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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小姐,梅小姐。你快醒醒。夫人正在卧室和少爷吵架呢!”
我缓缓睁开疲乏的眼睛,搓搓眼。迷迷糊糊看到做饭阿姨正穿着花围裙,轻轻摇晃着我。
过了片刻,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昨晚就睡在客厅沙发上,身上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盖了一层厚厚的毛毯。
我缓缓推开诚新的卧室,只见鱼夫人正拿手指着还在床上迷迷糊糊昨晚喝得烂醉的诚新。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马上要当父亲的人了。昨晚我看见你的未婚妻,居然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沙发上……你是我们家的长子,胜利集团以后就要你全权掌管了,你说你在学校里的时候不好好读书,出社会了也好歹先成家立业更加用功才行啊。”
诚新听着鱼夫人的唠叨,只是用枕头捂住耳朵,继续摆出一副宿醉的模样。
昨晚他离开公墓,我估计他是又去了酒吧了。不然也不会醉成这样。
于是我走了上去,忙拉住鱼夫人的手,
“妈,先算了吧。他也许有什么伤心的事,刚开始都要慢慢来,没有人能一夜之间长大的。”
鱼夫人感觉我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便甩手作罢。
到了差不多10点,我捏手捏脚地端着亲手做的热牛奶和起司面包送去给诚新。只见他还是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
我将托盘轻轻搁置在床头柜,又侧身躺下,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诚新,虽然我知道你其实不爱我。但是我们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点点滴滴,你毕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在名义上至少是你的未婚妻。不管我心里怎么得恨你,又或者我是另有目的地接近你。只有一件事情是真的,我曾经爱上过你。
正当我脸贴在他温暖的后背开始若有所思起来。诚新突然开口道,
“别这样,这样会让我又想起花子。可你永远都不能代替她…”
我猛地将手缩了回来,紧张得脸开始微微红润。
“你怎么醒了,醒了还不起来。早餐放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吃吧。”我摸了摸脸,假装态度冷淡。
正当我要起身离开,诚新一个转身拉着我的手,当他触摸到我的指尖,我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别走,留下来陪我!拜托你就像刚刚那样紧紧搂着我。”
“诚先生,请你不要这样。你也说了我不能代替死去的花子同学的。我就是我,你给我的爱如果是建立在爱别人的基础上,那索性我们的婚姻就停留在形式上吧!”
说完,我猛地撒开手甩开了他。
虽然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我也是有底线的。
…………
到了正午,诚新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慢悠悠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做饭阿姨也早已准备好丰盛的韩式料理。我们三个人终于坐下来,一起共进晚餐。
“诚新啊,早上是妈妈太唠叨了,你别往心里去。对了,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结婚的用品,还有阿正啊,他已经安排好婚礼的现场。我说要坐飞机去新加坡举办,但你爸说不用这么麻烦又铺张浪费,我看就在附近的县城里举办好了。到时候小梅那边的奶奶,还有我们这边的你的姨妈丁夫人也会出席的。毕竟是婚礼,自己家人怎么能少。还有啊……”
鱼夫人还没说完,诚新这边早已不耐烦地放下了筷子,
“我不吃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诚新便起身离开。
鱼夫人正准备呵斥,我忙拉住她的手,
“算了,妈,算了……”我缓缓低下头,眼泪不知从哪来,猛地流下两道泪痕,哽咽地说,“我看不用举办什么婚礼了。我也不想难为诚新,我们就办个结婚证就行了。我……”
“哎呦,你以为是你们农村人,乡下长大的啊,诚新他可是名门望族,胜利集团的长子啊!怎么能连婚礼都不办呢!你这丫头啊,真不懂规矩。”鱼夫人管不了儿子,反倒教训起本就委曲求全的我。
天哪,这是什么世道。
我只得掐着裤子摸了一把眼泪。往自己肚子里倒了倒苦水。
“妈,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看婚礼还是缓一缓吧,我的肚子也马上就要凸显出来,拍结婚照也不好看,我看就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再做决定吧。正好也给诚新一点时间。”
