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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若水会心一笑。
沈妄伸手弹了弹若水的额头,道:“鬼机灵。”
“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到他弑君的实证。”
林聚勉强接受了薛瑞洗不白的事实,皱着眉道:“可是我们现在出不去啊……”
“那就想办法出去!”沈妄摸着下巴疯狂思索着。
“爹爹和皇上关系好,我们要想办法告诉爹爹熏香这条线索,他一定会彻查。”
现在事情已经不再只是关乎她个人,薛瑞所做,乃系杀父弑君的天谴行为。
几个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凝结得十分一致。
“可是我们都打不过外面守着的那位……”
“乐观些,在翎王府我曾拦了翎王和,额翎王妃的路,告诫他们小心刺客,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联系我的动作,他肯定能察觉到异常,若是发现我们已经不在翎王府,一定不会傻到相信皇上是病发而亡。”沈妄刮了刮鼻子。
“但愿他聪明些。”
……
翎王府这边已经是乱成一锅粥,沈旋大将军听闻皇帝驾崩噩耗,怒发冲冠,得力手下陆泽宁率一众精兵包围了翎王府。
表面上说的是护龙体,实则暗中操作不放走任何可疑人物。
薛翎果然没让沈妄失望,他将皇上出事前沈妄来告诫他的事情告诉了了沈旋,并说出自己怀疑此事或许是人为,这才引得大将军不顾一切派人围了翎王府,誓要查出个凶手来。
沈旋脸色暗沉,似乎是忧心忡忡,“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在此处多留几时。此事或有蹊跷,不排除府内有心之人故意为之,我沈旋斗胆出兵,护各位周全。”
薛翎点头附和,也参言道:“将军也是为各位安全着想,若是误会一场,自当解除戒备。本王府上空房众多,佳肴随意吃,美酒随意品,且安心留下。”
“早听说将军与皇上交情匪浅,如此尽忠尽责,果然君臣美谈。”薛瑞带着下人,从俩人背后缓缓走来,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地鼓着掌。
他这般阴阳怪气的论调让沈旋本就阴沉的脸色彻底拉了下来,正待要开口,薛瑞挥挥袖子拦住了他。
一众吃瓜群众顿时也摸不着头脑,照理说沈旋应当和薛瑞是一个阵营的,毕竟女儿都嫁过去了,怎么当前的情景更像是沈旋与王爷一路?
“皇兄说得是,将军不过忧心父皇是否被害,查一查以防万一,不要急啊!”薛翎捏着袖子走到薛瑞身边,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急?”薛瑞歪了歪头,坦然对上他的视线,“我不过夸赞将军两句,三弟话里有话?这是另有所指啊!”
薛翎看着眼前装无辜的薛翎,虽没有实证,但直觉就是他的手笔。
“莫不是贼喊捉贼。”薛瑞亦拍了拍薛翎的肩膀,靠近他耳边小声说道。
“不敢不敢,皇兄真会说笑。”薛翎带着客套的笑按下他的手。
正想着如何接住他下面的话,薛瑞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一旁气场强大的沈旋。
“岳父大人可愿与本太子共商对策?”薛瑞侧开身子,随意指了一间身后的偏房。
“哼。”沈旋冷哼一声,“走。”
这才对嘛,众人松了口气,果然薛瑞和沈旋才是一路的,看清局势好站队!
众人为俩人开道,待二人进了门,随从包围了房间四周。
庭院里的人们三两扎堆,都在低声议论,时不时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一番。
“王爷。”
林离带着薛文心来与薛翎搭话,薛翎正扶着脑袋暗自神伤。
“问清楚了,太子妃和她身边几个随侍,是在皇上驾崩最混乱的时候就被太子安排人带走了。”
薛翎点头,方才他找了一圈只知道沈妄失踪,遂托林离四处问问,他带着疯傻的薛文心好做幌子更容易搭话。
“看来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那么院子里拦住俩人说的刺客一事……也许真的是她担忧他的安危……
薛翎甩了甩头,将思想挖掘的方向摆正,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查明父皇被害一事,他有九成的把握这件事和薛瑞有关。
薛瑞若成功上位,没他好果子吃。
……
这边俩人进了房间,薛瑞先是不说话,沈旋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等得实在不耐烦,便起身问道:“我且问三个问题,若你都能让我信服,我这就撤兵。”
薛瑞礼貌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岳父请问。”
“薛风嬴是不是你杀的?”沈旋也不说皇上,竟然是直呼其名,又将桌子一拍,气势汹汹,桌上茶杯跳了两跳才落定。
“我怎么会杀父皇呢?皇位本就是我的,岳父这话真是说笑了。”薛瑞面不改色。
“或许你怕夜长梦多?或许你野心勃勃?”沈旋盯着他,眼中寒芒闪烁。
“将军,要讲证据,几乎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父皇吐血的时候我可没有靠近过他身边半步。”
“大家都知道的呀,是那群太医把错了脉象,这是个意外。”
薛瑞耐心解释着,若不仔细观察,绝对看不出他那笑容里满满的不耐烦。
若不是他身后势力太过单薄,哪里轮得到沈旋对他兴师问罪?
