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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妃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个抱着衣服,极力想要遮住自己裸露的肌肤的女子,然而依旧能看见她米黄色的肚兜上绣着的几朵血红的杜鹃花。
“娘娘,娘娘您要替奴婢做主啊!”
那婢女说完了这些便跪到了在了萧妃的脚边,一边楚楚可怜地抽泣着,一边对着萧妃告状道。
所有的人都好奇的望着那个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侍女,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纷纷猜测起来了,是谁家的公子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在皇帝在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萧妃的美眸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开口说道祧。
“皇上在这里,有什么就说出来。”
“是荣太医,是荣太医对奴才!”
那侍女看起来似乎是萧妃身边的宫女,然而当所有人听到了这话的时候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咴。
竟然是荣太医!
此时的荣太医早就已经不是太医了,而是一个正在被通缉的囚犯,若是正藏在此时,而且还对着萧妃身边的宫女做出了这样的腌臜事,想必整个云府都难辞其咎。
虽然如今这是骠骑将军府,可是因为是公主尚驸马,所以为了体现翎公主的高贵身份,更加是因为南宫翎想要和韩氏住的近些,所以便在临着云府建了园子。
而这个园子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云家分割出来的,整个工程全权都有云博远来督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云府和骠骑将军府是一体的。
“大胆云博远!你竟然敢窝藏钦犯!”
萧妃听到了这话,忽然指着站在不远处的云博远大声的怒道,柳眉倒竖,高挺的胸脯一起一伏,似乎真的是气急了。
然而云博远也被这忽然而至的事情给弄糊涂了,连忙跪下,额头上的汗水拼命的往下流,背上的冷汗也已经湿透了衣衫,身怕这件事情会影响了自己的仕途,甚至是身家性命。
“皇上明察啊,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打算上去说几句?”
望着依旧安然站在自己身边的云拂晓,南宫宸的嘴角一勾,望着吓得浑身颤抖,险些就要晕过去的云博远问道。
云拂晓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开口道。
“这云博远春风得意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
听了这话,南宫宸宠溺的弹了弹云拂晓的额头,伸手捏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忍不住又揉了揉,笑着道。
“调皮。”
“皇上,有没有冤枉云博远只要搜一搜不就好了,若是没有那自然是最好,若是有那么云博远您就自己好好的担着吧。”
萧妃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荣太医,而是想要搜查云府罢了。
“来人,搜!”
南宫绝没有半点想要帮云博远的意思,转身坐在了一张石凳之上,似乎就打算在那里等着最终的消息。
听到了南宫绝的吩咐,跟着前来的侍卫都行动了起来,而所有的宾客也都被控制在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不准离开一步。
“都准备好了吗?”
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孤月,云拂晓轻声问道。
孤月朝着云拂晓微微一笑,随后望了一眼南宫宸,点了点头。云拂晓望了一眼坐在南宫绝身边,似乎在对着南宫绝讲些什么的萧妃,眼眸之中带着深埋地底千尺,万年不化的坚冰一样的冷漠。
萧妃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冰冷的眸光,似乎能凝成实质要将自己射穿一般,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云拂晓那一双冷的似乎能将人冻僵的眸子,心中一震,顷刻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计策已经被云拂晓所看穿了。
然而下一瞬便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怎么回呢!
绝对不会的!
很快在朝阳院的书房之中便能够找出了龙私通外敌的证据了,到时候龙不但要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还要被世人所辱骂万年。
至于云拂晓?
这样抄家灭族的大罪,云拂晓自然是逃不掉的!
云拂晓,这也是你自己倒霉,谁让南宫宸偏偏要将这兵符送到你手中,而此时既然兵符已经在她萧妃的手中了,那么为了防止云拂晓再穷追不舍的找兵符,她自然也将这个祸害给灭了!
月如银钩,已然西斜,清冷的月辉落下来,洒在地上,带着冰冷的寒意,湖中的水汽带着寒风呼呼地吹上来,让所有的人都不禁缩了缩身子,紧了紧衣襟。
南宫宸脱下身上的披风,紧了紧云拂晓,深怕她受到了一丝风寒,云拂晓抬头对着南宫宸微微一笑。
“找到了吗?”
萧妃算是最着急的一个人了,看见侍卫长带着一对人朝着这里走来,忍不住开口急声问道。
云拂晓冷哼一声,说出的话意有所指。
“贵妃娘娘似乎太过着急了吧?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我宫中的宫女受到了辱没,我这个做主子的自然是要着急,怎么宁王妃难道是心虚了,怕查出了些什么来?”
