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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父亲就算再疼爱大姐,可平日公务繁忙,如何能照顾周到?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过些时日,父亲就要出征,到那时,大姐岂不是要处处被人刁难?”语声顿了片刻,又道,“你当今日的事只是意外么?大姐若是根基稳一点,又岂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进紫薇苑?”
这话若是换个人说,就是句句说到了卫昔昭心里。她此时不由苦笑,也难为卫昔昀了,竟设身处地的为自己思量了一番。
卫昔昀又道:“说句心里话,我帮大姐,也是在帮我自己。想想大姐是嫡女都被人如此为难,日后我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莫兆言被说服了,却还是没有把握,“我只是想不出,如何能帮她?”
卫昔昀往莫兆言跟前凑了凑,语声一路低了下去。
又听不清楚了,卫昔昭有点沮丧,只好日后静观其变了。唯一的收获,是意识到了卫昔昀这段日子没有白过,心智见长,日后不可轻视。
她凝视着莫兆言英俊的容颜,想起了前世他的温言软语、善解人意再到最后的欺骗伤害。可以漠视、一步步报复这个人,却不能漠视自己曾付出的情意。
他让她痛恨自己。
心头堵得厉害。轻轻退后,转身。她记得这树丛后,是一个供人垂钓的鱼池,也只是虚设罢了。
恍惚地踏过脚下柔软绿草,走到树丛边缘的时候,忽然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住了,人便向前栽了下去。
眼前是一个斜坡,斜坡下就是鱼池,若摔下去,搞不好就把命丢了。
心里万般焦虑的刹那,忽然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身形带起,随后,另一只手掩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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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抓伤
卫昔昭一颗心刚放松下来便又悬起,双手抓住身后人的手臂,拼力向外拉扯。
那人手臂明显一僵,随后,另一手抬起,握住她一只手,力道不大,带着安抚之意。
并没恶意,卫昔昭心神一缓,随即,闻到了淡淡的杜若清香。
季青城?
敛目去看,入眼的是黑色暗绣云纹衣袖。抓住他手臂的手,能察觉出他手臂上缠裹着纱布。
三点相加,已能确定。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生出这疑问,便想起了之前阿海说过他在后花园静坐的话。
而方才,必定是长甲抓到了他的伤处,才引得他手臂一僵。可谁让他有这种举动的?怪不得她。虽然这么想,卫昔昭还是松开了死死抓着他手臂的手。
季青城见她安静下来,掩住她嘴的手移开去,食指按在她双唇片刻,又在她面前轻轻摇晃。
卫昔昭点了点头。
季青城放开了她。
卫昔昭转身,对上他清冷的容颜。
季青城则踱开两步,凝神聆听不远处两人的谈话。虽然是卫府家事,可这两人的对话却很有些意思,让他有听完的兴趣。
时高时低的语声,莫兆言和卫昔昀的谈话还在继续。季青城这个局外人,倒是显得比她还要热衷这件事,卫昔昭啼笑皆非,又有些尴尬。他有武艺傍身,耳力好,那两人对于自己的言语,他怕是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环顾四周,见一旁一张矮几,一个软垫,矮几上摆着笔墨书籍,而方才绊倒她的,是他随意放在地上的佩剑。
不在环境舒适的兰苑,却来这里写写画画,真是个怪人。
那边莫兆言的语声突然激烈了起来:“那怎么行?我即便有意于昔昭,也该等到建功立业后明媒正娶。若不能给她富足安逸,焉能求娶?!”
卫昔昀却报以冷笑:“若无人帮衬,不能让你父亲沉冤得雪,你又如何能建功立业?和大姐定亲之后,父亲自然会帮你,帮你也是帮他的长女,难道不是这个理么?一举两得之事,你有什么可犹豫的?”语声微顿,语气缓和了一点,“前两日,我听夫人房里的人说过,父亲和巡抚大人已经开始谋划,要为一些含冤被禁的官员翻案。而你我两家是世交,你再与大姐定亲,你父亲重见天日的日子还远么?”
