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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渣男不好对付啊,过两天还要再放出一个人才行。咱要来个大义灭亲!
------题外话------
风千雪听到这四个字,不禁深深的抽吸口气。
不死之身?
“不,我觉得应该是,他会许愿,让自己拥有不死之身。”
后面这句,是风千雪不由自主的说出来的。
“长生不老!”
“令牌是会服从和自己主人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任何人。而花天佑的兄弟姐妹本就不多,听说他曾有一个兄长,却是在几年前就患病死了。而他的妹妹花婉月,也在不久前在南陵香消玉损。其他的几位公主,也都已经远嫁。所以在那迦兰王宫,还真的除了他自己的亲生骨肉,没有哪个和他再有直系的血缘关系。如果那令牌需要血的祭奠才会在月圆之夜重新认主,若是先皇的愿望被破,花天佑成为这令牌的新的主人,那将来,花氏一族可就没有人能再去继承这个令牌了。所以我可以大胆的假设,花天佑的愿望会是……”
“那他为什么要杀光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连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下午的时候,景泽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震惊中,风千雪对花天佑的厌恶更是提高了一个领域。真真是,三观尽毁!
“我也只有这么想了,否则花天佑不会在知道那令牌对他无用后,还死守着不放。当然,他也是可以将它藏起,或是毁掉。这样,南炎睿就不会用那令牌,许下对他不利的愿望。”
“你是说,许下的愿望,还有可能会破解的?”
夜洛尘点了点头,“嗯,所以,他或许会知道,破解那个愿望的方法。”
“左丘赞,就是若寒师父太悟真人的同门师兄吗?”
“我知道,你前不久也和我说过,先皇许下的愿望,是让这令牌,从此以后只为南家效忠。所以,即便花天佑将令牌从我们手中夺走,对他来讲,也不会有用。可是,我们不要忘了,他身边有一个国师,左丘赞。”他提醒着。
“为什么?”风千雪不住好奇,“即便是到那月圆之夜,他也无法启用那个令牌。先皇在世的时候,许下的愿望就是……”
夜洛尘将面前寥寥的火星逐一扑灭,只让那从林中射来的月光替他们照亮眼前,然后道:“我想了许久,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师兄,这孩子,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好?现在这外面都是要抓他弑命的官兵,杀之者,悬赏五万两!亏得这是个亲生父亲想出来的主意!虎毒还不食子,这花天佑,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想到这,她就一肚子气!残忍,真是太残忍!
夜里,吃完了晚膳,风千雪哄睡了景泽,就来到屋外和夜洛尘商量后面的事。
好像景泽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隐居在这绝尘的世外桃源,过着不再受这世人打扰的日子。蓦地,他只觉得心头似有一阵酸楚,看着那画面的视线,竟是愈加的变得模糊起来。
那一刻,他竟是从心中生出了一种错觉。
暖阳下,粼粼的湖面映射着天空灿灿的日光,在他们身后泛起了一道耀眼的白茫,像是镜面,又像是银河,将他们的身影柔和的笼罩于中。
夜洛尘回到火堆旁重新坐下,将他刚刚烤了一半的湖鱼继续放到火上。然他的视线,却总会不时的朝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看去。
风千雪让夜洛尘将砂锅放离湖边近了一些,自己也坐了过去,就在那不紧不慢的帮景泽洗着秀发。
“哗啦”一声,景泽湿润的小脑袋便从湖中冒了出来,很快就游上了岸。他的衣服还湿哒哒的沾在身上,可他也不理,直接将头一低,做足了洗头的姿势。
“景泽,过来洗头了!”风千雪朝前方喊着。