小不忍则乱大谋,务必拿稳了沈旋。这样想着,他又强压下心中怒火,依旧赔笑。
“哼哼,恐怕不需近身也能动手。”沈旋嗤了一声,接着道:“皇上是中了慢性毒,无需近身,甚至无需亲自动手。”
“是吗?”薛瑞假装惊讶,微微瞪大了双眼。
不过他也的确惊讶,沈旋不曾接触过尸体,却得知父皇中毒。
莫非是太医说漏的?
不对,那天进门的太医都被他控制了,当时给皇上切脉时候,除了太医,在场不过一个薛翎,一个赵月。
如此按排除法便可知告诉沈旋此事的应当是薛翎,可他是怎么笃定父皇中的上慢性毒的。
仅因为几个太医表现异常?
这不合理,趁着沈旋探究地眯着眼看他的时间,薛瑞在脑海中钩织各种可能,他思前想后,做了个大胆假设,会不会薛翎他本身便通晓医术?
不,准确来说,通晓用毒。
如此假设,便也可解释林离毒杀他的七步封喉散的来源,薛瑞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何人可是不是你的人?”
薛瑞正想得入神,沈旋突然发问,他才回神,品了这话,瞳孔微一震,强行镇定下来:“奥,何府公子,仅仅认识,泛泛之交。”
“人赃并获,就是他下的毒。”沈旋语气平平道。
“你说巧不巧,我的人喝醉了酒随便睡了间房,那位何公子穿着夜行衣便闯了进来,制服后从他身上搜到了配毒的原料。”
薛瑞做恭喜的手势,道:“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你父皇死了,何喜之有?”沈旋又是一拍桌子,将薛瑞耐性又消磨了大半。
他愣了半晌,才接着说:“是本太子用词不妥了。”
他好歹一国太子,马上要登基的储君,却被一个将军对着大呼小叫……虽然这种罪他从小也没少受过。
但他真的快要忍无可忍了,他想要权利,想要掌握,支配一切的权利。
“你当真与何人可没什么私交?”沈旋放缓了语调接着问。
“岳父,这可是第三个问题了。”薛瑞笑着回答。
这笑意不达眼底,沈旋莫名觉得身后一阵凉风起,他挥挥手道:“算了,为何事发后遣走我女儿?”
薛瑞依然保持微笑,“因为,她身边的若谷看到了何人可啊。”
“什么?你!真的是你干的!?”沈旋激动得连拍桌子,吵得薛瑞是直皱眉头。
不论他是再问一遍何人可,还是沈妄,他都打算摊牌了,既然逻辑上无论如何也圆不过去了,倒不如自爆。
只可惜啊,若不是沈妄横插这一脚,也许沈旋对他怀疑不会这么深,也就不会提早上演接下来的悲剧了。
薛瑞心里恶狠狠想,这是沈妄自找的。
“岳父啊岳父,我的确下了毒,但也多亏了大将军助纣为虐啊。”
沈旋正要拔剑,见他气焰嚣张,气红了双眼,呵斥道:“你这畜生,什么意思!?”
“若不是大将军将女儿嫁我,我哪有这等底气?”薛瑞说着歪理,这笑容在沈旋看来十分狰狞。
“你狡辩,逆子!我替你父皇砍了你!”说着沈旋就要掀了桌子。
一起身,却觉得浑身忽然使不上力气了,“你……又是下毒,卑鄙!我沈旋怎么会将女儿嫁给你!”
“将军这回是真的误会朕了,这可不是毒,只是以防万一将军动粗伤了筋骨,特意备的销魂香,若是不动手便安然无恙,强行运气也只是让你睡一觉而已。”薛瑞指了指门口升烟的狮子状铜炉。
“薛瑞,你不配!”沈旋撑着桌子,指着他鼻子大骂。
“我是父皇亲自立下的太子,皇位迟早该交给我的,朝堂上下谁人不知你我是同舟共济?与其战战兢兢这些年,让实权渐渐被赵氏毒妇抢了去,何不早些落入我手中,也好与赵月分庭抗礼啊。”薛瑞毕恭毕敬,说着道理。
沈旋心痛地闭上眼睛,他就是知道他说得对,才觉得无可奈何。
揭穿他,自己会受牵连他倒不在乎,只是最终受益的必然会是赵月薛瑞党。
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乡野,深受赵氏一脉毒害,百姓,官员苦不堪言。
若是让本就权势滔天的赵氏再上一层楼,那薛风嬴生前的苦心便都白费了。
薛瑞上位,两家相争,至少不会一家独大。
“薛瑞,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自负自私付出代价。”沈旋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似乎变成一个没了生气的老头。
薛瑞心满意足,起身拍了拍衣衫下摆,背手要离去。“岳父能理解朕的苦心,朕甚感欣慰。”
“别动我女儿。”沈旋在身后,轻描淡写却斩钉截铁道。
“岳父放心,我若是想动她,就不会留下皇上驾崩太子妃回府这样让人怀疑的话柄了。”这句话薛瑞是真心的。
他永远也杀不了沈妄,两人体内的蛊虫无论相隔多远,都将俩人相连。
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该半死不活。
这蛊虫本来打算给林聚和沈妄喝下,薛瑞只需要握住林聚,便可支配沈妄。
林聚受伤,因着体内蛊虫的相连效应,沈妄也会跟着承受相差无几的痛苦,只不过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痕,可谓是极佳酷刑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