鱼夫人听后也渐渐冷静下来。
“好吧,你说的话有时候也挺有道理的。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果然没错。”说完,鱼夫人便拿起筷子夹菜。
哼,可拉倒吧。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有你这样的亲家也是我娘家八辈子修来的霉运。
我心里感到又委屈又不服气,可只是敢怒不敢言。
吃完饭后,我帮忙收拾完餐具,一起帮忙做饭阿姨洗碗。
“哎呦,大小姐。您现在怀孕了,可以不用帮忙洗的。你去沙发上坐着吧,我来就行。”做饭阿姨有些惊慌失措,看了看我的肚子,又是紧张又是担心。
“阿姨,还没到那地步呢。。才2个月不到,都还没开始害喜呢。”
做饭阿姨听后。便笑了笑,挪了挪身子给我让个位。
“你呀,真是有福气。哪像少爷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哦,好像一个叫花子的女孩…”
我顿时心里一惊,像是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忙追问道,
“花子?你是说诚新的初恋吗。”
“是呀,我年纪大了,也不怕你听了不高兴,全当是我多嘴了。这花子啊,和咱们少爷可好了,我那时候和夫人在新加坡,少爷就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老爷还有夫人,说她交到女朋友了。那时候少爷还小,鱼夫人只当他是玩玩。之后两人就如胶似漆的,上学放学都一起,有好几个晚上她甚至住在诚新家里。这也是巧了,一天早上鱼夫人回国来看诚新,正好撞上两个人都光着膀子在床上躺着。那时候鱼夫人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便要求他们结婚,索性在一起。可之后过了大半年时间,鱼夫人问花子同学怎么还没有害喜的征兆,于是便派人强拉了去医院才发现查出来是不孕不育!之后,夫人便白纸黑字摆在桌上逼着他们马上离婚,最后将花子扫地出门。”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顿时掀起了些许得波澜。
“阿姨,那花子后来怎么死了?”
“谁知道呢,只知道后来听说娘家人嫌她丢人也不要她回去了,最后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在大街上冻死了。小姑娘也真是可怜,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我的头皮此时顿时有些发麻,说不出来得悲愤和对花子同学的同情。同样身为女人,听到这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丝的动摇。这是个多么丑陋的世界。凭什么女人,平民就是注定要弱势,凭什么男人,财阀就注定可以强权?!同时两样弱势兼并的花子就这样含着泪活活冻死!
我的拳头紧握,甚至开始有些颤抖。但是又想到诚新对花子的思念之情,也许还年少的他心里或许还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
到了傍晚,我一个人裹着秋衣走到院子。
已经深秋了,掐掐日子,明年的今天我早已踏入了北大的校园,当初因为流产住院奶奶为我申请了延期一年入学,等我把现在肚子里怀着的生下来,也差不多该去北京了。
这个世界的人们都已经病了,我当初报考的是文学专业,我始终相信我能成为丁夫人这样伟大的作家。医生可以拯救人的肉体,而作家则可以拯救人的灵魂!
微风轻轻吹过我的脸颊,天上的玉盘也逐渐开始完整。中秋节快到了…
…………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开始收拾回娘家的行李。
鱼夫人正巧起来上厕所,见我忙里忙外的大包小包,忙走过来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怀孕了不要动来动去的。有什么你让阿正代劳就是了!”
“妈,中秋节了。我想回娘家一趟。”
鱼夫人顿时皱起眉头,她听了似乎有些不悦,便又开口道,
“回娘家?回你那个又脏又破的娘家?!看你那个又穷又懒的奶奶?还是又去巴结我那思想另类的姐姐啊。”
我一把丢下了手上正在整理的行李,瞪了一眼鱼夫人。
我,此时真的很想发火,忍了她们一家人这么久,现在就只是要回一趟娘家就这样奚落我的亲人。
“我说妈,那些被你瞧不起的人,他们不是生来就应该卑贱的。您也不是生来就应该富贵一生。没了你丈夫,你还剩下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冲鱼夫人发脾气,之前就因为还认她是我婆婆,便对她一忍再忍,但是她侮辱从小带大我的奶奶,却怎么都听不下去。
我没有再听鱼夫人的话,只是还生着闷气,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回娘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