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曲陵府9

画之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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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忘了车厢里还有个人了,这下子俩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底是年轻人脸皮薄,方文林率先败下阵来,一掀门帘钻进了车厢。

    一进来就看见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正笑得牙不见眼睛的。

    要不是云澜最后还“添了一把柴”,他哪里会亢奋到一整晚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方文林无奈地坐在了侧边座位上,眼神幽怨。

    窝在软垫里的云澜终于感受到了自家汉子的怨念,心里觉得可爱又好笑,难得良心发现一回,想要补偿下这个“怨夫”,遂勾了勾嘴角,“过来。”

    “……”

    “……”

    他刚刚给的指令是“过来”而不是“起立”吧?云澜愣愣地看着方文林,震惊地嘴巴微张。

    而方文林则是闹了个大红脸,颇有恼羞成怒之感,随手抓过身边的软枕压在肚子上,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装作一副只要我不去想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社死情况的样子。

    “你昨晚……没……?”一看方文林通红的耳朵,不需要回答云澜就知道了答案。

    这……不会憋出什么毛病吧……

    方文林这会儿真真是无地自容了,只能祸害手里的软枕,将软枕捏吧得奇形怪状。

    ……

    “咦,吴伯,你怎么来这边了?”

    “嗐,这不是快入秋了吗,人老咯,身子骨不行了,你们这火堆旺,我来你们这儿睡,躲躲寒。”

    吴伯抱着铺盖卷在火堆旁寻了一块干净平整的地儿打地铺。

    他常年走这条路,和这些商队的人以及其他车夫或多或少都认识,晚上抱团睡一起也是常事,倒是没人感到奇怪。

    铺好地铺,躺进被窝,舒舒服服烤着火,瞄了一眼停在边缘的马车,吴伯不由哼起了小曲。

    他的身子骨可好着呢,要不是方家夫郎请求,他才不会和这帮呼噜震天的糙汉子挤一块儿。

    一帮子没婆娘夫郎的汉子懂个屁。

    众人皆醉我独醒,哼个小曲儿自得意。

    ……

    “吴伯呢?”端了热水进来的方文林没在马车旁看见吴伯的地铺。

    “老人家爱热闹,去商队那边睡了。”云澜这回学聪明了,先脱了外衫,只着雪白里衣,省得一会儿觉着热。

    挽起袖子,将帕子过水拧干递给云澜洁面,方文林也没做他想,只是……

    “快入秋了,夜里凉,多披件衣服吧。”

    这、这话说错了?怎么平白遭了个白眼……

    将帕子丢在方文林脸上,云澜小声嘟囔:“呆子。”

    简单擦洗过后,方文林端起木盆准备出去倒水,却听云澜说再温着一些热水。

    不知澜哥儿要热水做什么,方文林也没问,反正是云澜的要求他就没有不答应的。

    倒了水,又烧了一锅热水放在火堆旁温着,他才又进了马车。

    马车里云澜已经铺好了床,拆散了叠好的薄被,他一进来还直接将车厢朝营地一侧的厚窗帘放了下来,瞬间隔绝了其他人的说话声断绝了窥视的可能。

    另一侧朝外的小窗则只放了透气的薄竹帘,隐约透进来一些银辉。

    云澜还没有躺下,腰后垫了软枕正靠坐着,只用薄被盖了双腿,似是在等他。

    “怎的不先睡?”摸索着爬上床铺,方文林这才瞧见云澜手里还把玩着一根发带,这发带蓝底绣白色云纹,正是他给买的,今天云澜还戴过。

    云澜:“等你。”

    仅是两个字就听得方文林耳热,就像、就像是白天那阵子似的,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没有再给云澜表演个原地起立。

    他只当是自己色胚子投胎,心思不正,什么都往那处想,丝毫不觉得云澜那软绵的嗓音是刻意为之。

    “好,睡吧。”

    “现在可不能睡。”

    躺下的动作因为云澜的一句话而中止,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撩开被子的方文林懵懵地看向自家夫郎。

    看起来更呆了。

    “咳,坐那边去。”好险,差点自己先露了怯。云澜下巴朝竹帘小窗那里点了一下,示意方文林坐过去。

    不明所以,但方文林还是照做了,也学着云澜的样子在身后垫了两个软枕。

    他以为云澜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和他说,但看着手里的发带,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云澜的话。

    “蒙眼睛?”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方文林半信半疑地照做了,很是实诚地用发带将眼睛完全蒙住在脑后系了个结实的结。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观就会被放大,尤其是听觉和嗅觉。

    他听见轻微的布料摩擦声,紧接着是一股清甜的香味。

    云澜在靠近他。

    云澜想要做什么……

    思想跑马似的一路狂奔,又被一根名为理智的缰绳勒了回来。

    “有人不乖,要受惩罚。”

    云澜的语气很正经,正经得让方文林觉得自己真犯了什么错,但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哪里不乖了。

    “认错吗?”

