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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之中,也不知尼二郎哪来的力气,他奋力挣脱打手,嘴里大叫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说着,他一把扯掉脚上的破棉絮鞋,露出了粗糙的大脚,令人惊讶的是,这尼二郎的小脚趾边,竟然有一根芸豆大小的枝趾。
“老爷!小人祖上是昆仑奴,家中祖祖辈辈小趾旁都生有枝趾!若那两个孩子脚上没有枝趾,小人甘愿一死;若有,那就是小人的孩子无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两个打手都停住了动作。
人们纷纷看向了族长怀中的茂茂。
香雪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变为绝望的惨白,她嘴唇哆嗦着,望向了啼哭不止的孩子。
的确,在两个孩子出生后不久,香雪就发现孩子的脚上生有枝趾。那时还觉得有趣,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嗷的一声,香雪冲了过来,想抢过孩子。刘丞相抢先一步,他一把推倒了香雪,而后抱起了茂茂,脱下了他的小鞋,随着袜子被扯下,一只晶莹如玉的小脚露了出来。
族长抓过孩子乱蹬不止的小脚,仔细一看:只见那孩子的小趾旁,果然生有一只黄豆大小的枝趾!
刘丞相和族长面面相觑,而后,刘丞相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抱着茂茂,笑的满眼是泪。他笑自己荒唐,笑自己愚蠢。什么老来子?什么情深义重?原来都是骗局,都是笑话!
茂茂,青青?原来这才是最大的讽刺!
“啊!!!!!!”
刘丞相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他眼睛血红,举起哭闹不止的茂茂想要摔死他,却最终无力地垂下了手。茂茂滑到了地上,被刘管家抱住了。
他一直把他当宝贝了啊!
族长只觉得自己的血在往上涌,他年事已高,这样大的打击令他头晕目眩。刘丞相悲愤的怒吼,香雪凄厉的哭喊他通通听不见了。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那啼哭声如催命鼓一般,叫得他心脏紧抽。
这是个贱奴的孩子!竟然被他当成刘家嫡子!还把那**抬进了族谱!
嫡支儿断了,富贵根没了!
愧对列祖列宗啊!
他费力地抬起手,指着香雪的鼻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周围人见他不好,忙去扶他,还没来得及扶稳,族长就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族长!族长!”
族长老泪横流,他哆嗦着嘴唇,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按族规......把**.......浸猪笼!”
说完,便溘然长逝!
香雪吓得当即堆在了地上,她哭着抓住了刘丞相的衣角,不停地摇晃着:“老爷,求求你,救我一命!”
刘丞相瞥了她一眼,慢慢地蹲了下来。他平静地问道:“阿雪,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是不是我刘府从此要鸠占鹊巢?”
这语气如往常一般温柔,然而在香雪听来,却字字带杀气。她哭着抱住刘丞相的臂弯:“不,老爷,那不是我的初衷,那不是啊!”
刘丞相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有一天背叛我。”说完,他甩开香雪,站了起来。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香雪哭着抱住了刘丞相的裤脚:“老爷,老爷,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刘丞相铁青着脸,一脚踢开了她,他毫无感情地说:“别碰我!脏!”
“老爷,老爷,妾身对你可是真心的!是真心的!”
两个族人将香雪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刘管家抱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地问道:“老爷,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刘丞相咬紧了牙关,闭目长叹:“找个地方,埋了吧!”
“哎,哎!”
刘管家答应着,忙不迭地退了下去。那边,尼二郎却急了。
“老爷!那是我的孩子啊!”
刘丞相一脚踢开了尼二郎,他双目血红,声音如野兽般可怖:“我不杀你已属勉强!滚,给我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老爷!”
尼二郎哭着叩了个头,慌忙离去。
大伙噤若寒蝉。刘丞相在刘玉瑶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萧清竹冷眼看着这一出出闹剧,抿了口茶。今日的茶水味道可真苦,许是泡了太久的缘故吧。
萧清竹放下了茶杯,淡淡地说:“茶凉了,采菱,帮我换一壶吧!”
采菱含笑接过了茶壶:“小姐,虽是冬天,可此时真应该喝一壶绿茶呢!”
萧清竹微微一笑:“那就烹一壶绿茶吧。”
香雪被族人七手八脚地塞进了猪笼里。长老宣读完审判词之后,几个族人便开始凿河面上厚厚的冰层。香雪躺在猪笼里,面如死灰,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生的希望。
她抬起厚重的眼皮,仔细寻找着人群中的影子,她希望再见一次刘丞相。然而,却没有找到那个期待的人。
刘丞相再也不愿意见她了。
香雪自嘲地笑了笑。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
这时,只见到萧清竹捧着手炉,从人群中慢慢地走了过来,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换上了一身素白的斗篷,看起来异常的淡雅肃穆。香雪忍不住问道:“刘招娣,你是来送我的吗?”
萧清竹伸出了手,采菱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她:“是啊,送你最后一程。”
香雪沙哑地说:“如你希望的,我要死了!”
萧清竹淡淡地说:“我一点儿也不希望这样。”
香雪一愣,随即笑到:“是吗?难道不是你安排尼二郎来揭发我吗?”
萧清竹摇了摇头:“并没有,我只是在你要杀他之时,救了他一命而已。至于这些事,都是尼二郎自己想要做的。”
香雪直直地看着她。
“能把一个老实人逼到这个份上,香雪,是你做的太绝了。”
香雪冷冷地说:“这时候来指责我这事儿,还有意思吗?”
萧清竹摇了摇头:“是没啥意思了。老实讲,你这个人虽然坏,却并不招我讨厌。”
香雪冷笑道:“可是我讨厌你,还很嫉妒你。你我出身本来差不多,为什么临了了,你要当太子妃,而我要浸猪笼?”
萧清竹淡然地望着她的眼睛:“你说呢?”
香雪一愣,随即释然的笑了。她长叹道:“把酒给我喝了吧!”
萧清竹隔着猪笼,将酒倒在了香雪的口中。香雪喝完了酒,真诚地说:“谢谢。”
萧清竹退回了人群。随着河面咔嚓一声,冰面被砸碎了。
几个族人将猪笼丢进了冰窟窿。冷水慢慢地浸过了猪笼,很快,河面上打了个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河水漫进来的那一刻,香雪仔仔细细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从地狱爬到天堂,她用了整整二十年,而从天堂落到地狱,却只用了一瞬间。
她解脱般地闭上了眼睛:无常啊!若有来世,不想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