她原来以为戎子风和那些帝王不一样,她都不奢求他为了自己放弃江山,却哪里想得到,男人,都是一样的。
心死了,在看到那封他亲笔信的时候,心真的死了,太医来了,为她诊脉之后没有发现异样,只是开了几幅无关紧要的安神药之类的给她。
凌云这么如同失去了魂魄的布偶娃娃般过了几日,期间叶穆涵也来看了她一次,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到,只看得见她红唇开开合合,开开合合,凌云目光游离的打在她的肚子上,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讽刺。
牺牲了做母亲的权利爱上一个男人,全副交托给一个男人,是她太傻了吧?
那封信,她没有勇气再看第三遍,也不知道信去了哪里,可能是谁看到了收起来了吧,不过人,在几日的浑沌后,渐渐的还转了神,是谁说过,女人要为自己而活。
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本也不该爱上这个时代的人,是她自己走错了第一步,没的可怨的,她恢复了正常,隐藏了心里所有的情绪,照样吃喝,也照样在天气晴朗的日子前往龙居宫陪皇上塞太阳品茶谈些有趣轻松的事。
“云儿,前段日子听说你病了,怎么回事?”皇上显然被瞒在股里了,也是,他身子已经这样了,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
“没事,就是淋了点语,发了顿烧。”凌云剥开一粒糖炒栗子,送到皇上嘴边。
皇上轻嚼了几口,关切道:“春季乍暖还寒,容易染上风寒,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凌云顺从的点头,看着盘子里的栗子快凉了,对阮进寿道,“阮公公,能去换盘热的来吗?这盘凉了。”
阮进寿得令,端了凉了的栗子下去,看着阮进寿下去,皇上转过头,看向凌云:“实话告诉父皇吧,是因为太子妃有孕的事吧?”
原来,皇上是知道的,凌云点了点头,笑的有点苦涩:“算是!”
“太子不是书信与你说明了一切,父皇还不知道你这么小气,一场戏都能把你气到!”皇上轻笑,凌云心里却吃了一惊,什么戏?书信的事情,皇上怎么也知道?
难道?
“父皇,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她问道,总觉得听皇上的口气,事情好像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你不是看过信了,应该也知道了啊!”这回,换皇上微觉惊讶了。
凌云低了头,眼神黯淡下去:“信看了,太子说让我体谅他好不容易能做父亲的心,好好和太子妃相处。”
“什么?”皇上虚弱的身体忽然从长椅上直了起来,动作幅度过大,惹的他一阵猛咳。
凌云赶紧上前:“父皇,您怎么了,赶紧躺下。”
皇上却一把抓住了凌云的手:“你把那信拿来我看看!”
凌云摇摇头:“我大病一场之前,信就不见了。”
皇上苍老深邃的眼眸一凌,忽然勾唇笑了一下,是凌云从未曾见过的可怕的笑容:“哼!就开始耍心机了,云儿,你可要放亮了眼睛,不要中了敌人的离间计。”
皇上这一句,凌云越发的迷惑:“离间计,什么离间计?”
难道那封信是人伪作的?可是自己,印章,这些东西怎么会作假?凌云一双水眸看着皇上,盛满了不解,阮进寿正好端着栗子过来了,皇上对凌云使了个眼神,凌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于是心里虽然万千疑问忐忑不安,却也没有再多问。
回到了座位,继续替皇上剥着糖栗子,面色依然那么温柔浅淡,而皇上的也似没发生过什么事,依然和她谈笑风生,慈爱宠爱。
“云儿,明日午后再来吧,父皇有些东西要送给你!”皇上笑道。
凌云点头:“是,正好臣妾又联了一首笛曲,明日吹给父皇听。”
“嗯,阮进寿,送太贵妃回去吧,朕也要回屋歇着了!”皇上有些疲乏的道,阮进寿应了,送来凌云出殿,行至一半,忽见一个小太监站在龙居宫门口,阮进寿见到那太监,身子紧了一下,对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匆匆而过。
看着只是一个过路太监,但是他和阮进寿之间的交流,凌云可是都看进了眼底。
阮进寿,有异样……她直觉!
※放心吧,叶穆涵对付凌云,没那么容易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