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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懂呀?”程敛笑。
丁聍眼眸垂下,唇瓣抿起几分,喊他,“程敛,”她顿了顿,“我跟你提过,我在公寓住了很多年,那个地方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不想搬家。”
程敛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住,“所以我这是被拒绝了?”
丁聍没应,此时却无声胜有声。
程敛深呼了吸气,“我还真想过会被拒绝,以为是会被你痛骂一顿,什么程敛你这种张狂自我的人,我压根看不上你。我还在想如果是这样,好办。至少我还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下机会。我会尽量改掉自己身上的坏毛病,就像贺哥对大小姐那样,好好对爱护你,可能一时半会还达不到贺哥那种温柔体贴的程度,但时间长了总会纠正过来。”
程敛笑了笑,深幽的眸色几分悲凉,有些感叹,“真没想到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啊。”
丁聍眼帘压得很低很低,她不知怎么的,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不敢和程敛对视。
其实她想说,程敛很好,是她自身原因。
京都城的夜晚一向刺骨,衣摆被风轻轻卷起,两人僵持着,谁也没动,也没讲话。
丁聍手机里的电话进来,打破沉重的气氛,她说,“程敛,我的网约车到了。”
“要说再见了?”程敛淡笑问她。
丁聍撇开头,唇瓣紧抿。
程敛不得不放放开她的手,慢慢地松开。
程敛抄兜而立,看着丁聍单薄的背影笔直,低笑一声,还真是潇洒,一如既往。
丁聍坐上网约车,她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中的程敛身上,他双手抄兜站在原地,从近而远,再到彻底看不见。
丁聍回到公寓,打开门,整个人贴靠在门板上,一直恍惚的情绪,好一阵之后恢复清明。
她洗了澡,所有的沉重在这一刻都轻松不少。
她坐在简易的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到待编辑的新闻稿,脑袋一片空白,一个字都编辑不出来,心静不下来。
她的目光停在母亲的照片,是一张证件照,脖子上挂着工作牌。
照片里的母亲二十四岁,那个时候的母亲青春正茂,阳光正直。
丁聍看过母亲的日记,因为一场青年创业的采访结识了当时的林昌佑,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彼此爱慕。
母亲陪林昌佑一起创业,林昌佑很争气,没几年就小有成就。
他们的婚姻曾经被身边多少人羡慕,后来就有多伤痛。
林昌佑那时承诺,这辈子都会对她好,好好珍惜她,将她视若珍宝。
后来,母亲当场抓到林昌佑出轨。
林昌佑供认不讳。
母亲那个人是骄傲的,两人又风风雨雨十几年,没给他任何难看,保留了他的体面。
两人和平离婚。
没多久,母亲申请维和战地记者,一年后,牺牲在战地。
母亲最终和自己的理想作伴,然而林昌佑背叛母亲是永远都不可能原谅的事实。
什么海誓山盟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丁聍看日历,假期要结束了,离她回大西北没几天了。
大西北虽不能比大京都的繁华美丽,但生活压力和工作压力都相对要小很多,她这一年多渐渐地习惯了那么人民的朴实生活。
如果要经受这种背叛,还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始。
她曾经还抱有过幻想,自己不会和母亲有同样的遭遇,可当自己被男友劈腿那刻。
她跟男友没谈多久,没什么感情,可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这种生物是永远都不能为了一个女人驻步。
当看到温阮和贺宴辞相处模式,贺宴辞对温阮的百般宠爱,凡是以她为先。
丁聍有想过不是每个人都跟林昌佑和那个前男友一样。
但仅仅只是贺宴辞和温阮。
程敛桀骜张扬。
她没有把握,更没有勇气再开始一段恋情。
因为她不知道,如果跟程敛不得而终后,她还有没有爱他人,爱自己的本事。
丁聍看来,最好的结局,就是不要开始。
如果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次在大京都相遇了,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丁聍放下母亲的照片,放在原地。
准备上床睡觉,门铃响起,一阵又一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不去开门都不行。
丁聍实在想不通都这个点儿了还能有谁?