夜洛尘明白的将那砂锅端到湖边,洗干净后,再将她取出的药倒入锅内,放水浸泡,把它端到火上。不一会,那砂锅中的药水便冒出热气,他又多倒入了一些凉水,将滚烫的水温降低,最后就把那砂锅从火中端出。
“给那孩子洗头用的,首乌、皂角、银花、防风和薄荷。”她边说边将那些草药从袋中拿出,“锅要洗洗,刚才用来煎了一次药。”
“那是什么?”夜洛尘将身后的一块干木桩拉了过来,给她当凳子坐下,再替她接过那砂锅。
风千雪这时也到了湖边,手中除了给景泽一会儿穿的干净衣服,还有一包她从村口的店里买来的药材和砂锅。
景泽不一会便冒出了头,朝他淘气的笑了笑,又继续潜下去游玩嬉戏。他水性极好,在众兄弟姐妹中,是最厉害的。也因为这样,他才得以逃出他父王设下的重重枷锁。
夜洛尘本在烤鱼,见这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衣服不脱就跳进了湖里。他急急站起,对着那湖中道:“别游太远,不安全。”
这地方,似乎是距离渡安镇不远的一个村庄。之前已经有官兵横扫过这里,所以现在,暂时是安全了。风千雪见他小小的身影已经朝那湖边跑去,便将她从村上买来的他的新衣服拿了出来,也朝那湖边的方向走。
他点头,转身匆匆的跑出了门。
于是她蹲下身,轻轻的拉着他的小手,然后道:“先去外面的湖中洗澡,晚点,我们再一起来商量这事。”
她如何忍心辜负他的这份心意,可是,带上他,却又是将他带回那噩梦开始的地方。
可是,她看着他看向自己的清澈眼眸,几乎将所有的期盼与愿望都汇聚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他完全将他们当做了他的救命稻草,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让他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信任。
是啊,他们救了他,那以后呢?他是花天佑四处擒拿的三王子,他为了保命,不惜逃出王宫,逃离家园。可他们,此行的目的却是向着王宫前进。
风千雪被他这么一问,反倒变得有些迟疑。
他精神恢复很快,即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以后你们是不是就不会抛下我了?我能一直跟着你们吗?”
“给你压惊,提高抵抗力的。”她说着挠了挠他的一头乱发,“一会洗澡洗头去,脏兮兮的,一身是灰!”
“那是什么药?”他一边喜滋滋的嚼着,一边忍不住问。
“乖!”风千雪将已经喝空的药碗从他手中拿了下来,把最后一颗蜜枣从他口中塞了进去。
孩子毕竟是孩子,景泽自然毫不客气的捡起她手中的一颗大蜜枣吃进嘴里,然后接过她递来的药碗,一口气便将那放温的汤药喝了下去。
“你先吃一颗,然后喝完这药,再吃剩下的一颗。”她诱惑着。
他再垂眸,见她掌心竟放着两颗油光滑亮的大蜜枣,口水即刻泌了出来,却又强撑着面子,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看这是什么?”她又朝他伸去一掌,在他面前摊开。
她挑了挑眉,心想果然是个孩子,不过她也不喜欢喝苦的。
他见她好像误会了,于是道:“苦的我不喝!”
她也冷了脸,“你不会以为这里面是毒药吧?我如果要毒害你,那那么辛苦将你救下来做什么?”
“我不喝!”他开始耍小脾气。
他垂眸一看,褐黄的药水,上面还飘着瑟瑟的药味,一定很苦。
她将药碗端到他的面前,“好,景泽是吧?看来你是喜欢我们这么叫你了。喝下它。”
他恨这个名字,“我也不是花锦鸿!”
她笑,“花锦鸿。”
“我不是三王子。”他努着嘴。
他转头朝她看去,心下一喜。可是,他却不喜欢她这样叫他。
“三王子,你醒了?”风千雪此时端着一碗汤药,从门口缓缓的走了过来。
这是哪里?
再次醒来,入眼的是一明亮的木室,四周还传来阵阵悦耳的鸟鸣,随着风从窗户吹入,他甚至能闻见淡淡的青草芳香。
景泽愣愣的看着那些官兵逐一倒在自己的面前,还没回神,身子就被一柔软的手臂揽入怀中。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眼前一黑,竟就这样昏了过去,只是耳边,还久久回荡着刀剑的相击之声……
风千雪又飞出了几片“冰魄神叶”,不过一瞬,腥甜的暖红便在半空扬了起来!
