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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看着很像占便宜,其实动作标准的情况下,非常累人。葛清秋累得气喘吁吁,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看见王妃幽幽转醒。
她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陆长风笑道:“幸不辱命。”
后者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扶着母亲在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道:“母妃,您身体不适,咱们先回府吧?”
容王妃却摆摆手,虚弱却坚定的说道:“不,今天不把你的婚事弄明白,我哪里都不去!”
葛回这才想起来,自己头上还疑似戴着一顶绿帽子呢!
他怒从心头起,险些厥过去。
方氏连忙上前抚着他的胸.口,软语温声劝说:“老爷,妾身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到底没有证据呢,要是冤枉了秋丫头,那也不好。正好容王妃和容郡王也在,不如滴血验亲,当场弄个明白?”
葛清容也上前一步,甜甜笑道:“爹爹不必生气,既然滴血验亲,我也来凑个热闹,不然姐姐又要说什么不公平,有内情呢。”
葛回请示了容王妃和陆长风,见他们也没有意见,立刻就吩咐下人去带着一应的器材过来。
葛清容见状,连忙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也跟着去了。
葛清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只是面无表情,冷冷端立。
她从记忆里知道原主的母亲温柔贤淑,是个难得的好妻子,好母亲,从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渣爹的事,她的身世自然是清白的。
自己的继母和妹妹既然敢来这一出,自然是会用些伎俩,但关于滴血验亲的手段也就那几种,她相信自己有把握拆穿。
此刻她盘算的是,若是能够证明清白和身份,她是否给自己谋得好处,若是能顺势离开葛家就再好不过了,这个所谓的家,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思考的功夫,大夫已经来了,丫鬟也已手脚麻利的用瓷碗盛了两碗清水过来,摆在几人面前。
葛清容抢先一步,在右边的茶碗中刺破食指,滴下一滴鲜血。
葛父也如法炮制,两滴鲜血缓缓在水中游曳了片刻,最终融到了一起,成为一团不规则的血滴。
葛清秋微微挑眉,也上前一步刺破手指,一滴殷红鲜血落入左边茶碗,葛父再次滴下,只见半晌过去了,两滴鲜血依旧泾渭分明,不能相容。
“难道,葛大小姐真的不是葛大人亲生?”容王妃顾不得虚弱的身体,震惊的站了起来。
陆长风的眼神也晦暗难明。
葛清秋暗暗翻了个白眼。
古人所谓滴血验亲,其实并不准确。
血液能不能相容,要看的是血型,至于如何检测亲子关系,那是要通过DNA的复杂验定的,在古代根本没有这个技术。
而且两滴血液即使不同血型,掺到一起也只会发生些许沉淀,不会像刚才这样完全融不到一起,这水里显然被动了手脚!
“孽种,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葛父可不知道这些,他看到葛清秋的血跟自己不能相容,登时大怒,端起碗就要泼在她脸上。
这可是重要的证物,他一泼洒,既然就全没了!
葛清秋立刻迅速上前一步,将碗夺了下来,“父亲且慢,这里面有蹊跷!”
葛父盛怒之下,哪里能听得进她的解释,只一直叠声唤人来将她拖出去打死。
一直冷眼旁观的陆长风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她既然还有辩驳言语,听个一二又有什么妨碍?好歹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怎么,你还要在本郡王的面前,当场把人打死?我朝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他这一发话,葛父顿时如同浇了一盆冷水,赶紧放下手来。
陆长风这才扭头看向葛清秋,淡声道:“你有什么要辩解的,现在可以说了。”
葛清秋对他投去感激的一瞥,走到那两碗血水旁边,冷笑着扯了扯唇角,端起了葛清容那一碗,然后眼风一扫,在人群里挑了几眼,便指着一位五十左右,管家模样的男子道:“这位大伯,有劳借您一滴血用一下。”
管家还不知道这怎么牵扯到了他,满脸纳闷,但也不敢多问,下意识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陆长风没有反对,便疑惑着扎破手指,也往碗中滴了一滴血。
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又滴溜溜的滚了一下,竟然相融了。
看到的人都低声交谈起来,老管家更是惊呼,“这,这怎么可能?”
葛清秋冷笑了一声,将那碗水高高举起,让大家都看了一遍,这才扭头看向葛回,“父亲,这位大伯的血,居然跟您和妹妹的血都相融了呢,看来这位管家大伯跟你和妹妹都是血亲,难道他是您的父亲不成?”
“胡说八道!”
葛回脸色顿时紫涨起来,怒喝道,但他却无法解释,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葛清秋眸光在面色惊惶的方氏母女面上扫过,这才从容不迫的开口:“我对岐黄之术略知一二,那滴血认亲之事,并不完全准确。我答应妹妹的请求,也不过为了接下来方便辩解罢了。归根结底其实很简单,这碗水里,有人做了手脚。”
说到这里,她冷笑着四下扫视了一圈,丫鬟心里一跳,连忙低下头去
她才又继续唇角勾笑道:“医书中有云,可入药者有矾石数种,可治齿痛,伤骨,疮生肉等,其中有一种,色白如雪,以大火烧干,投入水中,无色无味,然可净水,亦可吸附物什。若滴血,无有不相融。这水里,只怕就是加了明矾!”
大户人家的后院,向来不少勾心斗角。
陆长风素来身份高贵,却因此见过更多的腌臜事,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由得冷笑一声:“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果然不假。”
葛回顿时一个激灵,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巴掌就抽在了葛清容脸上,痛心疾首的骂道:“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陷害你的亲姐姐,实在是太让为父失望了!”
葛清容被一巴掌扇地头昏眼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氏心中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心里一边埋怨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边噗通一声就跪下哭诉:“夫君,清容还小,她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过她这次吧!”
她十几岁就生了葛清容,如今也不过三十五,又保养得当,一哭起来也是楚楚可怜,风韵动人。
葛父哪里能看得爱妻又哭又跪的,碍于陆长风刀一样冷漠嫌恶的目光,才没有马上伸手把人扶起来,却依旧讪讪道:“这事,到底是容儿错的太离谱了……”
葛方氏哭得愈发汹涌了,“容儿原也是好意,只希望证明清秋的清白,莫要落了大家的口实。您知道的,我虽然是继母,却从来没有苛待过秋儿。平时有了什么好料子,那也是先紧着送到白云庵去给秋儿。容儿也是真心拿清秋做姐姐,从来没有半点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