她纳闷之间,她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嗡’振动起来。
丁聍看手机,她手跟心都微颤了下。
是程敛的号码。
她没存名字,但他中间四位数比较骚气,一眼就能记住。
丁聍接听,紧着心,轻声问,“喂,还有事吗?”
程敛沉沉的说,“丁聍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丁聍心提了几分,“你、你怎么又来了?”
程敛笑,“说了帮你换药,还能有假?”
丁聍惊讶的眸色冷淡了些,“你回去吧。我没事了,药不用你换,我自己可以。”
程敛坚持:“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说了要给你换药,就必须换。”
“......”
沉默一会,丁聍叹了叹气开口,“程敛,你怎么这样赖呢。刚刚在会所门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别再来了。”
程敛:“嗯。”
嗯?
他还过来?
程敛闷声说,“风太大,我没听清楚,想再听你说一遍。”
“......”丁聍怎么都没想到程敛会这样撒泼,抿抿唇,“程敛,我不管你了,你爱待就待吧,待够了再离开吧。”
丁聍说完,真就挂了电话不管他。
程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英俊的面容浅着一丝无奈的淡笑,转靠在丁聍门口边的墙壁上,单手拧着风衣。
十几分钟过去,丁聍没开门,对面的邻居阿姨开门了。
阿姨出来丢垃圾,一眼瞧见丁聍门边墙上靠了个人。
她仔细瞧了瞧,又瞧了两眼,才确定。
“诶,你不就是聍聍那个帅气高大的男朋友吗?”阿姨近距离打量程敛,“帅小伙,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屋啊?”
程敛站直,彬彬有礼的回,“我在等聍聍开门。”
阿姨一副很懂的眼神,“唔,小两口闹矛盾了吧?”
程敛淡笑,摸了摸鼻子,具体没回。
阿姨笑嘻嘻道,“没事没事,小两口都这样,床头吵床尾和。我儿子儿媳经常吵吵闹闹的,感情也好得不得了。”
阿姨叹气,“聍聍一个人挺容易,她妈妈,哎,”
“阿姨,聍聍的妈妈怎么了?”程敛蹙眉,他对丁聍的私事不是很了解,只猜出了一些,上次给她搬纸箱,他不经意看到纸箱里的一个相框,和丁聍长得很像,又不是丁聍,程敛猜是她妈妈。
阿姨又叹气道,“还要从她那该死的爸说起,以前没钱的时候,对聍聍妈好得不得了呢,掏心掏肺的。后来有钱了,找了个女大学生做小三。她妈妈都出国做记者去了,那小三有一天找不到聍聍爸爸,以为是来了这里,跟个泼妇似的,骂得可难听了。明明你就是小三上位,还好意思骂别人。”
程敛心狠狠一沉。
“你是不知道哦,聍聍那时候就那么一丁点大啊,那女人来势汹汹,嚣张跋扈的呢。她跟外婆在家,聍聍外婆腿脚不利索,那女人砸了东西,差点就砸到外婆了,聍聍冲前面来给挡住了,至今聍聍头上都有一道疤。后来,她妈妈牺牲在了国外,可怜呢。”
程敛听了这些话,心里头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再联想到丁聍跟他说,‘我在公寓住了很多年,那个地方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不想搬家。’
原来这个公寓是她妈妈生活的地方,所以她喜欢一个人的安宁,一个人怀念,想念她的妈妈。
不希望被打扰。
程敛心口紧得厉害,彷如一只无形的手捏他的心口不放。
丁聍受过多少苦,他从小生活优渥,他无法想象,想到她头上留了伤疤,曾经该有多疼,她那么小。
阿姨笑了笑,“帅小伙,我挺看好你的。阿姨跟你说吧,小两口就算是闹矛盾,你是男士,应该适当低低头,聍聍不是不讲道理的姑娘。”
“帅小伙咱们聍聍优秀着呢,国家保送生,你一定要对她好啊,可不能像她爸那种黑心肠。”
程敛微颔首,郑重道:“谢谢阿姨,会的,我会好好照顾聍聍,不会让聍聍再受到任何伤害。”
丁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很多,最终都归于程敛还在不在屋外。
应该没在外面了吧?