众人惊呼,纷纷朝那方向看去。
突然,一道寒气从他耳边疾驰而过,被风掀起的他的栗色长发瞬间断成两截。他下意识睁开了眼,只见那几把正对着自己的锋利长剑,竟“噗”的一下,在眼前化作了块块碎冰。
景泽慌了,更迅速的翻上窗棱。可那些官兵比他动作更快,眨眼间就举剑来到他的身后,眼看几把利剑就要朝他挥了下来,他绝望的闭眼,心知这次再也无处可逃。
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许是在混乱中又朝厨房瞄去一眼。
“发现三王子了!果然在这厨房!”
伸来的长剑终于离他而去,景泽松了口气,亦是在那些官兵离开之后,悄悄的从那灶底爬了出来。他满身是灰,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印迹,可他却还是撞着胆子,爬上灶台,打算从那敞开的窗户向外爬出。
厨房内的官兵一听这叫唤,即刻动身往外飞奔。
可就在这时,突听外面有人喊到:“不好,有人闯入!”
炉灶顶上的大锅亦是被掀,他紧缩着双脚,挤在被砖块挡着的角落。一把长剑从烧柴的口子处伸了进来,他紧咬着唇,心中已是绝望。
景泽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他们快快离去,可这时,便有脚步朝他这边来了。
此时,那些官兵就像入室打劫一样,一刀就将水缸砍开,再一刀又劈开了一个木柜。每一口锅都会掀开盖子,就连柴火堆成的小山都没有放过,用剑“唰唰唰”两下就将那些干柴全部弄散。
景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害怕得双目通红,却又不得不紧紧的捂着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众将领命,开始对每处进行排查。
“搜,给我仔仔细细的搜!势必要将三王子的人头斩下!”其中一人道。
“砰”的一声,木门被人重重撞开,几名持剑的官兵凶狠的冲了进来!
身后,已经传来了急急的脚步。他心觉不妙,只好随便开一扇门往里躲去,竟不想那是厨房,心下一急,便捂着鼻子钻进了炉灶底下。
他答应过母妃的,他要好好的活着!
不,他还不想死!
景泽跑啊跑,他对这家的环境不熟,根本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供他躲藏!怎么办?如果他们抓到了他,他就会和他的兄弟姐妹一样!
她脸色不住泛白,他们是要……斩、立、决?
可他们这是要……
老板娘被这称谓震得半聋,没想那臭小子,居然是……
什么?三……三王子?
那为首的官兵一听,立即用力吼了一句:“大家赶紧搜!三王子就在这!搜到之后,斩立决!”
“见……见过……就在……就在这!那臭小子!抓住他,我……我非要打他一顿!他……他来我这偷吃东西!”她急于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免得惹祸上身,落下一个包庇私藏的罪!
完了,这孩子,今天估计是跑不掉!
“快说!”那人又斥了一声,而其他与之闯入的官兵,除了几个正举着剑对着她的脖子,其余的人,早已四下分散在屋中搜索。
不就是她刚刚收养的那个孩子吗?
她心底吃了一惊,不由瞪大了自己的双瞳。那画像不是……
“见过这孩子么?给我老实交代!”其中一人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画像,凶狠的问。
“官爷,官爷……老娘这是犯……犯了什么错……”她哆哆嗦嗦的问,难道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吗?
老板娘差点吓破了胆,可还没来得及眨眼,几把明亮的刀剑便已架在了她的脖上!她当即跪了下来,身子不住颤抖。
一群动武的男人在外面叫嚣,老板娘心想这门今天真是有点撞背,可她还没来得及亲自去开,门口就已被官兵们撞出了一条裂缝,紧接着“啪”的一声,整个门板生生的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官兵抓人!快点开门!”
“开门!开门!”
“砰砰砰!砰砰砰!”