萧妃对着云拂晓挑了挑眉,不悦的开口道,丝毫就没有客气可言,语气之中也带着对云拂晓的不满。
“贵妃娘娘自然可以查,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若是贵妃娘娘不信,自然可以慢慢的找。”
云拂晓大方的开口道,随即睨了一眼依旧跪倒在地上已然吓得说不出话来的云博远,忍不住在心中啐了一口,骂了一声“懦夫”。
听着云拂晓同萧妃之间浓重的火药味儿,那侍卫长额头沁出了冷汗,随即开口回道。
“回皇上的话,已经找遍了,找不到任何人。”
听到这话,萧妃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叫道。
“不可能,你们有没有好好找!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来的!”
“贵妃娘娘似乎确信云府有什么娘娘口中的‘蛛丝马迹’?”
云拂晓从萧妃的话中挑着刺,眼角的余光望向了南宫绝,她很清楚南宫绝是那种多疑的君王,因此只要自己在一旁提点几句,南宫绝便会将这件事情怀疑到萧妃的头上。
萧妃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望见了南宫绝渐渐收紧的衣袖,心中一震,连忙开口斥道。
“你胡说八道!”
“到底是不是拂晓胡说八道,很快就能知道了。”
云拂晓的眼中清澈的好像是被雨水洗刷了一夜的琉璃瓦一般,随即开口问道。
“颜神医何在?九门提督史胜澜史大人何在?”
“臣在!”
“小民在!”
两个人对着云拂晓的一声走出了人群之中,颜神医虽然一直垂着头,然而眼睛却瞟了一瞟坐在一旁的萧妃,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云拂晓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早就见识过了,任何惹到他师弟颜神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史胜澜史大人既然这丫头说她是被荣太医侮辱了,那就劳烦大人带人验一验,也劳烦颜神医一同前去,史胜澜史大人可是皇上御口亲封这大晋第一清官,想必萧妃娘娘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云拂晓回头对着萧妃微微一笑,淡的好像是天边的疏云一样,却让个萧妃心中一悸。
萧妃眼角一瞥坐在自己身边的南宫绝,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自己有任何的拒绝的话,必然会让南宫绝愈发的不相信自己,只好点点头,僵笑道。
“既然清宁帝姬都这样说了,本宫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一切听凭皇上吩咐。”
“查!”
南宫绝坐在一边,悠闲自在的喝着茶,知道云拂晓同萧妃两人说完了,这才似乎什么也不过问的随口随口说了一句,然而云拂晓却是最最清楚地,南宫绝看似什么也不说,然而心里头却是比谁都知道的清楚。
很快,两个嬷嬷便将那受辱的宫女带了下去,整一个朝阳院之中挤满了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的说话,想来这南宫绝的威严到底有多强。
云拂晓除了方才说过的那些话之外,至始至终都沉默地垂着头,静静的躲在南宫宸的身边,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般,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她的一丝气息。
韩氏担心的望着南宫翎同龙两人,纠紧了手中的帕子,深怕再出些什么事情会让今日这样的大喜日子便的不吉利了。
“母亲放心,不过是小事情罢了,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母亲若是累了,就先回锦绣园去吧。”
南宫翎小声的对着韩氏说道,看着韩氏微微发白颤抖着的嘴唇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韩氏听到这话,感念南宫翎的孝心,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即在芝兰玉树的搀扶下回了锦绣园中去了。
南宫绝正放下茶杯,百无聊赖之时,忽然惊鸿一瞥看见了一道纤然的侧影,有些瘦弱,然而那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却是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
“岚儿!”
南宫绝霍得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袖口不小心一拂,打翻了石桌上的茶杯,溅了自己一身,然而他却恍然未觉,只是恍恍惚惚地拨开了人群,朝着朝阳院的门口跑去。
萧妃听到了这两个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甘,皇上又在想着那个女人了吗?
虽然她从来就没有看见过那个女人,但是午夜梦回,当睡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口中喃喃着别的女人的名字的时候,心中的滋味,想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萧妃腆着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牵牵绊绊的朝着南宫绝的方向跑去。
“皇上,皇上您看见谁了?皇上!”
南宫宸若有所思的望着南宫绝的背影,顿时明白了南宫绝必定是将韩氏误认为成了当年的宁王妃,的确两人之间有很多相似,但是相比于宁王妃的活泼坚毅,韩氏的脸上更多的却是柔婉。
“岚儿,朕的岚儿,朕看见岚儿了!”
南宫绝跑出了朝阳院,然而四通八达的庭院,石径和穿花游廊一时间找不到该如何走,而方才在自己眼前的那一道影子,似乎也只是一闪,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皇上,怎么了?您看到什么了?”
萧妃急急地追了上来,望着唯有几个侍女侍立在一旁的穿花游廊,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难道真的是南宫绝看错了?
“皇上是看到了什么人?”
云博远此时也腆着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现在已经让南宫绝疑虑了,恐怕之后想要坐稳侍郎这个位置也是很难了,若是这个时候能从自己的府里头出去一个让南宫绝喜欢的女人,想必对自己的大有裨益。
南宫绝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对于方才那一道人影依旧弄不清是真是幻,开口对着侍立在游廊里头的侍女问道。
“你们方才可见到有什么人走过?”
