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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然无可奈何的抿了抿唇,又望了一眼付雷,他此时还不知道这情况,宗宣只顾哭及自责,蹲在角落与自己斗争去了,也没机会说什么。
“我答应了给他们一个交待。”庄子然挣扎下还是决定将这事交给官府去处理,毕竟死的是七条人命,庄怀舟可以在他容许的范围内耍心机,但不能做得这么过份。
宫伊沫知道庄子然的举动,到时候肯定得不到人的支持,就是回了庄家,肯定也会受骂,但对于他的行为感到自豪,温热的小手紧握他的大手,“相公,娘子支持你。”害人终害己,庄怀舟也该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没多久,坠儿也领了衙门的人过来,衙门的人仵作验尸的结果,自然是自杀。
按例他们也向庄子然支会了一声,毕竟他现在也是九品官,虽不大,但也是官儿。在他们头儿向庄子然汇报完后,庄子然面无表情的将信纸递了过去,“交给你们家县太爷。”
衙差是粗人,也不识字,看也没看就将信封收了起来,“大人请放心,小人一定会交手交到我们县太爷的手上。”
从头至尾,付雷也没看到信的内容,这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过来问说:“刚才的是什么?”
“犯罪证据。”庄子然云淡风清的回话,说完就飘开了,付雷还想追上前去问,宫伊沫拦住他说:“让他一个人呆会儿吧!”庄子然一直是顾念亲情的,虽然生在大家族里,但却没有迷失本性,兄弟终归是兄弟,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子乐的关系这么好。
和庄怀舟虽不像子乐是亲兄弟,但他们之间一直处得不错,而且庄怀舟本也没有争家产的心思。至于这事是真是假,庄子然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只是什么时候,他的心就变了呢?
“你知道是谁?”付雷敏锐的发现事情有些诡异,紧张的盯住宫伊沫。
宫伊沫微点了头,抬头看到付雷急切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是二弟庄怀舟。”
付雷一脸震惊的张了张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去找庄怀舟报复,而是追问庄子然的情况,“那他怎么把证据交给了衙差?”
宫伊沫望向庄子然走过的位置,已经不见了的身影,无奈的苦笑一声,“他答应过你们。”一句简单的解释,多余的话也不用再多说。
付雷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找到杀手该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却因为是庄子然的弟弟而变得沉重。
“就算不是为了你们,我们也会将庄怀舟交出去的,毕竟这是七条人命。”宫伊沫说完,便追了庄子然的脚步离开,余下的事情,自然有赵瑞生和付雷他们会处理。
衙门的人有时候动作也极快,庄子然他们回到米铺的时候庄怀舟也在,他眼神有些虚,但笑容却很灿烂。他看到宫伊沫她们回来,立即迎了上来,“大哥,听说可馨已经清醒,有没有问出什么?”他是很想将可馨灭口,但是眼下却也不能自己动手,更何况在他回来之前,可馨就已经醒了,如果她要说什么早就已经说了,现在再动手也迟了,只会更早的暴露自己,让他急迫的是竟然看不到婉婷的人,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庄怀舟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却急红了眼。庄子然看在眼里,却不多言。有些事情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就没必要多言,或许是明白他们之间的这份兄弟情谊已经走到了尽头,再多的话也挽不回当年的情分,庄子然至今还记得庄怀舟当年对江湖的向往,对家中琐碎生意的不屑。
“我有些乏了,先进去休息,铺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庄子然说完就进了里院,也不管庄怀舟眼中的急切,更不顾他的叫唤。
庄子然这边才进里院,后面就立即有衙役上门将庄怀舟捉拿。前面闹哄哄的,庄子然也没有起身去看的意思,宫伊沫不免有些担忧,上前握住庄子然的手,“要不要去看看?”这样沉默着也不是事,庄怀舟一心想置他们于死地,而他们也只是为了自保,更何况庄怀舟这次确实是做错了事,害了七条无辜的性命。若加上婉婷,就是八条鲜活的生命。
“没事。”庄子然对宫伊沫莞尔一笑,“帮我准备一下笔墨,我要给家里写封信。”出了这事,庄怀舟怕是会被判死刑,他总得先和家里说一声,至于家里是不是要救怀舟,他就管不上了。
“好,你等等。”宫伊沫去拿了笔墨过来,看到庄子然持笔许久都不知道该如何落笔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双肩上面,“相公,不如让我来?”
庄子然像似松了口气似的把笔递了过去,人也站起了身将位置让了出来。宫伊沫对庄怀舟没有一份兄弟情谊,所以写事情很客观,庄怀舟做过什么,她就写了什么,一件也没隐瞒。
她写完之后将信递给庄子然,庄子然也没有看的念头,直接说:“派人快马加鞭送回去吧!”
宫伊沫眼见庄子然的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特别是听到前面铺子里庄怀舟扯了嗓子在叫庄子然,半晌叫他不出来就骂上了,这样的兄弟,宫伊沫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庄子然不介怀。
庄怀舟被衙役抓走了的事情很快就传开,县老爷在开堂之前也特意过来请示了庄子然,见他没有插手的意思,才敢大胆的判案。庄怀舟不出所料被判了秋后问斩,案子也递了上去,只等上面批示,时间到了后就能将案件了结。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完结了,庄子然给了当地人交待,却没有心思再在当地做买卖,没有通知大老爷一声,就自己做了决定,将铺子收了准备回丰都。高暻旭也因为丰都还有事情,不能久留,替宫伊沫开了几帖药后,就已经先一步回了丰都,也没有多余的话留下。
对于高暻旭的情谊,宫伊沫除了十二万分的感谢之外也说不上其他,就是庄子然对于他的存在,也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夜里,吃过晚餐后庄子然和宫伊沫在里院里闲逛,寻了一处僻静的位置,两人相依的坐在一起,倒与黑暗容为了一体。
没过多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宫伊沫抬头看向来人,只见小小她一脸怒容的模样低声呵斥,“你就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吗?小姐和姑爷会对你很好的。”她就不明白了,这些日子,他们明明就很开心不是吗?而且她也看得出来,他对小姐和姑爷都很喜欢。
小小话音落下,半晌也没有人回话,但从身形看来是位高大的男子,宫伊沫与庄子然对视一眼,庄子然附在宫伊沫耳边轻说:“是付雷。”这些日子他们都在忙,也没注意这些小丫头,倒没想到小小和付雷凑在了一起,缘份还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宫伊沫挑眉浅浅一笑,付雷这人倒是不错,为人也算忠厚老实,若与小小看对了眼,她自然是乐观其成。
宫伊沫只见他们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小还没有等到付雷的回答,扯起嗓子叫喊了一声,“我讨厌你。”说完就头敢不回的跑了,看小妮子这模样,十有八九是流了伤心的眼泪。
等小小人走之后,男子这才向前走了两步,正好让宫伊沫看清他的模样,和小小说话的男人正是付雷。
只见付雷叹息一声,朝小小相反的方向走去。
宫伊沫眨了眨眼,挽住庄子然的手臂,仰头娇笑的问道:“这是春天到了吗?我的丫头怎么一个一个的都开始思春了呢?”先是坠儿再是小小,她们俩姐妹倒是齐心。
“看把你乐的。”庄子然点点宫伊沫的俏鼻,看了这么一出戏,心情倒是畅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