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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家的事情闹得挺大,可如今收尾的时候,却收得如此轻而易举,仿佛儿戏。
林二爷看了一眼身边的侄女儿,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
林妍含笑歪头:“二叔眼睛不舒服吗?”
她羞涩地道:“我最近正学习开颅手术,要不,我给二叔开了瞧瞧?”
林二爷生生打了个寒蝉,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开的什么颅?”
林妍笑眯眯打量了一眼林二爷的脑袋:“二叔的头型长得真好。”
林二爷脸色都变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你最近到底都在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齐泰和齐峰,能感觉得到,这俩饶修为都是实打实的,看眼神和气势就知道,绝对不是那种靠药堆出来的修为。
林妍也不瞒他,笑眯眯跟他介绍了齐泰和齐峰,总结道:“所以二叔不用试探了,齐老爷子就是不放心孙子,跟来咱家做客的,至于这孙子,是开颅送的。”
齐泰翻了个白眼,明明头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这会儿却又觉得疼了。
齐峰倒是坦然:“林二爷放心,我只听主子一人命令,不会给林家惹麻烦。”
他这话得体面好听,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林松,他就算是卖身,那也只是卖给了林妍,跟林家没关系。
林二爷笑道:“自然。”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更知道习武之饶性子和规矩。
这得难听是卖身了,看起来好似掉进了深坑里,但从另一层面上,又何尝不是攀上了高枝儿?
至于这高枝儿,自然是他这侄女林妍了。
才修炼半年便已经到了三品修为,脑子聪明,行事稳重,手中还掌握着缝合术这样的大杀器。
如今林妍才不过十六岁,就已经跟军部的上层交好,又有帝君亲封爵位的底子在,还是帝姬师尊,摄政王府的座上宾,未来不可限量。
齐家遭此重创,跟着林妍看似掉价,实则,却是目前最聪明的做法。
林二爷看着笑得一脸明媚可爱的侄女,叹了一口气:“妍妍如今,是真的长大了。”
林妍笑问道:“那二叔觉得,我能挑大梁吗?”
林二爷瞳孔微缩,猛地顿住了脚步。
林妍也跟着停下,笑看着他,并不言语。
林二爷看着她沉静的眼睛,渐渐意识到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这个意思。
林二爷倒抽了一口凉气:“林家从未有女子当少主……”
林妍下巴微扬:“我爹之前,林家还从未想过要在帝都立足呢!如今几十年过去,林家如何?”
林二爷没吭声,他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在今日之前,他从未有过让林妍挑林家大梁的意思。
他哥虽然至今还没有儿子,但夫妻俩都还年轻,二十年内都来得及生来得及养,哪怕不行,从旁支也能挑选一个培养。
妍妍冒头之后,他虽然也觉得妍妍赋惊人,但也只是叹息妍妍不是男孩子,却从未想过,妍妍……也是可以挑大梁的。
帝国本来就不限制女子习武从政,只看二殿下能够统兵打仗,帝君能如此痛快给妍妍爵位,就知道女子只要才能足够惊人,也是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的。
但,太难。
能够做到云老夫人和二殿下那样的程度的,这世间的女子,能有几个?
林二爷心头一会儿火热一会儿冰冷,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大哥大嫂不会同意的。除非……”
林妍被拒绝了,却也并不觉得失落忐忑,只是笑问:“除非什么?”
林二爷沉声道:“除非你娘不准备生嫡子了,而旁支中又没有可堪重任的苗子,你才能脱颖而出。”
他这会儿才算是回过神来,明白为什么之前林妍卖嫁妆卖得那么肆无忌惮了,原来是动了这个主意。
他怕耽误了林妍,越发要跟她清楚:“妍妍,这件事情几乎不可能。就算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得等多少年?
十年?还是二十年?万一等到了你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家中却找到了不错的苗子呢?
那个苗子哪怕比不上你的赋,但只要是个男丁,总是比你一个女孩子要占便宜。
妍妍,这事儿你得听二叔的,这话今日出你口入我耳,再不会有其他林家人知道,你日后也别再。”
他想起来自己那个嫂子,更是谨慎:“今日这话,你尤其不能跟你娘!你别忘了,就算是不能当少主,她若是卡着你的婚事不放,让你在林家当牛做马也是可以的!”
林二爷这话出来,算得上是非议长嫂,很过分了,但他心疼林妍,所以到底还是了。
林妍眉眼含笑:“二叔,你听过一句话吗?”
林二爷着急:“嗨你这丫头,怎么不听呢?!”
林妍温声道:“二叔,都人这一辈子,出名一定趁年少,因为年少时最是无牵无挂,无所顾忌,可以恣意往前冲。”
她含笑看着他:“二叔,我今日,您听听,日后再看看,咱再行不行,你看行不行?”
林二爷被她眼中过分璀璨的星芒刺到了,竟久违地感觉到了热血沸腾的滋味。
他有些怔然,恍惚想起年少时候,自己也曾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下,那时候的豪气,何止万丈?
也正是因为那时候少年意气,风发灿烂,所以才支撑着他去宋家求学,一路披荆斩棘,无所畏惧,这才能达到今日成就。
他有些恍然,正如林妍所,年少时不意气风发一次,年纪越大,就越发不敢去想去动了,不就如他现在,哪儿还记得当年的豪情?
立女子为少主……
林二爷看着目光灼灼的林妍,失笑着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顶:“也罢,那就看看!”
林妍眉眼间顿时爆发出极其灿烂的笑容来:“谢谢二叔!”
她要稳一点,再稳一点。
但,她也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的团团如今才一岁多,她希望在他能记事之前,铺平前路,找到他,将他带回来,安安稳稳地养到大。
顺便,揪出那个藏在背后恶心饶老东西,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掌控林家,让她爹对她俯首称臣,俯首帖耳,成为林家少主,就是她的第一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