莫兆言急切追问,含着欣喜,“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敢信口胡说这种事呢?”
……
事态与前世不同,卫昔昀的打算也已不同。
前世没有季青城、裴孤鸿这样少年成名意气风发的人物入住卫府,对于卫昔昀来说,最好的归宿是莫兆言。而今生不同了,她想要更好的前程,所以,她要把挡在前面的长女打发出去,这样,才不会有人挡她的路。
而对于莫兆言来说,不论怎样,最在意的还是一生的运程。所以,前世他才会甘愿受卫昔昀唆使欺骗一个无辜女孩的感情;所以,此时他必然会爽快答应此事。
是注定的,卫昔昀总怕最好的东西被她抢走,总是未雨绸缪不择手段。
是注定的,莫兆言总会帮助卫昔昀搅得她不得安宁,只为成全他的锦绣前程。
听卫昔昀的话音,平时是没少在正房下功夫,得到的消息自然比她多。而这一点,恰恰是她从来不屑为之的。日后,也该改改这性情了。
前世日日躲在房里,不去父亲膝下尽孝,不去和许氏周旋,却有和莫兆言花前月下的闲情,想来真是愚不可及。
一个悲剧的发生,固然是因了许多人的联手推波助澜,可身在悲剧之中的人,又何尝不是错得最深的一方。
此时念及前生,不由猜想父亲得知消息后是什么心情,再看母亲遗书之时又是什么心情。对于一个他已认定不孝、无情的女儿,他会伤心么?没有完成母亲的心愿,他会不会余生心怀愧疚?
泪,猝不及防地掉落,因了悔意、心酸。
说话的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已经离开。季青城若有所思地看向卫昔昭,却见她神色悲戚、脸上挂着晶莹泪珠。
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深处,承载的似是几世哀愁,令他这心肠素来冷硬之人亦为之动容。只是不解,她想到了什么?小小年纪,又何来这般深重的愁怨?
欲开口询问,可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人不忍。
他走上前去,不自主地抬手,要帮她拭泪。
卫昔昭看到他的手,才意识到了自己不合时宜的走神而至的狼狈,左手拭泪,右手慌乱扬起,是下意识地想要挡住他视线,手指却滑过了他面颊。
似乎指甲刮到了他的脸?
卫昔昭心里一惊,凝眸相看,他嘴角已多了一道划痕,正慢慢渗出血来。
听下人们闲话得知,北倾城,意指他容色及鲜见的笑颜倾城。而此时,她岂不是给这倾城容颜添上了碍眼的瑕疵?无心之举,却是真的闯了祸。
眼见着季青城的浓眉蹙起、眸光转冷,卫昔昭不由害怕,慌忙一面退后一面解释:“侯爷,昔昭不是故意的……”
语声未落,身形又撞倒了一旁的矮几。矮几连同上面的东西滚下斜坡,落入鱼池。
卫昔昭惊慌转身,看到浓墨已在水中蔓延开来,形成一团刺目的黑色。
怪不得都说祸不单行。
卫昔昭用力咬住唇瓣,垂下头去,安静下来,准备认命,听凭他发落。
季青城摸了摸唇角,看到手指上的血,低声叹息:“你这双爪子。”
卫昔昭的手不安地蜷缩起来。十指纤纤,十指尖尖,今日竟成了惹祸的根源。
季青城又道:“你这个闯祸胚。”
容貌受损,又是当世美男的容貌受损,此事可大可小,卫昔昭自知理亏,也只得由着他指责。
“旁的倒也罢了,我抄写的两部经书就这样打了水漂,你说该如何?”