然而,她这边才重新穿好裙裾,门口便传来阵阵粗暴的敲门声。
老板娘恨恨的咬牙,好在这时店里的伙计都还没出来,否则她不是晚节不保?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阵阵熙攘的声音,透过木雕镂空的窗花,他看到不远处,一群举着兵器的官兵正挨家挨户的敲门。他脸色一阵惨白,即刻从凳上跳下,又匆匆跑回了屋内。
景泽整个跌到地上,好在他身子算轻,撞得没那么疼。之后他快速爬起,觉得门没戏,便将高凳拉到窗边,试图从窗户往外逃走。
“啊!”老板娘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会做这样的事,震惊中,她亦是松开了手。
瞬间,裙裾骤然落地,露出了里边挡羞的亵裤!
“啪啪”的两声,力道虽然不重,但却引起景泽极大的反感。他手劲亦是一狠,居然将她系在腰间的整条束带都扯了下来。
“你这么牛,怪不得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你!”老板娘被他弄得烦了,操起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
景泽挣扎着,张牙舞爪的扯着她腰间的束带,甚至还用脚去踢她。
“丫的,你当老娘不存在吗?真是不听话!”老板娘一看他这番动作,即刻就上前将他拦腰抱住。
景泽没有理她,甩掉了她拉着他的手,转身到后面搬来一个高凳,立在门边。
“天啊!你真的又要跑出去?我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好?”一直尾随着他追到这来的老板娘看他已经将两个锁门的木栓都撤了去,就差这最上面的一个他没弄掉了。
真是的,这里面放的不过都是些没什么大用的普通药材,用得着弄个这么费事的门吗?他从小在王宫里,在母妃的私药房中见过的那些药品,看上去,可都比这里的珍贵多了!母妃连锁都不锁!
景泽鞋也没穿,没多久就找到了那家大门,可他身高不够,只开得了门槛下面和中段的木栓,却开不了最上面那段。
“哎,你去哪?”老板娘骤然从床上坐起,心想这小子不会又想跑吧?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么早就醒了?”那老板娘揉了揉眼,还在问着,可那小板子身影却已经非常迅速的走到门口。
沉睡了一夜的景泽,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不再是那对漂亮的叔叔阿姨,而又换回了那满身药味的半老徐娘,心中极度失落,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跃起。
“对,看来景泽不能再继续待在那户人家里了,否则,恐怕那药材铺的老板娘,也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我总觉得,这或许会和令牌有关。我们先找到景泽再说吧,我怕那些官兵在客栈处搜不到人,会挨家挨户的搜。”
“师兄,这怎么可能呢?上面说,三王子为了获得太子之位,居然设计陷害了自己的兄弟。这么小的孩子,懂得去陷害人吗?”风千雪可是将那告示从头到尾看了不下三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只是,这告示的内容,何以这番离奇?
风千雪和夜洛尘终于在易容之后,来到了粘贴告示的关墙内侧,果然看到那上面画着的人,确实是景泽无疑。
此刻,关墙内外,巡查的官兵也是越来越多。其实,不止渡安镇,只要是迦兰国的边关要塞,都已被花天佑安排了密集的兵将,致力要将这逃跑的三王子抓住之后就地正法!
风千雪点头,接过他手中递来的行囊,将里面易容的工具取了出来。
“千雪,我们先简单易个容,再去外面探探情况。”
听她如此问,夜洛尘一时也无法作答。
“我要去看那个告示,昨晚他们贴着要寻找的人,一定是他!这么小的孩子,能犯下什么错,让所有的官兵都来抓他!而且,他是三王子的话,那不就是花天佑的孩子吗?花天佑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嗯,应该就是他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三王子。”夜洛尘其实也是在那些官兵闯入客栈的时候就醒来了。
“师兄,你听见他们说的话了?他们是在找景泽吗?”风千雪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客栈的屋顶处,夜洛尘和风千雪几乎将整个背脊贴在瓦上。初露的晨曦在天际亮起了一片淡淡的金黄,可周围雾气还未散去,正好给他们藏匿的身躯当做掩护。
“不好,他们跑了!追!一定是刚跑不远!他们一定认识三王子!”为首的军官下着命令,其他人等立即四下追了出去。
官兵们冲进房间的时候,房内已是空无一人,就连随身的行囊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