    “……认。”

    回答得太干脆,惹来云澜一声轻笑,方文林红了耳廓。

    耙耳朵。云澜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手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各种意义上的耙耳朵呢。

    “那……惩罚……”小心翼翼的。

    即使被蒙了眼睛,方文林仍旧可以精准捕捉云澜的动向。

    幸好让方文林蒙住了眼睛,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做接下来的事情,云澜贴近老实巴交的汉子。

    啾。

    “别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相贴的双唇上,乱了两人的心跳。

    云澜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缱绻,让方文林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这样温柔甜蜜的“惩罚”,来多少次他都愿意!

    一吻结束,云澜有些微喘,反观方文林则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过……云澜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狐狸似的。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方文林判断云澜是又坐回了原位,没有继续“惩罚”他,这让他有些遗憾。

    坐回位置的云澜看着已经变换坐姿的方文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当一个男人好好坐着却突然曲起了一条腿,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自己弄出来。”

    方文林:“……啊?”装听不懂。

    这下轮到云澜气定神闲了,光是瞧着方文林双手紧捏被角一副黄花闺女被轻薄调戏的模样就够他乐一阵子了。

    当然,他现在可不能乐出声来,不然真把汉子惹恼了,苦果多半还是自己尝。

    “嗯?”

    平平淡淡一个字就让方文林卸了一半的装傻充愣的勇气,只能可怜兮兮地喊澜哥儿。

    “莫不是还要我帮你?”

    还、还有这好事?!

    方文林的表情太好懂,云澜气笑了,要我帮忙是吧。

    敏锐的猎人已经感知到云澜的情绪变化,心中暗道不妙,但已经来不及阻止。

    骤然靠近的人儿带着温润的清香,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

    “你知道在山上那间房子里,你不在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

    轰!

    热气爆炸。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想联翩,似是将他整个人都拉回了那与世隔绝的山间小屋。

    ……

    烈日炎炎,晴空万里。

    风吹过山林,搅乱绿色海洋的平静,激起阵阵波涛,哗啦哗啦惊走飞鸟,扑棱棱伴着脆鸣,唤醒夏蝉。

    滋啦吱吱的蝉鸣扰乱心神与黏腻的汗液一样让人烦躁。

    好在他终于到家门口了,此时刚过晌午。

    风停了。

    一起归于平静。

    只剩下自己略显粗重的喘息声,走了十几里山路,倒也正常。

    院门紧闭却没有落锁,稍微使点力气就可以推开。

    新做的木门推起来没有那种老朽滞塞感,自然也不会发出一些吱嘎难听的朽木声。

    一点点木料摩擦的声音也被蝉鸣鸟叫所掩盖。

    小院里没有人,左手边的灶屋似乎烧着柴,大铁锅里冒着几缕白烟,看起来像是在烧水。

    右边了望台下三个竹架呈“品”字型摆开,上面晾晒着竹笋蘑菇。

    院墙边上的小菜地有些未干透的水痕,葱苗菠菜等长势良好,这般炎热的天气也没有打蔫干巴,可见被照料得很好。

    视线回转,落在面前的主屋上,不知为何,心中如此笃定他的澜儿就在那里面并且他不打算出声喊人,就好像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出声会惊扰或打扰到什么。

    常年在山里与野物斗智斗勇,他早就练就了走路无声的本事,若是平时他定会故意弄出点脚步声以提醒他的到来以免突然出现吓着人儿。

    但今天,在自己家里,他竟然也用上了这本事。

    主卧的门虚掩着,也许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主人家没什么防备之心,随手推了下门就以为关上了,没去检查有没有关严实。

    咚咚、咚咚。

    心跳加速,震耳欲聋,明明进了阴凉的屋内,却反而比在烈日下还能出汗,额上有汗珠滑落到眉峰,要掉不掉地挂在上面,有点痒。

    但他无心理会。

    咕嘟。

    口干舌燥,喉咙里似是有火在烧。

    他看见了熟悉的床榻,铺着墨灰色的纯色床单,这颜色耐脏,几乎每家都买的有,他们家自然也不例外。

    但云澜爱干净,洗的勤,所以这颜色可不像其他家的那般瞧着乌漆麻黑,而是好看漂亮的颜色。

    这颜色实际上很衬人,尤其是衬云澜,晚上洗漱过后,云澜那双比他小上两圈的脚丫就会踩在这颜色上,每每他都要盯着那雪白的脚裸瞧上许久。

    今日却有些不同,不单是时间不同。

    依旧是墨灰色,依旧是那双脚丫,但却透着些粉润的颜色,这颜色在蜷起的脚趾上,在绷紧的脚背上,在凸起的脚踝上。

    他的视线追随着这抹粉润一路向上,滑过笔直的小腿,落在精巧的膝盖上。

    粉润还在漫延,藏进了水色的长衫里。

    长衫的尾摆因为屈膝而滑落到了大腿上,隐隐约约挡住了春光。

    咚咚、咚咚。

    主人家好像还没有发现他这个“窥探者”,微闭的眸子,偏移的侧脸,紧咬的下唇,好似自己也羞于面对自己这番情动的模样。

    衣襟被扯开了些,可惜被披散着的黑发遮住了白晃晃的胸膛。

    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