卫昔昭意外地看向他。他介意的竟与她南辕北辙。
季青城没等她答话,又命令道:“明日午后到兰苑去,到时再与你理论。”随即弯腰拿起佩剑,转身走出去几步,又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卫昔昭忐忑地跟在他身后,离开树丛。
季青城看到不远处张望的沉星,这才加快步调,回到兰苑。
小九见他空手返回,脸上又挂了彩,想笑,又奇怪,“侯爷的脸,这是——”
“猫抓的。”
素来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这时多了丝恼火。好心没好报,果真是至理名言。
小九忍着笑,“这猫,当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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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搅局(上)
046搅局(上)
恼火归恼火,想到那一刻她眼中的忧伤,季青城也便不再计较。原因他无从得知,却可以断定,她是万分抵触莫兆言提亲之事的。
万一她着了道,一生也就毁了。终归是帮过自己的女孩,不妨帮她一把。
正思量的时候,裴孤鸿过来了,身后跟着两名推着推车的随从,推车里装的是那些碎掉的物件儿碎片。
裴孤鸿径自入内落座,道:“你要么将这些物件儿复原,要么就照价赔偿,怎么着?给个话。”
“无理取闹。”季青城是真懒得理他。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却被他当成了命里克星,不断被他找麻烦,跟谁说理去?
“我无理取闹?分明是你不问青红皂白……”裴孤鸿说到这里,发现了季青城脸上的划痕,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你这脸……”
季青城不予理会,端起茶盏喝茶。
裴孤鸿眼尖,见季青城已经换过锦袍,而此时的衣袖上,已又浸出暗色痕迹,自然是血迹无疑。他不由朗声笑起来,“你也有吃亏的时候。”
季青城险些叹息出声,“人外有人,不足为奇。”
抓脸、袭击他的伤处,男子是断断做不出的。能让季青城有苦没处说的人,不知是何等顽劣的女孩。裴孤鸿因此而好过不少,却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就算季青城不能安心养伤,却也不该至今还动不动就伤口迸裂,因而问道:“你中的到底是哪种龌龊的毒?怎么复原得这么慢?把那东西给我看看,十之**的暗器,家师都给我看过的。”
季青城示意小九取出那枚毒镖。
裴孤鸿看过不由蹙眉,“郁氏的七星毒镖,此物、此毒除了郁氏夫妇,从不假手他人。”难怪季青城躲不过,郁氏夫妇是江湖中顶尖的暗器用毒高手。而中了此毒之后,人便不能再运功发力,严重的甚至会半边身躯都失去知觉。
随后,裴孤鸿仍是幸灾乐祸:“该!惹谁不好,偏惹上了他们。”
季青城只是淡淡道:“我这般无用之人,你又何必处处与我争高低。”
“看似自谦,实则是奚落旁人,可气!”明明是得天独厚,却淡泊处世,裴孤鸿实在是不喜季青城的做派,这让他无故找茬都很难。
季青城则是话锋一转:“我中毒镖那夜,卫昔昭相助拖延时间,我此时才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之后种种,我不过是酬谢她的恩情,你实在不必为难她。”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先前认知就真是错得离谱了。裴孤鸿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肯服软,道:“关你何事?我不过是觉得卫昔昭貌美,想和她攀谈几句罢了。”
季青城却报以一声低叹:“的确是貌美,清丽绝尘,只是这般的人物就要名花有主,日后你怕是连见她都难了。”
“这是怎么说的?”裴孤鸿不解,“她不过十二三岁,难不成卫大人这么早就急着要将掌上明珠许出去?”沉吟片刻,喃喃道,“不应该啊,今日卫大人那样子,恨不得杀人,他怎么舍得?”
“卫大人不舍是真,旁人惦记也是真。不出两日,便会有人提亲。那人又是卫大人世交之子,想要回绝,怕是拉不下脸来。”季青城黯然叹息,“卫昔昭若是对那人有半点倾慕也就罢了,偏偏是她最厌恶的货色。今日无意撞见她为此伤心落泪,却偏偏爱莫能助,着实恼人。”
裴孤鸿问道:“你怎么就不能相助?”心里却已对卫昔昭动了恻隐之心。随后又觉得季青城有点反常——他可不是话多的人,今日却是破了例,且很有与自己推心置腹的姿态。念头只是一瞬而过,注意力很快又倾注到了眼前的话题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