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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丝织的第二天,莫星辰在自己房里整理行囊。
床上摆着针线、衣物、和符纸,莫星辰仔细检查,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将它们塞进包裹里扎紧袋口,背在身上,再转身拿起桌上的短笛插在腰间,气宇轩昂地走出大门。
屋外,莫逍遥拿着羽扇,坐在竹椅上,向他招招手。
“师父,徒弟已经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莫星辰恭敬地递上包裹。
莫逍遥上下打量他,“你小子,就这样走?”
莫星辰不回答,把包裹放在竹椅的扶手上,再从背着的包裹里拿出一包干粮和两个羊皮水壶。
“玉米面的,荞麦的,还有包着糖的馕。”他打开,拿出展示了一遍。
莫逍遥不屑地躺下,“我问你,准备怎么去仙都?”
“骑驴。”莫星辰抽出一条红皮鞭,补充道,“和师父一起骑。”
莫逍遥坐起身,抢过皮鞭,激动地说:“不行!那,那不是普通的驴,是我的‘亲亲’小宝贝,不准随便动!你就不会先走路再坐船去啊,那仙都离我们云英谷那么远,要先翻过落霞峰,再渡船经过洞底湖,最后走陆路经过缙云的三个小镇才能到达仙都,这岂是骑驴就能随随便便到得了的?”
莫星辰点点头,不慌不忙地回答:“既然师父都已经想好了,那还请师父启程吧。”
莫逍遥摆摆手,又躺下,“不急,不急。等着吧,先去把那些馕都收起来,给我做顿好吃的。”
莫星辰抬头,二话不说,扔了手上的包裹,转身进屋里。不一会儿,就端了饭菜出来,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放,“师父请慢用。”说完就径自出了院门。
莫逍遥乐呵呵地走到石桌边,夹起桌上的菜放嘴里,咬了一下,火辣辣地疼痛感从舌尖窜至脑门。他赶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结果从嘴里直接喷出了火焰。他慌忙地跑去院里的水缸,一头埋进水里,一股青烟飘至头顶,他伸手一抓,青烟瞬间化成一张扭捏的炎字符咒。他抬起头,想开口说话,可嘴巴不停地吐着水,就只能听到“凸吐吐…”的水声,于是掰开嘴,从里面掏出另一张折迭着的水字符咒。
“好小子,现在居然敢戏弄你师父了。”莫逍遥心里腹诽,“看来是要让你早点去那里学学规矩。”
山谷间清爽舒适的风吹起林中的树叶,树叶上四散的绿色气息一路顺着风飘荡在空气中,鸟儿开始了在林间的歌唱,草丛里各式各样的动物互相嬉戏。山谷间的悠然生活。
莫星辰盘坐于岩石之上,感受着从山谷中四面汇聚而来的气,轻吸一口,似山泉般清冽甘甜。
回想这十二年的生活,和这山林一样,宁静,安定却总是少了些人间烟火气。
突然耳边传来阵阵铃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看,有头黑驴正在他身后的草丛边吃草。他起身,牵起驴脖子上的系绳,才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
“师父,你不是说它是宝贝吗?怎么舍得牵出来给我骑?”
莫逍遥摇着羽扇:“我有个礼物要托你带给我那二徒弟,这驴嘛就是借给你的。”
莫星辰摸了摸驴脖子上的金色铃铛,感觉有点眼熟,“礼物?师父你一毛不拔的,会送人礼物?”
“胡说!”莫逍遥说话间已经站在星辰面前,用羽扇拍了拍他的头,“为师我何时那么小气了?我让你带去的礼物都在你的行囊里,记得早去早回,回来还要给我带仙都的烧饼。”说完指了指驴身上背着的包裹。
莫星辰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他,“师父不去吗?”
“一个礼物而已,还不用我亲自去。对了,这里还有些碎银子,够你坐船去仙都了。”说完莫逍遥扔了个蓝色荷包给他,背过身去,继续说,“想来你我师徒十二载有余,为师对你没有什么别的期望,就是希望你将来能够像为师一样,成为一个受后人敬仰,且默默守护着仙界的一代宗师。此行去仙都必定会遇到各大世家,所以一定不能丢我九天昆仑派的脸,知道吗?”
良久,四下里都很安静,莫逍遥得意地转头,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了人影,驴脖子上的铃铛掉在了地上,旁边还贴着道“回赠”的字符。
他捏紧了羽扇,咆哮道:“臭小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呐!”
洞底湖
从云英谷穿过落霞峰再到洞底湖一路上畅通无阻,莫星辰才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轻松到达洞底湖的渡口。
渡口的船家正准备解开栓绳,忽而看见远处的白衣少年背着一头驴,悠哉悠哉地走来,吓得把船桨都掉进了湖里。
“这个老家伙怎么会给你取‘亲亲’这个名字,太肉麻了,难道他有特殊癖好?”莫星辰咬了口野李子,酸得掉牙。“呸呸呸呸……”
“让开,让开!”对岸边,几辆马车呼啸着快速奔向码头。
码头的尽头停靠着一艘四帆的大船,船身刻着两个字“玄武”。
当马车奔至码头停下时,莫星辰已经牵着驴站在渡船的船板上。他清楚地看到,对岸的马车排列一排,最前方的大马车后侧簇拥上来一群人,统一穿着蓝青色玄武图纹外衫,等候在大马车两侧。车上走下来一人,从背影看,大约比莫星辰高一个头,白底绣有玄武图银丝纹的锦缎外衫,半束发系银丝织发带,手执一柄银色长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了船。
“那么大的阵仗?不是个城主就是哪个派的未来掌门吧?”莫星辰好奇地眺望。
船夫听得他的话,笑着点点头,“小公子好眼力,单独游历的修士或是秉持节俭的仙门弟子自然不会如此豪奢,非是这仙界中几大城城主中的,不过会用自家画舫带着弟子一起出门恐也是少数。”
“原来如此。”莫星辰继续问,“那船家,这玄武城在哪儿啊?”
船家边划桨边说:“在北边,离这儿不远的雍州。”
莫星辰点点头,说话间,小船已经驶到了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