“回皇上的话,不曾看见。”
那几个侍女想了想连忙跪倒在地上,开口回答道。
方才云拂晓已经吩咐过了,韩氏提早回去歇着的消息不要让人知道,免得到时候被抓住了什么话柄,又让那些贱人说了她的不好去。
这些侍女自然是不敢违逆云拂晓的意思,更何况,她们私心想着这个皇上要找的人总不可能是韩氏吧。
听到了这些侍女的回话,南宫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依旧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愁绪,眼眸里不再是精明锐利而是一种痛苦的温情,颇有些失落颓然。
“唉,大概是朕看错了吧。”
说完这话,又恢复了原本的冰冷的模样,抬步朝着朝阳院里头走去。
听到南宫绝不过是看错了,云博远有些泄气,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即也跟着走进了朝阳院去。
正好云博远抬头间看到了从自己身旁走过的云拂晓,颇有些语重心长的道。
“拂晓,今个儿苦了你了。”
“应该的。”
云拂晓模棱两可的淡淡一笑,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狐狸一般的慧黠。
若是云博远知道了,今个儿的事情她本有办法阻止的更彻底的,然而就是为了让萧妃的关系让南宫绝不再像原本那样信任云博远了,甚至削弱云博远的根基,想必云博远会气得吐血吧。
“妹妹可真是厉害,竟然才这一下子就能让爹爹彻底对妹妹改观了,甚至还既往不咎了。”
走过云拂晓的身边的时候,云甄洛冷冷一笑,忍不住开口嘲讽道。
云甄洛眼中带着彻骨的痛恨,恨不得化作一股烈火将云拂晓烧的灰飞烟灭。
“不过是为了云家,一点小事自然是比不上姐姐,想必此时洛姨娘已经病得不轻了吧。”
云拂晓对于这样的嘲讽,绕了个圈,又原路打了回去。
“你!”
云甄洛被这一句噎得没话说,最终恨恨地瞪了云拂晓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云甄洛知道自己的娘亲不行了,这些日被老太太明里暗里的调教的几番丧命,身子骨是越来越弱了,便想着法子弄了好些个标志的美人儿送给了云博远,一来是为了讨好,二来也是为了日后替自己开路。
而洛姨娘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气得不行,到了这几日恐怕是连下地也不行了,而云甄洛非但不再身旁侍病还告了老太太要来参加这样的喜宴,想必洛姨娘如今也是彻底的寒心了。
“怎么样了?”
南宫绝刚刚落座,史胜澜便同颜神医一道儿从屋子里头出来了,为了让自己清醒些便开口问道。
只见史胜澜抿着唇,深深地望了一眼萧妃,这才跪在了南宫绝的面前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查清楚了,那宫女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出来的,并未受辱。”
听到了这话,萧妃心头一震,面色愈发的苍白,回头望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白瓷,只见白瓷对着她摇摇头,她便明白了,自己派出去想要买通嬷嬷的人失败了。
“皇上,看来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要诬陷我云府,蓄意破坏我义兄的婚事,还请皇上还拂晓一个公道。”
云拂晓此时站了出来,对着南宫绝盈盈下拜,开口之间带着一丝厉色,看着样子是誓不甘休了。
几次下来,萧妃也是明白了一些云拂晓的性子,看她这样子这件事情是不算完了,连忙开口佯装好心好意的劝道。
“想来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了,那丫头想来也是一时想不通,清宁帝姬莫要多怪,是本宫教导无方了,还想皇上恕罪,要罚就罚臣妾吧。”
听了这话,云拂晓冷冷地挑了挑眉,这萧妃真真是厉害,这件事情若是再查下去,必然会顺藤摸瓜,难保不会查到了她的头上,而若是她现在就将这件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反倒是显得她识大体,就算是往后有人想要咬她恐怕也是不能相信了。
“皇上,萧妃娘娘有什么错,都是下头的人荒谬,娘娘身怀有孕,一直以来都不舒服连宫门也是很少走出去的,想来是底下人自作主张也是有的。”
白瓷也及时的跪了出来,替着萧妃说话,再加上平日里萧妃交好的几个贵妇开口一求,这事情也就这样压下来了。
云拂晓至始至终都垂着头,唯有嘴角擎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春-宵看了她这样的笑容不由的浑身一颤,一般自家小姐要是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一定有人要倒霉了。
突然一个嬷嬷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头跑了出来,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化了她的妆,然而脸上的白粉便一块一块的,显得更加的恐怖。
“皇上,回皇上的话,那个叫桐儿的丫头死了。”
“怎么死的?”
萧妃先声夺人,眸光像是一道道冰棱射向了那个嬷嬷。
这个嬷嬷可是自己派出去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不知道为何到了最后事情竟然没有办成,但是听到了桐儿已经死了,萧妃猜想这个嬷嬷并没有背叛自己。