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傻傻的等。
这么一想,丁聍又蒙上被子继续睡觉,时不过分钟。
丁聍又露出了脑袋,盯着白石膏的天花板。
他喝了点酒,万一就犯傻了呢?
酒醉的人不都是神志不清么?
又万一在她门口睡着了?
这个天气,冰冻三尺的,他们这里又是老公寓,四面透风的。
冻一晚上,人指不定会怎么样?
种种的假设之后,丁聍还是决定起来看一看。
丁聍在猫眼看了眼,不见程敛,她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开门确认。
她门打开,便看见靠在墙边的程敛。
他高大的身体靠在哪里,他只穿了一件深色衬衫和一条西裤,大衣被他拧在手里。
“聍聍。”他扭头看丁聍。
他的眸色很沉,嗓音低哑,讲话似乎很艰难。
丁聍心跟被什么拉扯了下,泛起了一丝疼意。
她注意到他眼尾红红的。
喝酒喝的?
她记得没喝多少啊,不至于喝红了眼。
“你、你怎么还没走?”丁聍声音很小,程敛不言不语的看着她,她莫名心虚的舔了舔唇,“我我不是来看你的,我丢垃圾。”
丁聍晃了晃空荡荡的手,理由太牵强,更尴尬了。
程敛倒没注意她手上有没有垃圾,而是她手腕没缠纱布,他蹙眉,“怎么拆了?医生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程敛攥住丁聍的左手进屋,让她坐沙发上,熟练地找出丁聍放在茶几下的药箱,按照说明书,耐心的给她上药。
丁聍看蹲在她跟前的程敛,“你起来帮我上药吧。”程敛身高体阔的,她的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距离很小,茶几又是那种,程敛就一单薄的衬衫,憋屈得要命,他,这样蹲她面前像什么样子。
程敛蹲在她身前没动,更没有起来的意思,抬头问她,“你真的睡了?”
丁聍回:“嗯,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没睡么?”虽然没睡着,但她是真正躺床上,再努力睡觉。
毛茸茸的睡衣,齐肩的头发有些凌乱。
的确是睡了。
程敛继续给她喷药,“我被你拒绝,一路难受的要命,你竟然还睡得着啊。”
丁聍弯了弯唇:“我干嘛睡不着?”
程敛睐她一眼,“没良心。”
“嘶——你轻点。”丁聍手指按在程敛手背上。
程敛缠纱布的动作缓慢下来,挑眉,“不是说好了,不疼了吗?”
丁聍无语,“就算是没受伤的地方,被你这样用力按一下,也会疼。”
程敛没应答,他低下头,在她红肿的手腕上轻轻的吹气息,气息一缕一缕的贴合她擦药的地方,很柔很缓。
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感,丁聍从来没感受过,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她的心,凌乱又复杂。
慢慢地,程敛冰凉凉的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到她的肌肤,唇落在她的手腕上,却撩动了她的心尖。
丁聍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她强行心跳平静,然而无济于事,心跳更加快。
她手指指尖颤了又颤,想要抽离那只被程敛握住的手,程敛不但不给她这个机会,将她一双手都控在了掌中。
他凝视她,认真的说,“聍聍,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好吗?给我一些时间,我们再相处相处,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觉得我各方面都禁不起考察,不用你说,我都会放手,而且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丁聍一点都不相信他的保证,这个男人很赖。
丁聍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包扎好了,你可以走了。”
程敛却说,“做个饭吃了再走吧。我喝了点酒,肚子又些空了,正好给你买的食材还有。”
“程敛,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做饭合适吗?”凌晨十二点多。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邻居阿姨一家人都刚吃完饭,这会还在看电视。你自己拉开窗帘看看,除了咱们这儿,哪家不都热火朝天的。”
“......”
丁聍撇开头,悄然地轻轻笑。
还真拿他没办法,太赖了。
程敛见丁聍笑了,心里那丝紧绷逐渐放下几分。
他盯着丁聍一会,眸色转深,他抬手。
“你干嘛?”丁聍防备的往后仰了仰身体。
程敛一只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兜住她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